夏良杰和方青山还是老方法原路返回,在中心大街经过包子馒头铺时,夏良杰停下了脚步。
方青山见夏良杰莫名奇妙的不走了,回过头问:“杰哥,你咋不走了?”
“我在想,咱要不要买一些包子和馍,这两天最好不再出来找厂。”
“中啊!你看那路上巡逻车和巡逻摩托一会一趟,在街上还好些,要是走在公路上估计会遭到盘查,先躲两天吧!”
夏良杰将油饼麻圆拎到方青山眼前说:“你看!这有几十个油饼麻圆,咱还有几十个面包和十几根火腿肠,虽然让雨水浸泡了,但包装严密,不影响吃,再买一些包子和馍,够吃两三天了。”
两人商量后走到了门口的蒸笼旁边:“老板!还有馒头吗?”
从里边走出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说着一口地道的河南普通话:“有!还有包子、油条、油饼、麻圆、烧麦。”
“听口音,是河南老乡吧!”夏良杰用家乡话问老板。
“咦!老乡呀!俺是平顶山鲁山的,小兄弟你河南哪里?”
“俺是南阳方城的。”
“离的很近呀!你俩在哪个厂上班?”
“俺俩还没进厂,在外面流浪。”
“这几天找个地方躲躲吧!前半晌在路边都抓走十几个人。”
夏良杰很惊讶:“都查恁严?”
“我亲眼所见。”
“怪吓人的!馍和包子咋卖的?”
“包子五毛一个,馍五毛两个。”
“老板,那就买十个包子二十个馍,正好十块钱,先给你钱。”
老板欢喜的接过钱:“那我就不客气了。买这么多能吃完吗?”
“当然吃不完,这两天出来不安全,备些吃的躲起来两天。”
“每次出事,都会严查两天,过后该干啥干啥,有点眼力见就没问题。”
老板将装好包子和馍的两个袋子交给夏良杰并且说道:“都是老乡,给你多装了几个馍,吃完再过来!”
“谢谢老乡!祝你生意兴隆!”
“不客气,别在街上多逗留,沿着商铺门前走,赶紧走吧!”
夏良杰接过装包子和馍的袋子转手交给了方青山。
两人转身就走,却碰上迎面走来的二瘸子三一二,他一瘸一拐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鼻青脸肿的,或许这几个人就是昨夭晚上那几个醉汉。
夏良杰急中生智,拉住方青山的手回头直接走进了包子馒头铺。
老板还在门口,看见他俩折返回来,以为碰上治安队查暂住证呢!
“小兄弟!别慌,到屋里坐一会,我出去看一下。”
二瘸子三一二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从门口经过。
老板出门扫视半周,就发现有巡逻车经过,其它没什么异常。
老板回到店内便问:“外面没有啥问题,你俩慌啥呀?”
夏良杰马上站起来给老板让了一根烟,方青山也起身给老板的烟点上,搞得老板摸不着头脑。
“你俩快说呀!咱都是老乡。”
夏良杰往门口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便说:“老大哥!我们是躲门口刚才过去的那一群人。”
“他们呀!我认得!”
“他们都是啥来头?”
“那个瘸子是德兰伞厂的台干,现在权力很大,后面跟的几个人是仓库的装卸工,听说昨天晚上下大雨的时候被三个人打了一顿,至于啥原因不清楚,今天早上二瘸子就带他们出来找了一次,现在是装卸工中午休息的时间又出来找。”
“噢!是这样呀!你咋知道这几个人。”
“这几人干活有力气,又是二瘸子的马仔,经常不加班或休息的时间就会坐在商店或者饭店门口喝酒,故意找过路人麻烦,这不是昨天晚上遇上硬茬子了。”
“老大哥意思是……打的好?”
“当然打的好,活该,这几个东西晚上出来喝酒经常闹事,街上一害!”
“治安队也不管?”
“二瘸子经常请他们吃吃喝喝称兄道弟,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
“看来昨天晚上打他们的三个人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没事!商店老板说大风大雨的他都没看清脸,只知道两高一矮,出手很快,十几秒干倒两人就跑。”
两人听着心里别提有多自豪。
“那他们还出来寻仇?”
“小兄弟还是年轻,他们故意在街上寻两圈,一是找回点面子,二是二瘸子要证明有他跟他们几个撑腰。”
“谢谢老大哥!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们走了!”
刚到门口被老板叫住:“等一下!你俩跟二瘸子有过结?”
“前两天去德兰伞厂大门口面试过两次,都没过,俺俩当场用咱方言噘他了几句。”
“噢……明白了,可能后来有人给他翻译说是骂他的,怕他是出来寻你俩。”
“就这个意思,看来不是冲俺俩来的,老大哥再见!”
“吃完再过来买。”
“好的!”
不管怎样也不能大意,还是沿着商铺门口的路匆忙回到房顶,然后将门死死顶住。
两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然后瘫了一样仰面躺在纸壳上看着天空发呆。
方青坡闲的没事,就拿来包子和馍数数。
“杰哥!买这么多包子和馍,这两天吃饭有保证了,包子有十个,馍有三十个。”
夏良杰猛地坐了起来问:“多少个馍?”
“三十个呀!”
“这个老大哥真是善良人呀!多给这么多。”
方青山也坐了起来感叹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夏良杰看着地上的包子、馍、油饼、麻圆还有面包火腿肠心中无限感慨。
他感激上苍对他不薄,多日的风餐露宿漂泊流浪,让他没感到孤独与无助,因为人间真情在。
满含热泪的他仿佛看见仗义借钱又送饭的陈二赖、餐厅为他抢早餐的马琼琼和林静叶、提供房顶露宿的商店老板、悄悄多给馍的包子馒头铺老大哥、还有一直作伴的方青山方青坡兄弟二人,都对着他露出温暖的微笑。
此后的几天,三人就没再出去找厂,偶尔会去附近商店走动一下,打听一下查暂住证的动静,就凭备的这些食物维持生活,渴了还是喝自来水。
……
三天后的中午,有人“咚咚咚”敲响了楼顶的小铁门。
即将山穷水尽弹尽粮绝的三人被吓得不敢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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