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的伤在身上,那张郎中是男人,自不好亲自查看。所以,只能让妻子冯桂花代劳。
冯桂花虽然不是大夫,也没正经学过医术。但跟在丈夫身边多年,耳濡目染的,也就懂了些。
他们夫妇一起在镇上经营了家小医馆,有时候也会遇到女病人。每当这时候,冯桂花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姜氏的伤在身上,一般男大夫还真不好为她看伤,可这世道女大夫毕竟很少。所以,此番冯桂花夫妇的到来,就很合时宜了。
听冯桂花方才那番言词,姜氏听得更是火冒三丈。只是眼下,她身上不舒服,心里又为银子的事暴露了而窝火,也就懒得同她争什么口舌之快。
只是不怎么搭理她。
见妻子扭扭捏捏的,吴兆省则说:“人家也是好心,你快让弟妹给看看。”又强调,“身子为重,你别本末倒置了,为不值得的事置气。”
“我……”姜氏此刻委屈得已懒得再在丈夫面前多说一句话了。
冯桂花为姜氏看身上的伤,吴兆省则请着张郎中去隔壁堂屋坐。
叶雅芙自然是留下来的。
昨儿是她动的手,轻重她心里有数。虽然让她吃了皮肉上的亏,但绝对是没有真正伤到实处的。
冯桂花上下仔细检查一番后,笑着说:“没什么大碍,都不必给你开什么内服外敷的药,休息两日就好了。”
姜氏不信,觉得这是冯桂花故意把自己的病症说轻了。
“这手臂上的瘀伤,你没瞧见?这叫没大碍?”姜氏语气很不好。
冯桂花知道,她这是要寻自己儿媳妇的错呢。
这个虚伪的女人,平时看着好像对福姐儿多好似的,其实连一分的真心都没有。
只是利用人家小姑娘年纪轻,心思单纯好操纵,从她那儿骗银子花罢了。
这福姐儿虽然是从小寄养在吴家的,但人家不是没带银子来。当年,叶家老大那个医馆可不少盈利。后来叶老大夫妇双双遇难,福姐儿身为独女,自然继承了家里全部的财产。
这福姐儿又不是没有叔伯,再不济,她娘那头还有舅舅和姨妈呢,怎就轮到寄养在吴家了?
还不是这个姜桃看中了人家独女的家产,便哄着她到自己家里来。
冲着人家钱去的,好好养也算了,可她偏偏不好好养人家闺女。
冯桂花随意的在姜氏手臂上瞥了眼,然后目光转向一旁的叶雅芙,伸手指着叶雅芙额头上的伤:“你这手臂上的伤,还没这丫头额上的伤严重呢。”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问,“福姐儿,你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姜氏像生怕冯桂花会知道些什么似的,立刻说:“是这丫头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墙了。”
说完,姜氏目光淡淡朝叶雅芙扫落过去,似是在以眼神警告她什么。
叶雅芙则笑着,顺着她话说:“是啊,撞到墙了。”但也没说是她自己撞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着可真心疼死婶子了。”冯桂花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心疼不是假的,但却未必说的是她额头上的伤,“走,去外边,让你叔给你瞧瞧去。”
外面堂屋,吴兆省张郎中二人才坐下说会儿话,便见屋里的人出来了。
冯桂花咋咋呼呼的,立刻拉着叶雅芙到丈夫跟前:“你快给小福儿瞧瞧,她这额头的伤说是撞墙上撞出来的,我看伤得不轻,你看看有没伤到要害处?”
这伤刚刚张郎中一进门时就看到了,无大碍。
但现在,见妻子不停冲自己眨眼睛,张郎中只能说:“伤着了脑袋,可不是小事,就算不用敷药,那也得好好休养着。”
吴兆省听说不用敷药,就没太关心,他赶忙打探妻子情况:“内人如何?”
冯桂花则说:“没什么大碍,还不如福姐儿额上的伤重呢。吴夫子如果实在担心,不如这两日就留家亲力亲为照顾着吧。”言词间不乏嘲讽之意。
吴兆省当然听出来了,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张郎中则立刻拉过妻子,匆忙作别道:“既然无碍,那张某告辞了。”
吴兆省说:“劳烦你们登门一趟,诊费总得付。”说着就要进屋去拿银子去。
那张郎中却说:“乡邻间互相帮个忙,提银子就见外了。我们夫妇还得赶去镇上,吴兄,告辞。”
冯桂花还不肯走,被张郎中强硬着拉走了。
冯桂花夫妇离开后,姜氏也从寝房里走了出来。
当着公爹的面,叶雅芙立刻又走到姜氏面前去道歉:“阿娘,昨晚之事我实在对不起您。好在您无大碍,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得一辈子都过不好。”
姜氏冷冷剜了叶雅芙一眼,竟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她直接看向丈夫:“我不信那个冯桂花,我要另外寻了大夫来瞧。”
可吴兆省却觉得,人家夫妻行医大半辈子了,口碑极好。不可能因为跟你有私人恩怨,就故意误诊。
前脚才送走了人家夫妇,后脚就又重新去寻别的大夫,叫人家怎么看?
所以,吴兆省劝妻子:“你先好好休息两日,就算另寻了大夫来瞧,也得过两日再请。”
姜氏却趁机哭了起来:“我起早贪黑接绣活挣的银子,我就算存了点私心藏起来,那也是留着给这个家花的,是给三郎和莲姐儿花的。二郎如今娶了柳氏,他日后不愁没银子花,我至于为他藏私房钱?福姐儿,你倒是好,为了这点钱,你打我一顿不说,还伙同了外人一起责难我,让我难堪。”
“他爹,这丫头实在是养不熟,我对她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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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一边很是失望似的摇头,“要么立刻分家,让他们夫妇出去单过。要么,我带我的孩子们离开,我跟你和离。”
现在吴二郎中了秀才,又娶了城里有钱的娘子为妻,得了个员外郎的泰山大人,无需再靠着吴兆省这个继父赚钱养他、供他读书了,姜氏说话自然也硬气。
她不怕拿和离威胁。
吴兆省却是脸都吓绿了,连忙说:“你这是在说什么?”
而姜氏,则像是总算拿捏住了他软肋般,见他这副慌张的模样,心中极是畅快。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一直感情很好,我是不愿和离的。二郎他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你对他很不错,这份恩情,二郎也有一直都记在心里。等他以后有出息了,他肯定会报答你。可如今家里乱的……实在令人心焦。而且现在是二郎最关键的时刻,你也不想二郎被这些污糟事分了神吧?”
“所以,要么分家,要么和离。”姜氏一反从前温婉贤惠的态度,变得强势起来,甚至,话还说得更难听了些,“丑话我也说在前头,昨儿那五十两,不在分家的银子之内。家里拢共就那二十两,你们看着分。”
见这后娘总算是露出了些真面目来,叶雅芙也不服软,当即就拆穿了她的谎言:“娘,我昨儿不把话说得太清楚,那是给您老人家留面子。那五十两银子,您说是您在绣楼接绣活赚的钱,什么样的私活,短短几年,能赚五十两这么多?而且这几年,大家都一个屋檐下住着过日子,娘您接没接活做,难道我们不知道吗?”
姜氏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并未答叶雅芙话,只冷哼一声,说道:“你爱信不信。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然后看向丈夫,“你若不信,也可以去查。”言词间,竟有威胁之意。
吴兆省盯着妻子眼睛看,竟有一瞬的恍惚。他似不敢相信般,眼前之人,竟还是他从前的婆娘。
这两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突然性情大变成这样。先是福丫头,现在又是阿桃。
但吴兆省显然是被妻子刚刚口中的“和离”给唬住了,他们夫妻虽不是原配,可毕竟也一同孕育了一儿一女。他们那么好的感情,离了岂不是可惜?
而且,自从大郎废了腿,不再读书后,他就一心一意供着二郎读书。
如今,二郎也中了秀才,就想趁着时运好时再登一步,直接就去试试考举人。
否则,错过今年的秋闱考,就得再等上三年了。
二郎如果高中得举人老爷,必然光耀吴家门楣。到时候,他吴兆省脸上得多有光?
他把所有希望都寄在了二郎身上,难道,要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光是想想,吴兆省都心慌害怕。
所以,既然不能舍去这些,那自然只能委屈大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