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宿舍里只剩下他和景正悬,淮煦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他正发愁找不到机会尽快和发小沟通呢,室友们就集体出去了。
他坐在书桌前思考具体的沟通策略。
很多时候说话也是一门技巧,尤其是当你决定从他人口中得到重要信息的时候。
正想着,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景正悬轻咳一声,正要说话,眼睛往下一瞥,看见门口被人放了一把椅子,椅子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他的衣服,从上往下依次是底裤、短裤和T恤。
是按照他惯常的穿衣顺序排列的。
景正悬翘了一下嘴角,把衣服拿了进去。
淮煦骄傲地扬起下巴,景正悬总是对自己的事情丢三落四,幸好有他,不然就得光着屁股出来了。
那场面……
啧!
淮煦不敢再想,起身把椅子搬回原处。
景正悬吹干头发出来,轻车熟路地往淮煦床上爬。
淮煦急忙阻止,拍拍自己面前的另一张椅子说:“你上床干嘛?坐这来。”
景正悬的脚停在木梯上,眉心微皱,声音平淡:“头晕。”
淮煦走过去关切地问:“又头晕了?真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景正悬一边拉着淮煦的手,一边继续往床上爬:“躺一会就好,你陪我。”
淮煦爱干净,但实在不算是个勤快人,因此他白天从来不上床,一方面是因为从外面回来的衣服上都带着细菌,另一方面就是淮煦不想一天铺两次床。
在上铺铺床真的特别麻烦!
但是眼下自己的发小不舒服,两人又都是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的,淮煦也只好同意。
他跟发小一起上了床。
宿舍的床很窄,两人都侧着身子躺着,景正悬的腿还得曲着才不至于把脚伸到床外。
因为是侧躺,他们不可避免地对视着。
淮煦的眼睛偏圆,又很大,睫毛长长翘翘,眨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像灵动的小鹿,景正悬每次都会陷在这样的视线里。
只看一会儿,他就有些受不住,一手搂住淮煦的肩膀,低头埋进对方的颈窝里。
淮煦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推开,他对病号的容忍程度出奇的高,再加上他发小总是这样,他都习惯了。
“还头晕?”他问。
“……嗯,让我搂一会。”景正悬顿了一会儿才回答,声音几乎是通过淮煦的锁骨传导的,略显沉闷,似乎是真的不舒服。
淮煦拍拍对方,嘴里却质疑:“不舒服就去医院,搂着我管用?”
“特别管用。”景正悬挨得更近了,蹭着淮煦的脖子,瓮声瓮气道。
“屁,我又不是药。”淮煦被他的头发蹭得有些痒,大笑着让他停下。
景正悬却变本加厉,不停地用发丝磨蹭淮煦的脖子,“你比什么药都管用。”
“停!”淮煦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景正悬终于停下,他用手背拭去淮煦眼角的泪水,然后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深深地吸气。
鼻息间是同一款沐浴露的味道,明明都是水蜜桃味,在淮煦身上就变得特别好闻,比香水还让人上头。
淮煦喜欢水蜜桃味,景正悬只喜欢淮煦身上的水蜜桃味。
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淮煦转着沉香手串的珠子,问:“还晕吗?”
“……”景正悬微不可察地叹一口气,再次蹭一下淮煦的脖子,“嗯。”
这就得干预干预了,淮煦想,一直晕下去那就有点严重了。
“有个穴位可以缓解头晕,我给你按一下。”淮煦作势要起来。
景正悬双臂紧紧搂着淮煦,怎么也不肯放开,“不用。”
说着,他的头埋得更深了,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塑料膜。
淮煦有点不高兴了,拧眉怒视:“你怎么这么固执?”
景正悬绷着脸想了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关。
他固执,淮煦又何尝不是个固执的人,不然也不会主意这么正地住宿舍里。
他松开手,声音软了半分:“我怕你累着。”
“按个穴位而已,还不至于。”
淮煦让景正悬岔开腿坐着,他自己则跪在对方两腿中间,两只手从景正悬的耳朵上划过,顺着耳尖一路划到头顶正中,然后开始揉按百会穴。
“疼吗?”淮煦一边按一边问。
穴位这种东西自然是不通则痛,景正悬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还是很配合地说了个嗯。
“你忍忍,马上就好。”淮煦很有满足感。
能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帮助别人对他来说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更何况他帮助的还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
“嗯。”景正悬应一声,眼前是淮煦单薄的身板,白色的T恤随着他的动作轻微地摆动,淡淡的香味顺势飘入鼻腔。
依然是水蜜桃味的。
景正悬闭上了眼睛,再看下去恐怕他又得去冲凉了。
淮煦年纪还小,虽然和他一样都是19岁,但是淮煦明显没开窍,一心只有学习。
景正悬不想吓到淮煦,也害怕结局是自己无法接受的那种,只能忍着。
按揉了大约五分钟,淮煦停下手,跪坐在景正悬面前,问:“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景正悬睁开眼,深深注视着淮煦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吸了一口气,“好了。”
“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
淮煦没想到这么管用,他放下心来,牵起景正悬的一只手,语重心长道:“阿悬,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景正悬知道躲不过,只好说:“你问。”
淮煦不错眼地盯着对面冷棕色的凤眸:“崴脚是怎么回事?”
景正悬瞳光微晃,吐出四个字:“未卜先知。”
淮煦:“……”
“那你也没算准啊,如实招来。”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景正悬扣住淮煦的手,淡淡道:“失策了。”
“你的排练怎么提前结束了?”他问淮煦。
“还不是因为你发消息说你崴脚了,我就提前溜了,”淮煦回答完才意识到话题被转移了,马上扭转回来,“所以你骗我?”
“没有,”景正悬否认,冷静地解释,“我是根据经验推导的。”
淮煦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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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悬提醒道:“每次我运动之后都会受伤……”
“所以你这次打篮球之前就预估自己会崴脚?”淮煦难以理解。
“嗯,篮球场上崴脚很常见。”景正悬颔首。
淮煦:“……”
感觉有点牵强,但是又很有说服力……
景正悬确实一运动就会受伤,不是这磕到了就是那碰到了,要么就是崴脚扭伤了。
他给的这个理由也算是无懈可击。
淮煦思忖了片刻,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冷板凳呢?”
景正悬:“……”
很长的一个停顿之后,景正悬呼出一口气:“冷板凳是真的。”
“冷板凳拿MVP?你真以为我对篮球一窍不通?”淮煦双手抱臂,挑眉质问。
“……”景正悬注视着淮煦黑亮的眼瞳,想了想,说,“一开始确实是冷板凳,后来才成主力的。”
“那你晋升得还挺快。”淮煦有点阴阳怪气。
景正悬平静地陈述:“我学得快。”
淮煦:“……”
关于这点,淮煦也无法反驳。
他的发小确实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学东西向来不费力,别人需要死记硬背多理解的知识,景正悬稍微看一下就掌握了,这一点在运动项目上更是突出,无论什么运动,景正悬总是信手拈来,仿佛天生的冠军坯子。
等等,话题又有点偏,得拐回去。
淮煦继续发问:“那你怎么没和我说你晋升了?”
景正悬拉过淮煦的手攥在掌心里搓弄:“怕你担心。”
“怕我担心?”
“嗯,”景正悬继续搓弄着淮煦的手,“你知道了肯定会在我训练的时候担心。”
淮煦:“……”
“我不想让你为我分心。”景正悬补充道。
淮煦低头看着两人缠在一起的手,没有马上说话。
这个理由也是成立的。
景正悬一运动就会受伤,淮煦又不能让他不运动,所以只能在心里着急。
“那你以后注意点,”淮煦义正言辞地叮嘱,“你少受点伤我就不会分心了。”
“好。”景正悬回答得也很郑重。
“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及时和我说,别再瞒着我了。”淮煦又说。
“嗯。”景正悬点头。
沟通完,淮煦放下心来,也到了吃饭的点,两人便一起去景正悬家。
景正悬虽然厨艺高超,但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所以家里请了一位专业的做饭阿姨,每餐都能满足淮煦那些挑剔的要求。
两人沟通前,景正悬就已经安排好今晚的菜单,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阿姨刚离开,饭菜摆在餐桌上还冒着热气。
因为不是周末,吃完饭景正悬又把淮煦送回宿舍,这一篇才算彻底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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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八点多,淮煦在社团活动室和成员们一起练琴,收到了发小的消息。
【景正悬】:[图片]
【景正悬】:真的已经很注意了。
淮煦看着图片上那道伤口,秀眉竖起,心里突突的。
怎么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