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悬说那三个字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喃喃自语,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但因为两人的身高差,淮煦的耳朵差不多刚好就在景正悬嘴边,再加上他听力极好的缘故,淮煦听得很真切。
他纳闷地问:“什么习惯了?”
“?”景正悬反应过来,否认道,“没什么。”
淮煦侧头瞧着他,想要继续问,但考虑到膝盖上的伤,又觉得不急于一时。
像他整洁有序的房间一样,淮煦做事也很有条理,一向都按轻重缓急的顺序处理。
譬如现在,景正悬的伤口就是他心中的头等大事,等这件事处理完了,他才会专心处理别的。
景家的司机早就等在锦城电影学院门口,见景正悬被淮煦搀扶着走出来,司机急忙帮忙跑过去帮忙把人扶进车里。
一上车,淮煦就让司机送他们到最近的医院,景正悬则表示不用去医院。
“这点伤,你帮我消消毒就行。”
淮煦面色不虞地盯着他,眼珠动也不动,手却伸向门把,做着要下车离开的动作,“你确定?”
景正悬:“……”
他拉住淮煦的手,语气低沉道:“听你的。”
淮煦这才把手从门把上拿开。
司机虽然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吵架了,但是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多问,专心地开车前往医院。
医院里,急诊科的医生看了眼景正悬的膝盖,不轻不重地来了句:“你们再晚点来,这伤口就愈合了。”
淮煦:“……”
景正悬:“……”
景正悬要拉淮煦离开,结果失败。
淮煦甩开他的手,礼貌地问医生能不能开点检查的单子。
他没有说自己是医学生,因为说出来可能更现眼。
医生看看他,又看看景正悬,想了想。
现在诊室不忙,他倒是有时间处理,但这种皮肉伤做什么检查。
他推一下眼镜,挑眉:“有必要吗?”
景正悬看着医生的动作,莫名觉得眼熟且厌烦,僵硬地别开脸,冷冰冰道:“不用。”
淮煦却强烈要求道:“很有必要,您看看能做什么检查都给开一下,保险。”
景正悬:“……”
医生看一眼淮煦,幽幽道:“用不用开个轮椅?”
“……”景正悬冷冷瞥一眼医生,“不用。”
淮煦却再次反对道:“用的,用的,还是医生您有远见,有轮椅推着方便。”
景正悬:“……”
他抱臂偏头看向墙壁,面无表情道:“听他的。”
“呵,”医生轻笑一下,刷刷刷地在系统上一通操作,然后啪一下把一沓检查单拍在桌上,“一楼窗口交费。”
淮煦拿起检查单捋了捋,按照距离远近和轻重缓急统筹了一下顺序,他从来不让自己走冤枉道。
一楼缴完费,他扶着景正悬去拿轮椅。
看着轮椅,景正悬与淮煦相面好久,最后尝试着开口:“我能走。”
淮煦严肃道:“不,你受伤了,能走但是最好也别走,万一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景正悬:“……”
淮煦盯着他,下巴指向轮椅,“不是说被我照顾的感觉很好吗?今天让你好好体验一下VIP待遇。”
景正悬:“……”
旁边路过的人都看着,淮煦泰然自若继续道:“犹豫什么?不愿意让我照顾?”
景正悬:“……”
没办法,他只能坐在轮椅里,然后被淮煦推着在医院里来往穿梭。
淮煦先带他去诊疗室处理了创口,然后往检验科走去。
电梯上,有位健谈的阿姨看看他们,自来熟地搭话:“这么年轻就……?”
景正悬:“……”
淮煦马上解释:“唉,阿姨您误会了,他能走,就是膝盖磕破了,得检查一下确定没问题了再走路。”
景正悬:“……”
阿姨看看沉默不语、僵着一张脸的景正悬,又瞥一眼膝盖上那个四厘米见方的纱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朝淮煦笑笑。
淮煦回以一笑,继续盯着电梯面板。
因为检查的项目多,一路上这种情况经历了不下三回。
景正悬逐渐从一开始的黑脸到最后直接用手遮住脸假装睡着,耳朵根倒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
倒也没必要这样照顾……
其实淮煦一开始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让医生给景正悬处理一下伤口,但是在急诊室,医生那句“再来晚点就愈合了”让他计上心来。
他关心景正悬,所以无论受伤大小,淮煦都会严阵以待,难免关心则乱,那何不直接乱到极致?
景正悬不是喜欢被他照顾的感觉吗?那就好好体验一下,最好终身难忘。
于是乎他推着景正悬在医院里整整转了一个多小时,到饭点儿了都还有好几个检查没做呢。
期间景正悬无数次说自己可以走,被淮煦否了;
他又说自己可以转轮椅,也被淮煦否了。
景正悬无法,只能继续用手挡脸,同时心疼淮煦这么小的身板推自己这么久肯定特别累。
最后他看一眼手机,试探着对淮煦说:“该吃饭了。”
淮煦低头看他,关怀道:“饿了?那我们先吃饭,下午再来。”
景正悬:“……”
他默了默,尝试着问:“下午还要来?”
淮煦拿着检查单哗啦啦地翻着:“当然,好几个检查排在了下午,一次性检查个彻底多好。”
景正悬:“……”
他拉着淮煦的手,仰头,踌躇片刻,开口道:“不查了吧。”
淮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实话,他很少这个角度看景正悬,大部分时候都是微微抬眼,有时候还得微仰下巴。
“以后还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淮煦问。
景正悬毫不犹豫道:“不了。”
淮煦想了想,没有马上松口,推着景正悬往医院出口走,“先吃饭,我考虑考虑。”
“嗯。”景正悬呼出一口气。
考虑就说明淮煦的内心松动了,至少没那么生气了。
景正悬自认一直掩饰得很好,之前两人形影不离的时候,淮煦都没发现,怎么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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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被淮煦抓到,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第一次看见他打篮球,景正悬很完美的圆过去了;
第二次听说他打群架,虽然过程有些波折,到底是有惊无险;
可这次,淮煦竟然直接看见他自己磕伤膝盖……
景正悬能感觉到有些事情正在超出他的预料,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车里,他慢慢靠向淮煦,主动道:“中午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淮煦侧过头来看着他,眼里带着微微的笑意,“我下厨。”
景正悬:“?”
“为什么?”
淮煦理所应当道:“你是病号啊,我不得把你照顾好?”
“不用,”景正悬拿出手机打字,“让阿姨做。”
他从来没有让淮煦下过厨,那双嫩白细长的手天生就是拿手术刀的,怎么能拿菜刀?
淮煦的手很好看,皮肤细腻白滑,手指瘦长笔直,指甲是饱满圆润的椭圆形,修剪得很整齐,打理得也很干净。
唯一让景正悬耿耿于怀的是淮煦的掌心纹路很乱,不像他一样有一条长长的生命线。
淮煦本就体质弱,再结合那断成好几节的生命线,景正悬对这一点就尤为在意。
有一年两人出去旅游时,恰好路过一座很有名的道观,景正悬带淮煦进去看了看,道长说淮煦和这个世界缘浅,能快活几年就快活几年吧。
景正悬当时就沉下脸,问有没有破解之法。
他不是迷信的人,可一旦碰上淮煦,什么法子他都愿意尝试,万一有效呢?
淮煦那么善良可爱的人,他值得长命百岁。他必须长命百岁。
道长推演一阵后,拿出一串沉香手串,高深莫测道:“一切自有天意。”
景正悬收了手串,给道观捐了六位数。
他没有告诉淮煦道长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嘱咐一定要好好戴着那串沉香手串。
淮煦向来以科学武装自己,对玄学从来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可如果一个手串能让景正悬安心,他可以戴到地老天荒。
和阿姨发完消息,景正悬盯着淮煦细瘦伶仃的手腕,那条手串已经被他戴了好久,珠子上泛着包浆之后的光泽。
景正悬觉得玄学挺有用的,至少淮煦戴上那条沉香手串之后,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虽然还是虚弱,但是已经不会像小时候一样频繁生病了。
他抓过淮煦的左手,再一次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淮煦没有阻止景正悬安排阿姨做饭,他心里其实也没谱,他没做过饭,万一做出一锅黑暗料理……
那画面太黑,想都不敢想,还是别为难自己和他人的好。
听见景正悬的话,他斜眼睨过去,挑起一边眉毛,“真的?”
“真的,”景正悬诚恳地看着他,不知是因为日光还是别的什么,他冷棕色的眼瞳变得有些温暖,连带着整个面部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继续道,“我不想让你生气。”
淮煦抽回自己的手,“我没生气。”
景正悬又拉回来,“不想让你忧心。”
淮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