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黑店4
    百种妖就有百样能力。

    有些妖擅于化形,有些妖可以迷惑人心,有些妖能同时拥有多种能力。而能力这种东西,天生天长,不会继承,只会随着妖的死亡而消失。

    有人觉得可惜,就想出办法,用一种玉石,在妖死之前,把妖力存进去。

    这种能力也从此可供他人驱使。

    眼前这个人,既无十分的容貌,看着身边几只劣等的小妖,也不像家财万贯之人,论胆子,还比不过七岁顽童,这样的人,身上怎么会有百年树妖的妖力?

    数内一个捉妖人走近查看——正是在酒店与孟若冲突的那位,看见孟若在手指间来回转玉牌玩,吓得心脏骤停,“姑娘且住手!”

    在孟若眼里,手里的东西就是妖的尸块,就算有点用处,对她也没多大影响,和人玩鸭架子没什么区别,见有人还趋之若鹜,不由奇怪,道:“怎么,你想要?”

    百年树妖,当年捉妖司为了拿到妖力,不知废了多少人力物力,死了多少同僚。先是被歹人利用,现在又被这“无知者”糟蹋,心似滴血。

    要论动手,实在打不过孟若,徐野只好扯起官方的架势来跟她扯皮,“姑娘芳名?”

    “孟若。”

    “在下徐野,捉妖司副都使。姑娘且稳住手,那原是我捉妖司的东西。”

    徐野道:“五年前捉妖司闯进几个大妖,打杀了司内看守。当时正值王君寿诞,举国欢庆,捉妖人大都分派保护王君,总司人所不及,让那几个妖偷走了二十六块紫灵玉牌。姑娘手里的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捉妖司对这“鸭架子”这么在乎,孟若不想惹事,就没兴趣了,把玉牌扔给那人,“既然是赃物,那你拿走吧。”

    徐野不料孟若得知玉牌来历,还不放在心里,跟个扔土豆似的。孟若手一拋,那玉牌一离手,他心都快吓出来,等真落在他手里,确认无损伤,才又活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带队除妖,经验不足,遇到孟若这种捣蛋鬼,也是他倒霉。

    他这么想着,转头一看,孟若可以更气人。

    只见她苟着骨节,跟敲西瓜似的,拿手去敲“树妖”的脑袋,咚咚咚,直敲出响来,“快说,你用什么法子把店老板来关了,怎么才能救他?”

    如果孟若手下的是个西瓜,论她这个敲法,早破开两半,挖里面的肉出来吃,但底下人怒睁着眼睛,只是一句“有种你打死我”,再不开口。

    孟若打眼往下一看,这人面上虽咬着腮帮子忍住了,脚底下没收住,在那兀自发抖,疼得脚丫子能抠出一间三进四合院。

    孟若不由暗暗佩服,原本贪生怕死的人,被捉了之后,反而生了熊胆,真是奇怪。

    徐野也看见了,连忙止住,拿出做公的道理,不让孟若再“重刑逼供”。

    他伸手招呼,一个捉妖人小跑过来,吩咐画影图形,去查身份来历。那人得了命令,自去一旁做法查询。

    其余捉妖人分班两列,不比前个在酒店找事的时候活泼,寻衅滋事,都木着脸,没有命令,就站着不声不响。

    这样一副木头样,叫孟若越发记起老板的惨状,心里想到:“他若是什么都不肯说,该如何是好?柱子里的老板还等着救命哩。”

    她就对着徐野把老板的事说了一遍。徐野听了,道:“这种妖法稀世罕见,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无甚用处。解铃还须系铃人,解毒还得本源解,只能叫这人施法解救。”

    正说着,手下人查询出结果来报知:“此人姓李名贵,是上京城外牛头村人,老来子,家中只有一对老父母在世。李贵家境贫寒,一家三口住在一间茅草屋,吃喝拉撒都挤在一处,平日靠种地打柴为生,只够老父母温饱不死。

    方才京中回复,近几个月李家父母不知为何突然发迹,在京中购置了不少房产,其中还盘下几座青楼,都在梦玉街。李贵本人不知所踪。”

    徐野道:“既然已经查到‘共犯’,你再做法,即刻通知上京城捉妖司,联合本地官府衙门,协同逮捕。”

    这李贵听到这,再装不下去,急得原地挺身道:“不关我爹娘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人所为。你别抓错好人。”

    徐野冷笑道:“好人坏人不是你我说了算,等进了衙门,自有官府老爷审判。”说完摆摆手,催着手下去安排。

    李贵睁着眼死死盯着,整张脸崩凸,面如死灰,见那手下真当举剑,张口要催动咒语,终于没忍住,扑身要去拦下那手下。

    “别抓我爹娘!”

    他起身急了,被金线困住手脚,一头撞在地下,抬起头来时,门牙被磕坏了两颗,再说出口的话都漏风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你放过我爹娘,他们这么大岁数,才过几天好日子,经不起折腾了。”

    徐野满意了,挥手止住手下,道:“你爹娘过了好日子,酒店老板又哪门子欠了你,平白受这场灾。你要真想不连累父母,先保证老板他们一家三□□命的是。”

    “他们三个?”李贵慌道,“那是我半月前作下的,这么久了,不知还活不活……”

    孟若在旁看得一惊一乍的。

    想那浪谷山的小妖平日里指黑说白,嘴里没句实话,说人千人千面,有些人看着老实平和,好言好语,十分危险却是真。

    她用武力尚且撬不开那人得罪,这个叫做徐野的人,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竟让人甘心服软,一五一十全说了。

    要是他来对付自己,孟若不敢想,只希望这事之后离这人远远的,再不要见面。

    救人方法一拿到手,孟若脚底抹油就要溜,被徐野面上拦住,满脸公事公办,说放心不下,安排两个手下跟着孟若,以防不测,也好有个照应。他还要留着继续盘问,就不陪着去了。

    孟若也面上带笑,二话不说,道过谢,领着人就走。

    出了坟冢,先把林老伯吓了一跳,他当时见一只老虎把孟若咬了去,只以为凶多吉少,必是死了,不想又见到活的了,又惊又喜。

    再听孟若说带着人去救老友,简直喜得合不拢嘴,也不管天色昏黑,提着盏半残的灯笼,一步一颠小跑着,一定要在前带路。

    只见点点萤火似的光芒,林老伯在偌大的林子里往前再往前,跟地上的流星似的,等最后一抹亮光的尾巴消失了,在坟冢路口看守的捉妖人就进去汇报。

    徐野得知,就问手下:“方才要你画影图形,那姑娘的身份,查到什么?”

    手下摊开一纸文书,交给徐野。徐野打开看时,上书写着:孟若,生辰年月不详,父母祖辈不详,籍贯原址不详,平生事迹不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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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野越看眉头越紧,要说这姑娘单纯,她却知道捉妖司中人的暗语,还有一身奇怪的武力;要说有心机算计,又不贪玉牌。只为了一个破酒店老板,那也吃力不讨好,有什么财物可得?

    现在捉妖司查不出信息,要么这姑娘非等闲之人,隐世而居,如今才冒头,要么身份尊贵,上头有人在保。

    这么一盘点,里头的门道太深,徐野倒吸一口冷气,他一个新官上马,屁股还没坐热,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于是他把孟若的事丢在后头,唤出记事官,就此审问李贵。

    孟若推开酒店大门,目之所及,还和不久前一样,凌乱不堪。

    几人匆匆穿过碎渣狼藉,直奔后厨,再一次来到这里,孟若先是一呆,回头看一下门匾,刻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还歪挂在墙上,咯吱咯吱作响,摇摇欲坠。

    没错,没走错地儿。

    可这一副被飓风席卷过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原本完整的木质门板,经过炮火轰炸过似的,下半部直接失踪了;下手的人也没带客气,把吃的喝的一卷而走,桌儿凳儿,菜板蒸笼也没落下;连孟若偷装了食物的袋子,本来藏好了,也被搜刮出来掏个干净。

    唯一健在的,只有几个塑在灶台里的铁质大锅,不好搬动,只得弃了。

    整个后厨被席卷一空,只剩个屋壳子,简直比强盗还要残忍。

    林老伯倒是心里只有他老友,目不斜视,找到柱子,指给两个捉妖人。

    老板听见外头动静,知道是来救他,连忙道:“先救我的两个孩子。”

    林老伯道:“我都知道,已在救了。女侠和捉妖的公差已将那人拿了,问出办法,只在一时三刻,你们一家三口就可团聚。”

    老板就放下心来,“待我出来,定要整桌好席面,来相谢恩人们。”

    “你却不要操心这些,先养好身体才是。”后面的话林老伯没忍心告诉,老友的家业一则被那人败光,二来店面也毁了,算是一贫如洗,哪还有银子置办好酒好菜招待人呢。

    就见其中一个女捉妖人,手持金簪,念动咒语,在柱子上隔空一划,霎时开膛破肚,里头老板就掉出来了。

    此时两个孩子已都在外头了,他的眼睛黑了将近半月,现在天色渐明,一点阳光就眼疼,半点睁不开,手脚也没力气,就趴在地下摸黑找两孩子。

    林老伯就脱了外衫,盖在老友头上,替他挡着。

    林老伯道:“放心,都活着。现在女侠喂了些水,也缓过来了。”

    老板摸着自家孩子,饿了这么些天,身上全没了肉,互相抱着,都硌着骨头,可算是劫后重生,忍不住滴泪。

    孟若见不得这场景,确认都活了,就偷偷走到外头去。

    此时院外墨色仿佛被清水一遍一遍冲刷过了,背后的景色逐渐袒露出来,早起的鸟儿在墙头上蹿下跳玩。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家鼠,大概是觉得家徒四壁过不下去了,背了包裹,往院外跑了。

    孟若突然记起前一晚被她丢在树上的小花妖,夜不归宿,很严重啊,如今的情景,还只能空手回去,一只独过一夜又饿肚子的花妖,想想都可怕。

    孟若正想着要不沿路采些野花野草对付对付,就见枯井旁边,多出一个十分眼熟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