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枣庄1
    按理说,孟若是新来的,还没有资格翻阅档案。但孟若是什么人,胡搅蛮缠是她拿手,死皮赖脸是她专长——俗称,不要脸之徒。

    第二日,她又去庆阳楼买了两份顶皮酥果馅儿饼,先去了府衙,盯着徐野吃下了,回来又拿另一份“贿赂”龚玥,不出所料,正中龚玥下怀,就此顺利拿到档案室钥匙。

    孟若翻开半年内档案,找到该案,见上头明确写着:犯案地址:西城郊外王家枣庄。

    龚玥叼着一颗馅儿饼,咬一口就掉碎屑,只好用手托着,在旁努嘴道:“这是上京有名的枣庄,产出的枣子又大又甜,专一供给庆阳楼,普通人都没份儿吃。这地儿也好找,出西城门,直走三十里,穿过一条河对面就是了。”

    “档案里写着犯事人,乃王家庄主王老爷。他跑了,现在可还有人住?”

    “抓不到正主,那庄子就一直封着,也没人敢买,久而久之,都荒废了。”龚玥突然眯眼道,“话说,查案都归都使管,你是咱们锁妖域的人,要去那儿查什么?”

    孟若一收档案,大言不惭,“我即做了捉妖人,除妖安民,责无旁贷,不关身份地位,只要抓到真凶,让案件水落石出。”

    龚玥:“……你这是外出办案,事由详情,都得记档报备……”

    某人一下装过了头,只得尬尴挠爪子。一旦尴尬,手就突然忙起来,她没话找话,把锦盒推向龚玥,要她再吃几个,企图堵她的嘴。

    孟若这么一推,龚玥本来不觉得什么,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又觉得不厚道,只好真的往嘴里塞一颗,堵住笑。

    两人笑归笑,说归说,闹够了,还是要把事由详情说出来。

    孟若另外找出徐野审讯李贵所记的档案。

    根据李贵的供词,他因贪慕钱财,远走小南山,在酒店为非作歹,谋害过路人,那些个妖,亦是背后之人安排。

    他不曾亲眼见过背后之人,每次月中,他需要将所捉的人肉安排在天井中,闭窗锁门,不能偷看,第二日一早,那些肉就被一搬而空,徒留地下一滩干涸的血迹,还有两道车辙,证明有人来过。

    孟若翻到需要的那一页,指着道,“这是在李贵父母住处搜刮出来的,当时所购资产颇多,各处宅邸,其中一处,我如今核对过,正是西城外的枣庄。”

    龚玥道:“府衙那边可知此事?”

    “他们忙着搜查其他城内宅邸,商铺,分身乏术,此处就由我去走一遭。”

    既然报备完了,孟若收起档案,抱起花盆,转身就走。

    为早去早回,她先去找守城官,把马给接回来。

    那匹马原本是匹野马,被人驯化做官马,刚上职,满心期待跟着人过好日子,就被孟若霍霍摧残。就此它心态崩了,只想逃跑。

    守城官接手,遇到这事,又不敢怠慢,只得每日割最新鲜最嫩的草去喂养,山泉水刷洗,伺候得舒舒服服,才稳住了。

    结果孟若一来,一夜回到解放前。那马死活不想走,守城官喊了两个人去拉,就是咬着马栓不肯松。

    被孟若亲自上手,那马吓得吐了栓马桩,再不敢挣扎,认命了。

    孟若安慰道:“你老实干,以后给你找个媳妇儿。”

    那马心思单纯,被喂了颗“未来的甜枣”,当真嗅到了甜味,被哄住了。鼻子喷了口气,干劲满满,抬脚窜出一里地,不带停歇的。

    当时孟若骑马出城,过了半个时辰,骑了有五十里,还没看见枣庄,便心疑起来,“难不成又走错了路?”

    正好路过一个小村庄,见村口枯井边,几个阿公阿婆围坐闲聊,孟若就下马,打个招呼,“老人家,前路可是枣庄?”

    几个老人年纪大,耳朵都听不清,都不搭理她。孟若只好下马,走进到面前,扬声又问了一遍。

    这回总算都听见了。就见数内一个阿公拄着拐杖站起来——这阿公看着身子骨不好,佝偻着背,走路哆哆嗦嗦——也不说话,自顾自走到孟若马匹前,“哆”一声往下一躺,就不动了。

    其他几个老人见了,就都嚷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呐……”

    “你这个外乡人不要走。”

    “跟杀人凶手废话做什么,抓住她,别叫她毁尸灭迹……”

    老人们喊声气势如虹,恨不得把人碎尸万段,孟若感知到危险,寒毛炸开,先跳开去。

    回过头再看,才发现这几个老人都是大惊小怪,虚张声势。

    老人们个个都弯腰拄拐,慢慢吞吞,比乌龟快不了多少,这架势,放一个熟透的西瓜在面前,想必都擦不破一点皮。

    孟若不用怀疑,确信哪怕她现在不管不顾跑了,这几个老人也拿她没辙。

    她叹了口气,心想要是能在这几个老人面前来回溜达,故意引他们来追自己,肯定很好玩。

    可惜现在当务之急,要先去查看马下老人的状况。

    老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由于上了年纪,皮肉皱巴巴的,跟核桃仁似的。看表象,当真纹丝不动,没有起伏,跟死了一般。

    孟若先去探鼻息,没有进气,只剩出气,再探脉门,静似一滩死水,慢慢的,竟然真的死了。

    孟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被仙人跳了?

    但这也太真实了,当场死在她面前,真是前所未有。

    她站起身,那几个老人家就围上来,用拐杖打,或是用脚踢。也不疼,挠痒痒似的,就是拦着不让走。

    数内一个老头觉得棍子不好使,扔了棍子,张嘴来咬。老人年过八旬,嘴里牙都掉光了,就剩那么一颗“幸存者”,吊在牙花子上摇摇欲坠。

    这一个个都脆成馅儿饼了,孟若再不拦着,他们自己能把自己弄散架。

    眼见老大爷狠心要把牙崩坏了,她赶紧跳开,“都停手,都停手,这不干我事,是那老人家自个儿倒地死了。你们不去叫大夫,怎么还自顾打我?”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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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老人家都停下了,狠狠瞪着她,“你来了他就死了,怎么不是因为你?”

    “我……”孟若见过讹人的,没见过这么讹人的,这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了,“怎么认定就是我了?”

    “一定是你骑马,把他吓死了。”老人们笃定道。

    正闹之间,村里的里正闻风出事,忙从田地里赶来。

    几个老人哭诉道:“里正,你要给郑老做主。”

    “郑老怎么了?”

    老人们指着孟若道:“就是她,把郑老给害了。郑老是我们村最后一个千岁老人,她方才说要去枣庄,肯定是隔壁村派来的,要对我们下手的。”

    里正模样五十岁左右年纪,认得捉妖人的衣服,吓得不轻,急忙喝退几个老人,“住嘴,一个个老花了不长眼,这是上京来的大人。”

    骂完了,脸上怒气还未消,马上又堆起笑来,连忙躬身行礼,“大人至此,小老有失远迎。”

    孟若亦回礼道:“里正好。”就此把前事都说了一遍。

    里正听了,就回去村里把村医带了来。

    这村医据说是村里唯一的大夫,本来只是一名赤脚行医,被里正哄骗了过来。若是要走,就以这村里过半的老人打感情牌,苦留下来。

    这地方没人,村医什么都要干,渐渐的,就没有他不会的,人也医得,牛羊牲畜也是他照管,里正一拍板,小小仵作验尸,不在话下——其实是离县城太远,只能先叫村医顶上。

    村医刚帮一头母牛下了崽,一身血污还没换洗,滴滴答答的,就被临时拉了过来,看着模样,他比尸首更吓人。

    村医放下药箱,查看那老人尸首前,先仔仔细细在戴上护具。

    左右翻转看过,身上没有马蹄印,也没有马毛,不是马蹄所伤,再去把头发缝,后脑勺,没有摔了磕了的痕迹。

    村医什么都没没说,还没下定论呢,看到这,老头老太们就“举旗起义”,雄赳赳气昂昂,指着孟若道,“看吧,就是她害的,骑着马把郑老吓了。都别说了,打死这个凶手。”

    被里正喝止:“别瞎喊!人家郑老今年一千二百五十岁,只是时候到了,寿终正寝。别年纪一大就叽叽喳喳,整天没事干,吵人耳朵疼。”

    所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里正,里正总管村内大小事务,老人们时不时脑袋骨头疼,还指望医治,哪里还敢回嘴。但要让他们服输,也是不可能的。

    喊了不喊了,就几个人叽里咕噜,私下里依旧觉得是孟若害人的。

    就见村医在里正耳边说了几句,里正点点头,立马吩咐几个跟着来的壮汉——正是郑老的家人,“人都死了,还不快抬,安排丧事去。”

    几个壮汉当即抬了块破木板,把郑老一揪一放,扔在板子上,扛走了。

    里正对孟若说道:“大人既要寻枣庄,不如一同前去,他们此行就离枣庄不远。”

    孟若听了大喜,“正好。”就牵了马匹跟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