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雪中殿
    菱镇。

    山崖下的溶洞往上走就是结界内的街巷,司空玉在溶洞出口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人。

    “已经过了两刻钟”他皱眉自言自语,“师姐怎么可能撑那么久?”

    而这时,杏黄衣裙的少女安静地走向他。

    “璃璃,你确定把师姐推下去了?”司空玉问她。

    “是,我确定。”朝璃一板一眼地回答,神情乖巧得近乎呆滞。

    “你做得很好。”司空玉微笑,看着少女的目光却似在看一只他养的狸奴。

    “师姐,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生在剑阁。”他望着那个出口,眼神忽然柔和了起来,“要是你乖一点,我也不至于用上九转鸳鸯梦,现在只能砍断翅膀,拔掉利爪,你才会知道,我是整个剑阁里唯一能救你的人。”

    “师姐啊师姐,哪怕我不动手,也会有别人,那还不如让我来,你的愤怒与屈辱,我可不想让给别人。”

    “.”旁边的朝璃不言不语,犹如一具人偶。

    片刻后,司空玉还是按捺不住,直接顺着地下溶洞走出了结界。

    山崖下凹陷成一片山谷,这是整个结界唯一的疏忽之处。

    但现在山谷中只有鸳花迎风招展,飘飞成一片幽紫花雾。

    “师姐呢?”司空玉四处张望,却连半片衣角都没有看到。

    他忽然看向了山谷周围那些孽物的尸体。

    “都被整齐地切开了.”司空玉脸色骤然变得尤为难看,“有人救走了师姐?”

    他眼中流露出嫉恨神情,“到底是谁,竟然敢跟我抢师姐。”

    禁地中央,无数幽蓝生命开满锁链与符篆,簇拥着一间金雕玉砌的宫殿,花叶,蝴蝶,萤火,无论是什么,都只能在殿前停下,不被允许踏入半步。

    最深处的寝殿连月色都缭乱,白梅几番落入潭水中,湿艳淋漓。

    搭在窗棂上的纤细手指微微蜷起,祝遥栀已经无力挣扎,簪钗凌乱如流星曳地,青丝散落铺了邪神一身,发尾被触手勾起缠绕。

    除了贴身的小衣,她身上的衣裳都还好好的,外罩的月白梨花纱衣落在榻上,如同垂云堆玉,丝绸上襦的双鲤盘扣一个未解,下裙散开如繁花,连绣鞋都没有脱。

    她有些

    失神地低头看着身下少年的面容湿漉漉的连纤长的眼睫都勾着晶莹那双眼有些慵懒地半眯着眼尾红得像是冰雪里的桃花。

    明明是她在被取悦被讨好但更满足的是邪神。

    祝遥栀以一种隐秘不可说的方式感受少年冰凉柔软的唇舌灵活而有力。

    无穷无尽的欢慰却如杯水车薪丹府以下仍然空乏。

    她启唇欲语但只发出一些让她自己都想要否认的声音。

    邪神瑰色的瞳孔战栗着更加无所不用其极地取悦她。

    祝遥栀抿唇收声只好摇了摇头眉眼满是水汽欲泣不泣。

    于是禁锢她腰身的手指松开了些许她顺着往下滑了一些双股之间贴上少年浮凸滚动的喉结。

    祝遥栀看见少年不疾不徐地舔了舔唇原本淡色的薄唇已经嫣红润泽潋滟淋漓让人想起雨后含水而开的花那双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眼尾上挑像是要勾她的心弦。

    她耳根一烧

    “栀栀。”邪神将浑身失力的少女轻柔抱进怀里安抚地摩挲着她绷紧的背脊纤瘦的蝴蝶骨还在不住的轻颤像是要展翅而飞。

    祂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她还在细细痉挛的腰腹低头吻过她潋滟的眉眼“还难受吗?”

    祝遥栀连呼吸都黏而软腻“只是这样还不行。”

    “可是栀栀已经”邪神顿了一下像是反应了过来“只是疏解欲求没办法帮到栀栀。”

    “嗯。”祝遥栀这一声带着轻微的鼻音。

    合欢蛊自然需要阴阳和合。

    “也是在帮你自己。”她闭了闭眼他们贴得极近她自然能感知到欲求久积而不得解邪神只会比她还难受。

    “我?我只考虑栀栀。”少年垂下眼睫“栀栀不喜欢我那些事情就是欺负栀栀。”

    祝遥栀被噎了一下“.”

    她竟无法反驳。

    可是合欢蛊不解她活不了啊!

    “我中了蛊你可以理解为我生病了而你是我的解药。”祝遥栀很无奈但凡她还有一点力气就直接把小怪物推倒为所欲为了哪里还需要叽叽歪歪这么多。

    邪神:“是上次那种病?”

    祝遥栀

    哽住:“.

    上次她谎称自己性冷淡。

    能不能把这段记忆一键删除啊!

    她很想问这小怪物是戒过毒吗这么能忍,但想到所有隐忍其实还是因为她,就没有什么好说了,最后她只好轻叹了一声:“你上次问过我,这种事情需不需要情感,有时候并不需要,只是身体想要一个人,而不是心想要。

    蛊毒不解她就会死,而她想活下去,而且邪神无论是外观还是各种条件都符合她的审美,她也不亏。

    “所以,

    少年瞳孔颤动着,一片灼灼瑰色,苍白面上浮起潮红,祂轻轻问她:“是身体想要?

    怎么这小怪物的问题越来越犀利了?

    祝遥栀眉眼微弯,“你猜。

    邪神垂下眼眸,忽然问:“栀栀,你有没有力气,捂住我的眼睛?

    祝遥栀:“没有。

    “那就只能这样了。邪神解开她的发带,覆上了自己的双眼,“栀栀不喜欢我,但我想救栀栀。

    “其他感知容我保留,我必须知道,栀栀的感受。

    大概是少年的肤色过于苍白,在月光下剔透如霜雪,一被缎带覆上双眼,就显出一点易碎的脆弱感。

    因为蛊毒,祝遥栀浑身使不上力,微凉的身躯贴上来时,她并不排斥。

    并不是因为爱,也并不是欲,而是一种近乎直觉的信任感。

    细密而温柔的吻落了下来,额头,鬓角,眉心,鼻尖,唇角,像一场绵绵春雨,像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先用亲吻将她确认一遍。

    “栀栀,栀栀

    邪神连话语都轻柔,清冷的声线像是被祂自己碾碎,在唇齿厮磨间融化,原来她的名字也能被念得如此温情脉脉。

    穹顶垂下的琉璃灯燃起一室柔光,透过昙花青纱,落了少年一身,那身白袍也遮不住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

    祝遥栀见祂自己不解衣袍,就凝了一点灵力,抽开了腰间那串系着青铃的红绳,衣襟纷散,露出匀称有力的少年身躯,每一寸的肌骨都绷紧了,如劲弓满弦,美丽,又带着纯粹的张力。

    邪神俯身,将她裹入无穷无尽的亲吻之中,似在以唇舌细细丈量她的每一寸

    。

    祝遥栀出了一身汗几乎要浸透衣裳她只好伸手按上邪神的后颈迫祂低头张嘴去咬她的衣扣因为看不见所以尖牙乖顺收敛

    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汗水顺着肌肤的纹理往下滑然后被冰凉唇舌或是触手舔去。

    “栀栀的心跳得好快”少年邪神贴在她心口“是因为我?”

    祝遥栀已经接近神志不清都不知道自己应了一句什么。

    而邪神又轻声低语:“只为我这样跳好不好?”

    祝遥栀神思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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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间忽然感受到了纷扰的情绪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像是一场翻涌的潮水将她淹没。

    再一眨眼她竟然置身于一片茫茫飞雪中夜色暗沉月轮被掩映在丛云之后群星和血肉缠绕下坠。

    雪地有些黏腻祝遥栀后知后觉地上都是血皮肉与内脏的碎屑破碎的白骨像是一地乱石。

    她觉得恶心于是想要走开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鲜血横流连积雪都无法掩盖猩红血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绣鞋都吸饱了血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断壁残垣好几具尸体断成几截或者被撕成碎片虽然破烂不堪但还是是勉强辨认他们的衣着紫袍朱衣形制考究。

    是仙盟的衣着这些尸体属于仙盟修士!

    祝遥栀有些骇然仙盟是仙门百家之首仙盟修士可以说是修真界的最高战力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状凄惨的仙盟修士?

    这到底是哪里?

    祝遥栀还在疑惑但下一刻她看到了熟悉的银白触手但又有些不一样上面覆了一蓝金色花纹闪烁着森冷幽光触手追逐着几个仙盟修士每一次要贯穿他们的心脏前又放过了他们像是猫捉耗子一样不过没几下这些触手就玩腻了把猎物撕碎。

    白雪簌簌血色喷溅银发少年斜倚花枝百无聊赖地瞥着停在手指上的蝴蝶。

    是邪神但有些陌生。

    无论是触手还是相貌都要更加美型而且少年的背脊上长出了黑色的外骨骼一直从脊柱延伸到头部头部那一圈外骨骼略微悬浮在银发以外像是一个精致的王冠。

    祝遥栀还在疑惑。

    但邪神

    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银睫掀起,群星流旋的眼瞳冰冷而高高在上,带着属于兽类的凶戾,美丽而血腥。

    祝遥栀在这样的眼神下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但邪神转眼间掠至她眼前,饶有兴趣地俯视她。

    祝遥栀怔了一下,眼前这位邪神不仅外观更加美丽,面部表情也完全协调,不再毫无情绪,淡色的唇挑起,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的气味?”流利的、不再磕绊的话语。

    “.”祝遥栀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认知错乱。

    浑身的感官像是被卷入狂流,她能感觉自己还躺在那张铺了织羽软褥的暖玉床榻上,柔软而毫无攻击性的触手包裹着她,微凉唇舌染上她的体温,吻遍她不自觉蜷缩又被轻柔打开的身躯。

    她在被爱重,被珍惜,被取悦。

    可她又确实站在这片满是血肉碎屑的雪地上,邪神垂眸看她,冰冷而玩味,像是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

    “栀栀,喜欢栀栀,好喜欢”温柔的亲吻落在她颈侧。

    “血肉,骨骼,内脏,真是奇怪,这些恶心的东西是怎么组合成你这副模样,”冰冷的手指作势要抚上她的脖颈,“很可爱,让我想要撕开看清楚。”

    祝遥栀唇瓣微张,却发不出声音,连喘息都颤抖而黏软,像是过剩雨露下被迫绽开的花。

    也许是因为恐惧,心跳快得要跃出胸腔,所有感知都被放大,她连眼睫都在细细战栗。

    恐惧和爱欲竟然一体两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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