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鳞与花
杜鹃花开得炽烈,满山花欲燃。
落花纷坠如雨,祝遥栀觉得李眉砂的表情罕见地有些…脆弱?少年肤色本就偏白,现在看上去更加苍白,像是要碎了。
但她来不及细想,就得知了一个重大消息——封印李梦戈的水月观,开了。
祝遥栀神色一凛,立刻跟上那个来通知他们的女修,“带我去找你们大小姐。”
她很快就看到了苍漪宗的各座飞舟,女修带着她和李眉砂上了被簇拥在中间的那座飞舟。
祝遥栀一踏上甲板,就看到了锦衣华裙的施语荷,她推着轮椅,白衣青年靠坐在轮椅上,身形支离,云纹广袖中露出的手细瘦嶙峋,还在止不住地微颤。
真是罪有应得。祝遥栀不觉同情。
“首席,祝姑娘。”施语荷朝他们看了过来。
司空玉立刻回过头,他的面容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惨白憔悴了些许,看起来像是那些易碎的瓷器。
“师姐…”他的声音嘶哑,隐隐带着委屈之意。
祝遥栀有些恶寒,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施语荷则说:“二位,约莫一盏茶之前,镜花海上突然起雾,仙盟的洛音长老传讯至各个宗门,水月观开启。”
祝遥栀闻言就向海面远眺,海雾弥漫,看不清远近,只有白茫茫一片。
她追问:“洛音长老有没有说水月观的位置?”
“当然。”施语荷微笑回答,“二位如果准备妥当,我们不如即刻启程。”
祝遥栀说:“走吧。”
李眉砂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
于是飞舟启航,驶入白雾茫茫的镜花海。
“海雾潮湿,我先和玉郎去里边,二位自便。”施语荷推着轮椅走了,随侍的女修也识趣地退下。
甲板上只剩祝遥栀和李眉砂。
祝遥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少年面容冷寂,她居然觉得有几分死气沉沉。
她刚才那句话说重了?也没有吧,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和让她爆心而亡相比,她还是温和了很多。
海雾黏腻沾衣,祝遥栀刚想进船舱里,就感觉到一阵灵力温和荡开了她周围的海雾。
是李眉砂的灵力。
少年在她身后轻声问:“我们之间,只能如此?”
祝遥栀有些奇怪,“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咋的,还想接着打架啊?
李眉砂沉默了一瞬,而后转身离去,“是我自作多情。”
祝遥栀疑惑,好好的他怎么就自作多情了?
李眉砂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灵力还在,继续为她驱散海雾。
祝遥栀有点膈应,也回了船舱内的雅间。
哪怕在室内,也闻得到空气中咸涩潮湿的味道,带着幽微的腥气。
她无事可做,索性在榻上打坐修炼。
片刻后,祝遥栀不得不提前结束修炼,因为那股腥味越发浓郁,很奇怪的味道,极香近臭。
她凝了灵力试图驱散,却只是让腥味淡去了一些,无法完全散去。
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司空玉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师姐,是我。”
祝遥栀有些奇怪,司空玉为什么会来找她?
她走过去开门,雕花木门一打开,她才发现走廊上已经蔓延开了一层海雾。
司空玉坐在轮椅上,看着孱弱而易碎。
祝遥栀看了一下,居然没有看到施语荷的身影。
于是她问:“施小姐呢?她刚才还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司空玉温和而笑:“我找了个借口将她支开了,师姐,我有话要对你说。”
祝遥栀斜倚着门框,不耐烦道:“说,说完就滚。”
“师姐,能否借一步说话?”司空玉眼神柔和地望着她,“我们许久未见,我太想你了。”
太恶心了,简直是言语攻击。
祝遥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很遗憾地说:“为什么你只是不能走路而不是不能说话?”
“师姐?”司空玉面露疑惑之色,像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是这种反应。
祝遥栀想了想,她不想司空玉这个衰人进她的房间,所以她问:“你要带我去哪?”
司空玉温柔笑着:“师姐能否推我一下?”
祝遥栀抬脚就踹,司空玉连着轮椅滑出去好远。
“不客气,这是你应该谢我的。”
司空玉:“.”
祝遥栀按
照司空玉所指的方向发现他们在不断往下越接近船舱底层海雾越是浓厚那阵腥气也越发刺鼻。
司空玉在船舱底层停下。
船舱底层吃水最深海雾浓稠欲滴隔着雕刻阵法纹路的舱壁祝遥栀能听到海水流淌的声音。
腥味浓得熏人祝遥栀捏着鼻子
司空玉指着走道尽头那件柴房轻声说:“师姐你把门打开我们去里边说。”
祝遥栀奇怪道:“为什么是我去打开?你只是双腿不能走路手又没事你去开门。”
事实上船舱底层已经足够安静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来这里司空玉有什么话在这里跟她说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开门进柴房?
“可是师姐”司空玉似有不甘“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非常重要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进里面说话。”
祝遥栀油盐不进地说:“那个柴房看着也平平无奇里面有什么能够以防万一?”
“.”司空玉软了声音“师姐你就不能帮我开门?”
祝遥栀:“不能。”
她眯了眯眼眸冷声说:“你的声音怎么突然好了?刚才还哑得像吃了沙子。”
司空玉面色一变立刻扑向柴房想要把门打开。
祝遥栀挑出一道剑花及时把他拦了下来剑气凝成霜雪将他冻结。
“连轮椅都不坐了?医学奇迹啊。”祝遥栀摸了摸下巴“你应该不是司空玉那个贱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
“司空玉”沉默了只是阴恻恻地盯着她。
“敢这么看着我眼睛不要啦?”祝遥栀也不客气挥剑刺向他的眼睛。
剑光掠过“司空玉”的皮囊像是气泡一样胀破噗地一下爆开。
祝遥栀及时后退躲开那些喷溅出来的咸腥液体然后她看到了一条像是鱼一样的东西鳞片与鲜花交错密布海葵一样的硕大花瓣从颅腔盛放脸部裂开血盆大口。
哎又是孽物。
祝遥栀已经见怪不怪了三两下把这只孽物斩杀鳞与花融化成一滩黏稠黑水渗透甲板消失不见像是回归海水里。
攻击性不是很强但居然能变成司空玉
的模样来诱骗她。
祝遥栀谨慎起来,给柴房的门施下好几道禁制。这只孽物刚才想引她去开门,那柴房里边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她转身就走,想要去找李眉砂和施语荷商量。
从船舱回到各个雅间那一层,祝遥栀发现走廊里的海雾更加浓厚了,饶是她视觉再敏锐,也看不清楚走廊尽头的事物,只见白茫茫一片。
“哎,祝姑娘?”施语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经过刚才那一遭,祝遥栀立刻警戒地回过头,施语荷将雅间的门推开一半,说:“我方才还见你和首席一起出去,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祝遥栀微怔。
看来也有孽物假装成她的样子去骗李眉砂了,李眉砂怎么回事,都和她打过架了,连她是真是假都看不出来?
而施语荷又说:“祝姑娘若是有事,不妨先进来,外面雾气太大了。”
祝遥栀不知道眼前的施语荷是不是孽物假扮,所以她谨慎地问:“施小姐知不知道,船舱底层那间柴房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施语荷脸上的神情。
施语荷有些茫然地说:“柴房?船舱底层那间柴房是放置杂物之用,怎么了吗?”
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但祝遥栀还是不敢全然相信,她又问:“我师弟呢?”
施语荷说:“玉郎一直在房中休养,有我在一旁照顾,还请祝姑娘放心。”
看来他们一直闭门不出。
祝遥栀相信了些许,于是迈步走进雅间里。
施语荷担心海雾侵袭,很快就把房门阖上。
祝遥栀发现,她一走进雅间里,司空玉就转着轮椅躲到屏风后面去,也不开口叫她师姐了。
不过祝遥栀懒得理睬他。
“祝姑娘,请坐。”施语荷给她沏茶。
祝遥栀在梨花木桌旁坐下,但没有动桌上的糕点茶水。
她追问道:“施小姐大概是什么时候看到我和李眉砂一起出去?”
“就刚才呀,约莫一刻钟之前。”施语荷笑道,“祝姑娘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祝遥栀摇了摇头,“那不是我。”
“这是何意?”施语荷面容微凛。
祝
遥栀说:“施小姐,麻烦你释放灵息,我确认一下。”
“好。”施语荷照她的话凝出一抹灵息,水灵力散发温润流光。
是修士无疑。
祝遥栀放下疑虑,将刚才被孽物引去船舱底层的事情和盘托出:“有孽物混了进来”
为了自证身份,她也放出了灵息。
听到有人假扮他,屏风后的司空玉声音嘶哑地说:“还好师姐没事。”
祝遥栀:“呵。”
“祝姑娘聪慧过人。”施语荷面色凝重,“多谢祝姑娘告知,我立刻让所有修士加以戒备。”
她拿出弟子令想要传音,却一连失败了好几次。
祝遥栀皱眉,“看来传讯被切断了。”
就和之前在榴花汀一样。
施语荷有些慌乱,但又很快镇定下来,“那接下来我们需谨慎些,飞舟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孽物假扮的。”
祝遥栀则是沉吟道:“看起来,这些孽物并非没有灵智。”
居然还懂得逐个击破,施语荷一直和司空玉待在一起就没事,她和李眉砂都被孽物找上门来。
“祝姑娘所言极是。”施语荷赞同地说,“之前有过不少海妖惑人的传闻,没想到它们还懂得利用亲近之人的形貌来骗人。”
亲近之人也不尽然。
像是祝遥栀对司空玉恨之入骨,孽物还变成司空玉的模样来骗她。
更别说李眉砂看她有多不顺眼,孽物居然还变成她的样子去诱骗李眉砂。离谱的是,李眉砂好像真的上钩了。
施语荷有些担忧地说:“那首席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死。”祝遥栀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正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但是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施语荷提议说,“我刚才关窗的时候,看见那孽物假扮成你的样子,把首席引去了船尾,要不我们去提醒首席?”
祝遥栀仔细一想,也有道理,李眉砂是这座飞舟的最高战力,如果真被孽物骗了,那她们就危险了。
于是她点头同意,“好,我们去看看。”
施语荷担心遇上孽物,就把司空玉留在雅间里,还布下了不少禁制。
见她忙完了,祝遥栀就推门离开了
雅间。
“首席当时是往这边走。”施语荷走在前面带路。
很快她们来到了船尾的甲板上周围白雾浓得几欲凝成实质祝遥栀连身旁的施语荷都要看不清楚。
下一刻她听到了锐利的破风声从背后袭来。
祝遥栀召出霎雪剑回身格挡又是那种长着鳞片和花瓣的孽物。
等她解决完这只想要偷袭她的孽物才发现施语荷不见了白色浓雾挤满视野一时甚至无法辨认方向。
周围只有海浪起伏的声音。
祝遥栀忽然反应过来不对雾气也是水啊她可以直接冻起来。
于是凛冽剑气荡开周围的白雾凝成霜雪再被她用灵力碾碎。
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
靠。
孽物向她扑了过来祝遥栀提剑迎了上去。
施语荷一剑击杀孽物就发现她与祝遥栀失散了。
她很快冷静下来水灵力顺着海雾扩散开来探查四周。
她察觉到了一阵强势刚劲的灵力和她同样是水灵根但锐烈无比她的灵力不自觉地败退回来。
她知道是刀宗首席。
于是施语荷立刻向那些水灵力盘踞之处赶去。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孽物她知道是被李眉砂清除了。
很快周围的白雾都散开了幽蓝灵力凝水成丝船尾像是下了一场雨几树白槿被刀光振落纷乱如雪。
李眉砂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长刀刺进少女的胸膛像人一样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一地落花。
“为什么.这也不好吗?我永远不会拒绝你永远顺从你”她轻声呢喃美人眼温柔而多情“我还学得不够像没关系会有同胞比我更像她的——”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刀锋搅碎了她所有的发声器官。
少年音容冷胜冰雪:“这张脸这副躯壳我不允许与她相关的一切出现在任何东西上。”
海浪攀上船舷无数孽物随之翻涌而来覆满鳞片与花瓣的躯体急速变幻细长的眉下三白的美人眼天生上翘的唇角。
这无疑激怒了李眉砂。
玄衣少年刀刀狠绝
昙华虚影瞬间盛放几欲遮蔽天日。
旁观的施语荷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无数孽物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血肉碎屑犹如星尘散落。
李眉砂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暴斩千百刀将蔓延上来的孽物击杀碾碎。
片刻后就再也没有孽物敢变成祝遥栀的样貌像是把他的警告用恐惧深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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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血脉里。
那些孽物在海水中盘旋因为恐惧不敢再越过船舷。
施语荷指着刚才的方向扬声道:“首席祝姑娘还在那边!”
李眉砂闻言就要抽身而去。
却听见少女的声音传来:“不用我来了。”
她的声音伴随着冰霜破碎的声响霎雪剑斜飞而上一路斩杀数只孽物而后少女高高跃起如雪燕凌空接住了被她抛掷出去的冰雪长剑再旋身往下一斩腰身弓起如一弯月轮。
倒悬着落下时祝遥栀与李眉砂视线交锋。
很奇怪仅此一眼祝遥栀就确定这是货真价实的李眉砂。
明明刚才她还需要对施语荷几番试探但只需一眼就能辨认出宿敌。
她知道李眉砂也认出了她。
于是她单脚在昙释刀上一点借力再次跃起在半空中挥出数剑。
剑气如练霜雪飞光倾落一地将剩下的孽物击杀。
然后祝遥栀收剑落地拍了拍手说:“搞定。”
她站在施语荷旁边和李眉砂保持距离虽然刚才还踩了一下他的刀。
李眉砂似乎并不介意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刀然后收刀入鞘。
祝遥栀摸了摸下巴盯着宿敌说:“看来你没有被骗到。”
应该只是假意跟上孽物再把这些孽物一网打尽。
李眉砂看着她说:“我不可能认错你。”
“不好说”祝遥栀耸肩“这些孽物学得很快。”
李眉砂说:“这些是天演一脉的孽物吞食什么就能变成什么。”
祝遥栀疑惑:“可是我并没有被吃过怎么会有孽物变成我的样子?”
李眉砂说:“因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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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语荷就说:“而且它们很狡猾知道对
症下药变成祝姑娘来骗首席又变成玉郎来骗祝姑娘。”
李眉砂眸光一沉问祝遥栀:“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祝遥栀淡声将之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然后说“我觉得底下那间柴房必然有什么古怪我们不如下去看看。”
“好。”李眉砂颔首。
施语荷没有异议于是三人走到船舱底层。
有李眉砂的灵力荡开海雾周围的景象就清晰起来走廊两边爬满了颜色斑斓的珊瑚与海藻细小的触肢不断摇曳。
祝遥栀发现看久了有点晕就移开了视线。
施语荷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只有李眉砂丝毫不受影响。
很快就来到那个柴房李眉砂一刀劈开了房门猩红血水满溢而出祝遥栀嫌弃地走开。
她一眼看过去柴房里面被长满鳞片与花叶的软体塞满中间还有苍漪宗修士的尸骨
施语荷面色煞白惊惧地后退了半步。
祝遥栀沉吟:“这些孽物把人引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
只是单纯地吞食血肉又何必将人特地引到这间柴房?
“像是为了喂养某种东西。”李眉砂指了指鳞片中间已经枯萎的几瓣花。
祝遥栀看过去像是有什么从重叠花瓣中破开爬出来黏液溅了一地。
她皱眉“真有够恶心的。”
暂时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施语荷就说:“二位我们不如先回雅间。”
祝遥栀说:“回去吧再待下去我觉得我要吐了。”
李眉砂没有异议只是用灵力凝出水雾遮挡了走廊两边的珊瑚藻花。
施语荷一推开雅间房门就怔了一下“玉郎不见了。”
祝遥栀只觉得眼前一黑司空玉这贱人又作什么妖。
施语荷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我明明布下禁制如果禁制被强行破开我会立刻有所感应。”
祝遥栀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出去的。”
施语荷不信“可是外面凶险万分玉郎重伤未愈为何要出去?”
祝遥栀耸肩“不知道可能有什么孽物变成你的样子骗他出去吧。”
她们在
谈论司空玉为何下落不明,旁边的李眉砂一语不发,只是垂眸看着祝遥栀。
祝遥栀很烦,现在外面都是孽物,司空玉还身残志不坚,这不是去送吗。
她在识海里问系统,系统也没有什么反应。
片刻后,祝遥栀说:“事到如今,先吃饭吧,我先回去,有事再叫我。
系统都不着急,她有什么好急的。
施语荷魂不守舍地点头。
至于李眉砂,祝遥栀才懒得管宿敌是什么反应。
她走回自己的雅间,一进去就想顺手关门,没想到她身后忽然传来李眉砂的声音:“我能否确认一下你的情况?我担心有一些伤你自己无法察觉。
祝遥栀斜倚着门框,闻言扬了一下眉梢,“你咒我?
“我并无此意,只是担心你。李眉砂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字字机锋。
祝遥栀有些不解。宿敌担心她做什么?担心她变成孽物去害他?
不过谨慎些也没什么不好,万一真的被那些孽物给阴了就糟了。
所以祝遥栀转身往雅间里走,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你进来吧。
李眉砂缓步而入,反手阖上房门。
祝遥栀在桌边坐下,把手腕搭在桌上,问:“你要怎么确认?还是诊脉吗?
“嗯。
少年在她对面落座,将手上的轻铠接下来后,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就搭上了她的手腕,当然,隔着她的衣袖。
祝遥栀看着他的手指,有些恍神。
李眉砂的手,怎么越看越像小怪物的,同样是骨骼细长,指节匀亭,挺拔而有力,连指盖都是同样的淡色,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差不多。
她心中疑惑,视线又缓缓上移,落到少年脸上。
除了眉睫和眼瞳的颜色,还有眉间那点朱砂,其实五官也很相像,连垂眸时纤长眼睫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世上要想同时凑出如此卓绝的五官,几乎没有可能。
祝遥栀还在思考为什么会如此相像,李眉砂已经收回手指,说:“还好,并无大碍。
她回过神,“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祝遥栀还在纠结,为什么李眉砂和邪神长得这么像。
与她对坐的少年垂下眼睫,缓声说:“那你能否替我确认一下,我身上有没有暗伤?
祝遥栀:?
她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我不会医术,没法帮你诊脉。
李眉砂说:“我解衣,你查看就好。
祝遥栀:???
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李眉砂:无所谓,我会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