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时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逮个正着的学生,惊得一秒坐端正,背挺得笔直,啪的一声书在桌上摆整齐,摆出苦读的模样。
胡乱扯了个谎:“没……有几句写得好玩。”
“是吗?”展昭好整以暇地看她胡诌,“写了什么?”
啊?
宋青时浑身僵硬,眼珠一点一点转向他。
展昭还是刚刚看书的姿势,只是脸略偏向她这边,眼角眉梢带着些微笑意。
与方才的专注不同,这会儿的闲适又是另一番风采。
她一下就失神了,展昭的风采何止这般?可惜没有手机,要不然她要天天跟拍他!
不过就算有手机,拍了也是私藏,不会发到朋友圈共享。既然如此,用眼睛记录也一样。
她夫君的美自然是自己独占独享,岂能让不相干的人窥探?
咦?怎么忽然多了一道影子遮了烛火?定睛一看,展昭什么时候过来了?
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手上扯着书本一甩,掉落在地上。
“夫,夫君……你,你什么时候站这的?”都说南侠轻功好,好成这样?无声无息瞬移?
展昭弯腰捡起书放回桌上,“我叫你好几声你都不曾听见。”
不知道她发什么呆,他人都在跟前了,她还眼神迷离神游天外。屋里点着烛火,她看不到?
宋青时脸腾得红透,自己在心里想七想八走神得这么离谱?怪不得都喜欢灯下看美人,撩人就罢了,还带了幻境特效。
不敢看他此刻神情,一把抓过被他捡起的书抱在怀里,磕磕绊绊道:“书借我,我……我回屋去看。”
说着脚步匆匆逃似地躲了出去。
展昭莫名其妙,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值得脸红?
宋青时躲回自己的房间,关了门背靠在门板上,将书贴在心口长长吁了口气。犯花痴花痴犯到正主面前,太尴尬了!
隔着书都能感觉此刻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慌,原来心头小鹿乱撞是这种感觉。
嗯……品着品着嘴角忍不住就翘了起来,这滋味莫名有些甜怎么回事?
笑容越发地大,脚步都发起飘来,在床边转了个身将自己摔进柔软的被褥中。打了个滚,脸半埋在棉被中,先是低低地笑出声,随后越发抑制不住心中欢喜,放声笑了出来。
展昭可真好!
笑够了,忽然眉心微蹙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心头小鹿乱撞的。她承认对他很有好感,但是还从来没往喜欢那方面想,只是觉得幸运。原本都打算一辈子守寡了,谁想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嗯……自己是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吗?
那……
他……知道她喜欢他吗?
啊!!!!
怎么忽然想到这种问题?今晚还怎么睡啊?她能猜一个晚上!
讨厌!
***
翌日谷雨来时瞧了绣好的蝶恋花也很是喜欢,迫不及待地开始裁衣,说下午要帮着把小衫赶出来。
宋青时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看着谷雨熟练地在布料比比划划。她不懂量体裁衣,却知道服装制版有纸样。
便道:“每回都这么画多麻烦,怎么不画在纸上剪下来?把纸样铺在布上,照样子描下来不是省事?就跟绣花的花样子一样。”
谷雨扭头看她,“这画起来简单费不了多少事,再说你的尺寸给旁人不合适。而且,谁一个款的衣衫做好几件?一年又做几次衣衫?”
这倒也是,这个时候纸张也不便宜。
不过宋青时还是让谷雨先别裁,她跑去展昭屋里拿了纸,又去厨房灶膛立寻了木炭,照着把裁片画下来标了尺寸。等得空了再找一张大的纸张一比一还原,下回就能自己裁衣了。
款式一样不怕,她先练练手。
谷雨看着她忙,道:“何必麻烦,你叫我一声,我都给你裁好。”
“那多麻烦你,我得学着自己裁。”
谷雨识字不多,故而对她在纸上写简体字和数字没觉得奇怪,以为她写的是自己不认识的字。
裁好提起裁片左瞧右瞧,“真俏,我也想求赵嫂子帮我绣。”
宋青时爱不释手,“我还没穿过这么精致的衣衫,赵嫂子人可真好,特意赶工出来还给我送来。听说展大人从前帮过她?”
谷雨叹了一声,“她也是个苦命的!当年她一家逃荒,爹死在了路上。她和她娘沿路乞讨到了汴京,她娘亲熬不过冬日也去了。她身无分文只能卖身葬母,幸得展大人相助,才在开封府谋了个生计。”
宋青时心里一个咯噔,赵嫂子从前竟是这般遭遇吗?和她有几分相似。说不定原身也是一家逃荒,父母兄弟姐妹都死在了路上。
不!原身也不在了,如今是她的魂魄在使用这具身体。
暗暗庆幸自己幸运,若是没遇到展大嫂相助,自己也熬不过冬日。便是熬过了冬日,若是没有阴差阳错的阴婚,自己又如何能跟展昭成为夫妻?
若不是阴差阳错,自己如今说不准和赵大嫂一样。
不!她忽然想起来汴京路上见着的那个身陷青楼的姑娘,走投无路之下,自己会不会也沦落到烟花处?
不由打了个冷颤。
要是没有展昭,自己如今在何处?
谷雨见她打冷颤,拿起针线箩,“屋里有些阴冷,我们去外头,风暖也亮堂。”
宋青时在针线上实在慢,谷雨飞针走线,她慢悠悠地解线团。谷雨瞧了几次都欲言又止,真想叫她放着别忙。她这般哪里指望得上?
罢了罢了,横竖有自己帮衬。
宋青时解了半天没解开,只能剪了重新穿线,一边问:“赵嫂子瞧着年岁不小了,怎么孩子才两岁?”
谷雨停下手里的活一顿,看着她笑出来,“成亲晚呗!说起来都是缘分,她和赵大哥还是在展大人的院子里偶然碰面,后来才成了美事。展大人也算是媒人了。”
“怎么回事?”宋青时起了八卦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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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嫂子逃荒来的孤女,根本说不上好人家,年岁越拖越大,媒婆给她说的那些不提也罢。后来有一回赵嫂子来给展大人送衣衫,恰巧遇见了来寻展大人办事的赵大哥。”谷雨说起来一脸的感慨,“当时赵大哥就对她上了心,你说是不是缘分?”
宋青时好奇地追问,“那赵嫂子呢?也对赵大哥一见钟情?”
“那倒没有,一个孤女生活不易,又没有长辈帮着相看。想着展大人认识赵大哥,便来问展大人的意思,展大人哪能替她拿主意?只说赵大哥是个有担当的好人,后来没多久他们便成亲了。”
宋青时点点头,不免唏嘘,赵大嫂虽坎坷,如今家庭和美,算是苦尽甘来了。这种圆满幸福的故事听着就让人舒心,她不觉唇角带翘。
一个不小心针扎到手指,疼得她嘶了一声。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赵嫂子曾经来问过展昭赵大哥是否可托付终生,看似没什么不妥,可有没有可能,她是在试探?
不由把自己代入到赵嫂子的视角,几年前,她十七八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幸得展昭相助,葬了亡母,寻了谋生的活计,避免沦落风尘。
面对展昭这样的男人,哪个姑娘能无动于衷?
她在开封府做针线,给展昭缝补浆洗衣衫都是分内事,可难道就没有心里窃窃欢喜?谁都觉得自己于心上人或许是不一样的存在,说不准哪一日他会留意到自己。
甚至觉得,他会不会也将自己放在心里,只是不曾表明?
奈何时间不等人,眼看年岁渐长,她蹉跎不起。试探无果,便只能将不敢说出口的情意深埋于心。
所以,赵嫂子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剔骨刀一般冰冷锋利!
所以,她根本不是闲着无事给自己送绣品过来,她是特意来寻展昭的!
所以,自己昨晚当着她的面那般欢喜,无异于往她心口捅刀!
所以,当她提及当年旧事,展昭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才神色晦暗!
宋青时忽然一阵窒息,不敢想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该如何自处。心上人同旁人成亲了,自己还要亲手给他夫人绣衣衫。
太虐了!
谷雨见她嘶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动作,手指上血珠冒出来也不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
“啊?”宋青时回过神,“没……我只是在想,赵嫂子人怪好的……好人有好报……”
她承认突然蹿进脑中的想法令她心里不舒坦,然而,赵嫂子并没有做旁的什么事。从前给展昭洗衣缝补,那是分内的工作。
如今她有家有室,不过是过来瞧瞧,并没有逾矩之处。
求而不得难道看都不能看上一眼?
起身去洗了手上的血珠,愈加珍惜现在的安稳生活。同赵嫂子比起来,自己能携手展昭是何等的幸运。
昨日还在想若是一直这般顶着夫妻虚名该如何,现在看来,能有虚名也是好的。
来日方长,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