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快到了年底,蔚安安和七位夫人将年货准备好,要迎接新的一年。
两个娃娃也都长高了些,穿着新衣服,欢喜的在大人周围打闹。
只听得海面上响起一声声的号角声,八人手中一顿,苏荃说道“朝廷又派人来了。”
方怡说道“快过年了,之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日子。”
建宁喜道“皇帝哥哥还是念情的,每年都没忘记咱们。”
双儿一边缝着冬衣,一边说道“相公,你快出去迎接一下罢。否则官兵上岛以后,到处乱走,会中陷阱的。”
蔚安安将柴火又添了添,洗了把手,说道“嗯,我这就去。”
来到沙滩上,她身后仆人、丫鬟从茅屋中出来,恭敬行礼请安,一排排的站在身后,恭迎上岸的官兵,就看到海面上停着数十只大船,紧接着大船放下了好几艘小艇,朝岸边划了过来。
蔚安安猜想这次应该是张勇前来颁赏,没想到待小艇靠近,看清楚首领之人,竟是朝中重臣索额图,她大为吃惊,康熙之前没有派遣过朝中大臣来过通吃岛,一般都是在外打仗的将领,这次不知为何破例。
还未等小艇彻底停靠岸边,索额图就从小艇跳了下来,急忙上前,神情激动说道“哎呀,兄弟啊,几年不见,可是想死哥哥了。”
蔚安安上前扶住他,笑道“索大哥,没想到这次是你领兵过来,辛苦了。几年不见,身子可还好?”
索额图眼眶通红,连连点头,说道“还算是好,兄弟啊,哥哥来晚了,本该早来探望,但朝中公务繁忙,这才耽搁了些时候。”
蔚安安笑道“索大哥,能替皇上分忧,是再好不过了,一路奔波,劳累了罢?来,进屋中歇歇。”她回身吩咐厨子准备筵席,拉着索额图往岸边的茅屋走去。
索额图拉住她,说道“且慢,兄弟,我给你送礼来了,你肯定喜欢。”
他伸手朝海面上一指,蔚安安顺势看去,只见一艘比大船小许多的船缓缓朝岸边驶来,这艘船似乎吃水较浅,离着岸边越来越近。
蔚安安问道“索大哥,这是?”
索额图并未回答,笑着说道“兄弟啊,皇上在宫中对你甚为挂念,一直忧愁赏赐你什么才好,康亲王给皇上呈奏之后,皇上立即下旨,对你可谓是无比的宠爱啊。”
蔚安安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索额图笑着拍拍她,说道“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待那小船靠近之后,周围官兵急忙上前,有人喊道“开舱!”
船舱缓缓打开,几人从船舱内牵出一匹马,这马长鬃飘扬,纯黑油亮,其筋骨修长,肌肉发达,远远看去其神骏无比,气势雄壮。
蔚安安大喜叫道“黑美人!”
索额图笑道“兄弟可是满意?”
蔚安安眼泪夺目而出,连连点头,吹了声清脆的口哨,只见那马长嘶一声,前蹄猛立,挣脱了官兵的牵制,从船上一跃而下,跳入海水中,急策的奔了过来。
那马儿踏浪而来,四蹄翻腾,一朵朵的浪花被它踩得四处飞溅,打在油亮的身上,金色的阳光照了下来,那些水花犹如一个个的金色珍珠,甚是美轮美奂。
黑美人跑到蔚安安身前,将头低下,发出呜呜的声音,使劲蹭着她。
“老伙计....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蔚安安眼泪止不住流,抱着黑美人的头,紧紧的不愿松手。
索额图惊叹这马的灵性,说道“兄弟,这一路上它非常听话,你这马真是神驹。皇上特批御马司将这马除名,赏赐给你,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蔚安安泣不成声,一直以来黑美人都是陪在自己身旁,如今再见到它,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擦了擦眼泪,说道“真是多谢皇上和王爷的美意了,多谢索大哥不远万里,将它送过来。”
索额图摆摆手说道“小事,小事,做哥哥应该的。兄弟,不骑一圈试试?我叫他们安上马鞍。”
“索大哥,不用了。”蔚安安拽过马缰绳,冲一旁的官兵说道“这位兄弟,借肩一用。”
她身子猛然跃起,脚尖在那官兵肩上轻点,便落在了那马的身上,不过是眨眼之间,众官兵纷纷拍手叫好。
“驾!”蔚安安稍稍一拽缰绳,黑美人便急速的沿着沙滩飞奔起来,骏马如风,四蹄犹如离弦之箭,耳旁呼呼的风声,让蔚安安大为畅快,坐在马背上即使不用马鞍,依旧四平八稳。
索额图看着这潇洒的背影,叹声道“少年人啊....”
跑了一圈,蔚安安骑着黑美人,缓缓来到了索额图身前,她轻盈跳下马,摸了摸马鬃,笑道“自己去吃草罢。”
黑美人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旁,悠闲的转着,时不时的低头吃草,也抬头看看蔚安安,好似这样才放心。
索额图说道“好俊的身手,看来兄弟在岛上,这一身骑射的功夫,从来没落下呀。”
蔚安安笑道“让索大哥见笑了,请屋中坐。”
索额图说道“请。”
茅屋之中,酒宴之上,蔚安安心中高兴和索额图推杯换盏,索额图猛饮一杯,笑道“皇上得知公主殿下生了格格,不止一次跟我叨念,说想见见自己的外甥女,可惜至今为止,还没见过一面。”
原来康熙派这个老狐狸前来劝说自己先低头,是不是还有其他旨意。蔚安安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念情宽仁,做奴才的自然是感激涕零。现在不见,总会见到的。”
索额图眼神微亮,说道“是啊,毕竟血肉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我听赵将军呈禀,兄弟你也有儿子了,虽不是公主所生,好在是儿女双全,也是一大喜事。”
他叹了声气说道“不像我那可怜的侄女...自二阿哥去了以后,就一病不起,做叔叔的也帮不上什么,心中难受。”
蔚安安身子紧绷,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当日玲凡大婚之时,她曾失态的将酒杯捏碎,现在手指上的伤疤还隐约可见,如今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她将酒灌入口中,黯然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深厚,索大哥自然不必过多的挂怀。”
索额图说道“话是如此,但朝中没个体己的人倾诉,总是憋闷的紧哪。当年,咱哥俩同朝为官,喝酒畅聊,真是美哉,如今我再想找你喝酒,却是在迢迢万里之外呀。”
终于说到正题了么?蔚安安微笑道“索大哥,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想和你喝酒只能在这个小岛上,别的地方也去不了。”
索额图说道“兄弟啊,只要你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你看看,你在这个小岛上,皇上也是对你厚厚优待,你从前的那些事,早就一笔勾销了,无须担心。难道你宁愿在这个小岛就这么默默无闻一辈子?男儿的大好时光,还是需要建功立业,这样才能前程似锦。”
蔚安安说道“一笔勾销?我想问这是皇上的意思么?还是索大哥在安慰我?”
索额图一怔,叹声说道“我知道你很有义气,但是兄弟,你要知道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你不能想要保全义气,又要荣华富贵。”
“我....”蔚安安张了张口,刚要反驳,索额图挥挥手说道“你知道皇上这次为何派我前来?”
蔚安安说道“是皇上有别的旨意么?”
索额图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咱们刚刚平定了吴三桂,虽说是天下太平了,但是国库空虚,百姓们也需要休生养息,可是罗刹国那边又蠢蠢欲动,兵部收到呈报,雅克萨驻扎的罗刹国军队,时不时的会越过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各国商人、还有我们大清的百姓是闻之色变,惶惶不可终日。而且收到线报,罗刹国的骑兵营朝雅克萨集结,对咱们大清蠢蠢欲动。”
蔚安安惊讶说道“这....怎么可能?不是已经两国合谈,互相交好么?怎么会这样?更何况还有朱俏俏在女王身边,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索额图说道“攻城拔寨,扩大版图,这个女王的野心不小。皇上刚刚平定了吴三桂,各地方需要将领带兵清缴吴逆残存势力,对雅克萨的边境地区,着实分身乏术,那边奇冷无比,环境非常恶劣,而且他们的火枪也是威力十足,不敢冒然出兵清缴他们。这段时间,皇上夜夜在养心殿商议政事,也没有睡几个好觉。”
蔚安安一时无话,默默的喝着酒,她领教过索妮娅的野心和本事,这样的骚扰边境或许是她在试探朝廷的实力和态度,也许她已经谋划好了战局,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着实可怕,也不知俏俏现在如何了?
索额图瞧着她脸色不断变换,继续说道“皇上说你曾去过罗刹国,对那边比较了解,也跟那个女王打过交道,若是兄弟你能去罗刹国瞧瞧,说不准能化解两国的交战,这可就立了大功啊!”
蔚安安挑眉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么?”
索额图说道“皇上没有明说,但隐约有这个意思,临行前皇上曾嘱咐,让我好好劝劝你。”
蔚安安苦笑道“我也想为皇上分忧,但我若是答应,那天....”
“嘘。”索额图做了个手势,不让她在继续说下去,他说道“兄弟,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可不能说。再说了那些个乱臣贼子,你管他们的死活干甚么?他们的下场迟早也是会被清缴的。”
蔚安安摇摇头,唉声叹气,不再说话,索额图也没有继续劝阻,若是自己能劝说她回京,那可是大大的功劳,皇上也会更加重用自己,眼下只需给她时间好好考虑。
酒足饭饱之后,蔚安安安排索额图等官兵住在茅屋之中,下令仆人好生伺候,不可怠慢。
走出茅屋后,蔚安安牵过黑美人,朝山洞走去,刚刚走到洞口,就听见里面夫人们和娃娃的说笑声,她唇角扬起,开口叫到“双儿、柔儿你们出来看看....”
话音刚落,轻巧的脚步声靠近洞口,两个纤细苗条的身影走了出来,双儿笑道“相公,是不是陷阱捕到了....”她看见一旁的黑美人,一时间怔住了,说道“这....”
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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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也着实惊讶,愣了一会欢喜说道“是黑美人么?”
黑美人发出“啾”的声音回应二人,两女欢喜的来到黑美人身旁,亲昵摸着它的马鬃和油亮柔顺的马背。
曾柔声音哽咽说道“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
双儿眼眶通红,说道“相公,它是怎么...”她搂着黑美人的脖子,十分想念,哭的梨花带雨。
蔚安安沉声说道“皇上派人把它运过来了,不会回御马司了。”
洞中的五女听到外面又哭又笑,领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走出了山洞,见着外面的黑美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纷纷上手抚摸。
芊芊高兴的手舞足蹈,嚷嚷着要骑大马,双儿将她抱了起来,放在马背上,好在黑美人脾气温顺,任由芊芊在马背上兴奋的扭动。
几女开心的带着孩子,牵着黑美人来到不远处的草地上,黑美人心情高兴,便缓缓小跑了起来,双儿在前面小心拽着缰绳,芊芊毫不害怕,高兴的喊着“双姨,再快一点。”
苏荃见蔚安安倚在洞口,有些心神不宁,靠在她怀中说道“朝廷给你出难题了?”
蔚安安搂住她香软的身子,沉闷的说道“夫人好厉害。”
她将索额图说的事情全部说了,苏荃沉思一会,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加在皇帝和天地会之间,我也不想再让你牵扯在这些事情,但是现在是个很好的时机。”
蔚安安问道“什么时机?”
苏荃娇笑道“离开通吃岛的时机。”
蔚安安皱眉说道“离开?可是一旦离开...”
苏荃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现在皇帝因为罗刹国那边的骚扰,已经是焦头烂额,刚刚平定了吴三桂,朝廷花费巨大,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多付装备精良的罗刹国,而你出使过罗刹国,对那边也很熟悉,这就是你的筹码。况且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在求你了,只不过面上不能低头,也不可能低头。你能继续耗下去,皇帝却耗不下去。他如今派朝中重臣来与你说和,估摸你回京之后,皇帝不会急于派你围剿天地会,而是先派你去边境探探情况。”
“可是真的要离开么?离开之后,这种平淡的生活,就消失了。”蔚安安点点头,佩服苏荃的心思缜密,若是再给她一些时间,恐怕神龙教就能在她掌控之下。
苏荃沉声道“如果是咱们这些大人,过这样的生活也到罢了。如今芊芊和铄儿逐渐长大,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困在岛上,不与旁人接触罢?更何况这种平淡的日子,也是跟囚禁一样。还不如离开通吃岛,最起码你前占了先机,把水搅浑,才能趁机脱身。”
她目光中带着少有锐利,娇媚艳丽的脸庞泛着迷人的光泽,酥腰盈盈可握,让蔚安安瞧得痴迷,苏荃眼波流转,娇慵说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蔚安安心头一震,搂紧她的纤腰靠近自己,说道“夫人,聪慧机敏,可以当军师指挥千军万马。”
淡淡的热气夹杂着酒香打在脸上,苏荃身子一软,更是柔弱无骨,柔情说道“我才不要指挥什么千军万马,要当也只当你一个人的军师,你和铄儿就是我的全部....”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蔚安安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香唇,缱绻缠绵,互相纠缠,难舍难分。
不知何时,蔚铄走到两人身边,呵呵的笑着“爹、娘羞羞...”
两人一愣,苏荃撤开身子,呼吸急促,脸颊微红,美艳无比,轻捶了下蔚安安,蹲下身子,摸着蔚铄的脑袋,说道“铄儿,你怎么不去骑马啊?”
蔚铄摇头说道“娘,我害怕,不想骑马。”
蔚安安将蔚铄抱起,笑道“骑马有什么可怕的?这马儿很温顺,不会摔着你的。铄儿,你相信爹爹么?”
蔚铄看着骑得正欢的姐姐,有些羡慕,虽然害怕,但还是点头说道“相信爹爹。”
蔚安安说道“那让你体验一把骑马的感觉。”
苏荃说道“等等,还有一件事。”
蔚安安转身问道“什么事?”
苏荃说道“现在朝廷空虚,国库实力也负担不起打仗了,咱们离开了通吃岛,你需要出点银子交给皇帝,这样的话,他就更加不会急着让你围剿天地会,毕竟欠了你天大的情,暂时也不好撕破脸清算你的功与过。”
蔚安安笑道“银子是有的是,找个借口给了就是。不过还是夫人考虑周到,夫人不在身边,叫我怎么办?”
苏荃娇嗔道“油嘴滑舌,我不在你身边,谁知道你见着哪个美貌女人就搂搂抱抱、勾勾搭搭。”
蔚安安急忙捂住儿子的耳朵,说道“不要听你娘瞎说,走,咱们去骑马。”一手搂着苏荃的柔腰,嘿嘿笑道“夫人就是个美貌女人么?夫人花容月貌,赛过了西施、杨贵妃,聪明智慧,胜过了武则天,是世上的无价之宝。”
苏荃听得面上难掩欢喜的笑意,身子乱颤,虽然已经生过孩子,仍掩盖不住身段的风流婀娜,更添了一丝少妇的成熟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