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刺下去……嗯?
他收在袖子里的军刺呢?
“别找了,在我这。”一道属于青年男性的声音响起,没什么温度。
被发现了。
戚月白略尴尬的睁开眼,摆出一副惊慌的模样,双手撑地,不停后退至脊背抵住入户门,像走投无路的小动物被逼入死路,瑟瑟发抖又强壮镇定。
“你,你是谁?”
天杀的,他怎么能睡那么死,让人缴械了都不知道!
坐在玄关口的青年冷冷的看着他:“你是学生?”
这人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连帽衫,内衬是纯黑,腰间别了把枪,看着二十几岁,下巴留的胡茬却模糊了年龄,一双蓝色猫眼本该温和,却盛满与和善长相截然不同的冷漠。
墙边靠着把贝斯,但被打开的贝斯盒夹层中放的却是漆黑的狙击枪。
戚月白那只军刺此时被青年拿在手里把玩,除此之外,那人膝盖上还放了根眼熟的东西。
……是他在中华街买的那个折叠金箍棒。
忍着莫名的羞耻回头,果不其然,戚月白原本放在身侧的背包让人翻了个底朝天,两个手机掉在地上,其中一个就那么大剌剌的亮着屏幕,密码不知怎么都被破解掉了。
“是……我在念高二。”
反击的想法瞬间被戚月白扼杀在摇篮,他乖巧回答。
左右,不能是猜出来的。
他密码可不是简单的八个八和六个八,是精心设计过的258012!
戚月白庆幸自己谨慎,背包和手机里关于酒组织的东西都删的干干净净,就连那七个底层成员的手机号他都没留,全背了下来。
以及,得亏没带枪啊,不然他就好再被毙一次了。
青年对此全然不知到,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军刺:“叫什么?”
“小茶野月白。”戚月白把散落的东西收拾到包里,将包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青年。
“为什么会在这。”
“……”问题这么密,这哥警察啊。
咋不问性别呢?
看不起他纸扎沃尔玛购物袋?
戚月白正暗中蛐蛐着,结果对方等的不耐烦,手摸向腰间配枪,他瞬间老实了:“因为没地方去。”
“哦?”青年似乎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并没有真拔枪,象征性碰了一下就收手,那双静蓝色的猫眼中,潜藏着一丝不那么明显的笑意:“具体说说。”
“我是从东京来的,租了个房子,结果被人占了。”说起这个戚月白就不困了,那叫一个真情实意:“逃出来后找不到旅店,也没有便利店在营业,桥洞太脏,公园太冷,要不然谁愿意跑到这种凶宅来凑合。”
越说他越委屈。
“睡在地上难受的要死,醒了还要被你审问,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在那个节骨眼被车撞死就算了,重生还重个高中生,连一点记忆都不给他留!
命苦啊。
戚月白咽下抽泣声,默默把自己蜷成弱小可怜无辜的一团。
对方,这次是真被逗笑了。
“这就叫审问?”他顺手把趁戚月白熟睡从他身上搜出的□□精准甩到少年面前几厘米的位置,语气戏谑:“用棍棒敲击你的腹部,打断你的肋骨,再把指甲和牙齿全部拔掉,逼你咽下去,这才是审问。”
戚月白用看变态的目光警惕瞥他一眼,快速把军刺捡起来塞回袖子。
“这可不是小孩的玩具。” 青年摇摇头:“回家后扔了吧,不然……”
他弯弯眸子,面目瞬间变得温柔,似乎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被老师发现了可是要被罚站的。”
这招叫叶底藏花,名门正道不屑用的阴损暗器。
戚月白无声逼逼,然后把军刺又往里面塞了一点。
唐装袖口紧,比卫衣藏的舒服多了。
但他琢磨着还是找时间缝个袖袋,更安全些。
青年看的好笑,侧身把贝斯盒的夹层关上,把贝斯放进去,背上站起身。
“走吧。”
“嗯?”戚月白一愣:“去哪啊。”
青年的态度和最开始的冷漠截然不同,好脾气的解释了句:“我送你去车站,回东京去吧,这边不安全。”
“……”倒也不必。
青年看他不动,以为他还在害怕自己,轻笑一声:“我要想杀你随时都能动手,你怕什么?”
哥,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高冷杀手的样子。
戚月白硬着头皮把他递过来的金箍棒塞包里,确认背包没少什么东西,麻溜背上开门,还好奇问了句。
“哥,我堵着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青年撇了他一眼:“窗户,怎么?”
戚月白讪讪一笑:“不,没啥,高手都是不走寻常路的,挺好。”
然后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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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闭嘴不说话了。
诸伏景光失笑,心情好了不少。
他是为了调查这栋楼来的。
就在昨日。
横滨山手区爆发了一场规模宏大的火拼,数栋房屋也被炸弹夷为平地,周围的居民也基本被屠杀殆尽。
流言四起,最后矛头指向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
因为他是操纵重力的异能者,只有他带领的部队才有那么大的破坏力,爆//炸就是为了掩盖重力破坏的痕迹。
理由很牵强,但是信,和明面信的人都不少。
因为警察在附近的公寓找到了圣天锡杖的武斗派痴羊的尸体和疯了的祸鼠。
祸鼠先不提,痴羊的尸体那么惨不忍睹,都撕成半截了,肯定是重力使干的!
但俗话说,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因为这场行动就是圣天锡杖主持的,目的是嫁祸给中原中也。
他们是百分百确定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党的秘密金库忙活才敢动手的,怎么可能是中原中也干的!
煽动圣天锡杖对港口黑手党动手的酒组织也好奇这点。
因为他们要做黄雀,要掌握搅入横滨的一切势力,所以探查情况的活就被塞给了人在横滨的诸伏景光。
还没来得及回安全屋休息的诸伏景光黑着脸就来了。
祸鼠跳楼留下的血迹,白线圈出的痴羊的半截尸体,墙壁和楼梯间打斗留下的血迹、鞋印,还有被屠杀导致敞开的居民的家门……等一下,离楼梯间最近的那扇门被关上了。
出于谨慎,诸伏景光从隔壁房屋翻窗进入关门的房间。
被害的房主尸体早被警察运走,现在屋内只剩一片狼藉和玄关口的受害人……?
一个穿着黑色民族服饰的少年躺在玄关的地面上,蜷缩着身体入眠。
诸伏景光本来还警惕了一会,但那少年露出的侧脸实在人畜无害,再加上睡觉时放松的肌肉线条,清浅的呼吸与胸口起伏,这警惕性,怎么看都不像是混迹里世界的。
所以他拿枪抵着少年脑门,从他袖子里搜出一根军刺,又翻找了靠在一边的背包。
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少年睡得太沉、太不设防,诸伏景光不忍打扰,便就地坐下收拾上一次任务的工具。
还好,和他想的差不多,这少年就是个普通学生。
是他倾尽一生守护的,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