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卢腿蹲久了便麻,便一屁股坐在旁边板凳上,那凳子是馄饨摊摊主支起来的,不花钱不让坐,飞卢听摊主在自己面前叫唤,一点也不急,倒是把摊主气得跳脚,飞卢一脸无赖样,任凭那摊主说得口干舌燥,等他喘气的时候突然问道:“老板,对面这条街角有个陆府,听说是朝廷里哪家大人物的旧宅,我上回经过还想在门口望望,不都说人家官府的大老爷讲究,怎么那宅子建得这么落魄?”
馄饨摊摊主说得累了,反正现在生意不紧,大伙都跑街道两旁看热闹去了,他和这小无赖扯了两句皮,也熟络起来,听他问便顺口答道:“陆府?朝中陆姓的官员也不止一家,那宅子废弃久了,我哪知道哪位大人物之前在那住过?”
飞卢往摊主杯里添了点茶,问:“怎么就废弃了?就算人家不住也不该就这么放那儿吧,这群官老爷,真是钱多得没处使,京城底下这么大宅子搁那儿摆着看,奢侈啊!”
摊主摇摇头叹口气:“谁说不是呢,人家牙缝里随便漏几十两银子就够平头老百姓一家五口一年的支使银钱了,这没得比嘛!”他斜眼瞅了一会儿这小无赖,以为他是没钱吃饭,不然怎么在这蹲了这么一会儿就光喝茶水呢,肯定是口袋空空,但又瞧着他似乎不是什么坏人,恻隐之心起,回头往锅里给他舀了几只小馄饨,把碗放到他跟前:“喏,饿了吧,看你可怜,吃吧。”
飞卢身形看似散漫,实际上肌肉却是绷紧的,衣物下脊背弓着,呈蓄势待发之态。他一双眼装作随意地四下乱瞟,似乎也对不远处大理寺办案很感兴趣,但目光其实不住地在人群中搜寻,他目前所处的马路牙子正好在交叉口,能将整条街的情况都收入眼底,不然他也不可能没事干赖着不走。馄饨摊摊主递了碗馄饨给他,这倒是让他哭笑不得,敢情把自己当成叫花子了,自己气质是放荡不羁了点,但也不至于那么像吧!
人家也是好意,飞卢不好意思拒绝,拿了勺子在里头搅动,馄饨热气腾腾的烟雾四散开来。他只听见摊主又继续说道:“但要说起那宅子,三个月前我好像又碰到件怪事。”
飞卢往馄饨里拼命加辣油,嘴上应道:“什么怪事?”
“那天晚上我本来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找不着平安玉了,那玉是我娘给我的,从小到大带在身上,庙里求来的,我带十几年了,是我身上最值钱的物件,找不着我顿时就急了呀,想着说不定是落在白天摊位上了,于是又回来寻,当时已经禁夜了,但我实在着急,也是当天多喝了点酒,胆子大了,咬咬牙就上了街,结果发现陆府大门竟然是开着的……”
那摊主说到这里声音不由自主低下来,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在它对面摆摊摆了一年,从来没见这宅子开过门,门开着也就罢了,里面竟然还有人影……不,说不定是鬼影,我想这宅子搞不好就是闹鬼才被弃置了,不然你说好端端地放着不住干嘛?”
飞卢本来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摊主,听到这里却眉尖一挑,回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摊主拍桌子:“千真万确!里头影子还不止一个呢!第二天再看那门就又关上了!关得严严实实的,你说这不是闹鬼是什么?那明明就是座鬼宅!”
飞卢还想跟他确认什么,目光扫过街角某个身影,猛地起身,来不及多招呼一句,越过桌椅板凳便风一般追上去,转眼便消失在潮水般的人流中。
馄饨摊摊主话还没说完,正在一头雾水,转头却看到桌上留了块银子,这银子至少二两,抵得上他一个月摆摊买馄饨的收入了。
人群依旧喧闹,人们忙着对街中央被押着走的男人指指点点,偶有几个顽劣的小孩挤着人群乱窜,也只是被大人不以为意地瞟一眼。然而混乱中却有几道身影不动声色地向同一个目标靠近,宛如游鱼在江潮中游动,速度虽快却又将身形暗暗隐蔽在卷起的浪花中。
飞卢脚下越走越快,他与街对面熟悉的面孔对视一眼,越贴近目标,反而越发谨慎。
戴斗笠的人靠在一家瓷器铺旁,买瓷器的老板正在热情推销架子上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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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冰纹的高足杯,那人面朝着老板,眼神却放在街中央,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老板的话。
飞卢心中倒数十秒,按照现在他们的移动速度,十秒之内,店铺周围四个方位的弟兄都能到位,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瓮中之鳖。
十,九,八……
东南方向乔装后的侍卫朝他点点头,飞卢避开前头一个没看路撞上他的女人,说了句“借过”。
七,六,五……
他将眼神放在旁边一家铺子上,装作感兴趣地朝那个方向走去,戴斗笠的人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
四,三……
人流突然密集起来,朝天门底下不知怎么钻出来一支迎婚的队伍,正向飞卢这边敲锣打鼓地走来,人们顿时又被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吸引,争先恐后地踮脚张望。
飞卢被挤得站不稳脚,他暗骂一声,果断在头顶做了个手势,四面八方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顿时接收到他的信号。但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花轿旁的喜婆突然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不好了!新娘跑了!停下!快停下!”
队伍前面驾马的车夫赶紧勒紧缰绳,这马本来在人多的地方便紧张,马夫勒绳的手劲儿不轻,马被惊吓,猛地翘起前蹄,婚队周围的人们正挤着看热闹,马蹄骤然一扬起,谁都没料到,挨得近的那几个根本没处躲,顿时便被马蹄掀翻,人群一阵骚乱,有小孩哭着找爹娘,被绊倒的人哎呦叫唤着,还有人试图维持秩序,大喊道“不要挤,不要挤!”,但也迅速被人声淹没,大街上一片混乱。
飞卢牙疼的皱着脸——哪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逃婚不好,偏偏选这个时候!
他迅速看向瓷器铺的方向,戴斗笠的人被惊到,帽檐一压,脚步飞快地走出铺子,飞卢也顾不上打草惊蛇了,连忙大声道:“快追!”
戴斗笠的那人闻言逃得更快,简直脚下生风,几步之内便离开了数十米远,飞卢好不容易扒开人群,顺着他逃离的方向追上去,那人却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