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颜瞪大双眼,面露气急败坏之色,她指着梦珂:“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要是夫人真行得端坐得直,怎么会害怕让旁人知道她在干什么!我看你就是心虚了!”
丹颜刚说完便惊慌地捂住嘴——她方才一时口快把“夫人”两字叫出来了,若不提名字,说得再过分也只是丫鬟之间打闹玩笑,但这一旦明着提到主子,那便是背后议论主人的罪过,按家规是要受罚的。
梦珂笑出了声,她自然也想到这一点,像是抓住了丹颜什么把柄:“丹颜姑娘,莫不是最近太得意,忘了咱们作为奴婢该有的本分了?”
丹颜捂着嘴的手慢慢移开了,她眼皮一抬,突然对梦珂抬眉一笑:“我什么时候背后议论主人了?梦珂姑娘,你有证据吗?”
梦珂:“你方才明明就提到了夫人!王叔!你也听到了对吧!”
丹颜斜着眼瞟向账房,账房老王擦了擦汗:“方才我忙着看账呢,两位姑娘谈了什么,确实没仔细听……”
梦珂瞪大眼看着老王:“王叔,你怎么……就算王叔不能作证,还有彩云!”
梦珂急忙望向彩云。
彩云却是在犹豫,她没有和梦珂对视,反而是看了一眼丹颜——丹颜是老夫人房里的大姑娘,也因为操办近来公主进门的婚事,和公主那边多有往来,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实在是个不能得罪的角色,自己就是府里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婢女,且不说老夫人会不会护着丹颜,就算丹颜真的受罚,罚过之后照样在府里是个红人,要想给自己施点绊子简直轻而易举。
彩云低下头,小声道:“彩云方才走了神,也没听清。”
梦珂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丹颜的笑声在此时显得越发尖锐:“梦珂姑娘,自导自演很有意思吧?你尽管去说我犯了家规好了,反正也没证据,倒让人觉得是你正房的大姑娘拿不到银子气急败坏,气量小,不能容人!”
乔挽月一大早起来没看到梦珂,正在疑惑,刚梳妆完便听到有丫鬟来报,说是梦珂在账房那儿和别的丫头吵起来了,她想起来前几日梦珂便跟她抱怨过今年春装制作得要比往年慢,现在又听梦珂去了账房,便大差不差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了想,招手叫来一个高大健壮的家丁,低声在他耳边嘱托两句,家丁恭敬地退下,很快离开了。
账房正门被关上了,窗户下围了好几个凑热闹的下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谁叫了一句“夫人来了”,下人们顿时停止了交谈,但显然都听见了丹颜方才在屋子里说的那些话,又想到昨晚夫人回来得确实很晚,看她的眼神便或多或少的暧昧起来。
乔挽月径直走过去打开账房两扇合着的大门。
里头两人还在斗嘴,吵得很投入,猛然听见大门被拉开,都不由自主吓了一跳。
乔挽月走到两人面前,梦珂和丹颜都低下头。她问:“怎么回事?”
梦珂正要回答,乔挽月先开口道:“一大清早起来便吵,还有没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她上下打量一眼丹颜,丹颜浑身上下都绷紧着,还以为她要说自己,没想到乔挽月先转向梦珂,训斥道:“叫你来账房查个账,银子拿到手不就好了吗?账房难不成还要克扣你这点银子?干什么多起事端,还跟丹颜姑娘起了冲突?”
她这话说得巧妙,首先梦珂来账房其实并不是乔挽月授意的,而丹颜是在老夫人吩咐下过来讨婚事的银子的,乔挽月这么说,实际上是让梦珂师出有名;其次她又说“银子已经拿到手了”——乔挽月又不是不了解梦珂,梦珂不是随便和人起争执的性格,眼下和丹颜在账房里吵起来,多半是因为银子没拿到手,她这表面上训的是梦珂,实际上也是在给账房一个下马威。
果不其然,账房老王连忙解释道:“不是梦珂姑娘故意起的争执,都怪我前两日的账没算清楚,眼下账房里实在没钱,恐怕要耽搁夫人房里春衣的裁制,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乔挽月眼神沉静,然而却自有股难以名言的威慑力:“现在先不谈银子的事,你说不是梦珂起的争执,这是什么意思?”
老王为难道:“这……这……”
虽然他也觉得丹颜让他克扣夫人房里的月银不妥当,但同样他又不想得罪丹颜,此时只能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妄图糊弄过去:“也不是谁的过错,就是因为银子的事,让两位姑娘都有些为难……”
乔挽月看出他在打太极:“从前我看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没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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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这才歇了几天,怎么连裁制春衣的钱也拿不出来了?”
老王满头冒汗,只好明说:“最近银子都先紧着公主成婚那边了……”
乔挽月:“公主成婚确实耗费巨大,但不能因此便让整个陆府平日里该开支的地方都不花钱了吧?三月后公主大婚,若看见府里头夫人小姐的衣衫都陈旧灰白,陆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老王连忙答应:“是,是,明日租子收上来,一定便先把丝锦铺的欠钱付了。”
乔挽月不再看他。丹颜察觉到夫人的视线扫了一圈放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屏气凝神——别看方才乔挽月不在的时候她能言善辩的,其实一正面接触这个夫人,她心里便
不由自主地发怵,事实上不仅是她,陆府里的其他下人也有同感,夫人虽然从不发火,看起来也是一副温吞样子,但她知道乔挽月绝对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人物,陆府家底单薄,从前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非巨贾商人,是直到陆裴元封了状元才发的家,表面光鲜,实际上这里那里要填补的窟窿还不少。光看乔挽月进门半年便将这陆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置办宴席筹备送礼都妥当体面,便知道她绝不是没有手段的人。
丹颜咬着嘴唇,心中担忧——刚才乔挽月在门外不会听到些什么了吧?但就算现在没听到,回去梦珂那个臭丫头也肯定要在她跟前多嘴。虽然自己有信心能在公主进门后讨公主欢心,但毕竟还有眼下这三个月要熬,但她转念一想,自己现下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呢,料乔挽月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丹颜一句道歉刚要说出口,又咽了回去,她挺直了腰杆,心下稍定。若自己这就道歉认错,乔挽月一定要抓着她不放,杀鸡儆猴,趁机立一立自己的威信,还不如干脆不认错,反正念及老夫人的面子,乔挽月也不会拿她怎样。实在不行……便把老夫人请来。
想到这里,丹颜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少,她说:“梦珂姑娘刚进门便指责我不该让账房先把银子派到公主成婚的用处上,说不该让夫人当了这冤大头,我说夫人大度,必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一定也知道目前操办婚事要紧,总不能因小失大,让外人看了笑话。”
乔挽月面色温和,竟然认同地点点头:“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