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叹口气:“但顾及她是乔广的女儿,现在对裴元应当还有些用处,咱们陆府也需要这么个亲家,还是暂且留着她。”
丹颜忿忿道:“咱们陆家现在是皇亲国戚!还在乎他一个小小将军府?”
陆老夫人沉吟片刻:“我再与裴元商量商量,若乔挽月实在娇纵成性,那也不配待在咱们陆家了。”
这边乔挽月跨过垂花门,往正门处走,今日阳光灿烂,院子里的玉兰已经抽了芽,鲜翠欲滴的嫩叶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似的,乔挽月不喜牡丹,院子里种了几株粉白的海棠,眼下正到了花期,洋洋洒洒地开满了树梢枝头,树下也落满花瓣。乔挽月吩咐了花瓣不用扫,眼下从游廊走过去时,鼻尖萦绕着清淡的海棠香,令人心旷神怡。
乔挽月步子不由自主放慢了,她偏头刚要和梦珂说话,余光却看到一个眼生的婢女,怯怯地跟在后头。梦珂探身过来,轻声道:“这是彩云。”
乔挽月微微颔首,梦珂招了招手,那丫头便上来,看着年纪不大,可能只有十四五的样子。乔挽月问:“新来的?”
彩云俯身行了个万福:“回夫人,刚进陆府半个月。”
梦珂虽然没说那丫头坏话,但眼角眉梢却隐隐透着敌意。乔挽月注意到了,疑惑道:“怎么?”
“这丫头不老实。”梦珂瘪瘪嘴,“方才在账房那里,明明丹颜说了忤逆夫人的话,她还装着没听见。”
彩云并不惊慌,静静听她把话讲完,开口时却承认得很爽快:“彩云方才确实没站在大姑娘这边。”
乔挽月看她干脆利索地认下来,知道她还有话要讲,目光沉静地望着她。
彩云又行一礼:“夫人莫怪,彩云才到陆府半个月,这府里门门道道太多,一时看不清迈错了步子跟错了人,应该也是情理之中吧?”
乔挽月收回目光,径直向门口马车走去。她不爱跟喜欢绕弯子的人说话,对陆老夫人或者陆裴元那是迫不得已,但不代表对一个小丫头也要耗费她这么多时间和耐心。梦珂连忙跟上她,问道:“小姐,今天咱们往哪里去?”
彩云见乔挽月直接忽视了她,再端不住架子,快走两步上前拦住她:“夫人,彩云看出您不会在这陆府久待,我若要付出忠心,也该擦亮眼睛选个明主,彩云认为您就是我该效忠的明主,您若重用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乔挽月被她拦住,暂时停下步子:“方才梦珂说你没说实话,是不是真的?”
彩云咬着嘴唇:“是真的。”
乔挽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让开:“良禽择木而栖。我不是你要的那块栖息之地,你找别人去吧。”
彩云依旧站在她面前不让,不甘心道:“请夫人明言。”
“你站在谁那边不是关键,关键你有没有说实话的勇气。况且,我不收背叛过我的人。”乔挽月示意梦珂拉开她,梦珂上前将她拽到一边,乔挽月没再看那丫头,只最后说了一句,“我收人最看重的不是聪明,而是忠心。你今天能为了利益向我表忠心,明天就能为了点小恩小惠向别人投诚。”
乔挽月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拐弯,绕过溢满馨香的游廊,穿过大门,门边的两个护卫恭敬地朝她俯下身。
梦珂咂了咂嘴:“小姐,您方才那番话真是不留情面。人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呢,我看她搁那儿强作镇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乔挽月搭着她的手登上马车:“既然拒绝就不要给人家希望,我不喜欢在头顶拴根胡萝卜吊着人玩。”
梦珂眨了眨眼睛:“那您昨天说的松月楼的糖渍肉还算数不?”
乔挽月一愣,笑骂道:“你个馋丫头,就知道吃!行,既然我说了不吊着你,那也该说话算数,换个方向,咱们现在就去松月楼!”
松月楼出来,再去绣衣堂已经是下午了。街上人比早晚都少了不少,大伙都忙着干活维持生计。越往绣衣堂的方向走便越是人烟稀少,门口两个一身短衣的带刀侍卫拦下马车,梦珂先一步跳下车,冲那两人笑嘻嘻地行了个抱拳礼:“烦请阁下通报一声,就说陆夫人到了。”
这回不是飞卢来接,是一位寻常绣衣使,毕恭毕敬地冲乔挽月鞠躬,一板一眼地将她引进去。乔挽月跟着他穿过廊门,依旧和上回来一样,不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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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去,而是穿过一条幽暗的游廊,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那绣衣使冲乔挽月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
梦珂等他走后悄悄在乔挽月耳边说:“刚才那人好生严肃。总感觉这里的人都阴森森的。”
乔挽月笑道:“飞卢不是挺活泼的吗?”
梦珂想了想,嫌弃道:“他那不是活泼,就是单纯的废话多。”
乔挽月轻扣门扉,里面人很快便开了门。乔挽月迅速扫过房间内陈设——入目便是一张书案,后头条案上摆着一株褐色珊瑚,顶上提了一只白底的牌匾,上头端端正正地题了“允执厥中”四个字。
梁王赵靖安正在书案前翻看卷宗,听到动静立马起身,语带歉意道:“请夫人原谅在下失礼——每回迎接夫人都不是在中堂,实在是冒犯了。”
乔挽月摆摆手:“都是虚礼。这里清静,说话也方
便,我倒是觉得极好。”
她今日换了件淡藕荷的镶边交领中衣,配着紫藤灰的马面裙,更衬得人靓丽了些,也不像昨日那般清浅素净了。乔挽月拢了拢裙角,从善如流地在左边一把椅子上坐下,梁王见她并不拘束,自己也行动自如了几分。
乔挽月问:“问过其余车夫了吗?”
梁王的目光落在她衣领边一片粉白柔软的花瓣上,有心想替她摘去,食指动了动,还是按捺住了心思。他轻咳两声,回道:“上午审了八个,其余的让飞卢帮我帮我审了。”
乔挽月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衣领。那瓣落花柔顺地倚在领口,粉色由浅至深,与她藕荷的衣服颜色融为一体,像是原本便绣在上头的栩栩如生的一小片刺绣。
乔挽月拈起那片落花,花瓣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纹路,朦朦胧胧的像块薄纱。
梁王声音温和:“梁王府庭院中也有几株海棠,听说是东瀛育出的新品种,花开甚茂,层层叠叠的,远看如云雾缭绕一般,甚是好看。”
乔挽月抬高手肘,将花瓣与视线齐平,目光透过花瓣望向梁王,梁王的面容便像罩在一层柔光中,隐隐约约能看见他正眼带笑意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