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月指尖一松,那花瓣便悠悠飘荡到桌面上。她随口道:“我喜欢海棠,艳而不俗,若是开得太过清淡,跟草木混在一起,看不出个花的样子,若过分绮丽,又让人觉得腻得慌,站在花丛边都要担心花粉会不会扑到脸上。海棠最懂得恰如其分,既不装孤高又不甜腻得让人心慌,热烈地开成团,等到了日子又潇潇洒洒地败——没想到梁王也喜欢吗?”
梁王沉默一下,似乎在纠结,但还是诚恳道:“我只听说是域外泊来的新品种,想见见到底和普通海棠有什么区别,正好皇兄赏赐,便顺便让人中下了。没想那么多。”
乔挽月一愣,不由地笑出声。照理来说就算不喜欢海棠,作为交际的客套之语也要顺口编两句诸如“花如其人”,“品性高洁”之类的客套之语作场面话,但梁王竟然就这么老老实实说自己让人种花“没想那么多”。她脸上笑容真诚了几分,歪歪头,笑道:“梁王是个真性情的爽快人啊。”
梁王垂眸,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那枚花瓣,他一双手生得白皙修长,不管是握笔还是抚琴都最是好看,花瓣在他的触碰下在光滑的桌面上慢慢打了个圈,又最终停在砚台边。
一碰上有关乔挽月的事他便犯迷糊,这“性情中人”是在夸赞他吗?他本来说完那句话便有些后悔,挽月会不会觉得他不懂风月,没有赏花的闲情雅致?但乔挽月紧接着又笑了,他看出这笑比之前客套的假笑要更发自内心,于是也不想那么多,心情自然而然地高兴起来。
挽月笑容明媚,真比世上所有的锦簇盛开的海棠还要动人。
他怕眼神泄露了自己的心思,连忙垂眸敛着眸子。他试探道:“若夫人也想见一见那东瀛的海棠,等案子结束,在下斗胆请夫人上梁王府赏花。”
乔挽月眉尖一挑:“海棠花期如此短暂,也不知道到时候花败了没。”
梁王怕她不来,连忙笃定道:“眼下才三月,还有好一段日子。”但他又担心乔挽月是在借口花败,其实并不想来梁王府做客,自己这样紧逼也招人厌烦,于是又补充一句:“若夫人另外有事要忙,也不必强求。”
乔挽月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多谢梁王。”
梁王回归正题,谈起审问车夫的结果:“几人都一致承认是送到了西北门,目前只有陆风说交接地点是南相门。但关于交接人样貌身高之类的特征那几人倒是说法不一,可能是天色太暗看不清,也有可能是不同时间交接人不止一个。”
乔挽月:“陆风说那人长什么样子?”
梁王眉头微蹙:“那人极为谨慎,陆风本就跟他见面不多,只说每次见面他都戴着一顶黑斗笠,着劲装短衣,是个比他身形稍微矮一些的男子,自称‘刘鸦’。”
乔挽月:“这也太过宽泛。”
梁王:“没错。称号说不定是信口胡诌的,斗笠也不是标志物,随时可以更换。但上午我问出来的八个都一致说接应地点是在西北门,若飞卢那边审完之后确定了只有陆风一人说是南相门,那恐怕陆风便是在说谎了。那么他所说的有关接头人的这唯一一点堪称有用的信息都不能称作可靠了。”
乔挽月问:“西北门已经派人过去守着了吗?”
梁王答:“白天他们应该还不敢贸然行动,绣衣堂可用的人本来就不多,真要抓捕还是得让禁卫军帮忙,绣衣使擅长的是……嗯,暗杀一类的差事。”
梁王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停顿了一下,乔挽月抬头看他一眼,梁王已经神态自若地接着上面的话说下去:“但对方大概率人也不多,我正打算跟禁卫军楼大统领说一声,若对方能抽出人帮忙最好,若实在不行,绣衣使这些人应该也够用了。”
乔挽月:“西北门到南相门,正常步行速度要一个时辰……你们绣衣使需要多久?”
梁王:“若是骑马可以缩减到半柱香之内,若绣衣使辅以轻功,最少也要三刻钟。”
他铺开京城地图,让乔挽月一同来看。
乔挽月身子前倾,离梁王近了几分,梁王不由自主僵了下胳膊。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乔挽月方才话中意思。若人手不够,是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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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从西北门快速到达南相门?
“你的意思是,陆风有可能并不是在说假话?”
乔挽月摇头:“我不敢保证。但我认为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梁王思索道:“若要将人分散到两处埋伏,势力分散,抓捕难度就大了。”
乔挽月目光落在地图上娟秀端正的“南相门”三个小字上,说:“所以我们必须压一个地点。你推测他们什么时候会行动?”
梁王缓缓道:“三日之后,禄国寺迎佛骨进京,为表虔诚之意,禄国寺僧人会分两拨,各绕京城徒步行走一周再在寺门口汇合,期间经过西北门和南相门,因为到时候进京信众较多,迎佛骨又讲究时辰,一大早便要开始忙碌,为了方便信众,到时候几扇城门处进出查验不会如同往日一般森严。”
“若他们那个时候不动手,那估计便是放弃这一批粮草了。”
乔挽月疑惑道:“这批粮食数目也不算小,若是真的确认现在正在京城中,怎么会搜查不到?”
梁王
无奈道:“有仓库存放粮草的地方我们都查过了,账目往来都很正常,没发现什么问题。”
乔挽月还要发问,梁王像突然回忆起什么,有些突兀地打断她:“对了,昨日我派飞卢在内的几个人埋伏在街边摊位店铺中,飞卢跟一个馄饨摊摊主交谈,那摊主说三个月前曾经见过陆府老宅晚上有人进出。”
乔挽月眼睛倏地睁大,与梁王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既然正在使用的京城仓库都查不出什么问题,那么唯一能够容纳下那么大数量的粮草,而又不引人耳目的地方……
梁王果断站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乔挽月没多问,很有默契地跟在后面。
梦珂正在院子里用薅下来的芦苇杆折兔子,听见门突然打开,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殿下,小姐,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乔挽月简短道:“梦珂,你脚程快些,去陆府里取了老宅的钥匙过来,动作隐蔽点别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