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庄桩和流月聊得热火朝天,郁怀枳来到江时野身边,突然问:“你不介意?”
江时野没看他,提醒道:“我在拍摄。”
郁怀枳却想起他之前的话:“喔,只是‘工作’,所以你不会介意。想起来了。”
江时野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了,但是没有解释。
两个人商量的画面,只要一个机位拍摄,到时候消音加速就可以了,所以江时野找了个光线和角度合适的位置,正想挪步,回过头就见郁怀枳将相机支架拿了过来。
江时野固定好位置,他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
而郁怀枳始终跟在他身边,像块糖似地黏着他。
莫名让人回想起一些往事。
那时候郁怀枳也是,喜欢一个人总是难以掩饰,不自觉就在对方出现的场景里反复走动,下意识想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江时野那段时期总是缺觉,坐在教室里时常犯困,偏偏老有人在面前走来走去,看得心烦,便埋头想睡。
偏偏思绪过于繁杂,所有事情积压在他一人的肩上,把一个少年的脊梁生生压弯了。
周围同学交流嬉笑的声音充斥在耳膜,他的心脏声也吵得突突作响。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落到他的后颈,而后是惊讶的问话:“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
那人强硬地把他的脑袋抬起来,双手全然覆盖住他的脸。
一阵浅淡的香气涌入鼻间,让江时野混乱的脑海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晃头想把对方的手甩开,郁怀枳却想拉起他:“你生病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别管我。”江时野不喜欢别人离他这么近。
他一把推开对方,只是因为生病,手上的力道没有较好的控制,直接把人推到了旁边的桌。
“滋啦”一声,桌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鸣响。
郁怀枳的胯骨撞上了桌沿,也是一阵令人磨牙的疼痛。
但他没有在意自己,而是拉回桌子,然后又走到江时野面前。
“你生病了。”他很有耐心,他意识到江时野对他触碰的排斥,便只是拉起他的袖子,诱哄道:“去医务室吃了药,躺一会儿就好了。”
躺着,确实比趴在课桌上舒服。
鬼使神差地,江时野就站起来和他走了。
在那之后,郁怀枳仿佛突破了什么心障,不再只满足于默默偷看江时野,而是会主动走到江时野面前,邀请一起做一些事。
江时野有时会答应,有时会拒绝,没有定数,而郁怀枳从未退却过。
“你工作不忙?”感受着身边人的视线,江时野终于出声。
郁怀枳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双眼始终不能从江时野身上离开。
他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江时野的问题,回道:“不忙,小事有人代理,大事么,没有人联系我,所以还没有大事。”
江时野闻言轻笑:“没想到郁氏总裁的工作这么轻松。”
“你想尝试一下吗?”郁怀枳提出大胆的建议,“拍个‘我当总裁的一天’之类的。”
别说,这建议确实可行,毕竟能有条件得到这样体验机会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如果真拍成视频,恐怕没人能与之争锋。
“没兴趣。”江时野果断拒绝。
“为什么?”郁怀枳好奇原因。
江时野视线紧盯着电脑屏幕,左手快捷键、右手鼠标,十分忙碌。
没有得到答案,郁怀枳没有再问,只是伸手戳了戳江时野的手。
江时野没理。
他便又戳了戳江时野的肩膀。
江时野眼睛微眯,还是没理。
郁怀枳唇角轻扬,手指向上,想要戳江时野的脸颊。
江时野偏过头,让他的手指落空。
“你可以留在这里,但别干扰我。”江时野发话。
他要全权负责自己这边的活动视频,要帮庄桩剪辑后期,还要忙培训班的入门课,着实有些分身乏术。
“好。”郁怀枳应下。
竟然没被赶走,郁怀枳笑着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打转。
客厅留给了流月和庄桩,他和江时野刚才便进了江时野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中间的大床和靠墙的衣柜,其余便是一条长型的办公桌、一个小型书架,还有一个立式衣架。
单纯从外表来看,房间内部十分整洁,各式家具和床上用品用的都是简单的纯色,看起来干净又舒适。
郁怀枳四处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照片之类的东西。
床上是两个枕头,却是堆着放在了中间,书桌前也只有一张椅子。
分明是独处的样子。
难道江时野和庄桩是分房睡的?
郁怀枳墨色的眼瞳突然亮了亮。
这么想着,他迫不及待地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后,走到庄桩那边。
庄桩已经拿着笔在记录和筛选要准备录制的甜品了,流月则是在看摄像机,回看刚才她丢脸的过程。
——虽然脚趾抠地,但如庄桩所说,这确实是他们这次合作视频的小爆点。
这片段不止不能删,还要进行更多的氛围渲染,让搞笑的效果更加突出。
庄桩坐在客厅的餐桌旁,流月坐在沙发上,两人相安无事。
郁怀枳直接向庄桩走去。
庄桩埋头写了半天,听到旁边的脚步声,转过头,才发现郁怀枳来了。
“怎、怎么了,郁总?”庄桩差点被他吓一跳。
郁怀枳看了眼客厅的大办公桌,似是好奇地问:“平时你在哪里做视频?”
“我一般在客厅呀。”他下意识全盘托出,“有时候会去江时野的房间,两人一起商量着剪。”
“你的房间呢?”郁怀枳将整个房子望了一圈。
“那个——”庄桩指给他看,就在江时野房间的旁边。
“你和江时野是分开睡的?”郁怀枳看着庄桩的眼睛,墨瞳深邃,似是要抓住对方眼中的每一丝细节。
庄桩不疑有他,诚实道:“对呀。”
他放轻声音,惭愧道:“因为我容易打呼噜吵到他,哪怕隔着一道墙,有时候江时野那个房间还能听到我的呼噜声……”
庄桩宽面条泪,他因为这件事都有点自卑的,大学时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住校,出去住的。
“这样……”郁怀枳眸中的光浅淡下来。
“你们是因为什么成为室友的呀?”流月突然放下相机,加入话题。
三个人瞬间组成了八卦小队。
而话题中心的庄桩,自豪地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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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挺胸:“都凭我慧眼识珠。”
“我当时在网上发了个后期的招聘,江时野看到了就上门来应聘。”
“不过他那时候技术一般般,应该是自学了没多久,主动说可以只要一半的工资,但想和我合租。”
“我看他长那么帅,”庄桩笑了两声,“就同意了。”
“哇——识于微末,你当时肯定帮了他大忙。”流月瞬间脑补了个温暖治愈的故事。
“还好啦。”庄桩补充:“不过他当时应该确实是缺钱,而且还是欠了不少人的。”
想到郁怀枳对江时野积极的态度,而江时野又表现得那么暧昧,他故意透露道:“那时候他除了要陪我拍视频,给我剪辑,还要参加一个培训机构的培训,忙得昏天黑地,本来就瘦,后来感觉就剩副骨架了。”
流月惊讶:“这么惨?”
“对呀。不过他很励志的,后来在培训机构除了教英语,还学习了吉他,然后又继续开吉他入门班……反正是个强人。”
“好厉害!”流月听完都震惊了,江时野看上去那么优雅从容,她还以为对方家世很好呢,没想到竟然有这么辛苦的曾经。
“嗯嗯是的。”庄桩也跟着点头,“他是我见过最不屈的人了!”
庄桩说的这些事,郁怀枳都从江时野的个人档案里看到过。
只是对方富有感情地转述出来,比起冷冰冰的文字,更能引起人的情绪波动。
他也是看了档案,才知道当初他们分开后,江时野过得并不好。
他还记得那时他们见过的最后一面。
澄净的天空一碧如洗,其上点缀着几朵白云。
两个少年相约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江时野买了两杯奶茶。
一杯无糖,一杯全糖。
郁怀枳接过无糖的那杯,正想和江时野一起在街上走走。
江时野却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郁怀枳吸了一口奶茶,没有办法说话,只是抬眉看向江时野。
阳光下,江时野的面容愈加耀眼,让他目不转睛。
然而俊美的少年却是侧过头,语气漫不经心:“明天我不去吃早餐了,你不用等我。”
他们这段时间总是去临近学校的那家早餐店吃早餐,两人都很喜欢那里的味道。
“为什么?吃腻了?”郁怀枳问。
“嗯。”江时野手里捧着奶茶,没有喝,只是握着。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郁怀枳走近一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江时野没有说过不喜欢,郁怀枳便得寸进尺,直到习惯成自然。
只是这一回,江时野却退后了半步。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他道。
“去做什么?”郁怀枳觉得他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他伸出手,想拉住江时野,江时野却错过他的手。
“来不及了,我先走了。”话落,他垂下眼,转身就走。
“搞什么!”郁怀枳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皱眉。
郁怀枳在后来的无数个夜里,都在后悔。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追上去?
而是只是气愤地看着江时野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让他只能在之后的无数个梦里,一遍遍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