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宋凡清给楚归镝在线上发了好几条消息,尝试着找话题,楚归镝总隔了很久才回淡淡的几个字,根本形不成连续的有效对话好么!
在线下终于碰到了一次楚归镝,宋凡清落落大方地发出邀约:“你在北京训练的时候那么忙,好不容易回成都了怎么不说?我请你吃甜品和咖啡,你可不能拒绝哦,同学们都很想念你。”
话说到这份上,没有给楚归镝拒绝的余地。
华风夏见宋凡清还没注意到她,不想跟宋校花抢人,借着书架的掩护准备默不作声地把楚归镝留下。
结果楚归镝一把提住了她的领子,把她也带到宋凡清身边:“我们是一起的,我请。”
“宋同学好啊。”
华风夏很是干巴地尬笑两声。
宋凡清在学习方面帮了她很多,楚归镝放出去和同学联络联络又不会少两块肉,华风夏没什么不能成全的,现在硬插在两人中间,倒是显得她有些多余了。
“夏夏,你们一起的?”
“对,我们家住得很近很近。”
“好呀,那你以后出来买辅导资料,也要多叫上我哦,虽然我们物理方向和你们历史方向有很多不一样,在语文、英语方面可以多交流的。”
宋凡清脸色看不出来有任何不悦,自然地挽住了华风夏的胳膊,和她在咖啡厅找地方坐。
楚归镝没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朗声问了宋凡清的喜好。
“我要一杯焦糖玛奇朵,有点乳糖不耐受,麻烦给我换燕麦奶哦。甜品想尝尝这家的原味奶油泡芙,他家每颗做得小小的,不会脏手。”
宋凡清想结交楚归镝已久,她的想法很简单,耀眼的人们就应该抱团,楚归镝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应该和她成为密友才对。
虽对楚归镝本人没有太深的了解,宋凡清交友有种笃定,分寸恰到好处,不过分自来熟,也能传达友善。
华风夏默默感叹宋凡清不愧是宋凡清,见多识广,点单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想来是家境优渥从小见了不少世面的,不像她还分不清拿铁和摩卡的区别。
“你怎么不问我?”
楚归镝问了宋凡清后就一点头过去扫码点单了,华风夏对他的区别对待很不爽。
楚归镝没有反应,抬眼淡漠地看了一眼,没有回应只言片语,低头点单,留给她一个刺挠的脑袋。
“夏夏,别介意,男孩子的心就是比较粗嘛。而且我和楚同学接触不多,所以他跟我更礼貌拘谨一点。”
宋凡清反倒是最先安慰她的,拍了拍华风夏的手,让她在对比之下客观地认识到了什么叫“指如削葱根”。
并且华风夏能读出宋凡清的真心实意,可能差距到了一定高度,没力气嫉妒了,只有羡慕和佩服。
华风夏对宋凡清笑笑,愈发懊恼为什么要留下,就该让他们金童玉女单独聊天喝咖啡,把她一个NPC硬拽入剧情坐立难安算怎么个事儿呢?
不多时,楚归镝拿着托盘回来了,有宋凡清要的饮品和甜点,此外,还有一份草莓舒芙蕾,和两杯草莓奶昔。
“你的。”
“谢谢,让楚同学破费啦。”
宋凡清仰头对楚归镝笑。
她在课余时间已经拍了一些广告了,甲方都说她这个角度的笑容最完美清纯,她不自觉地将工作程式化笑脸代入生活,有点想看这位天之骄子会作何感想。
“没事,不破费。”
楚归镝没有任何感想,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谢意,把一整碟的草莓舒芙蕾置于华风夏手边,放上叉子,慵懒地拉长了声调,绵绵软软:
“吃吧。”
他还需要问她的喜好么。
哼。
舒芙蕾蓬松得像云朵,顶上浇了草莓酱,点缀了大颗草莓,鲜艳的颜色看着诱人欢喜。
新鲜出炉的香气勾动着华风夏的馋虫,她拿起叉子从侧面拍了拍,舒芙蕾真像美食账号里说的那样,憨态可掬地晃了晃,满满的空气感。
这倒叫华风夏有些不忍下口了。
“吃吧,下次还给你买。”
楚归镝自大地暂时把华风夏看作了是他豢养的一只猫。
小猫动一下尾巴或者转一下眼珠子,合格的主人应当都会明白小猫心中所想。
楚归镝以为掌控了华风夏这般清浅的女孩子的心思,柔声带着自满,为了在第三人的注视下掩饰诡异的心态,楚归镝低头小口啜饮着草莓奶昔,把嘴角压下去。
和华风夏一模一样的草莓奶昔。
楚归镝并不喜欢吃甜食,也不懂甜食的魅力,口中的草莓奶昔也只是一杯卖得比较贵的小甜水而已。
能拘住锁住华风夏,开心。
华风夏兴致勃勃地与舒芙蕾进行战斗,份量扎实,嘴巴被占住了,听宋凡清和楚归镝的聊天。
他们的聊天有点尬,问题在于楚归镝,人家姑娘笑盈盈地抛出个话题,楚归镝言简意赅地就让话题终结。
宋凡清无奈地另起一个话题,楚归镝重复上述步骤。
宋凡清问:“楚同学平时训练是怎么样的呀?会不会很辛苦?”
楚归镝:“就那回事儿吧。”
宋凡清转而聊学业聊理想:“楚同学有想去的大学吗?”
楚归镝答没有。
华风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理想院校不是南京大学吗,还欲张口说什么,被楚归镝见缝插针地塞了一叉子舒芙蕾,眯起眼睛低声警告:
“吃你的蛋糕。”
平凡的小女生和天子骄子,看起来有些不搭,却自带结界,宋凡清尝试了仍旧穿破不了那层屏障。
优等生和外貌红利的副产品,让宋凡清的人际交往也顺风顺水,在朋友的圈子里几乎都是备受关注的小公主类型,偶尔有些小脾气,大家都乐于去包容她。
她没有很喜欢楚归镝,因他一次次地如雾里看花、隔岸观火般缥缈,总让她想要抓住一次,一次就够了。
或许,人与人的缘分都是有定数的吧。
宋凡清微笑注视自成一体的活泼小姑娘和冷脸小霸王打闹,饮尽杯中的咖啡液,礼貌道再见。
心里还是很不爽,居然有男生能对她这么冷漠,回去做两张物理卷子消消气吧。
确认宋凡清的身影彻底在人群中消失,华风夏为女孩子打抱不平,气愤地捶了一下楚归镝的胳膊:
“人家跟你聊天聊得好好的,你回她的都是什么呀,干嘛要故意气她?”
“我没故意气她,我和其他人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楚归镝委屈。
典型的受害者就是岳琛。被他平常的几句回复就气得吱哇乱叫,然后下次还要来继续受虐。
“嘶,我胳膊有伤,你还打,疼……”楚归镝龇牙咧嘴,作忍痛状。
华风夏登时方寸大乱,眼泪差点一下子就被激下来了:“对不起对不起,严重吗?我没想到你那里有伤。我的错,我来看看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慌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去剥楚归镝的衣服。
要确认他没有大碍才放心。
路人八卦的视线聚合,楚归镝羞得不行,阻着她的动作,及时叫停:
“我开玩笑的,胳膊没伤,刚刚突然想逗逗你。”
“楚归镝!”
华风夏情绪大起大落,真被气疯了,不顾在公众场合,嗓门和拳头都高高地扬起。
那一瞬间,看到他痛苦隐忍的脸,她真觉得陪着他魂飞魄散了一次。没良心的这都能拿来开玩笑吗!
楚归镝虽慌得不行,但是酷哥的自我修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笑问:
“夏夏,我胳膊虽没有伤,可是全身其他地方还是有不少的,你有把握一定能打到我没伤的部位吗?”
还不是仗着她心疼他,逗着她玩儿。
华风夏气闷,嘟囔着说不要理他一类的气话。腮帮子鼓鼓圆圆的,像迪士尼动画里的公主。
楚归镝喜欢看她可爱、灵动、鲜活的样子。
那一下子不重,却恰巧正碰到了他胳膊拉上的旧伤上,疼是真的疼,一刹深入灵魂的痛楚都让他失去了表情管理。
但是,要她开心,没有芥蒂地去过平凡学生的生活,所以他不需要她承受超出年龄段的挂怀与担忧。
相聚的日子好短。短到华风夏很努力地把一秒钟掰开当两秒钟花,楚归镝两天的休假也不知不觉地消失殆尽了。
他厌倦每一次离开和分别,所以订的夜间航班回北京,到了机场候机的凌晨时分,楚归镝已经可以确认华风夏此时睡得安稳,养足精神准备迎接第二天繁重的学业。
他也知道华风夏睡前会把手机调静音,所以登机前放心地给她编辑消息。
【走啦。晚安。】
新的一天,街角的独栋别墅孤独伫立,因缺少了主人重回了阴郁与灰败。夏日常在其上攀援的绿藤,也转为枯焦的一片。
华风夏在上学放学路上,目光触及后会想,真奇怪,楚归镝在时,这样的房子是她童年时幻想的公主王子居住的城堡,为何楚归镝走后,一砖一瓦,平平无奇。
成都的冬天居然格外得冷。
川中的安排是在高二把全部的教学内容学完,高三用一整年的时间全面加强巩固。
更有些卷王,在高二前便学完了所有的新知识。华风夏为每一天肉眼可见的进步欣喜着、前进着,往周遭一看才知道身边的人全学疯了,哪里有她自得自满的空间?
其他的优势科目也被同学们奋起直追,华风夏又被压回了重点班的中游水平。
艺术班的压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方盈像是一具被吸干了精气神的干尸。
她课间走廊一抓住华风夏便是倒不完的苦水:
“夏夏,她们疯了,都疯了啊。考表演系的那些还是人吗?怎么会有人可以靠着一杯黑咖啡和一个苹果过一天?而且,我又不考表演、播音主持这种需要上镜的专业,结果艺考机构的老师说那也要减肥卷外表,整个艺术行业就是一个大型的看脸的世界……神经吧!”
大家几乎砍掉了娱乐时间,让生活单调得只剩下学习和睡觉——嗯,甚至可以不吃饭,从而增多十几分钟睡觉的时间。
华风夏不得已,和楚归镝的交流变短,对话频次变低,电话从两天一个变为了一周一个。
随手一搜楚归镝的新闻,都是他接连取得的耀眼战绩,那华风夏还需要担心他什么呢,不如多操心操心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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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风夏最近也极度缺觉,方盈在耳边哄了半天,她才听明白好友想表达的意思:
“安啦,等这段时间熬过去就好了。虽然我听说近年来大学的任务也很重,但是凌舒姐姐说她读大学、硕士时经常翘课,应该还是有给人喘息的空间的。”
一代代教师、家长给学生打鸡血用的说辞都是“上了大学后就解放了”。
如今网络发达,不同年龄圈层的人交流壁垒被打破,无数大学生用血淋淋的经历哭着喊着跟后辈说那都是骗人的。
有些学校,八人间简陋,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空调,夜里肚子痛得硬憋着跑过长廊;有些学校生性变态,采取高中式的管理,早上跑操早读,晚上加晚自习……
就算教育的真相已经揭开在了高中生们面前,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攀着“大学”这个词做梦,当作能够带自己逃脱的天梯。
方盈哭丧着脸说:“你知道吗,我们艺术班上最恐怖的一点,就是不允许大家饿了补充点酸奶牛奶苹果这样的小零食!因为表演生看到了会更饿更馋!苍天呐,为什么不直接饿死我呢?折磨我这块软弱无力的小饼干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确实太恐怖了,把华风夏吓得打了个寒颤。
学习量上来了后,重点班几乎人人靠吃补充能量或者减压,她不敢想象晚自习没有牛奶小面包的帮助要怎么抵挡漫漫长夜。
揽着方盈安慰:
“不过说实话,难怪你这段时间漂亮了那么多,扔进表演生堆里都毫无违和感的。”
打蛇打七寸,拿捏住了方盈的心,女孩疲惫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喜色,捧着脸让华风夏再仔细看看。
华风夏夸人就两板斧的事,已经词穷,换了个话题:
“你最近怎么都不在群里说话了?池野紧张兮兮的,还问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娘好得很呢,就是太累了,累到连手机都觉得不好玩了。看在小野子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有空会在群里批奏折的。”方盈没有形象地挂在华风夏身上打哈欠,眼睛一眯,又犀利地问:“你和楚归镝到底怎么打算的?,至少高考完了,得有个说法吧。”
华风夏心跳漏拍,慌得揪住了校服下摆:“我跟他能有什么打算?我读我的书,他打他的比赛呗。”
方盈旁观者清,看了长久以来好友的一颗心都扑在楚归镝那处,不免为她出谋划策:
“你别装傻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是明牌喜欢他了,他那边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现在我们还是高中生,就当可以理解,等高中毕业了,他还这样那就是吊着你!”
华风夏从来没有想过类似的弯弯绕绕,到底没开情窍,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是我想陪着他的……他正在职业生涯的黄金期,不好分心的吧?”
“傻丫头!谈恋爱的运动员多了去了啊,是有人成绩不好甩锅给谈恋爱的。名不正言不顺地带着喜欢的陪伴,和朋友间的陪伴是不一样的,听我的,高考结束后给你们之间的关系定个性啊。别稀里糊涂的一直耽误青春。他要是拒绝了你,也别难过,直接去找下一个可盐可甜的帅哥。”
她只想要楚归镝一个人而已。
其他男生再好,再英俊貌美,都不是她十六岁夏天遇见的楚圆圆。
可能是她认死理,有雏鸟情结,人生第一次萌发的心动,胜过世间繁花似锦。
华风夏嘴上顺从地说知道了,回去后仔细忖度了一下,觉得方盈说的尽管有激进的部分,有很大一部分还是很有道理的,她有自信楚归镝待她与待旁人不同,重点是……确定关系……。
要怎么确定啊?她没有经验!楚归镝有表现出来喜欢她吗?
把草稿纸划拉得一团乱麻,公式歪歪扭扭,拼成了个抽象的楚归镝的名字。
华风夏把草稿纸扯下来揉成纸团,伏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学习最重要啊!先高考……也来得及吧?
楚归镝接连创造佳绩,拿了好几个商业赛正赛的冠军,世界排名跃升至世界前十,甚至有球迷线下组织应援,总之,现在的楚归镝已经得到了很多的爱很多的暖。
不像最开始全锦赛赛场上,名不见经传的楚归镝与强悍的对手交锋,只有华风夏孤零零一个手幅和一个人微弱的加油声量。
还会需要她吗。
不要再想了。
只有她成为优秀又独一无二的华风夏,才能不介意闪耀的楚归镝光芒会照到哪。
她给楚归镝发了【晚安】,她的“晚安”是让他先睡的意思。
岳琛还是一下训就喜欢来找荀白羽说话聊天打游戏,客厅没地方坐,就一屁股坐在池野的床上。还好池野脾气好又没有洁癖,换了是楚归镝就要冷脸嫌弃赶人了。
岳琛孩子心性,想跟楚归镝找话聊天玩闹,又别扭地不好意思单刀直入,而是选择多在楚归镝眼皮子底下晃悠,寄希望于晃悠久了,楚归镝便自然地适应了他的存在。
看楚归镝捧着手机路过,岳琛嬉皮笑脸嘴欠了一句:“女朋友啊?”
楚归镝难得没有直接让他滚。
若有所思地驻足,算了算高考倒计时,念叨了一句:“可能,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