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那个挨打的衙役用手捂着脸,弯下了腰,不知是他的牙疼,还是在向县令大人行礼,连忙又跑了出去,动作非常的迅速。也许那一巴掌让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连公堂上刀枪相持的场景也没有在意。
“各位军爷,里面请。”
不一会,大堂上走进来一大排高大魁梧的将领,一个个气宇轩昂,英姿飒爽,雄纠纠、气昂昂地径直走向县令大人的堂案前面。他们根本没有朝大堂上对持的双方看一眼,那目空一切、眼中无人的气质威慑得那些衙役们不敢抬头。
“天啊……”
看着那些巨汉走进大堂,县令大人肖明竟然楞住了。这是些什么人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些铁塔般的家伙都跑到我这里来了?县令大人不由得在心里哀叹:别说外边还有兵马,就是这几个家伙,也能把涿郡城翻个底朝天。
肖明自己就是个武将,也非常欣赏武将。可是当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悍将的时候,他也有点头晕的感觉。从这些将领身上的气质就可以看出,这都是些悍不惧死的猛将。要是与这些人为敌,那可真的是死路一条。
“呵呵……”
余德最先看到了周永一行人,脸色不由得一喜,刚刚笑出声来,却看到周永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连忙低下了头,同时向其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起低下了头。
“啊……这些人是你的兄弟?”
直到这些将领的出现,余德新买的老婆王风才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余德有持无恐,根本不把那些流氓放在眼里,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将领那么高大英武,而自己的丈夫却极其普通?
“咚咚咚……”
还是典韦有眼力劲,他腾腾地几步走到县令大人的身边,那隆隆的脚步声震得大堂也跟着摇晃,吓得县令大人连忙站了起来。然而典韦并没有动他,而是搬起他的座位,走到周永的后面。
“太守大人,你请坐。”
周永慢慢地坐在椅子上,那些魁伟的巨汉都站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两把钢刀。只见周永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县令大人,见县令大人肖明不知所措地站着,周永淡淡地笑了笑。
“县令大人,我和兄弟们路过涿县拜亲访友,我的将领在街上买个女子,却不料遭到流氓无赖的诈骗
、抢劫和殴打,而见义勇为的义士也遭到诬陷。兄弟们心中气愤不过,硬要到大堂上来评理,不过被我拦住了。县令大人,我想请教大人,这涿县还是我大汉朝廷的天下吗?这涿县的县令还是我大汉朝廷的县令吗?我们强烈要求处死所有流氓无赖!县令大人,你继续审案,我们就在旁边看看热闹。”
肖明终于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怨恨。本来这案子与他没有任何牵连,他可以公平审理。那知道插进来一个郡丞,却那边又是太守大人的官兵将领,搅得他下不来台。看这些将领们的架式,这要是自己断案不公,他们说不定敢当堂宰了自己。反正也没自己什么事,犯不着为别人背黑锅。
“各位将领,不知怎么称呼?”
“审你的案吧,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好,下官这就审案。”
一听说要审案,那太守府来的衙役捕头就知道形势不妙,向其他衙役使了个眼色,就要往外溜。刚走两步,就觉得撞到了一堵墙上。只见潘凤猛一抬腿,正顶在那捕头的胸脯上,那捕头仅仅来得及哼了一声,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其他的捕头被刚才一幕吓呆了,那胸骨断裂的声音他们再清楚不过,虽然那捕头不会丧命,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再打人了。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今天算是见到狠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靠边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张飞也看着这一切,从那些高大的将领走进来时的气势,他就发现这些人非同寻常。如果这些人是朋友,那一切好说。要是这些人是敌人,自己恐怕今天难得逃出生天。
听完那领头将领的一番话,张飞才在心里笑了,原来这位就是辽东郡太守大人,也是一个打抱不平的热血汉子。看来这天下还是好人多,有了这么一群血性汉子,这天下才是真正的朗朗乾坤。
“你们几个狗头,快快从实招来。”
那县令大人算是看明白了,这辽东太守不是开玩笑的,今天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待,恐怕自己就要玩完。郡丞大人,对不起了,你那小舅子死了白死,谁叫他踢到铁板上了呢?
“大人,小的们已经招过了啊,我们没有抢她们的钱,是下雪滑倒了,撞倒了那五个外地人,他们先动手打我们的啊,还有这个
张飞帮忙,才把我们的兄弟打死了十个啊。”
那几个家伙也明白,今儿个算是活到头了,那太守大人往这里一坐,县令大人肯定不敢再帮郡丞大人,恐怕郡丞大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说不说实话都没有活路,就是死也要把张飞和那几个官兵将领拉着垫背。
“胡说,你们这些无赖,别以为本官不知道,刚才那些太守府的衙役教过你们。现在本官再问一遍,要是还不说实话,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老爷,你就是打死我们,也是
这句话。我们没有抢她们的钱,是下雪滑倒了,与他们争执。”
余德假哭了半天,本来是想搏得县令大人的同情。没想到那几个无赖一口咬定是下雪滑到引起纠纷,根本没有抢劫这回事,是他们几个外地官兵先动手打人,气得余德暴跳如雷。他猛地跳了过去,用手指着两个无赖破口大骂。
“好你几个狗东西,有胆量抢东西,没胆量承认啊。你以为不承认就没办法了?告诉你们,当时可有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们想抵赖也没有用。”
谁知那无赖冷冷地笑了笑,一点也不生气。他们在这涿郡混了多少年了,什么样的官司没有见过?他们是宁可被你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罪的,这就是混混们的法则。
“哼,你们仗势欺人,威逼别人来作假证,纵然可以定我们的罪,杀我们的头,但是要我们承认抢钱那是绝不可能。”
这几个无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抵死也不承认,这可让县令为了难。如果找几个证人,也不是不可以定他们的罪,可是今天情况特殊,决不能落下把柄,要不然这些太守大人走了,证人再一反悔,郡丞就会反咬一口,拿他出气了。
“太守大人,这几个家伙抵死不认,如何是好?”
“县令大人别着急,我想这几个人会想起来的。”
周永知道县令大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也不想让县令大人为难。他以后还准备在幽州办大事呢,怎么也要给幽州人留下个好印象,今天这案一定要办成铁案,而且还要让全涿郡的百姓心服口服,决不能让这几个家伙事后反悔。
“报,县令大人,街上的证人找到了。”
不一会,衙役们从街上找来了十几个当时在现场的证人。这些人都是出于义愤,专门来作
证的。平日里他们害怕疤痕脸王老大,今日疤痕脸王老大死了,他们大快人心。让周永没有想到,在酒馆里接客的那个豪爽汉子也来了,并最先作证。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县令大人,当时雪下得很大,我正在走路,突然看到疤痕脸王老大带着十几个流氓、混混抢劫外地人的钱财,并殴打外地人。他们打了一会,外地人一个劲地喊抢劫,后来这位张飞张大公子路过,连忙出手相助,几个外地人才逃过一劫。”
“既然外地人喊叫抢劫,你们为什么不上前帮忙。”
“那疤痕脸王老大在涿郡可以说是横行霸道,这十几年来,谁敢惹他呀。”
“那你现在怎么敢出来作证?”
“那疤痕脸王老大不是死了嘛,谁还怕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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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十几个人,都出来指证,就是疤痕脸王老大率领十几个无赖抢劫外地人,并动手打了外地人。在张飞张大公子的帮助下,这些外地人反败为胜,打死了疤痕脸王老大等十人,不过还跑了两个,就是跪在大堂上的这两个无赖。
“好你个无赖,这么多人众口一辞,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哼,你们串通诬陷我们,打死不认帐。”
周永微笑着望着两个无赖,就象看一场戏,慢慢地欣赏他们的表演,看看你们究竟能嘴硬到多久。等县令大人问完了所有的证人,茹明、茹亮也从外面走进了大堂,远远地朝周永点了点头。
“提醒提醒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随着周永的手势,茹明、茹亮走上前来,他们来到那两个无赖的跟前,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两包东西,分别递给他们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轻声嘀咕。
“你们几个的父母、老婆、孩子现在都在城门外,如果你们说实话,留你们一条狗命,跟家人一起远走高飞吧。如果你们不说实话,就把你们的家人全部卖给胡人当奴隶,世世代代当牛作马。你们看着办吧。”
那两个无赖打开包裹,两眼呆住了,神情更是紧张,因为这是他们宝贝儿子特有的东西。他们可以不认父母、不认老婆,可是他们一定要认儿子。他们当然相信,这些家伙连大堂都敢闯,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大人,我们说实话,是疤痕脸王老大叫我们抢
劫的,他把这个小寡妇卖给外地人,本来只是准备抢回小寡妇就算了,没想到那几个外地人特别有钱,疤痕脸王老大就叫他们连人带钱都抢。那几个外地抱着钱袋不放手,我们才打了起来。后来这位张大公子出来为他们帮忙,他们反过来才打死了疤痕脸王老大等十人。”
“啪!”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心中那个气啊,你们几个狗东西,不是嘴硬吗,现在怎么开口了?还差点把老爷我害死啊,岂能轻饶了你们!留下你们也是祸害,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害到老爷我的头上,还是除了你们几个祸根的好。
“你们几个流氓、无赖,参与抢劫,又诬陷他人,罪当重罚。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县令大人也是气晕了头,开口就是一百大板,那还能活命吗?那些衙役更是恼火,他们差一点成了张飞的刀下之鬼,把这笔帐都算到了那无赖的头上,冲上来就把那两个无赖架了出去。
“余德、费鸿、梁鸣、陈仓、刘枝等,你们五人为保护自己的财物出手伤人,属
于正当自卫,理所当然,无罪释放。”
“张飞张大公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实属见义勇为,理当嘉奖。”
“哈哈哈……”
县令大人宣判完毕,张飞便仰天大笑起来。他笑了一会,双手抱拳朝周永和各位兄弟拱了拱手,转身大笑着走出了涿县县衙大堂,好久好久,他那爽朗的笑声还在涿县大街上回荡。
“县令大人,那两个无赖实在是不经打,还没打到八十大板,已经死了。”
几个衙役跑了上来,带来了一个不知是喜讯还是噩耗。那几个无赖平日里没少干坏事,衙役们把他们没有办法,如今县令大人命令打一百大板,岂不是个出气的机会。轮起板子狠狠地打,结果就把他们送上了西天。
“县令大人,后会有期。”
周永站了起来,各位兄弟们也双手抱拳,朝县令大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涿县大堂。而那县令也是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拱,呆呆地看着周永一行人走了出去。
“唉……”
县令大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这些家伙,不由得坐下来放松一下。却不料“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这才发现椅子已经被人搬走,原来自己站着审了半天,差一点把屁股摔成了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