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灯会
    姜娇听着姜永言的话后,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侧的叶元仪,由于天黑看不清对方的样儿,但姜娇想着她眼下的脸色也不大好。

    可她也没跟叶元仪说什么不去吧,有必要说这些,来挑拨离间吗?

    思及此,她正过头,看向姜永言,边摇着头边淡淡地说:“拜月神此重大的事,我又怎会不来,也不知母亲是否听错了?还是故意说这般说?”

    她轻轻说出故意两字时,还看了眼叶元仪,眼神清澈中带着几分坚定,像是已经认为是她做的。

    在她说出这话后,现场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中,静地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动静,过了不知多久,姜娇就听见叶元仪用那哀哀凄凄惨的话语说道:“我双耳是有些听不清,但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觉得身为母亲的我在诬陷你?”

    叶元仪说的话里头有点儿责怪的意思,而姜娇听着这话,顿时气愤不已,明明她从未找过自己,竟还敢扭曲事实,乱说一通,将过错全推在自己身上?

    高啊着实是高。

    姜娇咬牙切齿地看向叶元仪,要不是在场那么多人在,她怕是早给她一巴掌了。

    正当她想着对策来反驳时,就听姜永言斥责道:“娇娇!你怎可如此无理取闹,竟这样对待你母亲?她虽说不是你亲身母亲,但比你亲身母亲还要疼爱你!可你竟如此对她!”

    她听着姜永言怒斥自己的话语,自是不甘,毕竟她有何错之有?她这种人也配跟她母亲比?

    怕是连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身侧的手死死攥着,长长的指甲直接陷进肉里,但她却像是不知疼般依旧攥着,说出的话里头更是带着几分愠怒:“父亲,今日这般好的日子我不想与您争辩,若您想同我争,大可结束后慢慢争。”

    姜娇最后三个字说的极慢极慢,像是等结束后慢慢同他算账似的,但她眼下也明白叶元仪说那话的用意。

    她不单单是想激怒姜永言,而是想让姜娇同姜永言进行争吵,从而搞砸今日,而他们关系也会变得更差,姜永言也会因此对姜娇彻彻底底失去信任。

    而叶元仪也会更取得姜永言的信任,从而赶走她或者杀害她,姜永言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可怕了,所以,她不会让她得逞。

    “行了,下回注意,莫要误了大事。”

    姜永言朝她摆摆手后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王爷……”

    姜娇本来听姜永言的话便知他不多作纠缠,刚松了口气,却在听到叶元仪那娇柔到害她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时,那气又幽幽的提了起来。

    看来叶元仪并不打算放弃,而她眼下若说话,或许会助长叶元仪的气焰,故还是静观其变。

    下一息,她就听到姜永言有些生气地说道:“够了,现下祭月神要紧,有何事之后再说。”

    他这话显然是对叶元仪动了怒的,她不知为何原本紧张的心情忽而舒心起来,甚至还有点儿愉悦,但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投来,这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

    就是那恨她入骨的叶元仪。

    接着就见姜永言对着天上那轮明月拜了三拜,其他几人也跟着他的动作拜着,并且他每拜一次都说一两句让姜娇听不大懂的祭语,或许在结束后可以问问。

    不过她也祈求着日后事事顺遂,莫要让她再倒霉下去了,她闭紧双眸虔诚地祈求着,再次睁眼时,就到了分月团时候。

    姜娇静静等着,结果分到她时就只有那么一小块,连塞牙缝都不够,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姜永言,就见对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妹妹喜吃月团,故多分了些,你做姐姐的理应让着妹妹。”

    她听着这话更加气了,她竟不知有人会将这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于是乎那平静的话语中还多了点儿恼怒:“父亲,那有你这样的,你这水都端不平,怪不得到现在都不得圣上器重。”

    姜娇一顺嘴就将其说了出来,然眼下收回也无济于事,她也不是真的在乎这月团,只是对姜永言这种连一碗水都端不平的人极为不满罢了。

    “娇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永言彻彻底底怒了,姜娇也明白这姜永言怒火中烧,搁谁也压不住。

    正当她接受这滔天般的怒火时,就听见一道又怒又恼的声音响起:“爹爹确实是做错了,方才我就想说,可奈何母亲一直拦着我,不肯我说,但我就是要说,爹爹你怎么能……”

    姜岁安话至一半,就只听到“唔唔唔”的声音,像是被人给捂住了嘴去,接着又响起叶元仪那不好意思的声音:“岁岁今日有些困,故总说些胡话,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你们继续。”

    叶元仪此话一出,她就见两道身影在右侧一闪而过,带几息后,就听见姜岁安极其大声地喊道:“我又没说错,凭什么堵我的嘴!阿姐,别怂!”

    接着声音渐渐远去,现场也只剩下了姜永言以及她。

    姜娇只觉眼下尴尬至极,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味道,令她只感到窒息。

    “娇娇莫不是在怪为父?怪为父待你不够好?”

    姜永言首先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她听着姜永言的话,双手抱胸,语气偏冷地说道:“难不成父亲觉得您待我极好?我还有事,若您要同我继续吵的话,我不介意把这信给到外头。”

    她说到后半句时,已经彻彻底底对他感到无语了,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总感觉浪费口舌的同时他也压根不会信她说的。

    又何必同他争辩去?

    待她寻得更有力的证据,定要把这些都甩到他脸上去,让他瞧瞧他做的有多不对,不信就算了,懒得同这种人计较。

    姜娇想着要不要出去瞧瞧灯会,也不知是何样的景象,只是姜岁安不能同她去了,这是比较可惜的。

    ——

    她朝府门走去时,就能听见从外头传进来的嬉笑声以及鞭炮声,想来此时外头定是热闹极了,这让她心里头多了几分期待。

    姜娇走出府外头一瞧,就见街道两旁挂满了灯,如繁星般璀璨多目,再往前走时,就能听见小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好生热闹。

    此时摊上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在橘黄色灯照耀下附上一抹淡淡的金纱,更好看了。

    姜娇见此立马两眼放光,东看看西瞧瞧,最后停在了一处灯摊前,满眼新奇的看着上头琳琅满目的灯笼时,下意识地惊了下。

    正在此时,她余光瞥见灯摊小贩一脸谄媚地走了过来,语气中尽是恭敬:“这灯都是手工所制,其他地方都买不到一样的,姑娘可有喜欢的?”

    姜娇听着那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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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贩的话,不由得有些敬佩起来,毕竟恰瞧着这上头的灯虽多,但个个精美华贵,叫人看了都想着买一个。

    但眼下她没带银钱,也不知这灯要多少银钱,待得了回应,便等她有钱时再来买。

    于是乎,她抬起手来,指着上头的梨花灯,问道:“这灯要多少文?”

    她也想选别的,但谁让她一眼就看中这梨花灯,而且怎么也挪不开眼。

    待问完后她看向摊贩,只见那摊贩往那挂灯的架子看了眼后,才回她:“不贵,都是六文一盏。”

    姜娇听着那摊贩的话时,心里不由得开始盘算着,想着若这月能得六两那便能买了,想想就很开心。

    正当她想跟摊贩说不必时,就听身侧忽地响起江席玉那清冷地像是雨水击打玉石般发出的声:“这是六文,这灯麻烦您拿下来。”

    她听着江席玉的话语时,忽而一愣,旋即侧目看着江席玉朝那摊贩伸出手,而那掌心中,正静静躺着六文钱。

    她听着那摊贩极为愉快的应了声,还把梨花灯递到她跟前时,姜娇才找回自己声音:“多谢江世子,不过这灯,我我可以自己买的。”

    她声音颇有些难为情,毕竟他为她做的太多太多了。

    她说完后才看向摊贩手中的梨花灯,那灯是那样的好看,纯白似雪,就连那梨花瓣都蝉如薄片但又恰到好处。

    这时她听到江席玉说话:“你既喜,那便拿着。”

    听了江席玉的话后,她还是有些犹豫着,理智告诉她不能乱收东西,不然还都还不清,可自个儿欠的,还是别收了。

    就在她纠结不已时,听到摊贩劝解道:“姑娘,您夫君既给您买了,想必是有诚意在里头,就原谅他吧,那有小两口闹别扭的。”

    姜娇听着摊贩的话,抬起眸来反驳:“我和他不是……”

    “是啊,这摊贩说的在理,娘子您就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做惹你生气的事,我发誓。”

    姜娇的话被江席玉忽地打断,她听着他话虽生硬,但仍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席玉,甚至总觉得他变得都令她有些不认识了。

    然这一看恰恰好撞进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那眼眸里头透着些许淡漠又有些隐晦不明。

    他虽戴着那面具,但能看清他那双眸子,或许是被烛火照得。

    这让她不清楚江席玉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想让她骑虎难下,不过她被迫还是接下了那盏梨花灯,并轻声道了声谢。

    她抬眼见那摊贩笑意更浓,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这就对了,小两口之间应当互相尊重,互相理解,行了,待下次你们再来我这时便宜你们一文。”

    她听着摊贩的话语,再没了反驳的气力,反正怎么说他都不信。

    “好,”她听见江席玉冷漠地说道,“那娘子我们走吧。”

    这话听着正是同她所言,但姜娇不回也不行,回了更不行,回了就默认了,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语气带着点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嗯好。”

    接着她提着那盏灯,默默地朝前头走去。

    她走去时感觉右侧灯暗了下来,不用想就知道江席玉过来了,她本想问问他那话究竟是何意时,就听见他有些关心又有些僵硬地说道:“你,右手怎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