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晚九点,阑桂坊。

    夜生活刚刚开始,几天前这个城市还在下着连天雪,到今天积雪依旧没化,空气中全是凛冽的味道。

    祝酌昭吸了一大口气,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

    呼出的水汽沾到围巾上,进门前把围巾摘下来叠好。

    郑序订的窗边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见,郑序隔着玻璃和她招招手。

    不得不说郑序在哪一方面都能做到事无巨细,这家西餐厅祝酌昭一直很喜欢,光线总是暖黄色调,很柔和,瞬间能放松下来。

    她很满意。

    驼色大衣脱下抚平挂在椅背,祝酌昭坐下的时候搓了搓手,让自己刚才在外面冻到的手回温。

    “已经点好了,按照你以前的口味。”郑序替她叠好帕子,“有什么想吃的,你来加。”

    祝酌昭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要点的,她又不是真来吃饭的。

    “怎么想问留学的事?和你同专业的吗?”

    郑序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把话题引到祝酌昭想说的事上去。

    如果周时隐真的是学画画的,祝酌昭反倒没什么可犹豫的,联系她当初的导师就行了。

    但是她看过他的画,现在那幅“价值两千万的画”还放在她画室里。

    有神韵,有天赋,但基础薄弱,甚至不是油画。

    肯定没专业学过。

    “正常申请就可以了,你说他高中没毕业,那推荐信很麻烦。不过我想,既然是你问出来的,你也能帮他写推荐信。”

    祝酌昭皱皱眉。

    拿起刀没什么章法的切着牛排,半天没切下来一块。

    郑序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却也没多嘴去问,也沉默着自顾自倒了点酒。

    祝酌昭低垂着眼,叉子插起一块切好的肉塞进嘴里,眉头舒展开。

    她什么时候好心能到给情夫研究留学的事了?

    这顿饭吃的沉默,郑序自己喝了酒,也不强求着送她回家。

    祝酌昭一个人站在餐厅前迎着光站着,翻着通讯录。

    手指停在周时隐的聊天界面,停顿半天也没发出什么东西。

    聊天内容停在那天周时隐的收款记录那。

    拇指在屏幕上左滑两下,想退出来,结果碰到了头像。

    【你拍了拍周时隐】

    祝酌昭:......

    那边反应很快,发来个问号。

    祝酌昭嘴角不自觉上扬,临时起意向他发出邀请。

    【来我家吗?】

    【这几天出不了门。】

    还是早上那套说辞,祝酌昭笑着摇摇头。

    【明天呢?】

    对话框上方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半分钟。

    【后天。】

    得到答案后祝酌昭心满意足暗灭屏幕往家走。

    ——

    周时隐在出租屋里待着几天都没出去。

    酒吧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经理给他发过消息,周时隐担心那些人顺着摸过来,干脆没回。

    几天观察下来,住的地方也都安全。

    看着祝酌昭叫他去她家的消息,周时隐垂下眼眸,等着夜幕降临。

    珮阳离盛安不远,他却连回去看看都不敢。

    等着手机屏幕上时间跳动,变成21点整,周时隐套了件不起眼的黑色外套带着口罩出门了。

    路线他差不多摸清了,刚来珮阳那几天周时隐过得属实惨了点,倒不是走的急身上没钱,只是人生地不熟的生活经验少,又要一边躲着那些找他的,身上再多的钱也就那点,坐吃山空早晚饿死。

    当时到火车站是半夜了,周时隐带着那堆现在摆在书架上那些“破烂”站在稀稀拉拉的人流中,显得格外滑稽。

    墙角有个老头,在那靠着看着周时隐咯咯笑。

    周时隐皱了皱眉,看过去,搬着箱子几步走到老头跟前蹲下,箱子放到一边。

    “我说大爷您笑什么呢?”

    这么晚折腾又被那些破事弄得身心俱疲,周时隐语气里大多是不耐烦,累的要死又不知道往哪去,干脆蹲下来和这老头扯皮。

    “离家出走的吧?”老头乐呵呵的模样,笃定道。

    周时隐顿了顿:“嗯。”

    其实是无家可归了。

    “没几天就得回去啦,你们这么大的小孩我见的多,有什么好和家里赌气的?你看看你,离家出走都放不下身外物,”老头努努嘴,指了指一旁的箱子,周时隐视线也跟过去,“你能养活了自己?没几天就饿的不行乖乖回去喽。”

    周时隐看着老头不说话,若有所思。

    老头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怎么?我说的不对啊?”

    周时隐重新打量了老头的模样,六七十岁,说不准到底多大年纪,身上衣服干净利落,脸色容光焕发,眼睛冒着烁烁的光芒。

    住火车站?

    “那大爷,您教教我,怎么才能养活自己?”

    周时隐诚心发问。

    老头连连摆手:“你吃不了这苦。”

    周时隐一把握住老头的手,吓老头一跳:“我能吃了。”

    老头叹气:“不是我不教你啊孩子,你就算能干,你老子娘要是知道是我不让你回去,还不得要了我这老骨头的命?好孩子,别为难大爷了嗷。

    周时隐咬咬牙,干脆编了个声泪俱下的故事。

    “我妈在我小时候就没了。”这是实话。

    “我爹也对我不好,平时对我不是打就是骂。”

    周作会理解的,虽然不是打骂,但平时的事干的也够缺德的。周时隐默默道。

    “往上就剩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奶奶......我要不出来挣钱,怕是就活不起了。”

    故事讲的声泪俱下,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见着流泪,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周时隐咬着牙,脸皮厚了一回,也不管周围人什么目光。

    老头听完抹抹眼泪,感动的稀里哗啦,带着抹眼泪的手拍拍周时隐的手背,濡湿一片,周时隐强忍着没抽回手。

    “放心啊孩子,有我一天,你就饿不死!”

    老头满腔正义,给了周时隐郑重的承诺。

    然后接下来几天周时隐就背着工具箱跟在老头屁股后面跑。

    周时隐一脸无语看着老头。

    “看什么看?”老头横眉立眼,强硬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心虚,“这是技术活,好好学!”

    ......

    不管怎么说,周时隐算是学会了一项技能,确实能维持他的温饱问题,不用担心坐吃山空,他从心底是感激老头的。

    他聪明,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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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学的快,老头也认可。

    跟着不到半个月,本事算是都学到手了,老头帮他研究租房子的事。

    “你小孩子,要脸滴,不能跟我一老头住火车站啊。”

    周时隐正有这个打算,其实要不是遇上老头,他就打算去住酒店了。

    但是这对现在的周时隐来说,这笔开销属实奢侈,所以租房是上选。

    这一堆安顿好后,第二天再去火车站找老头,老头就不见了。

    一开始以为是老头有事没来,就又去等了两三天,老头也再没来过。

    他也不再追究,看老头的穿着面貌,也不像是流浪的,也许被家人带回去了。

    开锁师傅的日子过了不到两个月,遇上了祝酌昭。

    那个一开始让周时隐恨得牙根痒痒的女人。

    她凭什么做什么事都那么自如?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那篇帖子他打开了无数次,看了一遍又一遍,从热搜第一条慢慢降下去,石沉大海。

    周时隐才发觉自己对这些复杂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触碰到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他又恨周作,从前恨他不轨行径,恨他对母亲的不专一,恨他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现在恨他把他保护的太好,什么都不知道。

    以至于自己现在都是被谁追都不知道。

    他太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追债的了,落到他们手里,有没有命都不一定。

    坑他的绝对不是祝酌昭,这几次的接触,祝酌昭的反应,周时隐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脚下雪被踩实压在地上,头顶路灯光芒不再明亮,只是散发着微弱暖黄的光,映在地上倒是能看清路。

    周时隐走在这条来了两次的路上。

    上电梯,出来,到了门口,周时隐抬起手臂准备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

    退后一步,点开通讯录,给祝酌昭发消息。

    【我到了。】

    夜里安静的很,周时隐靠在墙边,低垂眼眸,睫毛落在下眼睑,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进,从模糊到清晰,祝酌昭没回他消息,而是直接来给他开的门。

    房门被打开,周时隐面色平静,正和开门的祝酌昭对视。

    祝酌昭总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也没察觉到周时隐的视线,直接移开眼睛,转身进屋。

    周时隐不知道这是她的习惯。

    她没有请情夫进门的习惯。

    周时隐也没什么矫情的,直接进门,换了鞋跟进去。

    祝酌昭和他家格局差距很大,周时隐之前住的独栋,祝酌昭这是平层,加上自己改良,很多房间的位置都有变化。

    前两次来,第一次压根没进屋,算起来祝酌昭还欠他一次开锁钱。

    第二次进了屋,祝酌昭行为举止更是直接刷新周时隐的三观,他也没分出心思看祝酌昭家什么样。

    这是第三次。

    客厅里调的微光,暗茶色的风格让整个屋子里变得暧昧又温和。

    周时隐勾了勾唇,看着面前随意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袍的祝酌昭倚在墙边看着他。

    衣服也不好好穿,仿佛一扯带子就会滑下来。

    周时隐喉结滚动,声音暗哑:“叫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