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商望舒他们来到别院时,大夫已经在救治王家公子了。

    王家公子名叫王微度,是当今太傅的长子。虽然是长子,王微度在京城中却是出了名的不受宠,王微度是太傅原配所出,而原配与太傅是没有感情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来原配因病逝世,太傅重新娶了年轻时的白月光为继室。

    从此王微度娘不疼爹不爱,彻彻底底成为了王家的小透明。幸而太傅原配和钟亦箜的父亲沾了亲,钟亦箜的父亲便常常约王微度上门小住。这次钟亦箜的父亲身体不适,便换成了钟亦箜邀请王微度进府小住。

    却不想,就这唯一的一次小住,竟惹出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王家公子上吊了,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脖子上有一圈红痕暗他的呼吸很是微弱,一呼一吸间竟看不出胸口的起伏,。大夫在为他把脉,钟亦箜面色沉沉的站在一旁,王家公子的小侍跪在床边默默流泪哭泣。

    他自尽了?

    商望舒逃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虽然躺平度日,她却从始至终是一个善良的人,见到老奶奶过马路都要上去扶一把的那种。

    可这次,却有人因为她自尽了。

    商望舒跌跌撞撞的逃出令她窒息的院子,左拐右拐的躲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

    “这个王公子可真不简单,这不是逼着咱们殿下娶他吗。”

    “就是,你看早上殿下那副受惊吓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是王公子故意自导自演啊。”

    “还真有可能,京城谁不知道咱们殿下的专情,可能是想来分一杯羹才想出这种阴谋诡计。”

    “不过这王公子也是真够不要脸的,年纪轻轻竟然干出这种事情,哎呀呀,我都替他害臊啊。”

    “话虽这样说,还不是咱们殿下占便宜,不过我看殿下也不亏,你看王家公子那副娇柔似水的样子。看来府上要多一位主子咯。”

    “是啊,他以死相逼,殿下怎能不从啊。”

    似乎是干完活了,下人的讨论声越来越,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府上的下人尚且如此议论,外面的风声只会更加难听,对王家公子的审判只会更加苛刻。这是一个与前世截然相反的社会环境,对女人的贞洁牌坊,一下立到了男人面前。

    商望舒不是圣母,如果这真的是王家公子计划的阴谋诡计,面对王家公子被众人讨伐的结局,她一定会长叹解气。

    可真相还未大白,这件事未必是王家公子为嫁进王府而策划的阴谋诡计。

    其次,商望舒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并无实权的闲散王,而王家可是世家大族,为了一个未必能当成侧夫的计谋,损失一个儿子。这笔账,在商望舒看来未必划算。

    再者,若这真是王家公子的阴谋,王家公子被世人批判唾弃那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可批判归批判,唾弃归唾弃,王家公子却不至于落得一个自尽的下场。

    前世的商望舒是在旅游途中偶遇地震意外丧生的,她深感世事无常,生命可贵。

    商望舒决定娶王家公子。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待真相大白,她便与王家公子和离。

    虽然已经作出了决定,可商望舒还是逃避的不敢去王家公子暂住的别院里。跟女官嘱咐完告假的理由后,她坐在桌前等钟亦箜回房,与他商讨自己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面对和丈夫讨论“出轨”的情况,虽然这个出轨是一个大乌龙事件,可商望舒不免还是有点紧张,直口干舌燥起来。

    她唤来下人,让人送一壶水来。

    斟满一杯,一大口下肚,商望舒被辣得吐了出来。她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不懂得品酒的滋味,有兴致时才会小酌几杯,却不想昨日却因此酿成大祸,对于酒,商望舒只想敬而远之。

    钟亦箜也不爱酒,家中也不常备酒,更不会备如此之辣的烈酒。

    昨夜钟亦箜的美人计让商望舒失了心智,可今天却觉察出不同之处。商望舒抿了一下嘴,回味了一下,今日之酒虽然也很辣很苦,可是却没有昨日酒的腥气。

    贴身女官写墨见商望舒将水吐出,连忙捧着帕子给商望舒擦拭,走进一闻,却是酒味扑鼻,她直跪下跟商望舒请罪。

    “这酒是昨夜的酒吗?家中为何备这么多烈酒?”商望舒扶起女官。

    “属下失职,属下竟不知殿下入口之物为何物,请殿下恕罪。”女官自知犯错,请求商望舒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调查机会。

    商望舒知道这不能全怪女官,自从与钟亦箜成亲之后,她的衣食住行悉数与他一起,他吃什么穿什么,她便也吃什么穿什么,从不设防。

    也是小事一桩,商望舒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让女官去调查,随后便把酒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钟亦箜不久便来了

    出乎商望舒的意料,还未等她开口,他便主动提出王家公子一事。

    “望舒,”钟亦箜摩挲着茶杯,眉头紧缩,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

    看着钟亦箜紧缩的眉头,商望舒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这紧皱。

    “我愿意娶王微度。”话音未落,钟亦箜便直直的看着商望舒的眼睛,眼尾顿时泛起了红,凝出了水光。

    紧握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惨白。

    看着钟亦箜这幅样子,商望舒急忙解释道,“你别着急,我和王微度只是假成亲,等查明真相,还我和王微度一个清白,我就可以和他和离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了。”

    不知是那一句话说得不对,豆大的泪珠突然连串从钟亦箜脸上落下,打湿了他们交握的双手,溅出一朵朵泪花。

    看着钟亦箜的泪眼,商望舒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了,她看着钟亦箜的脸,瘪了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阿箜,呜呜呜,都怪我,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还逞强,我错了。”商望舒一边抽泣一边给钟亦箜擦眼泪。

    擦着擦着她突然又乐了起来,破涕而笑,“你看我们像什么样子,为一个乌龙痛哭流涕,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哭了一次又一次。”她站起身,走到钟亦箜面前,故作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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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的,像摸小狗一样,从钟亦箜的头顶摸到发梢。

    “你别伤心了,这只是一个误会,很快就解决了,前几日你说头发脏了,今日阳光正好,我还得了假,我给你洗头吧。”

    钟亦箜的心情还是不能平复,眼睛哭得通红,他含着泪点点头,一把抱住商望舒,将头埋进了商望舒的小腹。

    她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爱人逐渐变得幽深的眼神。

    ……

    自从穿越过来,商望舒从未如此忙碌过。

    她这几日几乎脚不沾地,王微度之事给她增添了不少麻烦。

    她向母皇请旨求取王微度,又跑去王家提亲。

    一时间,京城其他偷偷仰慕商望舒的公子们也蠢蠢欲动,在各种地方暗送秋波、投怀送抱。

    商望舒感觉自己像是被凿开的鸡蛋,吸引了一堆苍蝇光顾。

    早年间,京城无不知二皇女与王夫感情甚笃,无人能插足其中,虽然京中仍有公子对商望舒恋恋不忘,却不敢接近。商望舒求娶王微度一事,让众人顿时感觉自己也备受希望。

    尽管胎穿女尊世界,商望舒也见惯了三夫四侍的高官达人,可商望舒还是更向往二人一世一生的爱情。

    经过这些公子的明示暗示,商望舒更想早日解决王微度这个对她而言的大麻烦,尽早恢复平静的生活。

    好容易解决完这些烦心事,定完了娶亲的良辰吉日,商望舒呈大字形摊在美人榻上。

    回府之后,她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钟亦箜。

    不晓得自己的大忙人王夫又跑到哪里加班去了。我家亲爱的真负责~

    商望舒甜蜜蜜的想,嘴角不自觉弯起了一道笑弧。

    她半眯着眼小憩,懒洋洋的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任由思绪胡乱飘散。

    写墨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刻的闲适。

    商望舒直起身坐到桌边。

    “殿下,此酒壶是阴阳壶,壶内有阴阳二面。”写墨摆出两个茶杯,先是倒了一杯清水在其中一个茶杯中,接着按了一下手柄,转动壶身,竟倒出了一杯墨水。

    “那日属下拿着此壶问询厨房,王夫的小侍画竹见到此壶却脸色大变,竟抢着要砸碎此壶,属下便心生疑惑,护住此壶交给工匠。果然,此壶为阴阳壶。”说着,写墨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壶。

    “殿下,这个酒壶便是当日之壶。”写墨又倒出两杯酒。

    “这酒壶内,阳壶装的是普通烈酒,可这阴壶装的却是带了鹿血的酒。这鹿血本也无害,只有暖身之功效,可加上烈酒,便就有了助兴之意。这种鹿血酒,本是前朝后宫男子争宠的腌臜手段,却不知何时传至民间,烟柳之地常用这种手段留住客人。”

    为了约束鹿血酒的饮用,本朝凡购买此酒者,皆须登记在名册,以便官府查阅。而写墨在查阅购买名册时发现画竹的名字登记在上面,而购买日期正是商望舒跑错院子那一晚。

    没人见过商望舒生这么大的气,发这么大的火。

    画竹是被架着送到商望舒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