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自从那日生病被自己照顾之后,商望舒就觉得王微度变了。

    那日给王微度擦完身降温后,商望舒就想离开,谁知却被昏迷不醒的王微度抓住了手,越挣扎,他抓得反而越用力。

    一边紧抓商望舒的手,一边嘴里还喃喃着不要,我知道错了。

    王微度的身体不停的发抖,额头上铺满冷汗,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商望舒无奈,只好用没被抓住的手轻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王微度下意识的往商望舒的怀里靠去。

    他越挪越近,枕上了商望舒的袖摆,靠在了她的小腹旁。

    似乎是嗅到了安心的气味,王微度睡得安稳了一下,也不在胡言乱语,只是依旧紧紧攥住商望舒的手,不肯松开。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商望舒也迷迷糊糊快要睡去。

    房门被推开,发出咔吱一声,是太医到了,商望舒才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站起来。

    留下一句好好照顾王微度,便仓促转身离开。

    自打那之后,王微度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每日她下朝回府都能见到王微度等她的身影。

    甚至有时候商望舒回得晚了,便看见王微度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靠着门口的石狮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又等了多长时间,商望舒害怕他又生病,上回的伤寒还未好全,留下了病根,时不时还能听见他咳嗽两声。

    商望舒总会上前轻轻摇醒他,让他回房中睡。

    王微度便又故技重施,睡眼惺忪的抬头,轻轻抓住商望舒的裙摆,告诉她自己炖了汤作夜宵,祈求她到侧院一起食用。

    见商望舒犹豫想拒绝,王微度可怜巴巴的低下头,轻轻摇晃他手中的裙摆,退而求其次祈求商望舒第二日白天来与他一同用膳。

    商望舒的防线日益松动,每每正要妥协时,总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

    钟亦箜的胃又疼了,钟亦箜又来接她了,钟亦箜总能在关键一刻出现,将她带走。

    商望舒忍不住回头了,背后的王微度垂着脸,被笼罩在黑暗中,单薄的身子仿佛会随风飘走。

    愣是再迟钝,商望舒都感觉到了,这王微度怕是喜欢上她了。

    可她已经有了钟亦箜,她不想做一个背叛者。

    于是商望舒决定要和王微度说清楚。

    这日,商望舒回家有些早。

    她决定今日便和王微度说清楚,让他死了这条当狐狸精的心。

    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先去和钟亦箜商量一下,免得这个醋包又吃醋生气。

    正院不知为何静悄悄,一个仆人也没见到。

    商望舒走到房门前,正要推门,却听见里头传来王微度的声音。

    商望舒有些好奇,他们打算说些什么。

    ……

    房内。

    王微度悠悠的欠了一下身,便自顾自的坐下。

    “王夫今日唤微度,所谓何事?”

    钟亦箜深吸一口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腌臜心思。”

    “你勾引殿下不是一次两次了,呵,你看殿下理你么,果真是没爹的孩子,竟无半分廉耻之心。”

    王微度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王夫怎无待客之道,连一杯茶水也不肯赏赐。”

    他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茶水。

    倒得太快,茶水漏了些许出来,顺着滴到下巴,被王微度用手背不经意的擦干。

    纤细五指轻搭在茶杯上,肉粉色的指甲透出健康的光泽。

    “你无须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该懂规矩才是。”

    听见钟亦箜的指责,王微度轻笑了一声。

    “王夫,微度何错之有?”

    “你!”没想到撬不开王微度的嘴,钟亦箜有些着急了。

    “你说,你的身份该守什么规矩,别忘了你是因何入府的,是你的母亲上赶着将你送来此处。现如今,你又在此装些什么。”

    此话一出,瞬间刺痛了王微度的心,他垂下眼帘,嘴唇却咬得泛白。

    他知道,母亲向来不为他考虑半分,他不过是一粒旗子,哪里有利可图,他就往哪里搬。

    房内安静了一会。

    “王夫此时说这话,未免太迟,王夫不也默认了吗?说起来,微度入府也有王夫的一份功劳。当日画竹之事,王夫莫非真不知情,亦或是不懂装懂。”

    王微度阴恻恻的开口,在继父底下连年的生活让他练就一身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本领。

    他知道这句话一定能让钟亦箜破防。

    钟亦箜下意识就是否认,他反驳道“你说这一切不过是猜测,可有证据,污蔑正夫,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还不跪下!”

    “王夫如何得知微度没有,那日张厨娘之事也是王夫在立微度之威吧。张厨娘虽然已被赶出府,可王府中如此多下人,难免有哪双眼,哪张嘴看到了、传出来了。”

    王微度跪在钟亦箜面前,佝偻着身子,姿态谦卑而柔弱,话语却与之相反,异常凌厉。

    “殿下可知这些都离不开王夫的授意?”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钟亦箜甩了一巴掌,打击声清脆而响亮。

    一个红色掌印浮现在王微度脸上,他却恍若未觉,继续开口,

    “王夫,微度向来是个守规矩的,所要的不过是一点,王夫既然已经拥有许多,为何连一顿饭的时间都不愿让给微度。”

    听到这话,钟亦箜气极,指甲掐如掌心,

    “你要的可只是这一点?”

    钟亦箜掌心被指甲压出了痕迹。

    “可王夫在微度入府那日起,不,在默认宰相欲捧殿下上位那一天起,不久应该想到终会有这一日吗?有爬床之心的画竹这么多年竟从未动过阴谋诡计?从不离身的画竹消失一日之久,王夫竟没有寻找?”

    王微度似有若无的抚摸脸上的掌印,钟亦箜没收着劲,此刻他的脸肿涨得通红,还十分火辣疼痛。

    可这种痛,他还能承受。

    “王夫,殿下爱护您,敬重您,您是她心中无二的存在,微度所求,不过是能在府中更好的生存罢了。独处的夜有多么难过,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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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只求殿下一点关爱。”

    王微度跪着走了几步,到钟亦箜面前,趴在地上,给钟亦箜磕了一个头,却没有直起身子。

    他额头贴着地面,继续说道,

    “王夫,微度从未想过插足您与殿下之间,微度自知低贱,也不可能插足您与殿下之间。微度不过是寻一小块地自居度日,望王夫成全微度罢。”

    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钟亦箜不知如何回答,他有些想动摇妥协了。

    房门却被突然推开。

    房内二人同时朝门外看去。

    “你们,在说什么?”

    房内二人脸色煞白,连连跪下。

    “殿下。”

    ……

    商望舒没想到能听到这么一出,画竹买鹿血酒导致自己出轨一事竟是钟亦箜所为,就连张厨娘一事也是钟亦箜做的。

    青梅竹马十余年,她竟有些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她走到钟亦箜面前,想听听他的狡辩,不,是解释。

    商望舒蹲下,手指戳戳他的肩膀,

    “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

    商望舒突然又不想听了,她只觉得一切索然无味,解释也没有意义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钟亦箜抱住双腿。

    “月儿,殿下,亦箜知道错了。”

    钟亦箜从未见过商望舒如此平静的眼神,低头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竟不带一丝温度。

    以往再生气,商望舒的眼神也从来不会如此冷漠,像在看一个她初见就厌恶的陌生人一般。

    下意识的,钟亦箜紧紧抱住她的腿。

    “我说,我都说,王微度是太傅送到府里来的,母亲她想要助您登基,太傅得知便主动将王微度送来,以示心诚。可我没有同意,我知道殿下待我一心一意。况且母亲她也是为了殿下好,想助殿下罢了。”

    商望舒听到此话笑了,眼角却留下泪水,

    “为我好?你没同意?好一个为我好,好一个你不同意。好好好,好啊!”

    商望舒双手抵住钟亦箜的肩,意图将腿抽出来,却不料钟亦箜抱得更紧。

    破天荒的,为了抽出腿,她踢了钟亦箜一脚,她没有收着力道。

    钟亦箜生生受了这一脚,却抱得更紧,仍旧是不放手。

    “放开,我让你放开!”

    “殿下,我们不和离,我们不会和离对吗!我不会和您和离的。”

    商望舒钳住钟亦箜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口不择言,

    “不和离?我们为什么不离,为了你那可笑的家族权势?还是因为做出这些事情的你还爱着我?你自己相信吗?呵,我都忘了你那权势滔天的母亲了,没有你那母亲的允许,我们如何能离?”

    此话一出,钟亦箜、王微度皆心中一震,二人连忙低头求饶。

    商望舒拂袖转身阔步离去。

    她无处可去,每一个角落都有钟亦箜的痕迹,可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有关这个人的任何东西。

    茫茫然,她离开出府,却浑浑噩噩,踏空一节台阶,眼见就要摔倒之际,却被一双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