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山海泡泡
早八点，秦家的两个男人都要出门工作了。
叶女士如往常一样，亲自给丈夫整理了衬衫和领带，把公文包递给他，人美声甜：“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秦教授要出差一天，晚上回来，他在妻子脸颊上印了一下，两个人一点也不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反而比新婚夫妻还黏腻。
感情好得让人艳羡。
秦酩麻木地看着爹妈，转身把夏耵耵扯了过来。
“亲我，我要出门了。”
夏耵耵：“……”
？
她以前也这么……
她微微踮脚亲了秦酩一下，想象了下两个同公司上班的男女朋友，每天都要见面，一起出门，坐车，去公司，为什么还要在门口亲吻？
她觉得哪里怪怪的？亲吻这一步总有点多余。
秦酩大概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bug，紧急补救了一下。
“这是我们秦家的老传统了，”他补充说：“公司是办公的地方。”
有些人恨不能躲他八百米远。
夏耵耵了然了：“我懂我懂，办公室恋情，保密的那种呗。”出了门就装陌生人。
秦酩想说不是，他从来没打算什么隐恋隐婚过，就听夏耵耵低声说：“想想还挺刺激。”
秦酩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顺着她的话说：“我没有想隐婚，等你想公开的时候，我让公关发个通告。”
昭告全世界。
夏耵耵摇摇头表示不要：“感觉太招摇了，以后再看吧。”
秦酩：“……”
好的，就算失忆了，她也还是不喜欢公开两人的关系。
夏耵耵笑着说：“秀恩爱，死得快。”
秦酩：“……”
这该死的……清奇的角度。
她看了眼一边的美艳婆婆：“他们除外。”
叶女士的喜爱溢于言表，伸手搓了搓耵耵的发顶：“你怎么这么会讨人喜欢？”
她又瞅了眼亲儿子，眼神在问：这些年你做了什么，能把这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糟蹋成一个社冷冰山的？
秦酩哪里知道答案，他也想问。
对啊，为什么。
他要是知道答案，也就不用这样一天好几个谎言只能硬拖着了。
父子俩一起去车库取车，秦教授开车门前，好心提醒儿子：“你确定要让你妈照顾你老婆？”
叶欣何时会照顾人？叶家一堆宠妹狂魔就算了，秦教授把爱妻护得很好，从来没让她操心过什么事。
秦酩说：“我总不能把她栓裤腰带上。”
“一个月，最多也就一个月。”
秦教授认为他还是考虑得太简单了，他想说：儿子，你可能对你的母亲还一无所知。
希望你不要觉得太惊喜。
夏耵耵没事做，准备回房补个回笼觉，叶女士象征性地敲敲门，站在门边。
“妈妈，你以后直接进，请随意。”左右叶女士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自己只是个借住人口。
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叶女士一把捞起了要补觉的夏耵耵，打开衣柜抽出了昨天新买的那条裙子，托着耵耵的下巴让她往外看。
“今天天气多好，”叶女士说，“20度，适合约会逛街穿裙子。”
“妈妈今天约了个造型师做头发，带你去长长见识啊？”
夏耵耵看了眼那条绿色裙子，昨天回来之后她就给脱掉了，因为不难看出，秦酩是真的不喜欢。
“真的要穿它吗？”夏耵耵有点犹豫。
“怕什么，秦酩在公司上班，他又没有千里眼，”叶欣把夏耵耵往镜子前推了推，“那裙子多适合你啊，不穿太可惜了。”
叶欣抛出更诱惑的条件：“给你买奶茶。”
夏耵耵迫不及待：“去去去，我这就换衣服！”
叶欣现下看儿媳妇，是越看越顺眼，一杯奶茶就能哄好的小姑娘，估计就是被秦酩骗到手的。
早晨还说什么秦家老传统，自己想要还不直接开口，真是能装。
夏耵耵得到了心属的奶茶，陪同婆婆来到了托尼老师的私人工作室。
叶欣想换个造型，顺便该给头发做个养护了。
夏耵耵低头看看自己长到腰的头发，睡觉容易压着不说，早上还要梳半天，洗头也费劲儿。
想着以后到孕后期了，打理头发会更不方便，夏耵耵也萌生了想剪头发的想法。
这个托尼老师也确实很有水平，夏耵耵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听助理小妹崇拜地说个没完。
是当红明星的御用造型师，手法果敢想法新颖，非常抢手的原因当然是好评如潮，叶欣预约后等了半个多月才排上号。
夏耵耵撑着下巴，在助理小妹的介绍里沦陷了。
叶女士的头发刚抹上药膏，需要静候一段时间，夏耵耵跃跃欲试地问托尼老师：“老师，能给我做这个吗？”
托尼老师让她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他攥着夏耵耵的头发在她耳侧比划：“你是标准的鹅蛋脸，可以考虑全露出来，适合这款短的小蛋卷，青春朝气。”
夏耵耵只迫切地想剪短，冲托尼老师点点头：“您看着来就好！”
托尼老师手起刀落，刷刷几下，夏耵耵的长发转而就只到肩膀处了，旁边的助理小妹都觉得她太冲动，这么长的头发，得养了不少年。
夏耵耵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跟托尼老师确认：“这个头发不难打理吧？我怀孕之后就懒得很。”
其实不是，大学时期的夏耵耵就这么懒散，除了上课和追男神，其他时候她都很糙。
托尼老师手里的剪刀一个不稳，差点甩飞出去。
“你怀孕了？？？”托尼老师发出大大的震惊。
“是、是啊……”夏耵耵还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孕妇不适合这个发型吗？”
托尼老师只觉得荒谬：“孕妇不要做烫染，你好好养胎，等生完了我再给你排时间。”
夏耵耵傻眼地看着镜子里只剩下三分之一长的头发：“……”
丑，到，不，行！
“那我现在这……”夏耵耵欲哭无泪，她也不知道孕妇还有这禁忌啊，只知道有些食物不能吃。
她快哭出来了，托尼老师也于心不忍，拿起工具来叹口气：“我给你好好修一下，虽然理想是实现不了了，但也不能被现实压趴下吧。”
没忍住叨咕叶女士：“她怀孕了你还带她来，你这婆婆当的……”
叶欣：“啊……”
她还真的不知道。
她就怀过秦酩一个孩子，期间秦教授很自觉地大包大揽，把她生活的每一处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叶欣回忆那段时光，觉得稀里糊涂自己就生完了孩儿，坐完了月子。
“耵耵，”叶欣愧疚难安，“都怪我，你……不是要哭了吧？”
她迟疑了会儿又说：“其实，我觉得你很适合短发的，多可爱啊。”
托尼老师也点头：“每一次尝试，都是打开自己的新世界，过两天就适应了。”
最后托尼老师给她修了个空气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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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把她的发尾简单做了调整，过耳的中短发蓬松凌乱，他们都说好看，夏耵耵左看又看，也没觉得哪儿好看。
她看着更显小了，像个刚毕业的高中生。
夏耵耵更想哭了。
好像个狮子啊。
叶欣无奈给儿子拨了个电话。
“秦酩，我把你老婆弄哭了。”
秦酩握着签字笔的手猛地一顿，纸张右下角被拖出长长的一条黑线，他沉声问：“发生了什么？”
接着那头换了个人，夏耵耵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事儿，妈妈说得夸张了。”
“跟她没关系，就是……老公啊。”
夏耵耵小小吸了口气：“我跟你确定一下，就是我变丑的话，你也不能退货了，对吧？”
秦酩方才的情绪已然退去，放下准备要穿的外套，站在窗户前，“我不信。”
“除非你现在过来……”
“让我看看。”
江亦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人嘴角带着笑，一副纨绔子弟的浪荡样子，不像什么好人。
秦酩收了电话，就对上江亦然半笑不笑的目光。
“看什么？”秦酩微微皱眉，语气有点危险：“进我办公室不敲门？江少爷？”
江亦然耸耸肩：“我敲了，你没出声，我当你默认了。”
“夏耵耵到底干嘛去了？”江亦然提起自己来找秦酩的目的，“她们组的那个项目挺累人的，我不想带。”
秦酩不咸不淡道：“一共两个项目，你一个我一个。”
江亦然表情微微一变：“什么意思？她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婚变？”江亦然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周围的气压一下子变得很低，秦酩冷冷看着他：“你这张嘴要是管不好，不如别要。”
“不是，”江亦然抱着双臂，“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夏耵耵原就是软件四部的主管，还持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她失忆这件事，于公司是个大事。
江亦然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失忆？！”
“那不就是……”江亦然睁大眼睛，“你们婚礼那天？”
靠，这太刺激了吧。
“我真遗憾，”江亦然说：“我那天只露了一面就走了。”
凡是江洲市星级高的酒店，都得要提前至少半年预定大型宴席的，而咱们秦大总裁的婚礼是临时插队的，准备流程自然仓促得很。
江亦然作为公司的二把手，就得承担多出来的事情，包括他们婚礼那天推不掉的一个峰会。
他作为秦酩的发小，连个伴郎团都没混上，匆匆露个面又匆匆赶场去了。
江亦然有些同情发小：“我还以为你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这又得回炉重造。”
各方面都全面碾压旁人的天之骄子，面对感情也不能免俗，谈得稀碎。
江亦然一直不看好秦酩和夏耵耵的感情，初恋本来就没几个成的，又涉及到敏感的办公室上下属。
感情、工作混到一起是很容易失控的。
秦酩的薄唇抿出一道印子，他表情看不分明：“你没见过21岁的夏耵耵吧。”
“活泼可爱鬼精灵，像朵向日葵，那时候社团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江亦然：……什么玩意儿？
失忆的是你老婆又不是我。
秦酩低头笑：“不管一次还是两次，只要是她，我甘之如饴。”
江亦然抱着手臂冷笑。
智者不入爱河，秦酩，你确定自己不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