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病?”钟氏听裴姝讲述完事情原委并没有轻松多少,既震惊裴姝居然为宫宴做了如此周全的准备,又自责自己这个母亲没能将女儿保护好,裴姝小小年纪都能想到的事,她竟没往那处想。
裴姝依偎在钟氏身侧,抱着钟氏的胳膊,说:“所以娘不用再为女儿忧心了,事情都过去了。”
钟氏轻握住裴姝的手,心中是多日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宁。
“等用了饭,我差人去请个大夫来,再替你瞧一瞧。”
“都听娘的。”裴姝知道,唯有这样,母亲才能真正放心。
裴姝不知,仍有一事,钟氏倍觉亏欠委屈了她,如今高门大族里都道裴姝身染恶疾,许是会错过真正的好姻缘……
约莫巳初,大夫来给裴姝诊了脉,又开了张药方,说裴姝仍有气虚之症,需得用药温补着。
周攸宁同裴姝说过,服用那药丸短时间对身体是有些影响的,好好调理回来即可,所以她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钟氏亲眼目睹了一回女儿在自己面前倒下,一听大夫说裴姝还没好全,自然上心得很,又仔细向大夫询问了调理之法。
裴姝原想出府去寻周攸宁说说话,顺道打听一下外头那些热闹事,这下好了,直接被钟氏送回了韵和院,让她先好生休养着。
每日汤药不断,她都快成了个药罐子。
直到上元节这天,钟氏终于同意裴姝出府逛灯会。
裴姝约上周攸宁,二人许久没有一同上街热闹。
“你这出门的阵仗都快比上公主了。”周攸宁悄声同裴姝说。
二人前后拥了五六人,都是钟氏安排了来保护裴姝的,生怕她磕着碰着亦或是被人不小心撞上。
裴姝无奈道:“也怪我,上回没提前同我娘商量,将她吓坏了。”
周攸宁笑她:“你啊,自小主意就大。”她顿了下,又说,“不过还好你病这一场,躲了赐婚,不然许家那祸事还平白牵连你家。”
“这事可是云启阿兄向陛下揭露的?”街上人多,裴姝刻意压低了声音,踮着脚几乎贴到周攸宁耳边。
周攸宁侧身,也悄声与她说:“我阿兄不让我告诉你。”
这个回答……
裴姝点点头不再问。
周攸宁却打开了话茬子,又道:“这事儿说来也凑巧,云泉今年又逢大雪,天灾难挡,死伤无数,但国库并不充盈,偏这时候有个从云泉来的粮商说起去年的一桩旧事,户部尚书的儿子花十万两银从云泉买了两位美人,你说,陛下听了这事儿该作何感想?”
裴姝暗想,这许尚书以及他那个好大儿如今还没人头落地那都算陛下仁慈了。
……
不远处楼台上。
“如此上元佳节,祁大人怎不约上挚友红颜小酌一杯?”坐在祁璟对面的男子朝他敬酒。
祁璟端起酒杯回敬,酒水略微沾了下唇,浅尝到一些味道,放下酒杯道:“祁某无甚亲朋,至于红颜,祁某也没那个福分。”
杨辉暗中派人观察了这位新任司察使多日,自然知道祁璟说的不是假话,这人要么在明监司,要么在自家宅邸,无趣得很,他派去送礼的人说宅邸里连个年轻丫鬟都没有,想来是有什么隐疾?
但这话不好说太直白,何况眼下他养父危难关头,也不是打听隐私的时候。
“祁大人说的哪里话,祁大人如此年轻有为,深受陛下信任,往后何谈没有红颜在侧?”杨辉语句一顿,给自己杯中续上酒,笑说,“若祁大人不嫌弃,杨某倒是想与祁大人交个朋友。”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喝尽,许是看出祁璟不大喝酒,特意说道:“杨某干了,祁大人随意就好。”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祁璟当真就没有举杯,只懒洋洋向后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出声问:“不知杨副统领这个朋友是浮于表还是交于心呢?”
杨辉微怔,而后拍着胸脯道:“自当是真心相交!”
许是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杨辉说起幼时的心酸遭遇,他听说祁璟亦是个孤儿,想凭这点拉近二人的关系,不想真说到心酸处了,无意暴露出自己还有个姐姐,临时改口未免刻意,变又说:“可惜家姐自幼身子弱,还未入京就病逝了。”
他在心底松了口气,可算是给圆了回来。
祁璟偶尔应上一两声,神情始终平淡。
其实杨辉这个禁军副统领的官职比司察使这个六品官高出许多,犯不着这般来讨好祁璟,可谁让司察使这个官可直达天听,又有先斩后奏之权,等闲人就是不巴结也不敢轻易得罪。
先前朝中那些暗里猜测祁璟这个司察使做不长久亦或是明监司没那般容易重启的人,在许靖民被明监司收押后都开始肃清整治家族腐朽,免得沾染上晦气。
可见,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又得陛下看重的祁璟绝不是个普通的读书人……
祁璟语气淡淡:“交心不急于一时,听闻玉京上元节的灯会一绝,不如先赏灯会?”
杨辉讪笑:“也好。”
二人前后脚走上回廊,杨辉只能暗暗着急,想套的话还没寻着机会开口,倒是自己的底子先透了大半。
底下街道灯火通明,深蓝夜幕里有万千天灯点缀,道上男女老少皆面带笑颜,更有年轻的郎君和女娘盛装打扮,或许今夜又要成就不少姻缘。
人潮中,少女灵动的身影闯入祁璟的视线,似是看到了什么喜欢的物件,步伐欢愉地走到摊前,与身旁人说笑着将物件买下,将那东西别在了耳侧。
待人快走到楼下了,祁璟方才看清,原来是朵用丝线编织的石榴花,竟也叫她那般高兴。
裴姝和周攸宁此刻又停在了一处卖油纸伞的摊子前,上头的花样很是别致,裴姝随手拿起一把打在肩上,面朝着周攸宁问:“攸宁姐姐,你瞧我像不像画上的江南美人?”
周攸宁被她逗笑,连连点头:“像,极像!”
祁璟忽然有些好奇,那丫头究竟说了什么把身旁人逗得如此开心,他嘴角抬上些许笑意,却又很快移开目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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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辉毕竟是能坐上禁军副统领的人,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
朝祁璟方才看的地方打眼一瞧,只瞧见了笑颜如花的周攸宁,宜宁郡主他自然识得,祁璟先前在周阳王府女学教过书他也知道。
莫非,这祁大人倾慕宜宁郡主?
可人郡主已经和翰林院江临定亲了呀!
杨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若是别的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他兴许还能去将人带来卖个好,可这郡主,他哪敢动?
“杨统领,这外头凉,不如我们进去坐?”祁璟缓缓说道。
“祁大人请。”杨辉巴不得进去坐着说话,在听到祁璟这声杨统领后也是相当舒畅。
先前祁璟还称他杨副统领,现在改口叫杨统领了,这是有意恭维他,愿意与他结交了?
二人又一前一后坐回方才的位置。
楼下,裴姝收起伞,还给摊主,拉着周攸宁走进酒楼,她走得有些累了,便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坐一会儿。
“你呀这体力也太差,这才走多远的路就叫喊着走不动了?”周攸宁琢磨着等过了年一定要带着裴姝锻炼一下。
裴姝觉得这话似乎在哪听过,忽想起前不久段锦昭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看来,她真不能再贪懒贪睡了……
二人由堂倌带去楼上空置的雅间,裴姝又单给随行来的丫鬟在隔壁开了一桌,得了知琴首肯,这些丫鬟便欢欢喜喜去坐下了。
想着自家姑娘或许要和郡主说些体己话,知琴便也主动坐到隔壁,只让裴姝有事唤她。
只剩自己和周攸宁了,裴姝说话便可以随意些,她喝了口热茶,直接问:“攸宁姐姐,江大人今日怎么不来逛灯会?”
说起江临,周攸宁轻轻皱了下眉,担忧道:“江临是云泉人,这回赈灾,陛下便派了他去,已经许久没有信了,听闻云泉灾民发起了暴乱,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没有消息定然就没出事,江大人既然是陛下亲派的赈灾使,身边肯定有护卫护他周全。”裴姝出声宽慰。
周攸宁知道担心无用,也只能先放宽心,其实她现在对江临的感情很复杂,没有到情深几许的地步,但初次见面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而后又见过几回,觉着他是个不错的人,再到两人顺利定亲,她似乎就认定了往后相伴一生的就是这人。
说来也奇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想。
裴姝想转移话题,正好看见道上一队整齐的黑衣男子走过,便指着窗外朝周攸宁问:“攸宁姐姐,他们是什么人?”
周攸宁瞧了眼,说:“那是明监司的人,每日都会在城里巡逻。”
裴姝好奇:“明监司的人还要巡逻?”
周攸宁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许是明监司才重启,要在陛下和百姓面前做做表现?”
“祁先生?”裴姝觉着祁璟该不像是会挣表现的人……
周攸宁也才想起,明监司的司察使是祁璟,她同裴姝四目相对,二人愣了愣,不约而同的,“噗嗤”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