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姝在碎碎念。
从一楼吧台边一路拉扯到客卧,她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一会嘟嘟囔囔“规矩”,一会哼哼唧唧“酒”,亓季昀是一句也没听全,只觉得对方身上的酒香浓郁,怕是喝了不少。
好不容易摁着对方的指纹成功解锁,亓季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又开始嘀咕什么“我看见了”。
这好歹是句完整的话。
看见什么了?
他这样想,也就理所当然地问出了声。
Alpha却不理他,只是低头,狠狠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手腕,用带着鼻音的嗓子倦倦小声道:“疼。”
即使低着头,也能看出面前的Alpha身材颀长,是天生的衣架子,亓季昀实在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疼”的。
如果她像周逾白一样高,亓季昀可能还会思考一下她说话的真实性。
但现在,他站在女A面前无语地打量着她,怀疑自己面前的其实是一只脆皮的卷毛小狗,喜欢站在投影面前张牙舞爪。
还是一只带着浓重葡萄酒香的卷毛小狗。
亓季昀迟钝的感官上线,他揉了下额角。
太阳穴隐隐发胀,亓季昀今晚喝得不少,刚一直把屋里若有若无的果香不假思索地判断成自己身上带的果酒味,直到现在他迟钝地反应过来,那是葡萄味,而自己今晚没喝葡萄酒。
酒后身体微微发热,他摁了摁自己后颈,腺体也来凑热闹。
也许是良知未泯,也许是在酒吧遇到这种受情伤的来买醉的酒鬼太多了,亓季昀还有点耐心,他耐着性子问:“哪儿疼?”
女A抬头,用一双红眼睛看他,手腕往他跟前一伸。
这简直是诈骗。
亓季昀面无表情地看她的手腕,看她,又看手腕。
他必须要重申一遍,自己全程只抓了她的衣服。
女A又晃了晃手腕,像呜咽的小狗在展示自己被风刮到变丑的发型,亓季昀深呼吸,认命伸手道:“给我看看。”
这不是白着呢?
他抓过对方的手,莹白的一截露在外头,一看就是好生养出来的,亓季昀盯了两秒,正腹诽,往上推了推袖子。
……居然真的有一块皮肤红肿着。
亓季昀陷入深思,他记得、确定自己没有碰到她的手。
将记忆倒带两三遍,他凝视着那小块红肿的皮肤,灵光乍现,忽然觉得有点苗头,抬眼看她:“你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她在思考,瞳孔不自觉左右转了下,眉弓下压,连带着唇也抿起,可能是听懂了但自己也想不明白,也可能是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望着他。
这个醉鬼。
将醉鬼安置到客卧,亓季昀从备用医药箱里翻出氯雷他定,里面只吃过一颗,还有很多。
考虑到喝酒许多药物不能吃,他竖起药盒,微微用力变形盒体,把说明书往外倒。
啪嗒。
说明书没掉出来,倒是先掉下来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张。
亓季昀皱了皱眉,纸张的质量差,微微泛黄,墨水泅出浅浅的痕迹,隔着纸背都能看见隐约的字迹。
这个字迹有点眼熟,他犹豫了一下,将纸张伸展开。
确实是他的字,漂亮的连体字龙飞凤舞,写着“她对奇迹的大布戈尔玫瑰花粉过敏,一日一次,一次一片”。
下面还有一行:春天不是适合玫瑰花开的季节。
他又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字了。
亓季昀差点把纸张揉成一团,但他理智还在线,揉了下,又把纸张摊开压平,折回三折的样子。
他看了会黝黑的盒口,将阅读过的说明书塞回去,纸张装进自己的口袋,左右打量了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闻晏姝喝了酒,氯雷他定不能吃。
他双击智脑简单线上连线智库,确定对方症状轻微,备用医药箱里的舒缓剂也可以用于缓解过敏,将舒缓剂带回客卧。
女A还坐在床头,刚亓季昀开了客卧的灯,她闹小孩子脾气,又把灯关掉,开了床头的壁灯,把床上乱糟糟的被子拱起来。
这会她正坐在那片壁灯的暖黄光晕下,埋首在膝盖上,怀里圈着被子。
亓季昀进门的一瞬间都要怀疑她已经安安分分睡着了。
但很快,她膝边露出的一部分被子微微动了动。
他视线低低扫过床尾的花纹,有些不自在,走到床头,伸手递出手中微凉的长条药剂:“舒缓剂,你折一下,把里面的药水涂在疼的地方,很快就好了。”
一直埋首膝上的Alpha微微抬了点头,侧目看他,昏暗的光下,她卷翘的睫毛上隐隐挂着水渍,眼神也湿漉漉的,很快又扭头往被子上蹭了蹭。
她身上的葡萄酒香还是很浓,屋里有点闷热,光线又昏暗,看不清表情。
亓季昀拿不准她的意思,但鉴于刚刚做了点“小偷小摸”的亏心事,他踌躇一会,还是开口:“给我看看你的手腕。”
她又偏过头,偏着脸卧在被子上静静打量他,好一会后,慢慢吞吞把手递给他。
面前的一截手臂柔软,亓季昀垂眼看了好一阵,见她又要把手缩回去,下决心一闭眼,接过她的手腕,折了舒缓药水,揉匀在自己五指间,顺着莹白往上。
指尖触及的皮肤柔软,富有弹性,再往上的红肿处并不大,他低头细细揉着,加速舒缓药水被自然吸收。
即使是低着头揉捏,亓季昀都能感觉到注视着自己发顶的炙热视线。
闷热的屋里很安静,两人的呼吸声安静地交融在一起,变得有些黏腻。
他觉得氛围有些古怪,但那个Alpha只是静静看着他,偶尔把视线往他身上其他地方偏移,又很快回到原来的位置。
沉默加速了温度的升高。
舒缓药水的吸收也要这么“舒缓”吗?
“……你没回我信息。”
她的声音温吞,没有明显的情绪,像是在陈述,亓季昀听了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他告诉自己被绕进去就输了。
“这个问题我们刚刚已经聊过了。”
“聊过了吗?”
他指尖在皮肤上打着旋:“嗯,聊过了。”
闻晏姝闷闷“噢”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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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会被子窸窸窣窣响,她又问:“你去哪儿了?”
“算了,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都不守规矩,以后我也不守规矩了。”
规矩来规矩去,她的规矩到底是什么?
亓季昀有些心烦,但Alpha显然不觉得说话说一半有什么问题,发脾气般地说完这句,便趴在她的被子上和他闹矛盾。
说是闹矛盾也不尽然,对方的手腕还在他手里揉着。
亓季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手上用了点力想加速药水吸收,那Alpha就要吸鼻子,好像真的受了伤。
简直了。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深呼吸一口气,不爽的亓季昀在心里默念,不要跟醉鬼计较。
要是一直跟醉鬼计较,自己今晚都不能从酒吧回来。
所以平心而论,他要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醉鬼,不能歧视。
但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他不声不响多久,那怒火就闷闷在他胸膛里烧了多久,烧得噼里啪啦。
亓季昀忍不住,他还是问出口:“什么规矩,你说清楚。”
他的语气有点冲,对面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接收到信息,过了几秒才小声道:“家里的门禁。”
亓季昀皱起眉:“门禁?”
他过于惊诧,音量有些高,那女A侧头看了他一眼,蔫吧蔫吧又委屈起来:“你自己设的,干嘛凶我。”
“是你自己说,我不能老是加班,不能晚于七点回家,你说你自己也会做到的。”
行吧。
亓季昀的火被唰啦浇灭了,他既尴尬,又无语,觉得失忆前的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他:“那是我的问题,我有毛病。”
“你没有病!”
亓季昀愣了下,他下意识缩紧手,将她的手臂轻轻放回去,低低垂下眸,安抚道:“好好,我没有病。”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反应过度。
他来不及细想,那个Alpha反手把他的手腕抓住了。
鉴于今夜自己的种种行为,亓季昀没抽回手,任她抓着,叹气:“怎么了?”
“……我一个人睡不着。”
她的声音比闷热屋内的气压还要低。
亓季昀试着往回抽自己的手,没抽成功,他默了默,另一只手抓了只熊摆到她身边,试图哄骗闹脾气的醉鬼。
Alpha没有同意这场交易,她吸了吸鼻子。
屋里果香味很重,一番动作下亓季昀身体微微发热,他轻轻压住喉咙里的叹息,进退两难,无奈地想,就当是哄小孩了。
应该不会很难。
微直起身,亓季昀在昏暗的屋内扫了一圈,瞥见床头有一本厚重的相册,还有一罐糖,他随手从里面抓了几颗,塞给她:“你要吗?”
没想到这个Alpha爱吃糖。
出乎意料,她手上攥着他手臂的力道忽然一下加重不少,闻晏姝抬起头,用那双眼睛盯了他下,打量一瞬,又移开视线,睫毛扑闪,问:“你要吗?”
亓季昀突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严重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