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昏暗,亓季昀看不清,也不确定Alpha脸上那一瞬间的羞涩是不是错觉。
他再三抿唇,还没想明白自己话里的歧义在哪,突然被一股力气拽了过去。
床上被子被Alpha拱得乱七八糟,他慌乱间连个抓点都找不到,单膝跪在床上,手撑了下才没彻底倒进被子里,半倒在了她的身上。
连忙从柔软蓬松的被子里翻过身坐起来,亓季昀恼怒瞪她:“你做什么?”
呼吸节奏被打乱,他生起气来,本就带着薄粉的脸颊更是红润,Alpha望着他张合的唇瓣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浓长的睫毛一垂,俯身贴近去亲他。
亓季昀伸手把她挡了回去,满目震惊。
再次被人俯身过来亲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经验,一把避开了。
吃瘪的Alpha嘴一瘪,眼眶又开始泛红。
亓季昀有点匪夷所思了:“你哭什么,现在是我被性骚扰了好不好?”
难道说就是因为她有这个怪毛病才老是被Omega投诉?
中央警署这都不管?重新起义吧。
亓季昀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准备抽身离开。
等等……屋里的葡萄酒味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一般味道会越来越浓吗?
明明刚才下过雨,他记得外面的空气很清新。
体温好像在升高,他咬了下唇,脑中浮现一个猜测,试探道:“你……易感期到了?”
Alpha点了下头,又摇头。
他搞不懂拨浪鼓是什么意思,但即使是社会交往经验再贫乏的Omega都知道,Alpha易感期的时候,要么离他们近一点,要么离他们远远的。
看对方这个样子,应该是退行。
退行,简单来说,就是部分AO在易感期或热潮时出现心理层面的退化,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个阶段,不少AO会表现得像个小孩,喜欢筑巢,另外有些AO会老是想要“亲近”别人家的小婴儿。
以上,是亓季昀从学习生理学课程的记忆里扒拉出来的。
亓季昀不爱上生物课,尤其不爱上生物课课程中的AO生理课。
能想起来这一点,还得感谢他趴桌面无声嘲笑时往试卷上涂画的“小鸟A”和“杜鹃鸟”。
退行状态下的小鸟A只听爱侣的话,但那是为了把爱侣拖进巢里生小鸟。
亓季昀骑虎难下,他占了对方Omega伴侣的名头,忙是一点都不可能帮,甚至还很自觉地默默往后挪了一点:“你,那个,去隔离室睡一晚?”
他可不想大半夜被人爬上床。
虽然名义上已经结婚了,但他还没结婚。
Alpha摇摇头,湿润的眼眸澄澈,只跟着他的动作转,他往后一点,她就往前挪一点点。
亓季昀只好劝她:“你不能这样黏着我,你已经长大了。”
退到退无可退,他深呼吸口气,心一横正打算跟对方讲道理,对方已经扯着他的手臂,蛮不讲理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双臂像树袋熊一样圈上来。
她是真的重啊。
至少不是上来扒他衣服,亓季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低声问:“那你呢?”
“我……我休息啊。”
Alpha贴着他的肩膀,蹭了蹭:“可是你不舒服。”
亓季昀无暇顾及她是在听自己心跳还是在做什么,他正把她挂在自己身上的手扯下去,扯了几下都没扯动:“我没有不舒服。”
有根手指轻轻搭在他颈后点了点,动作轻盈得像在弹琴。
偏偏她点了几下,他的身体就酥麻了几下,到最后整个人有点发软。
“唔,你……”
“你勾引我,你热潮到了。”
Alpha笃定的话掷地有声,亓季昀想反驳一时都反驳不了,喉口被堵,他一哽,话说出口轻飘飘只剩气音:“没有勾引。”
听上去很没有说服力。
“有,你问我要不要薄荷糖,你说过……唔。”
“停。”
亓季昀一把堵住了她的嘴,他现在对他们俩的那些各种“规矩”和“约定”没有一点兴趣,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可以公之于众的东西,他隐隐有些头疼。
不过现在他心里清楚,Alpha确实没骗他,他就是热潮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只有一点身体微微发热的感觉,腺体没有像以往那样明显的发胀,头也没有发晕,没有乏力,甚至连“自己的Alpha”在释放信息素都没有察觉出来。
左肩前的Alpha贴着他的锁骨蹭了蹭,她被捂住嘴安分没多久,又偏过头去听他的心跳声,过了会,用侧脸贴了贴他的掌心。
亓季昀低头看她这一会,她已经从用脸颊贴他的掌心,演变成用眼皮贴着,再到眨眼眼睫毛挠得他发痒。
好像他是她的玩具。
这让亓季昀有点不爽,对方一面贴着自己,圈着他后颈的手指还时不时在他腺体上划动。
后颈酥麻,身体反应很大,亓季昀呼吸时轻时重,他能感觉到Alpha犯上作乱地往自己的腺体上画了个圈,又在右下角轻轻划了一斜划。
亓季昀看了会她的睫毛,视线流连过对方的眉骨、眼窝、鼻梁,再往下蜻蜓点水地停留在她的唇畔,她的睫毛在他掌心挠了会,仰头望着他,平时那双会说话的漆黑瞳孔此刻蒙着一层水雾。
隔着雾气,亓季昀还是看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她往后仰,轻啄柔软炙热的掌心
行吧。
“嘭。”
大朵的烟花盛放在可可里夏的高空,一片片染色出绮丽的色彩,门被人一把向内推开。
沈乔将视线从监控上懒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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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开,他斜转椅瞄了眼大门交叠的背影,收回视线,见怪不怪地继续切自己的红茶蛋糕:“这里有人,隔离室在隔壁。”
“啊。”
被人放下,扶着腰站直,周逾白睁开眼轻轻嗯了声,他低头放松自己的肩颈,揉了揉自己的腰,伸手往前轻推眼前人的肩膀,拉开一点距离。
等眼前人终于被他一戳一戳的手戳去了隔壁,他关上监控室的门,走到沈乔椅边。
“阿昀呢?刚他哥打电话来着,”双唇触碰,周逾白低低“嘶”了声,他皱眉摸了下自己的唇瓣,含混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转到了酒吧内线。”
沈乔把蛋糕切成了精准的3x3,边界分明,纹理清晰,他很满意,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盒膏体递给他。
“谢谢,我真怀疑Alpha是属狗的。”
沈乔说:“我刚让他回家了,看他身体不是很舒服的样子,精神不振,我捏他的肩他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周逾白正借着膏体盒身反光涂润唇膏,闻言抿唇思考了一下:“29,30,31……他快热潮了吧?”
六月没有三十一天。
浑然不觉的周逾白好奇地环着他的手臂:“这能靠捏肩感受出来么,你帮我捏捏看,我感觉我的热潮也要来了。”
沈乔看着屏幕呢,他两指点点周逾白的肩,模拟小人在上面走了两步,淡淡:“你呀,没有一天不在热潮。”
如愿看见对方疑惑的睫毛一闪不闪,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沈乔眉眼一弯,笑出声:“捏肩不能感受出来。”
“但我捏他的肩的时候,他的肩膀很僵,而且反应有点慢。”
“疑病从有。”
从僵硬中恢复过来的周逾白“喔”了声,下论断:“庸医。”
沈乔点头肯定:“嗯,我负责看小孩子的病,不负责处理生产小孩子的病。”
说着,他微弯腰拉开监控室的抽屉:“要哪个?”
最上层是零零散散的日常用品,再下面一层是抑制剂、一层是计生用品。
知道自己早被看穿,周逾白抿唇一笑:“嗯,我自己来。”
他一面翻找着东西,不忘提醒:“可可里夏的嘉年华庆典还要持续几天,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
儿科医生有自己对“累”的评判标准。
沈乔头都没偏,看着屏幕点点头。
“走啦,”周逾白施施然起身,把润唇膏放回桌面,走没两步,他被一侧座椅上的棕红色吸引住视线,又折回来,看着玫瑰花束问,“哪来的,我说这么香,哥哥可以给我一朵吗?”
沈乔瞥了眼:“拿吧,出门时邻居送的。”
周逾白打量着玫瑰,不住点头:“嗯,这邻居送的真到位,居然刚好在你出门的时候刚好送上了一束被包好的玫瑰。”
沈乔“嗯”了声,懒洋洋:“随便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