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甜汤
    星际时2115年7月12日周五,早晨八点一十七分

    叮铃铃的闹铃再次响起,一只线条修长的手臂探出被子,够到床头将闹钟拍掉。

    嗙一声,闹钟掉到地上,死了。

    被子的一侧动了动,里面的人试图把它卷起来,卷了一小半,发现隔壁扯不动,闷头在里面找着舒适的位置,不过移动了小半个身位,又停住所有动作,掀开被角透气。

    客卧没有合适的衣服,他撑起身子屈膝坐了会,头隐隐发胀得厉害,单手揉了揉额角,他随手捞起地上的浴袍。

    赤脚踩在地板的感觉有点凉,他单手打着结穿衣,仰头把智能清洁面板的功能全开了,蓝色的光随着手指的轨迹一个个亮起。

    全屋空气清洁装置嗡一声,不断有新鲜空气被置换进来。

    空气一点点被抽湿,浓稠的果味淡去许多,他很轻地呼出一口气,满意了,决定下一步给自己也去去味。

    浴室的按摩浴缸是制造泡泡的好手,他熟门熟路地翻找出被一比一复原了位置的各类洗浴用品,站在一整盒精华液泡泡浴球前看了会,边打量边抓起其中之一,用手颠了颠,思考几秒,扔了个进水里。

    球体在水面上下浮动,迅速释放出大量的泡泡,漫过他小腿雪白的肌肤,又浸到锁骨。

    他闭目养神,放任自己泡进去,清清脑子。

    门外似乎有点动静,很快又安静下来,他从浴缸里浮起来一点,扶着缸沿趴起来,沾了水的头发软软贴在雪臂上。

    他闭着眼静静听了会,道:“是我,帮我拿下医药箱。”

    外面又是一阵响动,这回的动静比上次还大。

    一大早就霹雳乓啷的,他有些不忍直视地笑了下,脸颊贴着手臂,半睁开只眼,懒懒道:“还有衣服,主卧衣帽间左数第二排中间的夏衣。”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他又回去泡了会,掐着点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从浴缸里出来。

    他裹了新浴袍,随手擦着头发,站在镜子前面审视自己。

    脸没问题,脖子也还说得过去,忽然,他的视线在某一点,某几点上疑惑地停留了数秒,数秒后无声叹出口气。

    搞什么鬼。

    外面很安静,他推开浴室门往外探看:“老公?”

    果不其然,他都从浴室出来了,客卧里还是空空如也。

    他皱了下眉,决定开始计时。

    孤零零躺在冰冷地面已久的闹钟终于被人捞了起来,他垂眼打量几秒,伸手拍了拍它的顶,没拍通天灵盖。

    闹钟啪嗒一声解体了,他获得了一个单独的铃。

    低低垂着眼,睫毛扑闪,他握着手里的铃前后看了会,一道抛物线把对方扔进垃圾桶。

    亓季昀戳了戳剩下半个铃的闹钟,他把闹钟翻到背面,调节转动指针,试过对方剩一个铃也可以响后,心安理得地把闹钟放进智能捐赠箱里,捐赠给偏远星区的儿童,然后在星网上重新买了一个。

    好在智脑环工作得兢兢业业,此时时间临近九点,他下楼来到厨房。

    挂在厨房墙上的围裙被他送小乐了,他在冰箱里翻来翻去,发现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家里只剩下新鲜的蔬果和饮料,速冻产品只在最底下翻出来一包桂花汤圆。

    夏季狂欢节传统,吃一种叫雷菓的甜品庆祝,雷菓外面是一层糯米皮,戳下去里面是金黄的果粒浓汤。

    雷菓制作工艺繁琐,可可里夏的精灵会手工制作它们贩卖到家家户户,可惜今年他没有提前订购。

    现在星网上下单,五分钟内指定送不到。

    亓季昀觉得这两个也差不多。

    他用勺子把浮起来的汤圆压下去,汤圆滚起来,裂几个,一模一样。

    他正玩着呢,有人从背后环着他靠上来,贴着他问:“在煮什么?”

    亓季昀把又一个汤圆压下去,面不改色:“汤,甜汤。”

    闻晏姝是来自阿茨匹萨的外来婿,她们老式贵族早餐只吃古地球东西方传统早餐,三明治面包片或各式早点,他丝毫不担心露馅。

    她望着锅里灿金的汤水思考了一会,什么也没思考出来,但懒懒嗯了声,枕在他肩膀上。

    热气蒸腾而上,亓季昀的脖颈有些僵,他微微偏了下:“别压着我。”

    她正用眼睫蹭着伴侣的颈侧表达自己的亲昵,闻言一僵,问:“为什么?”

    “还问,昨晚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嗯……我错了,”她认错一向是很快的,闻晏姝环着他问,“腰不舒服吗?还是别的地方,我给你揉揉。”

    说着往他腰上揉了揉,亓季昀一手拍掉:“不是那个。”

    她思索了几秒,想歪:“那是小腹?”

    他警告:“闻晏姝。”

    “抱歉,别生我的气,直接告诉我好吗?”

    厨房的智能系统屏幕和瓷砖光可鉴人,亓季昀抬头就能看见,水汽模糊下,她把额头抵在自己后背,轻轻蹭了蹭,显得楚楚可怜。

    亓季昀觉得对方过分依赖自己了。

    但对方这么黏人,他一时也生不起气来,低低解释一句:“我都习惯了,是肩,你怎么想的,咬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还咬出血了。”

    他低声:“昨晚都跟你说了别弄,我八点把你拖回房间就是为了伪造刚醒的现场,好了,你非要弄,弄就算了还咬,现在你有麻烦了。”

    “闻小狗,你真该庆幸今天醒来的是我,换作……你怎么解释。”

    抵了一会,她的脑袋轻轻撞了撞他的后背:“我可以挨打,我不还手。”

    “什么毛病。”

    亓季昀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了。

    他扯了下唇,如果对方知道自己能把她当闹铃敲,还敢说这话吗?

    让伴侣安安分分活到自己病好有点难,还是别生气了。

    他啪嗒熄了火:“随你,别让我守寡。”

    闻晏姝点点头,跟在他后面给他搭把手。

    他走到哪她跟到哪,亓季昀都放下甜汤走到吧台倒冰水了,她还亦步亦趋跟上来。

    大概是知道自己刚把他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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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老是想抓个他手上空闲的时候抱他,来回试了几次,亓季昀都被闹得没脾气了,他抱臂转身,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额头:“回去,不生你气。”

    见她踌躇不定,亓季昀无奈上前抱了她一下,停了两秒抽身,抬头看她:“可以了?”

    初晨柔和的光线下,她怔怔看了他数秒,长睫一卷,压住漆黑漂亮的瞳孔,抿唇低低摁了声。

    Alpha身上的衣物严丝合缝地展现出身形,扣子也扣得严实,整个人精致到头发丝,仿佛转身就能出门工作。

    实在搞不明白她是怎么无缝切换,把这一身衣服穿成“我的小狗Alpha风”,他拉着呆呆的Alpha坐到位置上,手虚虚在她眼前晃了晃:“别盯着我。”

    闻晏姝轻轻嗯了声,低下头喝甜汤,他又起了坏心思:“我好看嘛?”

    “……好看。”

    如愿把对方逗到脸红,亓季昀咳了一声,把谈话拉回不愉快的家长里短,他抿唇严肃道:

    “既然今天醒来的是我,明天就应该是他了。”

    热潮持续了三天,第一天过后,醒来的就变成了他,他有怀疑过,另一个“失忆的自己”可能是太脆皮了,一点刺激受不得。

    或者说,只要受到一定的刺激,使得处于不平衡状态的信息素稳定下来,他就会恢复记忆。

    这两天他抓紧时间处理了要处理的事情,比如最主要的滚床单,又比如接受医生专业的全套检查,再比如打电话过去敷衍他的便宜哥哥……等等,诸如此类。

    他本来以为今天醒来的就是失去记忆的自己,昨晚还特地提前拉着Alpha布置现场,力图让“自己”认为这两天除了床上无事发生。

    毕竟他了解自己,热潮过后,还要点脸的亓季昀肯定不会去回想细节,也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再加上热潮期间的AO本来就是乱成一团晕晕乎乎的,没人会怀疑。

    结果他的Alpha非要抓着他再滚一次,还说什么是为了“更真实”。

    好笑,没必要。

    他腹诽着,垂眼看她喝汤,不忘提醒:“记得把你的薄荷糖收起来,什么东西都往外边放。”

    闻晏姝垂眸不说话,舀着自己的汤。

    他知道她能听进去,继续道:“相册也是,收起来,明早起来被翻开你就完蛋了。”

    她这一天完蛋好多次。

    她闷闷喝着汤,良久低低喊了声:“老婆。”

    他又有点心软了:“你跟他好好相处,他只是嘴巴硬,人不坏的。”

    “我知道。”

    他的Alpha和他自己在闹矛盾。

    亓季昀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处理,也不能像闹钟一样丢掉,他摸了摸Alpha的头发,安抚道:“好了,你会喜欢他的,你们只是很久没见面了。”

    “再谈一次恋爱,不好玩吗?”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有乐子看了。

    闻晏姝无奈地看着他,伸手揽他入怀,埋在他脖颈靠了一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