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办公室里,祁星羽捏着夏雨递过来的数据报告,在纸张的掩盖下,时不时地瞥两眼自己的手机。

    夏雨坐在对面,正愁眉苦脸地吐槽着自己导演难当,“你倒是出个主意啊,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接这活了。”

    祁星羽从手机里分出了点,说:“你是导演,自然是你决定啊。”

    夏雨:..................

    “你丫的就没看数据吧!”边说,夏雨直接起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祁星羽的伪装。她抽走数据报告,露出对方藏起来的电子屏幕。

    她跟祁星羽之间合作过很多次。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被这人严肃的外表给吓到,后来熟了就开始怀疑这人耳朵里是不是有个滤网,凡是自己不想回答的,一律不听。

    然而这回夏雨猜错了,祁星羽并没有敷衍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目前人气榜前三,都不是原本预计的,而且还有一位落选了。这差距还能怎么操作?”祁星羽悄悄收起自己的手机,无奈解释着。

    “所以这就很难办啊!找你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吗,再这样下去怎么跟资方交代?”夏雨说。

    祁星羽拿回那张数据报告单,指着个别名字,说:“从我们决定采用观众投票的时候,结果就不可控了。这一点,我想资方也清楚。如果真到那种地步,那就随机看运气吧。”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夏雨听懂了,只不过夏雨仍然有些担忧,“你确定吗?一旦被发现,这节目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那群人既要又要的,连我都说服不了。”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了,他们都不是刚毕业那会的愣头青,面对幕后操作这种事心里厌烦但却无能为力。

    目前节目才刚开始,讨论最终结果还为时尚早,只能祈祷那几个人能争点气,别让工作组出手掺和就行。

    待夏雨离开后,祁星羽利索地解开手机,空荡荡的直播间展现在他的面前。片刻后,主播端着自己的午饭坐在屏幕前面。他心里泛起疑惑,翻找此前的弹幕,不禁偷笑起来。

    合着这俩人干鸭子上架地开了直播,却忘了自己点了外卖还没送到呢。要不是观众们问起来了,那外卖小哥能等到天黑。

    于是,祁星羽熟练地打开充值页面,又刷了三个樱花雨,回归榜一的位置。

    另一边,易安彤看见礼物特效,第一反应就是劝人别打赏,说完她就愣住了。

    截至目前,她已经播了近一个小时了,这个人也在直播间里待了小一个小时,可他除了打赏什么也不说。

    此时,易安彤心里泛起一股不安感,正好弹幕上都在起哄,想让她吃完饭后再播一会,当作是初次直播的福利。可头一次直播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思来想去,她作出了个大胆的决定。

    “让我再播一会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不这位榜一先生给点建议?”

    观众也是很配合,清一色地艾特起榜一。就当易安彤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时,那人终于说了一句话。

    ——想听姐姐讲讲自己的经历,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讲个别的什么故事也可以。

    世人总是谈论结果,若非已经成功,几乎不会谈及所谓的经历。所以,在易安彤看来,还没取得成果之前,分享经历算得上是多此一举的事了。

    还没等她彻底想好到底要播些什么呢,左下角的弹幕滚动速度险些晃了眼。

    ——这个我也想听!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会成为自由配音员?

    ——赞同赞同!

    ——求继续,晚点下播嘛,星星眼.jpg

    ——或者说,来个连麦聊天也行啊!

    ——实在不行,直播念小说也中啊。狗头.jpg

    ——或者讲童话故事也可以!爱听!

    ——楼上好活啊,我也爱听。

    上百条弹幕中,易安彤始终在找那位ID为“锦浪织梦”的人。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终于看到了这人屈指可数的发言。

    直播间在线人数刚刚过万,大多数人都很友好,但网络上还是免不了有极个别的喜欢抹黑他人。而这位锦浪织梦总会在这群爱抹黑瞎说的人发言时,第一时间回怼过去,不多说一句话。

    她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之前的弹幕,细品着锦浪织梦跟这群人的吵架记录。不知道是锦浪织梦的战斗力太强,还是网友的战斗力太弱,往往被说一两句后那帮人就闭麦不吭了。

    锦浪织梦的行为,很像是一位喜欢自己好多年的小粉丝。看不得别人说自己一句不是,但又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

    于是,易安彤放下戒备,在吃过饭后继续解答网友们的疑问。最后半小时里,她随机跟几个观众连了麦。

    起初,大家只是上麦表达一下自己对易安彤的喜欢和期望,偶尔会有人想要句祝福一类的,她也就一一满足了。直到有位网友上麦第一件事就问她能不能念段童谣。

    易安彤被这奇怪的问题给问愣了,连忙追问原因。

    那人在屏幕的另一端,轻轻地将睡着的孩子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间的门,找了个安静的房间,这才开口解释。

    “我娃刚半岁,平时闹腾起来谁哄都没用。但是刚刚听了你的直播,她竟然听睡着了。所以我想录一段,以后哄孩子用。”

    ——姐妹,你这就有点6了

    ——哈哈哈哈哈,姐姐也想不到自己还有哄孩子的隐形技能吧?

    ——笑死我了,就业新方向啊

    ——就说AI比不过人类吧?谁家AI能有哄孩子的本事

    ——配音博主在线哄孩子,这词条绝对能爆!

    ——笑不活了,谁救救我

    易安彤盯着满屏的哈哈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配过群杂、配过老人孩子、也配过猫猫狗狗,就连很有难度的怪物都配过,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声音还能用来哄孩子。

    “念童谣也不是不行,但你这样直接录的话效果会不会不好。要不我这边录制好给你?”她问。

    “不用不用,软件自带录制功能。也不用太好,能听就行。”那人有些惊慌失措,原本上麦来求一份童谣就很不好意思了。再让对方单独录制,她多少也会觉得过于麻烦对方了。

    易安彤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开始思考念点什么呢。

    她从小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院长妈妈也忙,没人跟他们讲过什么童谣。等她被符雅带回家时,已经七八岁了,早过了想听童谣的年龄。

    能称得上与童谣相关的,只有一段模糊的记忆。

    那是她离开孤儿院的前夕,总想偷偷去看看自己将要生活的地方。终于有机会溜出来了,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去哪。

    她沿着街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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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好久,最终被一块翘起的砖头给绊倒了。她坐在地上瞅着自己膝盖上的血,吓得哇哇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边多了个小男孩。那孩子捏着白净手帕,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只是那时,小易安彤哭得太狠了,一点也不记得那孩子在说些什么。事后想起来,大抵是哄人的话。然而这件事的结局是,她被院长妈妈找到了,对那孩子表达感谢后便回到了孤儿院。

    而那句哄人的话,任凭她怎么回忆,也想不起一点。

    易安彤低头看了眼直播间里的弹幕,正打算去网上搜索一番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位锦浪织梦的话。

    ——鲁冰花、小白兔、小蝌蚪这些可以试试。

    有人带头,自然会有人跟着发言。她干脆挑了几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念了念,心里庆幸还好有人救场。

    随后便是最后一位连麦的网友,好巧不巧地正好选中了沉默寡言的榜一。

    只听网络另一头一阵噼里啪啦,几声轻咳后,略带沙哑的声音让直播间再次沸腾起来。

    “姐姐好,没想到能连麦成功唉。最近遇到了个问题,我不小心把我闺蜜惹生气了,我该怎么哄啊?”

    锦浪织梦的声音宛如晨曦破晓,低沉却又不失温柔。一开口就俘获不少观众,就连易安彤都沉浸在独特的声线里。

    直到被袁宛香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直播。她设想了一下,给出了类似态度真诚这样的建议。而直播结束后,易安彤不免地回想起锦浪织梦的声音。

    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的声音确实好听。在细听之下,易安彤总觉得这声音有点像祁星羽的伪声,可那人声带受过伤,哪里还禁得住这么造呢?

    而那个问题,更是让她想到了祁星羽。当年不就是因为祁星羽瞒了事情,两个人生气吵架的。

    其实,她很清楚那时的祁星羽并非故意隐瞒,可惜他好心办了坏事,让整个事件走向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与其说她讨厌祁星羽,倒不如说她害怕,害怕面对那个只会发泄生气的自己。甚至易安彤固执地认为,只要不再接触祁星羽,就不用面对过去的自己。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分手后的第二年,易安彤就释怀了。

    她无比清晰地知道,横在他们之间的,远不止是符雅这一件事。更是在很久之前,两颗越走越远的心。

    她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点开了剪辑软件,按照灵感随意地倒腾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把完整的视频拿给袁宛香看。

    她从原本的三个片段中截取了对话,从友好到争吵再到和好,层层递进。再配上画面与音乐,将原本十多分钟的片段浓缩成一个六分钟的短片。

    视频里除了台词,她剪得都很粗糙,只是做到了能看出意图的地步。同时,易安彤也说出了自己设想中的样子。

    “目前视频只是初版,之后我重新改一下画面和配乐。然后我打算把视频内容进行分层,一部分特效利用投影直接打在舞台上,同时配合灯光效果。就是不知道后天的舞台能不能实现......”

    “别担心,我们杀回演播大楼直接去问导演!”袁宛香安慰着。

    此时,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自己完全没想到配音还能这么玩。按照易安彤的设想,舞台上的配音不再是声音演出,而是利用所有设备来完成的一场视听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