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牛头马面
    地面下的空间出乎江景意料地大,有几颗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泽,使得她将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一共五人,三个像守卫一样的拿着刀,地上躺着一个不知生死,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缩在角落里。

    待看清那被绑年轻男子的容貌,江景心里微微一动。

    男人约莫二十左右年纪,身上华贵的衣服有些残破,但仍不损他周身丰姿瑰伟。那张清瘦脸上剑眉似要飞入鬓角,本来半耷拉着的双眼此刻微微上挑看向她这个不速之客,端的是一副面如冠玉富贵公子样。

    此刻白日里那老婆婆的话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江景心头,一个荒谬的猜测在她脑中逐渐成形。

    莫非,这就是那失踪已久的……太子?

    正当江景大脑开始宕机时,三名守卫中的一人怒喝一声,提着刀向她冲过来,眼瞧着刀尖就要斩中江景的面庞。电光火石之间,江景不退反进,一手倒挂便翻进了密道内,同时反手一抽腰间细剑,平白挡下了这杀气涌冲的一击。

    那大汉估计也没想到她的这柄剑竟有如此大的承击力,江景趁他愣神时矮身一躲,转眼行至他身后,余光瞥见另外两个守卫提刀欲冲,但她仍未停止手下动作,拎着剑便向着大汉后心处猛然刺去!寒光一闪,对方悍然倒地,江景又急转回身,与那两人缠斗起来。

    伏云拢霄,江景所学从不是清气岸然之剑术,而是真正电耀雷震的杀人剑法。血腥气一丝丝在这空间内弥漫开,待她料理完这二人,才不过片刻光景。江景回头看去,见那太子面露震惊之色,心中不免洋洋得意:娇生惯养在宫中的贵人估计没见过这血淋淋的架势,莫不是被她慑住了。

    江景向里走去,略过了被塞住嘴一直在“呜呜”地试图发出声音的太子,她觉得要是现在给他松绑,势必要惊闹一番,要是引来了其他同伙就不好了。于是她先去查看了躺倒在地下的那人,伸手一探,却是早已没了气息。

    江景心中长叹一声,也顾不得多愁善感,捞起那太子便往石洞上一扔,自己也随之翻身跃上。动作间,她仿佛听到极细的一声“叮”回荡在耳边,但她匆匆回望,不曾看见什么东西,只好搁置。

    江景回到上头,将那块机关石板归位,石块间严丝合缝,但仍遮掩不住下头泛上来的一股股血腥气。江景此刻为了难,若是继续呆在这,说不定会有鼻子灵敏的野兽寻味而来,更何况此处可算个秘密据点,要是那些人的同伙来了怎么办?

    但这深更半夜的,另寻栖身处又何尝不是件难事?

    江景思来想去,眼神飘向了身旁仍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上。他此时好像放弃了挣扎,不再试图挣脱,只一个劲儿地用极其哀怨的眼神瞪向她。

    江景简直感觉莫名其妙,我好心救了你出来,不赶紧向我磕头道谢就罢了,摆出这种眼神是几个意思?

    她蹲到这人身前,压着气嘱咐道:“我给你松绑,别大喊大叫,谨慎行事,清楚了吗?”

    面前的人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江景抽刀出来,两下斩断了他全身的绳索,又伸手扯下束缚他唇舌的布条。忽地动作放缓,手撑着下巴细细端详起来。

    刚才在洞下匆忙一瞥、未见全貌就将这公子摄人心魄的一双眼留在了心底,如此在火光映衬下慢慢看来,更显得玉质金相,神清骨秀。真不愧是天子一脉,江景在心中感叹道。

    “看够了吗。”一道声音幽幽响起。江景冲他灿然一笑,完全将刚才的小小不快抛之脑后。

    男人抬起头,脸上似有无奈。

    江景回神,试探道:“太子殿下?”

    面前这“太子”听闻此话反倒微微挑起眉头,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江景晃神片刻,忽地又从他身上瞧出些不羁来,方才的尊贵雅样荡然无存。

    “不敢冒犯太子名讳。在下姓楼,单名一个照字。”

    原来是误会一场,江景心底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自己刚下山就见着皇亲国戚了呢。

    虽然江景仍有种种疑惑,但现下情况紧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得尽快找到栖身之处。似是看出她心中忧虑,不待江景开口,楼照就向她微微颔首示意:跟我来。

    洞外漆黑一片,两人各拿了火把照路。楼照在前方不慌不忙地带路,行遇分岔口也不曾犹豫,不难看出他对此山格外熟悉。七拐八折之后,随着楼照拨开一处阻碍,呈现在江景眼前的,是比刚刚那个要大了两倍有余的山洞。

    江景随之进入,发现楼照已经自顾自坐在了一团草堆上,还挥手拍了拍身旁腾出来的位置,招呼道:“来坐啊。”

    这人怎么整得像回家了一样?

    江景依言过去试了试,这草堆竟意外松软,倒像是有人专门精心收拾过,比她之前那块靠身的破石头不知舒服了多少倍。她躺卧上去,心中畅快许多。江景敲敲剑柄,言归正题,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那些绑你的人是谁,为什么要绑你?还有,你怎么对这山如此熟悉?”

    提起这个,江景明显能感到对方的那股幽怨劲又上来了。楼照没好气道:“你可知你这一番举动坏了我的大事,我是专程来救太子的。”

    救太子?莫不成他是故意被抓,好深入绑匪内部?但是……

    “这绑匪怎么什么人都抓?听闻太子失踪好几天也不见风声,既不求财也不谋事,他们图什么?”江景疑惑。

    “他们可不是人,求的也不是一般物件。”楼照微微俯身靠近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好一番神秘氛围。

    “他们是……妖。”

    江景微惊,妖怪她此前只局限于听说,伏云山上正气悍然,妖是断断不会贸然进山的。她在剑门藏书阁倒是图新鲜翻阅过几本妖怪图鉴,知道他们修炼的方法之一便是吸人精气。

    如此想来,倒也释然。

    楼照见江景一时愣住,便猜测她没见过真妖,心中有几分得意,继续低声道:“劫持太子的是一名大妖,化形已几百余年,前段日子貌似受了重伤,急需补气回血,于是便盯上了太子。”

    江景静静听着,没忍住插了一句:“胆子这么大,皇室子弟都敢劫。”

    楼照倒是轻笑一声,“活了这么几百年,见证过多少兴衰,人命对他来说不过区区草芥,这妖狂妄些倒也正常。更何况天子一脉,传自上古,龙气环绕,那精气不知道比普通人盛了多少倍,对他来说,可不是上好的补品,好似鲍鱼之于寻常人家。”

    江景从他话中听出了些揶揄的语气,她几乎未曾下过山,但也知道不可随意编排皇室。面前这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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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勾着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楼照微微咳了声,正色道:“太子于我有恩,听闻此变,我四处搜寻,那些羽林精兵不似我这般野路子,倒真让我搜寻出些许迹象来。”

    江景听着,却没听到重点上。他到底是什么人,竟还能获太子相助?回头得找时间问一问。

    “我这几日翻遍了这座山,终于让我找到了贼点。他们从各地劫了人之后便先藏至此处,再由那大妖的左膀右臂押送到他身边。”

    “本来我使了些手段成功被他们劫走,听闻那几个守卫闲聊,说明日之前便能被移送到大妖身边,就在这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些许不满看向江景,“你来了。”

    江景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本来还以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美事,结果却坏了人家的救人大计。

    “还有我专门藏在袖中的刀片,也被你那一甩给甩丢了。”楼照语气怨怼。江景想起回洞上时那“叮”的一声,终于知道了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不禁微微尴尬。

    “与我一起被绑来的那兄弟听到山洞上方有人来,便拼了命要整出些动静来,只可惜,那守卫惊怒之余没收住力,一拳打没了他的气息。”

    江景细细听来,面色有些凝重。正欲说些什么,忽闻洞外草木压折之声,抬手按下楼照话头,踱至洞口旁,剑身微微出鞘。夜色暮沉,虫鸣鸟叫入耳,竟一时分辨不出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动静。江景凝神观察,终于在西南侧一处树影后看见恍惚人影幢幢。

    “他们来了。”楼照不知何时贴近她身侧,在耳边低声道。

    江景微微点头,没想到这些妖还挺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

    “大侠可否助我救人大计?”楼照又歪着身把脸伸到江景面前,双眼微眨。“你也是练功人,那妖怪势必会贪图精气掳你回巢。待会对招时假意不敌,咱们给他来个直捣黄龙可好?”

    此话说的也在理,江景本就对坏了他的计划抱有一丝愧疚之心,听闻此倒也很快接受,敛了杀气,静候对方到来。

    须臾之间,两道暗影已悄然来到他们身前。身形巨大约是江景的两倍,逼得她抬头急视。只见一妖生得牛首牛蹄,却长了一双人手,持钢铁钗,怒目狰狞;另外一位马面人身,手持一柄长刀,睥睨而视。见江景、楼照便怒吼出声,叫声嘶哑嘲哳,如鬼冥泣,手中重器直冲着二人砸来,江景忙拉着楼照急退几步,长剑出鞘,准备先斗上一斗。

    二妖分工明确,马面人冲她而来,牛面人捞起楼照欲打。江景是第一次见到妖怪,心中惊奇,没忍住多对了几招,发现这妖怪刀技不精,但是力气奇大,她几剑刺去没伤及片刻反倒激发了对方的斗欲,大刀泰山压顶式地冲她砍来,江景凝神用剑格挡住这一击,震得她虎口到整条手臂都发麻。忽听得身后闷响一声,江景抽空回头,看见楼照已经昏倒在地,正被那牛面人扛到肩上。

    这输得也太快了吧。江景微微腹诽,手上卸了力,假装不敌,待下一刀来临时长剑脱手被掀倒在地,直接躺在地上闭了眼。

    江景有些担心:自己没什么经验,会不会演得太假了些?

    那妖微微凑近试探她气息,似是不放心,又用手在她脑上来了一击。这下江景眼前发黑,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