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耳畔不时传来阵阵雀鸟的啼鸣,清脆、婉转,但又衬得此间无比的寂静清幽。
她的头很疼,全身上下的骨头也不停地散发着疼痛之意,就好像被人从上到下打了一遭似的。
也许是晕够了,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终成功将眼前的景象看了个彻底。
她好像身处水井中,四周参天树木便是井壁,将她团团围了个严实,只露出最上方的一方天地。
光线有些昏黄,映照得树木都泛着古旧的色彩,想来天色不早了。
她呆呆地看着上方的一圆天地,由于疼痛脑子也迟钝了许多,只怔怔地看着那一小片天,脑中尽是茫茫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为何躺在这?
还有,她,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尤其是最后一句出来,她陷入了一种空落落的茫然中。
一簇蒲公英的绒花随风在天地间飘荡着,不知是那一朵蒲公英身上出来的,不知她身下的土地是何方,也不知自己要归于何处。
手指动了动,摸到的是春日迸发出生机的盈盈绿草,柔软、幼嫩,如现在的她一般。
她哪里都疼,胳膊也是,只是撑着地做起来,肌肉都一抽一抽的,引得眉心颦颦。
视线里的一圆天地被葳蕤繁茂的深林取代,这里古树参天,藤蔓伴着杂草生长,毫无章法中又带着十足的野趣。
在她所躺之地的附近几十步的距离,有一条奔腾的水流,水流湍急,若是人落进去怕是眨眼间便会被卷走,不见生死。
因为天色近黄昏的缘故,眼前的一切有些荒凉可怖,偶尔吹来一阵风,也让她觉得阴凉生寒。
山中似有野兽的嚎叫声,呜咽的长吟连绵不绝,那好像是狼。
她有潮水一般多的问题,但此刻却是茫茫然不知问些什么,且更没有人听她说话。
意识到这一点,孤寂与恐惧感袭上心头,她本就隐隐作痛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就像一只还未学会飞翔便自巢中落下来的幼鸟,惊惧地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也不知是受了怎样的折腾,她发髻完全散了下来,成半挽半披状,风一吹过,发丝拂动,刺得她鬓边发痒。
正待她想要勾一勾那一小撮恼人的头发时,耳畔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生生将她吓得呼吸一滞。
“你终于醒了,都快给我等睡着了~”
恰有一阵裹着草木清香的风穿林而来,与她蓦然回首的脸碰了个正着,混沌消极的思绪猝然间清醒了不少。
也看见了自己身后盘腿坐着的人。
身后有棵两人腰粗的老槐树,树前倚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尽管已近黄昏,光线不大清晰,还是能看出少年着一身鲜亮的白袍,一柄细细长长的剑被其用手肘压着搁置在腿上。
只大概看出是个英气周正的相貌,五官细节却探不清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被嘴快的少年抢先了。
“你这姑娘命真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先是被树拦住了,又遇上了我,若不然不是被水冲走淹死便是在树上挂到死,运气倒是好。”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何会从悬崖上掉下来?”
好似与人闲暇聊天般,少年周身萦绕着轻快疏朗的气息,话语也充斥着笑意。
只不过他问得实在是太多了,此刻大脑空空的她根本应答不了,她只能睁着一双迷惘的眼睛看着对方,漫无目的地摇着头。
垂落在少女背后的乌发随着主人的动作滑落到颈侧胸前,衬得那张脸愈发小巧白皙,让少年不由得想起长亘山的河谷,那些遍地生长的花。
只不过眼前这个像是雪玉凝成的。
正是这副玉软花柔的好颜色,才让他驻足在此地,久久不愿离去。
按着他往常的作风,救了人后便会甩袖走了,哪里还能如此耐心,他行走江湖数载,靠得可不是送佛送到西的慈悲心肠。
但他愿意为眼前的少女破一回例,甚至思绪仍不住蔓延到了今年下山前师父交代他的一件事上。
“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少女的声音有些干涩发哑,但在少年耳中仍旧美妙动人,比长亘山中啼鸣最好听的芙蓉鸟还要更胜一筹。
但也没忘记表达自己的诧异,他狐疑道:“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少年身子前倾,将腿上的长剑抱在了怀里,一脸惊叹。
他可从未听说过能有将前尘尽忘的病症,莫不是摔傻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便说了出来,引得少女有些愠怒。
“我没摔傻。”
她肃着脸,一本正经地反驳,奈何在少年听来声音都是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威慑力。
她可以笃定,自己除了没有过往的任何记忆,其余都是健健康康的,绝不会是这少年口中的模样。
被少女不痛不痒地反驳,少年也没有丝毫恼意,只抱着剑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臂环胸围着她走了一圈,似在思考着什么。
“唔…你说没傻便没傻吧。”
话语中满满的笑意,人也有些不着调,但嘴里都是顺着她的话,她都不知回些什么好了。
眼看这少年站起在她周围转着圈打量她,她余光也跟着转,唇瓣轻抿着,有些耐不住。
其实这少年的眼神并不算暧昧叵测,甚至可以用澄澈坦荡来形容,但这样的目光太过直白炙烈,让她有种想要遁地的冲动。
“你何故这般围着我看,不知这样很失礼吗?”
记忆虽空白了,但心中本能直觉告诉她,这是不合规矩的。
闻言,少年脚步一顿,恰好停在了她的面前,面上尽是不解。
“失礼?为何失礼,我只是看看,怎么就失礼了?”
“礼又是什么东西?”
师父好似从未教过他这个,少年一时间陷入了迷茫,唯余那双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顿时噎住了,明白这事不太能同这少年讲得通,干脆放弃了。
“不重要了。”
她低低叹了一声,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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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低下头,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自己蜷缩起来。
然这样,她心中并没有变得温暖,只觉得满山林的萧瑟皆侵蚀着她的骨髓,使得她肌体生寒。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更是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她好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人。
心中的惶恐和不安让她此刻只想将自己蜷缩起来,暖一暖自己的身子。
春日里的山间仍旧带着料峭寒意,她怎么也暖不了自己,心绪更低落了。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戳了戳,力道很轻,还有些小心翼翼的。
这里除了她之外,便只有那个白袍少年,戳她的人必然是他了。
正难过着,本不想理他,但见她不回应,对方又连戳了几下,恼得她也没心思难过了,抬起一双有些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
“你好好的戳我干什么!”
只觉这人没点眼力见,不识趣,难道看不出她正忙着难过,竟还来招她。
少年被其湿漉漉的眼眸弄得一怔,挑眉忍不住啧了几下道:“怎的还哭了,我记着我没用那么大力啊?”
他受师父传承,自小练武,内力雄厚,就连师父那个嘴巴严实的都常夸他是个怪才,入了这绿林江湖后便更明显,几乎难逢对手,揍人的时候更是不留情。
但他刚才分明很小心了,毕竟这姑娘看起来十分弱小,他都怕力道重了人出个好歹,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他纳闷地搔了搔头发,只觉得不可置信,以往遇到的姑娘感觉也没有这样的,一时有些苦恼。
“不是你的缘故,我只是为自己难过罢了。”
见白袍少年误会了,她闷闷地解释道,看着周围越来越昏黑寂寥的林子,心中愈发凄凉了。
她自己甚至连这座山都走不出去,何谈以后生存,她也许没有以后了。
刚想继续将脑袋埋到膝盖上,下颚还没触到双膝,就被一物半道截了下来,生生僵持住了。
抵住她下颚的,是少年那柄长剑,剑鞘不知是什么材质,贴在她下颚的肌肤上,凉得她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呆住了,因为低不下去头,只能仰着脑袋愣愣地看着俯视她的少年。
天色越发深沉,她只觉那双眸子清亮有神,却看不清其中闪动着的深意。
“你做什么?”
因为想哭,少女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声调发闷的同时又显得乖软。
见少女不再当鸵鸟了,少年也利落地收回了剑,将剑扣在腰间蹀躞带上,半蹲下来,忽地捏住了她的脸颊肉,还好奇地摩挲了两下。
因为常年执剑,少年的指腹带着些薄茧,摩挲在少女最为娇嫩的脸颊肉上,粗粝感迎面而来,使得她蹙了蹙眉。
“你长得真可爱,不如做我的娘子吧。”
“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便一辈子养着你,如何?”
少年的话语烂漫,里面盛满了欢喜与期待,若不是她听清了对方的要求,甚至都不敢相信他竟能这样笑嘻嘻地说出这般冒犯的话。
她面皮开始泛红,既羞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