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保护欲
    接近初冬的太阳一扫之前的灼热,照在身上微感温暖,最是适合爱美的女孩子出行。

    姬云绮与文莺一同坐在兰亭小筑中,她们正躲在一处人群稍微稀少的角落里,可这处又很是巧妙,因为可观察那些文人雅士的交集谈话。

    姬云绮今日破天荒地依照贵女们的淑女模样打扮了一番。

    她身着白色的交领上襦衫,藕粉色齐腰百迭裙,平日里扎成马尾的发丝也梳起了发髻,戴上了李明玙挑选的那支鸟型发钗,脸上也难得施了一个淡雅的妆。

    配上她这天真无害的脸,瞧上去只觉是哪家的小淑女。

    此处是京中文人雅士最喜聚集之地。

    放眼观去,此兰亭小院不算大,但院子中间有一处稍大的亭子,牌匾上写着‘兰亭’两字,用于文人切磋文墨才华,余下的地方便是一些整齐的花草,以及一些供人歇息的桌椅。

    整个院落很是符合这些文人所喜的淡雅风格。

    姬云绮与文莺是来观察这些文人打探消息的。

    原本姬云绮只打算自己悄咪咪躲起来暗中观察,可机灵一动便想起文莺这位才女,有她在行事似乎会方便些,万一被发现搭讪好让她出面会会那些文人。

    这阵子遇到的几次可疑之人令她很是在意,可又毫无头绪是哪方的人。

    她去问过李明玙,可他也毫无头绪,还言道他也想不到哪个正经人不登门拜访而选择翻墙。

    夜夜翻墙的姬云绮听到这话只得当没听见。

    于是她提议要去兰亭小筑中蹲守一番,许是能碰碰运气找到线索。

    本来李明玙问她需不需要他陪她一起来,但姬云绮想着阵子他虽愿意稍微见人,可都是很熟悉的人,兰亭小筑不大适合他,人多混杂的,他一个病美人还需静养呢!不然碰到一个不长眼的又惹他不高兴岂不是让她功亏一篑。

    于是她机智地逮住文莺一起来。

    “你瞧瞧那位,他便是当朝太傅之孙,如今他才名了得,只是崔家甚少与人结交。”文莺戳了戳姬云绮,然后指着刚进入院子的一位年轻郎君。

    方才姬云绮给她介绍了一遍这里稍微有名的以及明显与某位皇子有关系的文人,如今最具众人期待,便是这位太傅之孙崔硕,年龄倒是不大,似乎与姬云绮差不多年岁。

    姬云绮歪了歪脑袋睇着崔硕,端的一副云清风淡之姿,似乎当真只是来露个脸,不打算理会这些拉拢他的说客。

    她微微蹙了蹙眉,这都蹲守了几个时辰了,可还是没有打探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忽然不远处传来谈话声,其中一位道:“如今几位皇子皆已成年,都在相看皇子妃,我听闻都有些属意镇南王府的南昭郡主。”

    这话把姬云绮和文莺皆听得一愣,她俩有些无语地对视了一眼。

    又一位旁人道:“你们猜最终这小郡主属于谁?得到她为皇子妃,等于得到镇南王府的势力,如今镇南王府可不得了,连此次胜仗皆已封无可封。”

    这话倒是把姬云绮听到火冒三丈,眼见她眼神似有火烧,文莺赶紧拍了拍她手臂,提醒她冷静。

    姬云绮见状略微无语道:“我没这般冲动,心里有气罢了。”

    顿了顿,似乎忍耐了一下脾气,最终还是没忍住,用只有文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骂道:“一群乌合之众,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也敢肖想我。”

    然后‘啧’了一声,继续道:“我家人这般尽心教养我能有一番作为与名声,可不是为了让我委屈自己去当个属于别人的东西的。”

    文莺一听她这般生气忙哄她:“就是咯,就算你这般喜欢你的竹马哥哥,那也是他属于你。”

    姬云绮被她这打趣般的话弄得有些羞赧起来,连气都被浇灭了。

    她抬眸瞧向略带揶揄的文莺,笑骂道:“就你会说。”

    但她心里想,文莺似乎说得也不错,就算她这般喜欢李明玙,可她心里更多的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

    可又似乎是习惯他,喜欢他,想占有他,又似游隼盯住的猎物一般不容染指,多种情愫混杂一起,难以分辨,但她觉得更多的是喜欢吧,毕竟这许多年,她仍旧会因他痛苦而心疼他。

    那头又听一人言道打断姬云绮的思绪:“可若是皇子们皆要拉拢镇南王,你们猜谁的赢面大些?你们别忘了圣上与皇后那位心尖宠五皇子。”

    姬云绮听见这五皇子就头大,这位从小便喜欢缠她,只是她离京多年有些许陌生,便也不怎么在意他。

    从前她喜欢缠着李明玙便也有些在乎他会不会不高兴,所以就算她烦五皇子也不怎么赶人,毕竟他们两人胞生兄弟,是有着连襟血缘的,觉得自己赶别人的亲人总不太好。

    于是她总是偷偷找李明玙一起偷溜去玩,不让人发现。

    如今碰见几次五皇子皆让她烦闷,再听这话,让她心中警惕起来,藕断丝连什么的可是很恶心的事,她要主动斩断。

    文莺在一旁好奇地问她:“说起这五皇子,可是又缠你了?你们三人可真是怪得很,好好的二人青梅竹马,愣是像莫名其妙出现第三人一般。”

    姬云绮一听便泄气一般双手交叠趴桌上:“可不是,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他一出现便惹得哥哥不高兴,烦得很。”

    文莺也甚是无奈道:“可五皇子如今风光得很,处处有皇后帮衬,你只得自个小心些。”

    这边两小姐妹在唾弃着,那边的文人又在道:“你们有会过二皇子吗?”

    一人嗤笑一声:“如今个个皇子皆比他要风光,谁要去触那霉头?明眼人皆知最不可能得势的便是他。”

    这一声贬低的话语让姬云绮彻底忍不住了,拾起几块小石头便用巧劲不动声色地甩他们身上去。

    只听几声‘哎呦’,那几人忙转头巡视着找罪魁祸首。

    文莺瞧着姬云绮有些微发红的眸子,只得伸手握住姬云绮的手以示安慰:“你也说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了,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我们自个知晓二皇子的好。”

    姬云绮心情甚是不佳,反正在此处坐了半日也探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如今还被这些话膈应了一番,便打算离开。

    她纳闷地想,幸好没带李明玙来,不然让他听见这话指不定又伤心。

    待要走出院门时,忽然听见兰亭那边传来一少年慷锵有力之声:“论起才名,我只佩服二皇子,只是二皇子心怀大义出使北岐多年,名声被蒙尘罢了。”

    这话又把姬云绮惹得回头望去,是崔硕,少年眼里是掩盖不住的佩服。

    这是她回京后第一次遇见如此赞赏李明玙之人。

    崔硕,崔家吗?会是崔家打探李明玙吗?

    她带着疑问回头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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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末的黑夜之剩余黑幕与星辰,月亮那皎洁的身影无踪无影,寂静的街道之余风啸之声。

    姬云绮难得与小姐妹出门,便也顺道聚了一顿饭,待送了文莺回府已然天黑。

    于是她干脆带着路上买的酒酿圆子直接往李明玙那去了。

    翻墙惯犯姬云绮依旧利落地翻过墙。

    在墙下站定后,她先是对着院子巡视一番,没见可疑人,也没见李明玙。

    不知晓他是否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地往他寝殿走去。

    做偷花贼一般的姬云绮一进门便瞧见李明玙靠坐在外间软榻上,背后垫着又大又厚的软枕,手里拿着临安的游记在翻阅。

    听见有人悄悄推门,他从游记里抬头望向门口。

    只见姬云绮竟难得地打扮成一副小淑女模样,虽有些不习惯,却很是惊奇。

    待瞧见她头上戴着他送的发钗时,想起那是情缘款,不禁脸颊有些发烫。

    他露出一个微笑:“你这是直接从兰亭小筑来的?甚少见你这般装扮。”

    姬云绮一见他的笑容,即刻被他这一笑扫去心里所有阴霾,美人如花,乌合之众怎可敌?

    于是她又恢复往常的笑嘻嘻模样,轻快走向桌边:“我与文莺聚了顿饭才来的,可惜今日蹲守一番毫无收获。”

    随后拿出一个竹筒道:“我给你带了酒酿圆子,这家做得很是清甜,你来尝尝看喜不喜欢。”

    说着便打开装着酒酿圆子的竹筒,翻出一只玉碗与玉勺,再把圆子小心倒进碗里,然后抬眸望着李明玙。

    他正趿着木屐往这走来,美人一脸欢喜。

    姬云绮觉得每次给他带东西来他总会很高兴,或许是,有人把他放在心上,所以让他很开怀?毕竟,娇花是需要精心养护的。

    她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笑眯眯地瞧着他斯文地慢慢吃着圆子。

    只见他如玉的手指捻住勺柄,缓慢而稳地递到唇边,然后微微启唇便把圆子纳入口中,腮帮子仔细动作一番便咽下,喉结于白皙的肤色下滑动。

    美人如画,便是吃东西也是如画般养眼。

    姬云绮觉得,每次瞧他吃东西皆会让她挪不开眼,少有人能吃相这般好看。

    待他彻底咽下圆子后问她:“如何?是不是很好吃?”

    李明玙这才抬头与她对视,见少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便眉目弯弯,欣然道:“好吃的,你的品味总是很好。”

    他的薄而殷红的唇上沾上了甜酒,显得他的唇甚是晶莹润泽,极为拥有魅惑性。

    姬云绮视线瞧着他这好看的薄唇,觉得这唇一定很好亲。

    可是,要什么时候才能亲到呢?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在他的唇上,李明玙有些不解道:“怎么了?我唇上可是沾东西了?”

    他说着便抬手抹去,把那水光都抹走了。

    姬云绮有些遗憾,只是面上仍是正人君子般笑眯眯道:“没有的,只是觉得哥哥甚是貌美。”

    李明玙被她这直白的话语羞得脸颊微红,只低下头去继续吃着圆子,不吱声。

    姬云绮瞧着他这般生趣的模样,心想,还是这样安逸的哥哥好看,幸好没带他出去,省得被那些不长眼的脏东西污了他的耳,害得他不高兴。

    她心里那名为‘保护欲’的东西在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