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哥哥貌美如仙
    秋末日光稍微驱散一些寒冷,白日里可比夜晚的温度宜人。

    那日去过兰亭小筑听到那些关于皇子想拉拢镇南王的事后,姬云绮决定为了不沾上这些糟心事便减少了外出。

    尤其想要避开五皇子李明悦。

    她半点都不愿意这些糟心事会影响到李明玙,她这日日精心照顾他的情绪以及身体,他如今好不容易一扫从前的精神萎蔫,每日里生机勃勃之态。

    只余下那依旧不可触碰的北岐之事,可一日不解,皆如刀尖旁行走,一朝不甚便被扎破血。

    可如今姬云绮已然很是满意他的状态,待到更好些,许是可以开始解开关于北岐的结,她可不希望又来个不长眼的打破她的计划。

    于是她闲来无事便只往李明玙那去,几乎把他的皇子府当成了自己半个地盘,甚至在他的躺椅旁新造了一张吊椅。

    这日,姬云绮窝在吊椅里月读文莺推荐的‘虎狼话本’,李明玙则在一旁教着小六对弈,这小家伙从游记里瞧见了一局有趣的棋局,于是央着李明玙与他体验一番。

    姬云绮在看着一本遥远西方神话为题编撰的故事。

    这故事讲的是一位人类少女与神明化身的故事,那神明化身为人间的神父,字里描述这位神父甚是皎洁神圣。

    而这般皎洁的神父却愿意臣服于一位猎魔少女。

    那字里行间描述的神父金色长发,总是一袭洁白的白色衣袍,手持圣杖,面目总有着对凡人的悲悯而温柔。

    可如此皎洁神圣的人会被魔怪污染,而勇敢的猎魔少女用尽自己之力让神父重新坐上神圣的高台,然后得到了神父自愿的臣服。

    之后便是猎魔少女如何放任自己把他那皎洁的表面一点一点剥开,占有他,沾污他。

    姬云绮阅读得津津有味,她觉得神父某些特征与李明玙有些许相似,他那读书人有的矜持与端庄,以及他天性便有的善良,还有那眉目如画的美貌。

    姬云绮觉得自己有些似那猎魔少女,难以忍住诱惑而不去占有他。

    她神使鬼差地抬头望向李明玙,只见他一如既往地面目温柔,嘴角带微笑,一身月白色衣袍,正巧一束阳光罩在他身上,似是他身上真的有一道圣光一般,活似那皎洁而温柔的仙人。

    姬云绮一时间被他这如仙的姿态迷得挪不开眼,想想自己能占尽所有先机接近他真是走大运,如此美人,将是属于她的,而且是如拆吃入腹一般,完完全全的得到他。

    瞧着瞧着她又兴奋了起来,心跳猛烈如鼓,口舌干燥。

    她赶紧低头把视线转回话本上,得把自己这般虎狼之心藏好,需得一步一步来,免得把人吓跑。

    *

    如此悠哉清闲地度过了半日好时光,结果又遇到不速之客。

    杜安来报说五皇子来了。

    几人听完面面相觑,不知这家伙抽哪门子风突然来了兄长这里。

    姬云绮心里忍不住唾弃着他,每次碰到准没好事,再加上听父亲言道皇后在打她注意,何况李明玙每次见完他总会心绪被刺激到,她近日总避着人。

    怎么还堵到这里来了!

    不多时,院门处走进来一位红衣少年,锦衣玉冠,面白红唇,迎风款款而来,好一个丰神俊朗少年郎,无怪外头如此多的姑娘青睐他,可惜姬云绮不喜。

    等他走近时,姬云绮见李明玙依旧无甚兴致面对这位胞弟,于是她先出声问道:“什么风吹你来,真是稀客。”

    不同于别的姑娘与他说话时处处带着些许讨好的语气,姬云绮可算是不甚客气,但她总是这般与众不同,他也只当她真性情。

    他自个寻了个位置坐下,语气显得很是熟络道:“我是来逮你的,你这些天都作甚去,我去你府上总是扑个空,你兄长总言说你不在府里。”

    姬云绮不太愿意与他闲扯,有些敷衍道:“就如我兄长所言,出去了呗,找我何事?”

    李明悦:“你不是说要熟悉京城吗?过几日有迎冬灯会,正好我有一艘画舫,可观赏沿河的灯饰,甚是好看,你可定要来。”

    姬云绮一愣,没想到竟记在心里,但她一心要避嫌,不是很想与他接触过多,在思考如何拒绝他。

    李明悦等了半响没听她答应,以为她要拒绝,不满道:“我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你回京这许久不曾与我聚过,也太不讲义气了些,去寻你也总不在家,我好不容易逮到你一回,可不许拒绝。”

    姬云绮听着话忍不住腹诽,谁与他青梅竹马了,她从前分明是只爱缠着李明玙,他只是沾了他兄长的光得以与她偶有玩闹在一处。

    便如文莺所言,明明是姬云绮与李明玙两人的青梅竹马,却总似要勉强加入第三人一般,只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融不进第三人。

    不然,为何李明玙走了足足十年之久,可李明悦还是没能与姬云绮成为所谓的青梅竹马呢?甚至不如与文莺那般熟络。

    可如今见他这架势怕是不好拒绝。

    于是姬云绮只好改变策略,她脑子里思索着能阻止他与自己有独处机会的法子。

    脑子一边迅速思考着,眸子转了一圈后瞧见了一旁的小六,他此时正一脸羡慕又期待地盯着李明悦,姬云绮机灵一动,工具人不就来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李明悦,而是走过去问小六:“你想去游湖吗?”

    小六一听忙点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姬云绮,随后意识到这画舫的主人是五哥,得他同意才行,又忐忑望向他。

    李明悦见她似是答应了,于是欣然道:“人多热闹,都可来。”

    然后他视线转到李明玙处,见兄长只专注瞧着棋盘,没注意他们这边,问道:“兄长可要一起来?”

    李明玙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望向站在身旁的姬云绮,只见她一脸狡黠的样子,李明玙这般了解她定然知晓她在打主意。

    于是他抬头睇向胞弟李明悦,神色淡淡:“好呀,既然五弟邀请,兄长定当赏脸。”

    可一肚子算计的姬云绮还觉得不够,于是笑嘻嘻道:“要不我叫上文莺他们吧,人多闹热,不是吗?”

    李明悦欣然点头,却又似乎想起何事,他接着又问道:“你近几日皆不在府中,难不成在兄长这里?”

    姬云绮下意识便想应是,又想起这家伙可不是会体恤人的,怕他对李明玙出言不逊。

    于是姬云绮漫不经心道:“去找文莺了。”

    李明悦知晓她与文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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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为亲密的闺中密友,便也不疑有他,就没再继续追问,一想他此行目的已达到,兄长此处又闷,无甚玩耍之事,没留多久便步履轻快地走了。

    小六此后整个人的心思皆不在棋盘上了,兴奋地与李明玙道:“我还是第一次去游湖呢,二哥你从前去过吗?”

    这话问得李明玙一愣,他不禁又回忆起了过去。

    他从前大部分时间用于学习圣贤之书以及一些治国相关的书籍。

    他记忆里少有的关于玩乐的事皆与姬云绮有关,那时的姬云绮每次遇上感兴趣的活动总会拉上他一起,游湖,似乎有,可记忆太久远已然不甚记得那时情景,一时不知如何答他。

    姬云绮却替他答了,她轻笑一声:“你二哥去过的玩乐可多了,我从前总爱缠着他陪我到处去,游湖自是去过的,只是那时旧河道比如今窄一些,景致稍逊色些,正巧我也要去观赏一番呢。”

    李明玙回头与她对上视线,她笑嘻嘻的眸子甚是明亮,似乎在期待与他重拾欢快经历,遂也轻轻笑一声,但没作答。

    姬云绮无论是过去还是此时,皆是他无趣又灰暗的人生里珍贵的一束光。

    小六一听便又一脸羡慕地瞧着李明玙,他觉得二皇兄比他心中所想的要厉害些,不知学识多,还见多识广。

    他甚至以为二皇兄去北岐一样是体验多多,于是童言无忌,一脸好奇地问李明玙:“二皇兄这般见多识广,在北岐这许多年定然也遇上很多趣事吧?”

    没想到他忽然会有此一问,姬云绮和李明玙皆是一愣。

    这可是如那老虎尾巴可碰不得,姬云绮忙转脸去瞧李明玙,幸好他只是有些怔愣,并没有露出别的情绪。

    于是她不轻不重地伸指戳了下小六的脑袋,笑骂道:“有趣什么,你皇兄出使多年可是有正事的,不然两国怎么停战这许多年。”

    此话她只是瞎编拿来堵住小六的。

    还好小六也知晓从前两国恶战,只在二皇兄出使那年开始停战,便也相信了,他的兴致又回到了游湖上去。

    小六不止对游湖好奇,还对五哥的画舫好奇,他记得这位五哥总有许多常人没有的好东西,又想起他今日主要是来找姬云绮的,突然想起什么东西,再次甚是童言无忌道:“我在宫中听闻皇后娘娘盘算着给五哥相看皇子妃,似乎还提起了云绮姐姐的名字,姐姐你喜欢五哥吗?”

    这次真真是闯大祸了。

    姬云绮近几日还庆幸那日没带李明玙去兰亭小筑,他不曾听闻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结果忽然被小六这般戳了出来。

    小六本来只是好奇,毕竟这位姐姐总是与二哥一处,突然听到她与旁人扯一起有点别扭,哪知道这话戳到了二哥。

    姬云绮忙转头去瞧李明玙,只见他方才那一点浮于面上的欣喜已然荡然全无,此时煞白着脸,惊愕地缓缓抬头与她对视,声音有些不确定地缓缓问道:“皇子妃?”

    她一观李明玙这脸色心里瞬间意识到他状态又不对劲了,赶忙与小六道:“我们还有些事忙,你先回去好不好?游湖那日你来此处回合。”

    小六不明白怎么如此突然便要回去,但他却是个乖巧的,于是答应了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