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接近立夏,经过一个春天,万物苏醒,花卉此时逐渐绽放,最适合赏花。
女子组几人正坐在陆岁欢的蜜语小楼里吃着甜品,这次她们把文莺也一同约出来,就只余下李明玙一个郎君格格不入,只是他脾气好容易相处,倒是容易与她们混熟。
文莺一边戳着沙拉果肉一边抱怨道:“逛这一回好累啊,还好春日宴设在后天。”
姬云绮笑话她:“你也太弱了,方才还嘚瑟自己精力旺盛,如今头面饰品都买好就立马蔫了。”
陆岁欢闻言,安慰文莺:“虽然累,只是今年府里的花卉开得确实美,美人配花值得的啦。”
文莺隔空指了指姬云绮:“你看看人家嘴多甜。”
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一阵打闹,李明玙倒是安安静静在一旁给姬云绮切着肉排。
忽然楼下的街道上响起密集的马车轱辘声,行人的议论声也越发热闹起来。
她们三人打闹的动作一顿,纷纷好奇转身往栏杆外头望去。
只见数俩马车从不远处往这边路过。
陆岁欢惊奇道:“是北岐的车队,怎的这个月份进京?”
姬云绮一愣,忙回头去望一眼李明玙,只见他只呆滞了下便继续吃着三明治,见他没有太大反应,她又回头往下看去。
她注意到马车上的装潢特点确实与那个药堂有些相似之处。
其中一辆马车路过小楼时忽然被一阵风吹起了帘子,姬云绮看见里面坐着一位美人,不过面妆有点特别,右边脸颊处画了两朵红梅。
姬云绮猜测她就是二公主,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位美人,长相竟然有一点中原人的柔美,不似北岐的粗犷。
完全瞧不出是把李明玙欺负出心理阴影的疯子。
待车队都走后,她们几人才转身坐回来。
姬云绮解释道:“他们来和谈的。”
陆岁欢和文莺面面相觑。
陆岁欢因为参与过商队的拍卖,对北岐有些了解。
她感觉有些奇怪:“他们怎的似乎很着急?四月就到京城了,他们怕不是二月就开始出发,可是北岐的二月积雪都还很多吧。”
姬云绮也纳闷道:“鬼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几人面面相觑,朝廷的事她们也管不算,于是又开始闲聊。
他们坐小楼歇了许久,临近日暮才回去。
陆岁欢还要等着打烊,需要留下。
于是姬云绮便与她告别:“后日到了安国公府去找你玩。”
*
这回府的一路上李明玙都心不在焉地沉默着。
待回到院子中,姬云绮牵着他一同坐到树下的吊椅上:“你是在害怕吗?你都沉默一路了。”
李明玙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是有些害怕,没想到她如此快就来了,这才四月刚到。”
姬云绮叹了叹气:“那你后日还去安国公府吗?”
李明玙忙道:“去的,陪你去春日宴没问题,只是,只是你可否不远离我身旁?”
姬云绮知道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阴影扰乱心智。
见状,她侧身抱住他:“可以的。”
闻言,他又有些担忧:“如此可会打搅你与小姐妹?”
姬云绮笑话他:“此时才担忧这个?你不都与文莺和岁欢混熟了吗?我们都快要成婚了,你跟着我们一处又不会不妥,你若是怕旁人瞧着奇怪,我们不在人群面前晃不就行了?”
他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总算安下心:“多谢鹘鹘。”
*
四月初八,立夏,是一年中百花齐放的日子。
姬云绮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适合初夏的丁香色衣裙,用银丝绣出少量花纹。
发丝也梳起了发髻,戴上了珍珠与黄金合制的花鸟发簪,发髻的背后也簪上步摇,行走间在后背一下一下晃动,有些似鸟尾巴。
待梳妆的侍女回去找王妃后,她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瞧着自己。
身后传来两声敲门声,随后是李明玙温柔的声音:“鹘鹘,好了吗?”
“好了。”她闻声就转身望向李明玙,然后一愣。
李明玙身着一身青玉色织羽外袍,内搭月白交领上衫与青色褶裙,腰缠玉带,依旧挂着不离身的游隼玉佩,一半发丝用青玉簪束起,整个人精致又不会繁琐。
尤其他被姬云绮精心娇养了小半年,多了许多健康气色,而且长回一些肉,如今瞧着只是较为清瘦,于是他此时瞧着一整个人就是温文尔雅的清丽郎君。
姬云绮不禁感慨,幸好她眼光好,早早就瞧上他,下手早。
她难得认真夸一回:“哥哥这装扮真好看。”
忽然正经一回,李明玙都愣住,半响他微笑道:“这回不说自己眼光好了?”
姬云绮笑嘻嘻道:“心中有数啦,这还用说?”
她拿过桌面的小瓶子就往他那走去。
李明玙瞧着那小瓶子不似膏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姬云绮递给他看:“是解药,被颜见雪这个怪言怪语的人影响到,她总说什么宴会最容易出狗血剧情,被人下药云云,我也不明白,反正不是好事,我就带上了,免得真碰上脏东西。”
*
安国公府的春日宴设在午时。
姬云绮他们坐着镇南王府的华贵马车来赴宴,同行的还有二哥与王妃。
马车停下,这回是正经宴会,姬云绮也就不随意跳下来了,等马夫拿来台阶放在门边,他们才踏着台阶走下来。
王妃身边的侍女给守在府门上的门童递过请柬,几人便被恭敬地请入内。
姬云绮贴在李明玙身旁走着,一边走一边悄悄环视周围。
安国夫人许是爱花之人,这一路可见许多不同品种的花卉,越往里去越美。
直至进入设宴的花园里,姬云绮不禁感到震撼:“好美啊,能把月季养成这样真是厉害,都快见花不见叶了。”
入目便是满花园种满不同色的月季,月季乃花中王后,春季盛开的花朵又大又美,但出了名的娇弱,动不动就生病,并不好养。
可此处却养得很是精美,还有不写不同品种的小花配合月季造景,简直像是走入了花中世界。
闻言,李明玙转头轻声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回南疆也可以种上一些呀。”
姬云绮一想到它容易生病,一手养大又看着它死亡,而且自己也许没有太多时间打理,便摇了摇头,遗憾道:“别,很花时间与精力打理的,不然随时生病死给你看。”
“这不是有我吗?”李明玙道。
姬云绮眸子一亮,笑嘻嘻道:“也是,娇花美人种花,也许会很合适。”
此处人多,李明玙不好骂她不正经,只得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姬云绮很夸张地装作吃惊:“哇!娇花美人学会打人啦!”
“大庭广众,你快消停一下。”他无奈道。
不多时,他们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侍女们随即给他们端来瓜果糕点与美酒。
姬云绮瞧着那糕点似乎很美味,便捻起一块奶酥吃一口,眸子随之一亮,一连吃下去几块。
过了一阵后,她喝下一杯清茶,算是吃饱喝足了,她随手拿起几粒松子糖就唤李明玙与她一起去逛逛。
瞧着他喝下一杯酒,姬云绮道:“你这一喝酒就爱睡觉,怎的还敢喝?”
李明玙安抚道:“就一点点,不怕吧,只是犯困,总不会丢体面。”
姬云绮想了想,好像也对,他酒品好,不发酒疯,只睡觉,便也放宽心牵住他离开。
远远瞧见一处稍微人少的地方似乎有一片橘色的花,阳光下显得金灿灿的,她想过去观赏一下。
正要迈步过去,肩上被一拍,回头就瞧见文莺。
文莺开心道:“找你许久了,总算逮到你,你要去哪?”
姬云绮一指那一片金灿灿的花,文莺便要与他们同去。
三人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听见一个女声:“今日春日宴,怎的不见五皇子来寻你呀?”
听着就是暗戳戳的讥笑之意。
又一个女声道:“近日也没瞧见你去寻他,这是终于开窍有自知之明了?”
随后是几声轻笑。
姬云绮转头一看,见到陆岁欢侧对着自己站着,她前面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那姑娘模样与她有些许相似,许是姐妹,脸上有些许病愈之色,她猜测便是二小姐。
姬云绮与旁边的文莺对视一眼,都觉得无语,南楚又不分嫡庶贵贱,怎的还欺负姐妹,还专挑软柿子捏。
然后姬云绮拿出一颗松子糖,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笑嘻嘻地一戳陆岁欢的背后:“找你半天,怎的躲这了?给,这个好吃。”
陆岁欢回头,发现他们三人就站在身后:“云绮?你们来了?”
“我们到一会了。”姬云绮笑眯眯道。
然后做出似乎才注意到其余人一般的模样:“咦?怎的如此热闹?”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收起看笑话的心与姬云绮搭话,毕竟姬云绮的军功是实打实的,名声响亮,不可得罪。
姬云绮一一与她们寒暄几句。
安公府二小姐又做出那副善良姿态:“原来岁欢与南昭郡主相熟呀?瞧不出来你们这般有缘。”
一旁的姑娘接话:“是呀是呀,岁欢真是藏得深。”
姬云绮装作无奈道:“是呀,岁欢总是低调,又柔柔弱弱,我就说她这般性子容易被欺负,她还总反驳我,几位是她朋友吗?可记得照顾一下她呀。”
有心人听着有些不是滋味,似乎是在暗戳戳嘲讽她们欺负弱者。
二小姐见自己无法得逞,又要保持自己在外的心善形象,只得道:“我这妹妹自小就这样,我可花了不少心思保护她呢,既然郡主要与她叙话,我们便不打搅了。”
然后他们一群人就离开了。
陆岁欢有些郁郁:“多谢,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吃瘪。”
见状,姬云绮哄她:“终于翻身赢一次,不该笑吗?这可不似胜利者呀,快笑一个。”
闻言,陆岁欢终于被逗笑。
然后姬云绮又丢出个好消息:“今日得注意一下,若真是拿婚事为难你,我们得赶紧与你爹商量你的事,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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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答应我若是无法解决可以召唤他帮忙。”
陆岁欢这才笑得开怀,一把抱住她:“太好了,多谢!”
*
几人回到院子中闲聊,忽然一阵喧闹,他们转头就瞧见五皇子李明悦到来,许多人围在他身边,还有人给他敬酒。
陆岁欢直被糕点呛住,手忙脚乱拿起一杯酒喝下。
姬云绮打趣她:“怎的如此激动。”
陆岁欢轻声道:“我只是不小心,说起来二皇子与他除了那脸,半点都不像,很难相信竟是同胞兄弟。”
姬云绮笑嘻嘻道:“可不是,还是兄长好,年长几年会疼人。”
李明玙无奈道:“怎的忽然拿我消遣了。”
他们逛也逛过了,都不愿多动,但五皇子到来,花园里挤满了人,他们就往水池那边寻了个树下坐一处打发时间,此时二哥姬云湛也加入他们。
姬云绮好奇道:“你被逮到哪去了?”
姬云湛:“有人与阿娘说想要给我牵姻缘线,被逮去与那姑娘闲聊几句了。”
忽然来了一个侍女,与陆岁欢说五皇子有请,众人一脸疑惑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小桥上站着的李明悦,只是他的神情有些许不耐烦。
陆岁欢也觉得疑惑,还是起身走去。
文莺奇怪道:“难不成他来个追妻火葬场?”
姬云绮笑话她:“你在想什么奇怪东西。”
忽然,噗通一声听见有人摔进水池。
几人忙转头去看,一看衣服颜色就知道是岁欢和李明悦。
姬云绮大脑嗡地一声,很快就回过神来当机立断:“文莺去找个侍女来,哥哥帮忙散开人群,别让他们靠近,二哥来救人。”
然后她快速跳下水去,拉住陆岁欢就让她远离李明悦,省得引起闲话,陆岁欢不会水,下意识就抬手抓住姬云绮。
姬云绮道:“别揪我衣服,环住我脖子。”
费一番工夫两人终于攀到水池边,姬云绮扭头望去,二哥正好把李明悦拉到另一边上岸。
随后便见文莺带着侍女匆匆赶来,还拿来了披风。
姬云绮先把陆岁欢推上去套上披风遮挡住湿透的衣衫。
随后自己也爬上来罩住另一件披风。
她环视周围,人群都被李明玙拦在远处。
安国夫人匆匆忙忙越过人群走来:“发生何事了,怎的掉水里了。”
陆岁欢怯怯道:“我脚滑,不小心掉下去,是南昭郡主救我上来。”
安国夫人环视一下才发现还有对岸那两个湿漉漉的郎君:“哎呦我的老天,怎的五皇子也掉下去了。”
她这震惊的声音太大,对面的李明悦也听见了,他心照不宣也道:“我只是脚滑,还好没与她摔在一处。”
一句话就转变事实,即使有人眼尖瞧见他们同在桥上掉落,此时他们都不在同一侧岸上,再有他这一句话,无人再敢拿这事说闲话。
可安国夫人见惯风浪,心里也明白,她感激道:“多谢郡主帮安国公府免于名声之难。”
她转头便对人群道:“没事,都没事,他们只是恰巧脚滑了。”
此时王妃匆匆赶来,瞧见几人都湿漉漉的,忙问姬云绮:“你怎么了?可有受伤?”
“阿娘,我没事。”姬云绮道。
王妃忙道:“唉,一身水淋淋的,抱歉安国夫人,我们先告辞了。”
安国夫人忙道:“无事无事,该我说抱歉呢,府里照顾不周让人掉下去,你们慢走。”
几人与安国夫人道过别便离开。
姬云绮站着等李明玙过来一同走,只是发现他神色不对,似乎见不到她在哪。
她忙过去唤他一声:“哥哥,你怎么了?”
他盯着姬云绮的脸看了几眼似在审视,然后才道:“我不知道,瞧的东西迷迷糊糊的,我看见好几个你。”
姬云绮一愣,伸手摸上他的额头,不似生病,却有些热:“你觉得身体有异样吗?”
李明玙轻声道:“是有一些似发烫。”
姬云绮微蹙起眉,刚要问详细就见他一个跄踉就要摔,她忙眼疾手快扶住,抬眼见他脸颊发红。
她心中一阵骂天骂地,真碰上这脏药了,她拿出那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解药给他:“你碰上脏药了,快吃下去。”
看着他乖巧地咽下,她又问:“你吃过什么东西?你与我一直在一处,吃的东西都一样的吧?”
他忍耐住往外走,思索片刻便道:“许是那个酒,你没有喝。”
姬云绮回忆一下,她是没喝,她不爱酒。
随后又想到陆岁欢也喝了,李明悦被敬酒时也喝了。
难不成他们掉下水也是被这药害的?
她蹙起眉:“啧,怎的这搞鬼都搞你们几人身上了。”
李明玙刚要问还有谁,便被她先一步打断:“阿娘!”
她与王妃讲述了一番情况,就把药递给她身旁的侍女,让她交给文莺,文莺熟悉陆岁欢,不易出错给了旁人。
想了想又道:“给五皇子那颗你就说是二皇子给他的。”
省得李明悦回头又来找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