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聿,你别卖关子了。”逢潭皱了皱眉,很不喜他这种欲言又止,吊人胃口的行为。
男人瞧她一副耐心缺缺的模样,也没再抑扬顿挫地吊着,倏而不知从哪变出一道圣旨,放置她的面前。两人明显不需要那些虚礼:“陛下已然知晓今日你挽救李婕妤险些失足的事情,故晋了你的位分。”
逢潭了然,原来是得了帝王授意。
她的视线不由被桌上的那道明黄吸引.....
圣旨?
真是个稀奇玩意。
随即,逢潭将它摊在手上,逐字逐句的端详起来:“……”
而常聿从拿出圣旨的那一刻,目光就落在逢潭身上没有移开过,他仔细揣摩着逢潭的神情,欲图找到一分默然伪装下强掩的喜悦。
眼瞧着她面色愈加凝重,常聿微敛下眼,道:“怎么?”
面前的女子总算有了起伏较显著的反应:“....这岂不是间接把我跟李婕妤捆绑到了一起?”
逢潭深知物的两面性,待人对事从不止单看一面。
今早的事情,纯属是她出于人在本能下的一个无意之举,可帝王却因此晋了她的位分……
倘若将来有人觉得她是想借机攀附李婕妤腹中的龙胎争宠,也未尝不是一种说法。
她心思向来深沉缜密,常聿又是个阅人无数的,只一眼便看穿她现在所想,冷不丁冒出一句:“正好也不必再去费心思刻意接近了。”
逢潭凝脸,想到他方才说过的话。
就算慎贵妃不出手,皇后也不会让李婕妤好过?
.....慎贵妃无子,再子嗣一事上稍有怨怼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后又是为何?
她的儿子已然是东宫太子,至于算计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你,固有一番城府。”常聿算是看出来了,逢潭不过心思老道,内里说白了还依旧是个久居闺阁的女儿家,哪里懂得这深宫中的尔虞我诈:“可惜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
“你当为何后宫嫔妃众多,陛下仍子嗣绵薄?”
逢潭坦率直言道:“难道不是陛下人老珠黄?”
常聿没料想她说话竟是这般不避人,肉眼可见的被她的直接呃了一下:“....你倒是敢直言不讳。”
抛开逢潭言语中对帝王的大逆不道,他还是头一次听人用人老珠黄来形容男人的。
逢潭却不然,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东西是对某些性别的单性形容。
现如今他们二人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常聿需要她,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她为难,是以逢潭才敢在他面前直言不讳。
常聿道:“帝后仅有东宫一个幼子,是皇后唯一的希冀。”
“她自然是不愿后宫中,出现任何一个会威胁到太子地位的可能存在。”
“不愿....?”
而不是不允?
常聿脸色阴沉道:“如果能直接扼杀,她又怎会放过?”
“所以你才会说,李婕妤这胎能不能生下,全凭造化。”逢潭后知后觉道:“尽管皇后碍于身份不能在瓜熟蒂落后动手.....不代表她不会在龙胎还在李婕妤腹中时先下手为强?”
“是。”常聿道:“不然你以为当时长街上为何唯有你们?”
“……”
常聿话及此,也不必再多说。
逢潭恍然,自己的确是忽略了这一点。
明明才出凤鸣宫几百米的距离,邻近的宫殿还有慎贵妃的栖銮殿,怎么偏生就没人注意到李婕妤呢?
无非就是皇后拿准了李婕妤势必不会将自己不适的一面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心理,并放任她与慎贵妃起了口角。
这样一来,即使栖銮殿的人有所发现,依慎贵妃的性子,也只会对她置之不理,持不作为的态度。
她处心积虑,就待这时!
可终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因逢潭的这下无意之举,竟阴差阳错的打乱了皇后所有的布局。
眼下哪怕逢潭不与李婕妤交好,在皇后心里,大抵也已经将她归拢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那...常大人下一步预备怎么走?”
“……”
*
翌日,逢潭照例从皇后那儿请安出来,脚下犹豫几秒,转而往娴苌宫的反方向走。
李婕妤的宫婢黛竹正巧从寝殿内出来,她瞧着逢潭,神情一怔。
随后,立刻调整了自己的仪容,忙上前道:“逢美人怎么来了?”
影莲闻言不解地反问她:“黛竹,你这是什么话?昨儿个要是没有我家贵人,你家婕妤早就……”
逢潭及时制止住一旁跃跃欲试的影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影莲朝黛竹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逢潭故作关切道:“我瞧昨日李婕妤的模样,仿佛是没休息好?”
“正巧了,我手中有一针对宁神安枕的奇方,不知李婕妤可愿一试?”
“这……”黛竹朝逢潭补了个礼,道:“容奴婢进去与贵人通传一声。”
趁黛竹进去传话的空余,影莲欣然道:“贵人总算是想明白了。”
“什么?”
影莲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只要您和李婕妤处好关系,来日待她诞下皇子,咱们也能跟着沾光,届时还用愁见不到陛下?”
“……”逢潭看她一眼,欲想点拨这个小丫头两句,叫她凡事不要总往自己设想的好处方面想。
谁知前后不过转眼的功夫,黛竹就从屋里出来了:“晨间寒气重,美人身子弱,我家贵人请您进去说话。”
熟悉的药香浓气迎面扑来,逢潭由然涌起一股似春雨绵绵滋润心头的久违归属感。
想她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出生中医世家,自小便于这些草药打交道,熟记每种草药的功效,父辈的名号更是响誉整个医疗界。
后来身穿到了这里,遇到了阿悦,也是缘分使然。
阿悦所生活的那个地方村庄位置虽然偏僻,可背靠的大山上却孕育着各式奇佳的宝贝。因而她凭借自己的传家手艺,与阿悦相依为命的那三年,日子过得也算还不错。
李婕妤见她思绪飘浮,主动出声问候道:“坐吧。”
逢潭回过神,朝李婕妤浅浅一笑,走到她面前坐下。
路过鎏金百合熏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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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不自觉留滞了一下。
李婕妤见状,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约摸着是月份逐渐大起来的缘故,近几个月我常常寝食难安,就连太医院开的药也是喝不进去,只能靠此法子,以解困扰。”
“昨日幸得美人出手相助,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逢潭微笑着,眸底一片沉静:“孕中女子,身子匮乏是难免的事,嫔妾明白的。”
“听我的宫婢说,美人有能治这方面的奇方?”
逢潭点头:“嫔妾幼时曾随一郎中学过点皮毛,略通医术。”
“你……”李婕妤愕然怔住,本就血色了无的小脸,霎时白了彻底。
逢潭表情未变,与她四目相对,知道李婕妤担忧她将自己的情况转口于人,尽可能的向她展现自己的友好跟善意:“贵人放心。”
“……”
黛竹送别逢潭后,不知打哪冒出来个宫婢拦住了她回宫的去路。
那宫婢扬言道:“方才请安的时候,贵人有东西落在凤鸣宫了……”
*
宫婢将她带到,皇后抬眸瞥一眼逢潭。
逢潭心中自是清楚皇后此番何意。
待她将众人屏退后,困惑地眨了眨眼:“....娘娘?”
皇后凝着她,但笑不语。
逢潭假意暗吸一口凉气,犹豫再三后,迟疑地开了口:“嫔妾不知是何东西落在娘娘这儿了?”
皇后隐晦道:“妹妹以为呢?”
逢潭:“……”
“嗯?”皇后无声地逼问道。
逢潭佯作思考的模样,袖中手腕暗自使力,玉镯脱落被她塞进里衣。随即,她露出自己似若白藕的手腕,神情豁然开朗:“是陛下才赏的镯子!”
皇后淡笑出声:“是吗?”
逢潭也随之含笑颔首:“陛下念嫔妾昨日对李婕妤的相助之情,还特意晋了嫔妾为美人,嫔妾很是欢喜呢!”
皇后略微佻眼,道:“还真是了,昨日李婕妤得亏有你相助,否则腹中的龙胎可就不保了……”
果不其然。
是为着昨日逢潭搅黄了她的计策而来。
逢潭唇齿轻启,欲要下言:“……”
然而就在这时,先前拦住她的那个宫婢蓦然地闯了进来。
皇后拧眉斥责道:“慌慌张张的又有何事?”
宫婢道:“太子,太子殿下不好了!”
“什么?!”皇后担忧太子心切,几乎是在宫婢尾音刚落的刹那,就起身下了榻。
逢潭心中唏嘘,说来这太子也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命运竟就如此颇折……
去年年末才被常聿设计受了惊吓,紧接着又是被强行安排了一套五脏排毒的套餐。时至今日,逢潭再忆起那毒药过喉的灼烧滋味……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欲将其从脑中赶出去,不愿再回尝。
奈着宫婢进来禀报之时,逢潭恰好在场,全头全尾的一并听了去。
此刻若是她不紧随着皇后一同过来,明面上难免会有些说不过去。
适才,逢潭好不容易追上皇后,还不等她喘口气,抬眼便瞧见皇后僵立在太子寝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