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病秧子X狼少年
    “龟妹,来,喝药了。”

    徐知画迷迷糊糊醒过来时,一勺苦兮兮的中药被递到嘴边,她下意识用手擦了擦嘴角。

    “我不想喝药。”徐知画皱着眉头,将头偏到另一边。

    要是能弄成药丸或者胶囊就好了。

    “喝完这次,以后身体棒棒,就不用喝了。”蔡淑芬耐心地劝说着,“生病很难受对不对,你也不想一直难受吧,这次你二哥放了很多甘草进去,不会很苦。”

    徐知画真的很抗拒,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中药,生无可恋:“还是很苦,我多喝水睡一觉出汗了可能也会好的。”

    “姑姑羞羞羞,竟然害怕喝药。”狗岁探出头做了一个鬼脸,说,“奶奶你不用跟她多说,摁住她灌进去就可以了。”

    听此,蔡淑芬意动了,跃跃欲试。

    “妈,我摁住她,你灌。”徐家荣上前一步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看他们的架势,徐知画害怕地缩了缩,捂住嘴巴。

    “我数三声,你不喝,我就喂你喝了。”徐家荣挑了挑眉,“3,……”

    这威胁人喂药的方式真是一脉相承。

    “我喝!”徐知画无奈道,“我等下喝,先放着吧。”

    想着等下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倒掉。

    “不行,药要趁热喝,不然没那个效果。”蔡淑芬毫不犹豫地否决她的拖延。

    “龟妹,请吧。”徐家荣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贱贱地笑着。

    “喝就喝。”徐知画借力坐起来,拿过碗仰头喝了,“咕噜~咕噜~哕——”

    好苦好难喝。

    强行将那股恶心咽了下去,继续闷头喝。

    终于喝完,徐知画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那你好好休息。”蔡淑芬收回碗,掖了掖被角。

    大家见状,也不再打扰她。

    “这些糖给你吃,被给狗岁看到了。”徐康荣走在最后,在她的枕头下塞了一捧糖果,想想又补充一句,“也别都给刘白。”

    “谢谢。”徐知画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不好意思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一家人不要说麻烦,你的身体,我会再想法子调理,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徐康荣嘱咐道,“这几天注意不要着凉了。”

    “嗯嗯。”

    徐康荣出了房间,看到刘白和徐安荣正在对峙着,一个也想进去看看,一个不让他进去看。

    “嘘——”

    徐康荣指了指屋内,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小声驱赶道:“你们走远点闹,龟妹喝完药要睡觉了。”

    “走。”徐安荣推搡着刘白出去,“不能吵到龟妹。”

    因为下雨,不用出工,一家人在屋檐下忙活着纳鞋垫、缝补衣服、编竹篮等,时不时就闲聊几句,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徐安荣将一根竹子塞到刘白手上,让他学着用弯刀将分叉的竹叶竹箨劈掉,修整平滑竹节。

    蔡淑芬看着刘白拿起刀,一下就将竹子劈成两段,想到他上午徒手打野猪的场景,再联想着他会不会发狂发癫拿着刀将大家劈个十段八段,肢体分离、鲜血淋漓、灭门惨案。

    想想就不由得冷汗直冒。

    “安荣啊,不要把刀给刘白,让他自己在一旁玩吧。”蔡淑芬小心翼翼地说,语调特别温柔,唯恐惊怒了谁一般。

    她以前对刘白可没什么好脸色,这巨大的反差让大家齐刷刷转头看过去。

    “咳咳,不是跟你们说了嘛,他一个人,就能打死一头野猪,多恐怖!平时我们使唤他,他没还手,真是很给面子了,你们对他也客气点。”蔡淑芬不自然地说。

    “可能那头猪刚好受伤才打不过他,我觉得我比他厉害。”徐安荣不服气,边说边翘屁股撞过去,兴奋道,“你看,我一屁股就能将他撞飞。”

    刘白冷不丁被撞了个趔趄,习以为常地没管徐安荣,还拿着竹子研究着怎么刚才就劈不出别人劈的样子呢。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

    徐家荣说:“他有分寸的。”

    “反正看到不对头,你们离他远点。”蔡淑芬又冲徐安荣厉声警告道,“你不要总去招惹他!”

    “别太担忧。”徐天瑞想到龟妹对刘白的在意,难得开口道,“就当他是个力气大点调皮点的孩子,没事的。”

    “但愿如此。”蔡淑芬仍心有余悸,叨叨道:“哎呀,你们是没看到啊,他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生生把那野猪打到没气,他要是发起狂来……”

    蔡淑芬觑了刘白一眼,见他拿着刀劈竹子,越劈越得心应手,倒显得人畜无害,放低了声音:“我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要不跟大队长说,还是把他送走吧,他在家里,就跟定时炸弹一样,我的心啊,突突跳。”

    “你问你闺女愿不愿意将他送走。”徐家荣似笑非笑地说。

    徐知画肯定是不愿意将他送走。

    蔡淑芬对徐家荣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很是不满,瞪了一眼,说:“所以你们都想想办法。”

    “可能不等我们送走,他感到烦了就会自己先走。”徐家荣笑了下,“这次他不是自己跑回山了嘛,肯定还有下次。”

    这句话恍若拨开云雾见青天,蔡淑芬感到一阵轻松,声音更低了:“对,下次我们就不找了,或者,假装去找。”

    蔡淑芬又看了看刘白,心里祈祷着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者在不久的将来,这小子回他的荒山野岭狼窝里去吧。

    可她这算盘恐怕要落空了,刘白在知道自己是人类后,并没有重回狼群的想法,他更想要学习人类的规则和生存手段,进入文明社会,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所以面对徐家人的吆来喝去,刘白选择了隐忍,任打任骂,有时还会装傻充愣配合要求。

    *

    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夜幕的到来停了,大队里大多数人掩门闭户进入了梦乡,只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暖黄的灯光,在此起彼伏的蛙叫声中,徐天瑞、徐家荣和徐安荣拿上煤油灯、背篓、刀等工具往万兽山的方向走去。

    来到藏野猪的地点,扒开稻草,三人乍一看,哈,还真是好大一头野猪。

    红烧肉、蒸肉饼、暴炒肉、腌肉……

    徐安荣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关于猪的各种吃法,垂涎欲滴。

    “快点快点抬回家。”他迫不及待想要吃吃吃。

    “慢点。”徐天瑞说,“先抬到见溪河屠宰干净。”

    有了目标,三人没再说话,合力将野猪拉出来,突然,一个黑影蹿过来,齐齐吓了一跳。

    “哎呀呀——鬼啊!!!”

    徐安荣吓得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害怕地哆嗦着:“别吃我!别吃我!”

    “傻子,不是鬼,是刘白。”徐家荣嗤笑了一声,没眼看那副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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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是你啊。”徐安荣站起来拍拍屁股,几拳锤了锤刘白,责怪道,“刘白你吓死我了,摔得我屁股好痛,都怪你,都怪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闹了。”徐家荣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刘白,说,“他跟来也好,他力气大,让他背。”

    “他就是个孩子,力气能大到哪儿去。”徐天瑞不赞同道。

    话刚落,就见刘白背起野猪健步如飞,跑了。

    “欸欸欸,这边这边。”徐家荣快步追上去,拽住一条猪腿引导着方向。

    刘白想了想,自己也吃不掉那么多,分一点给他们也行。

    来到见溪河,借着溶溶月色和煤油灯,将野猪放在岸边,一刀一刀砍下,开膛破肚,血水顺着河流冲走,不必担心会留下什么痕迹。

    血腥味激起了刘白身上的嗜血因子,目露凶光,看着肥肥的肉,红红的血,他终于忍不住,“嗷呜”一声咬下去,大块朵颐,那吃相粗暴又狂野。

    或许这段时间,刘白的温驯让他们忽略了他是狼养大的孩子,这一幕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平时敦厚稳重的徐天瑞也被吓得两股战战,父子三人尖叫着跑到一边抱作一团。

    刘白恍若野兽吃东西又猛又急,不一会儿,半边的猪身被吃掉了四分之一,他才站直身,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月光下,鲜血糊了他整张脸,三人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刘白填饱了肚子,记起徐知画之前曾警告过不能吃生肉的场景,他烦躁且懊悔地挠了挠头,低眸看了看,嗅了嗅,又脏又臭,想到回去又该挨骂挨打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三人,便径直走到河中央搓洗起来。

    “他吃猪,不吃人吧?”徐安荣惴惴不安发问道。

    “应该不吃吧。”徐家荣不确定地说。

    “我先过去看看。”徐天瑞起身迈步。

    富贵险中求,这剩下的猪肉还有很多呢,可舍不得不要。

    徐天瑞试探着拿起刀再将野猪分块,见刘白没有什么反应,心稍稍放松了些,而两兄弟见此也慢慢走过去。

    刘白在河里游来游去,而父子三人砍来砍去,各自忙活着,谁都不妨碍谁。

    收拾好野猪,分块装在背篓里,打道回府。

    若是以往,徐安荣早就嚷嚷着骂刘白没点眼力见不会帮忙了,但见识过他凶残的兽性吃相后,这会儿屁都不敢放一个。

    三人走得快快的,恨不得将他甩掉。

    刘白轻而易举就追上了,见徐天瑞背得最吃力,还很眼力见地抢过背篓来背。

    “不用不用。”徐天瑞摆摆手,作势要抢回来。

    刘白没理他,背着背篓脚底生风,很快将他们甩开先回到家。

    “哎哟,你也跟过去了?不要背进屋!”背篓湿漉漉地滴着水,在客厅等待着的蔡淑芬见到刘白,连忙招呼他在外面放下。

    刘白却直冲冲往徐知画的房间闯,一心想着要拿肉去换糖。

    “哎哟,你这狼崽子要死啊!”蔡淑芬在后面拉着,没拽动。

    屋子里,在昏暗的煤油灯中,可见徐知画睡着了,嘴巴微张,轻轻打着呼噜。

    想起徐知画有很大的起床气,刘白犹豫了一秒,决定还是不要吵醒她。

    风一样闯进来,又风一样跑出去。

    将背篓丢给蔡淑芬,刘白转身去水缸那舀水将脚下的泥冲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