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水,哗啦啦流走。
将近年关,年味愈来愈浓烈,而徐知画因出色的画技,附近不少人请她画全家福和□□等,虽然收不了几个钱,但家里的年货有着落了,而且人际关系也拓展了不少。
而且在程阳的帮助下,画稿被出版社采纳,徐知画赚了点小钱。
除夕夜团圆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着来年展望美好希冀,轮到徐知画时,她拿出一叠钱,豪气道:“我想要建房子!”
之前知道她画画有钱,但是当看到那厚厚一沓钱时,家人们还是吃了一大惊。
“我想把房子推了,重建,建个漂亮的、住得舒服一点的,如果这些钱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去赚。”徐知画仿佛看到新房间、新厕所、新厨房在向自己招手了,就充满了干劲。
“龟妹……你……”蔡淑芬眼睛突然红起来。
“怎么了?”徐知画不解。
“都怪我们做爸妈的没本事,要你来操心房子的事。”蔡淑芬拭了拭泪,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也没有给你一个好的身体,这些钱你要画多少张画才能赚回来。”
“没事,你们对我的好我知道,我有能力,那当然也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啦!”徐知画理所当然地说。
“耶~~~有新房子住喽!姑姑太厉害了!”狗岁欢呼起来。
“爸,妈,你们年后选个黄道吉日,看什么时候动工。”徐知画说。
“真要建房子啊?”徐天瑞抬头看了看这屋子,虽然破破烂烂、雨天漏水、冬天漏风,但补补还能再住个几十年。
“我可没有开玩笑。”徐知画认真地说。
“建!这破房子我也是住够了!”蔡淑芬铿锵有力道。
“我支持。”
“我也支持。”
“……”
家人们纷纷举手赞同。
重建房子一事就这么敲定了。
过年过年,合家团圆。
这个年,是徐家人最开心的一年。
刘白也觉得好开心,这几日的生活美好得像是一场美梦,早上睁眼就期待着今天要干什么。
杀年猪、大扫除、贴对联、贴窗花、放鞭炮、穿新衣服、买零嘴……
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
然而不管怎么不舍,年还是过去了。
1976年二月十二,正月十三,宜动土。
根据徐知画给的设计图,在日夜赶工下,地基渐渐有了雏形。
看着刘白只要管饭,一人顶两人用,又是搬砖又是抬木,一刻不停歇,比生产队的牛还能干,徐知画心头难得升起几分愧疚。
“刘白,歇一歇,来喝水。”徐知画倒了一碗水走过去,见他手脏兮兮的,顺势喂到嘴里。
“辛苦了啊。”她干巴巴地笑了笑,继而激励道,“今晚叫妈给你加餐,吃大鸡腿。”
刘白眼眸亮了亮:“给我吃大鸡腿?”
徐知画肯定道:“对,好好干,我的大鸡腿也给你吃。”
有这句话,刘白把剩下的砖搬完不是问题。
看到这一幕,在不远处挖土的肥花婶跟蔡淑芬挤眉弄眼,开玩笑道:“龟妹跟刘白感情还挺好,你真没让他当女婿的想法?”
蔡淑芬瞥了一眼,摇头道:“龟妹当他是家里人照顾,不是那男女之情,你可别多想。”
“我看刘白被调教得挺好的,干活全大队哪个比得上他,力气真大,长得又不孬,听说现在还识字会算?”肥花婶说着都有点为他牵媒的心动了。
“他就一个大老粗,力气再大,将来还不是地里刨食一辈子,我到时想龟妹嫁去城里。”蔡淑芬说。
“也是,龟妹长得好,又能赚钱,是该嫁个城里人。”肥花婶顺着她的心意接话,又说道,“我有个外甥女跟他差不多大,你看能不能让两人认识认识。”
“他无父无母帮衬……”蔡淑芬欲言又止,可不想到时要是小两口有什么问题,失去肥花婶这个好友。
“他的情况到时我会跟我妹说清楚,我看中的是他这个人,老实能干,总能混口饭吃。”肥花婶知道她的顾虑,说,“不管成不成,都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情。”
“行,我回头问问龟妹行不行,毕竟刘白一直是她在管。”蔡淑芬来了劲,“跟我说说你那外甥女的情况。”
“好。”肥花婶缓缓道来,“她叫梁盼梓,今年16岁,是家中老大,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
“……”
而当徐知画听说要给刘白介绍对象相看时,直接反对道:“他还小,还要好好学习呢,谈婚论嫁尚早,以后这些你都拒了吧。”
“闺女,再考虑考虑呗。”蔡淑芬不死心,“也不是说相看完立马就结婚,还要时间相处相处看合不合适。”
“不用考虑,不合适。”徐知画坚定地否定。
“你老实跟妈说,是不是对他有意思?”蔡淑芬担忧地问。
“没有!我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妈你不用再怀疑这个。”徐知画无奈道,“你要给他介绍也行,等他差不多二十六七岁再说吧。”
到时他思想成熟,学有所成的话,谈恋爱应该不影响做学术吧。
徐知画想着。
“二十六七岁啊?也只有卖剩蔗的份了。”蔡淑芬一想到他还要呆在这个家那么久,心里就揪着揪着。
闺女不愿放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日子一天天过去,让蔡淑芬没想到的是,刘白在婚恋市场行情是越来越吃香了。
小姑娘们看中他俊俏,丈母娘看中他能干,想着要是能招婿到家,那日子肯定过得美咧。
连城里的知青徐宝珍都在刘白后面追着跑,多次想让蔡淑芬帮忙牵线。
哪怕蔡淑芬再怎么不待见刘白,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过日子的好对象,眼里有活,这次建房子他可是主力军。
别人不知道,他们一家时不时能吃上荤腥,多亏刘白上山狩猎;还有他的血能救龟妹,说句不吉利的,万一以后又发生什么,刘白给别人当女婿了,还愿意献血吗?而且他对龟妹言听计从,要换个人,还能那么听话吗?
特别是随着1977年高考恢复的喜讯传来,那些插队的有志青年像黑夜里重见火光,奋战备考,大队有几个嫁娶本地人的知青,考上大学后,没有到一个两个竟有抛妻弃子/抛夫弃女的打算。
城里人如此薄凉,听说兄弟姐妹多的,住的筒子楼又窄又小,翻身都不方便,还不如乡下活得舒适。
到时婆媳一起住,乱成一锅粥,不妥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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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思来想去,看来看去,刘白的确是个绝佳的赘婿人选。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蔡淑芬打定主意后,开始暗戳戳往贤夫良父的方向培养刘白。
有空没空就给他灌输男德思想——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听老婆的话会发达。
做人老公,就是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拿得了铁锤,也拿得了绣花针。
男人除了要赚钱养家,还要主持家务样样行。
男人照顾孩子天经地义,撒手掌柜要不得。
老婆漂亮,老公有面,爱人如养花,老婆要娇养。
男人顶天立地,要做家人的避风港。
……
蔡淑芬是这么说的,也是要求刘白这么做的。
徐知画不知道蔡淑芬的打算,不过看两人相处和睦,暗道感情还怪好,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天,看到刘白熟练地在厨房颠锅炒菜,徐知画目瞪口呆,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技能了?”
“我把做菜的手艺都传给他了。”蔡淑芬自豪道。
“我也要学。”徐知画当即举手,就不信自己做菜会比他差。
“你不用学,想吃什么,跟他点菜就是。”蔡淑芬转头道,“刘白,你说是吧?”
刘白点点头:“为家人做菜是男人本分,你离厨房远点,不要被油烟熏到了。”
徐知画看向蔡淑芬,一脸被噎到的表情:“妈,这话也是你教的?”
蔡淑芬嘿嘿笑,很满意刘白的顺从,挺了挺腰:“当然,男人要做菜,家财又万贯,你别管了,等着吃就行。”
“我喜欢做菜。”刘白很享受亲手把食物变成佳肴的过程,警惕道,“你别和我抢菜来做。”
正说着,篮子里的一条鱼突然跃起,徐知画吓了一跳,刚刚升起说要学做菜的豪言壮志一下子熄了火。
“我不跟你抢,你要做菜就做吧。”
说完,徐知画赶紧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随后她又看到刘白和祝安学织布、绣花纳鞋垫、缝补衣物,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徐知画想着在没有影响到学业的前提下,且随他去。
不过刘白最上心、投入最大激情的,是和徐康荣辨药学医,现在他的潜意识认为,只要学得好,疑难杂症、救死扶伤不是问题。
由此,他经常上山捕获猎物后,拿回家先打得半死,然后再尝试救回来,实在救不回来的话,晚餐就有着落了。
当有一次,按照徐康荣说的步骤,治好了一只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猫,刘白激动得上蹿下跳,那得意的模样好似他就是下一个华佗。
和刘白的欢喜雀跃不同,徐知画看着那张考得稀巴烂的物理试卷,愁肠百结,这是最基础的物理题了,他怎么就是教不会!
刚开始徐知画还以为是自己课讲得不好,后来发现知青点有个教物理的高校老师,三顾茅庐,请来当刘白一对一的辅导老师。
但刘白对那些加速度、电阻、电磁力、能量守恒定律等,还是不感兴趣,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儿没记在脑袋里。
说他脑子不好使吧,可人家记中药、记配方倒是溜得很。
徐知画很崩溃。
他曾经可是物理奇才,怎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