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球,你渴不渴啊?”狼球是狼妖的名字,庭月想了一天一天终于敲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名字,她倒躺在狼背上,翘着二郎腿,眼前展开无边无际的蔚蓝天空。
云渡知道是她自己渴了,指了指前面逐渐放大的茶铺,“去那边歇息一下。”
庭月往后别头,那茶铺人来人往,在这荒僻地界做生意,做的这么红火,真是怪事,“能在魔域边界做生意,要么是老板修为高深,要是是老板茶艺高超,无论哪一个,都值得去看一看。”
转而又看见一旁的云渡收起长剑,改为双脚前行。
背脊下的狼球喷了一口热气,呼哧道:“茶铺有肉吗?”
拍了拍它的狼头,庭月开明道:“没有,不过这边靠近拾荒山,你可以去捉点野鸡野兔吃吃。”
一听这话,狼球恨恨道:“无耻的修士,传闻你们的老祖老子雇佣徐甲为仆,二百年不给工钱,今日方知果然不假,你们修仙界惯爱使唤免费劳力!”
“非也非也,”庭月从狼背跳下来,与云渡并肩而行,茶铺近在眼前,她提声唤老板添两碗茶水,又转头对已经化作小黑犬的狼球,继续道:“老子令徐甲多活百年,又念在他侍奉有功,赐他长生,这怎么能算打白工呢,你与我在一起,等我有朝一日证道成神,一定让你跟着鸡犬升天。”
她这话说得自己都不信,拿出十拿九稳的态度,特高深地看了一眼它,云渡坐她对面,笑眯眯听她胡扯,应声道:“是啊,我看阿月可以。”
狼球回了两人一个翘着尾巴的圆屁股,还是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独自去了拾荒山。
庭月目送它离开,新倒的茶水滚烫,缺口陶碗冒着氤氲热气,云渡好像不怕烫一样,不急不缓喝完一杯,浅淡的唇色变得殷红,庭月推测是烫的,移开目光环视这间小小的茶铺。
外面摆了七八张桌子,全部坐满了人,茶炉里面只剩角落里空闲了一张桌子,这里除了连天黄土,以及茶铺外面一棵歪脖子槐树,是在谈不上什么好风景,又紧邻凶险万分的魔域,哪来这么多过客呢。
忽听到茶炉外传来悠扬弦乐,茶铺众人皆抬头观望,漫天朱红花瓣如雨落下,乐声醉人飘进每个人的耳朵,如痴如梦,花香奇异缭绕鼻息,在纷纷垂落的花瓣中,一群彩衣云鬓的女子手持琵琶管弦踏空而来,身后是一架华丽贵奢的花车,四只身形巨大的白虎牵拉花车,气派非凡,南风吹过,花车纱幕微动,庭月眼尖地捕捉到掀起的纱幕下,露出了半张女人的面孔,仅这半张就可以令在场的看客神魂颠倒。
花车车身四檐悬挂精致的铜黄铃铛,铃铛声渐进又渐远,随着那绮丽如梦的仪仗飘远,铃铛声在耳中止歇,又在每个人心中铃铃不停。
她很快听到旁人的吸气声,赞叹声,有人失神半晌才缓缓道:“那就是是狐族的狐七吗?”
“她竟然也来了。”
"妖族第一美人,放眼四方天地,谁能与她相比。"
“放屁,放屁,魔族的殷华灵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嘿,这必是个魔族走狗,谁不知魔族本相丑陋,换了一张皮就敢自称第一美女,只有狐七才可称得上绝世美人。”
“哈哈哈绝世美人为何要来这里寻美人骨,是怕自己被比下去吗?”
“我看你是眼里蒙了狗屎,这世上有谁能比狐七更美,魔族的肮脏玩意滚回你的魔窝,别在这丢人显眼。”
“我丢人现眼?好你个浑身狐骚的臭妖精,你心中仰慕那狐女,为什么又要来寻美人骨,哼,你们妖怪一向淫—荡,见一个爱一个,一身臊!”
原来茶铺中落座的都不是人,庭月回过味来,眼睁睁看他们从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争吵逐渐激化成“今天不是你死就我活”的争斗,妖与魔各占一方,那牙尖嘴利的负责骂人助威,体壮抗揍的互殴的难分难解,本来平静的茶铺霎时火热喧闹。
庭月见云渡笑吟吟地品茶观斗,好像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的模样,便问:“什么是美人骨?”
听他们所言,美人骨应该是个美人,不过肯定不能是人。
看起来这里的茶水甚对他的口味,他又倒了一杯,饮了一口,沾湿唇角,缓缓道:“你可以说它是一个妖,也可以说它是一株灵药,”
最烦故弄玄虚了,庭月皱眉道:“到底是妖还是药啊。”
云渡晃晃积淀的茶叶,道:“今夜子时之前它是一株灵药,子时之后,它会化形成一个女人,传闻美人骨三百年生一株,是神用一滴泪滴灌长成,又集日月灵气,化形前食用,可改换人的容貌,即使世上最丑的人,吃了它,也能变成绝世佳人,化形后,美人骨一出,天地无有能与之媲美者。”
“假的。”庭月一听他这话,斩钉截铁道:“谁传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云渡洗耳恭听。
“第一,据我所知,这世上只剩人间福德正神一位神,那正神性格诡谲,做事狠辣,若让他掉一滴泪,非得让天地生灵血流成河才肯罢休,你让他拿泪浇花,也不怕他将你头给拔了,第二,”她扫了远处黑幽幽看起来寸草不生的孤山一眼,“这不毛之地,哪来的日月灵气,全是些妖魔鬼气。总而言之,美人骨更可能是吃人的东西。”
云渡发自内心地问道:“你为什么对人间的福德正神敌意如此大?”
那可太多了,庭月堪堪避开外面打斗时扔来的一只破鞋,不需细想,张口就来,“这都是书中记载的事实,你不知道,凡修仙之人,入门第一个功课就是全面认识此神,课本第一页就记述了玄通宗开山仙祖已经到了成神最后一个阶段,只因某一日忘了给福德正神进香,化神之时,本该遭受十二道九天神雷,心胸狭隘的正神故意打下十八道神雷,致使玄通宗仙祖当场殒命、”
庭月说完,只见云渡食指点着太阳穴,似乎头痛的样子,过了半晌,他抬起头凝视她,道:“有这回事吗?”
“我骗你干嘛,你若不信,去玄通宗看一看,他们现在还供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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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焦黑的尸骨呢。”
云渡蹙起眉头,一缕松散的青丝垂到眉间,俊美的容颜出现了一瞬空白,庭月托着腮,打量一会,问:“你是不是狐族的?”
话题转移得太快,云渡没转过来,眼前忽然掉下一根草屑。
轰隆一声,茶铺塌了。
庭月胳膊被一股强力拉了出来,云渡放开手,两人站在倒塌成一堆草垛的茶铺前。
又是“轰”的一声。
一道阴影遮天蔽日,庭月眼见从倒塌之中钻出来的老板越变越大,直到身体变成巍峨高山一般,全身黝黑,眼眸深红,动动小拇指,就能轻易碾死在座惹是生非的客人。
那群妖魔安静下来,仰头注视憨厚老板变成狂躁巨人。
看得出来,生意被砸了,老板很生气,铜钟大的眸子红光闪闪,厉声道:“谁弄得?”
这种时候,谁会承认是自己把人家铺子干到了啊,众妖魔战线一致地保持沉默。
庭月看见他慢慢俯下身,红光摄人的眸子逼近她,疾声道:“是不是你弄得?”
云渡隔空传音道:“如实回答。”
“不是。”被一座大山压顶的感觉,她算有幸见识了。
巨人没有为难她,很快转到云渡,那双巨大赤色的眸子注视了他一会,竟什么也没问,转到了另一个人,就这样一个一个地询问下去。
忽然,在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回答完不是后,巨人哈哈大笑,眸子中的红变为空洞漆黑,“就是你,就是你。”
斗笠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额前流下一颗硕大汗珠。
巨人一把将他握在手中,就像握一个小巧的茶杯,稍微用力,这个茶杯就会粉碎,斗笠人如同死物一般,半点不挣扎。
下一瞬,庭月瞳孔放大,那巨人竟将斗笠人一口吃了下去。
“他为什么不躲?”茶铺没了,老板恢复正常大小,敲敲打打修建起来,庭月与云渡决定前往拾荒山看看热闹,又想起刚刚骇人的场景,心里难免后怕。
云渡淡淡道:“不能躲,他说谎便要付出代价。”
“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即便知道斗笠人应是妖魔之辈,但活生生被吞吃,心中还是不忍。
云渡笑了一下,“算他倒楣,偏碰上吃谎魔,再小的谎言,只要在他面前,都逃不了被吃的命运。”
庭月后知后觉,背上冒出一层冷汗,“若我与你聊天时,说了谎,被他听见,也会被吃掉?”
云渡意味不明地一笑,“不然,你以为他开这间茶铺是为什么。”
是了,她俩好像没给钱。
原来是要命的茶水。
老鸦站在枯枝上呱了一声,黄土碎石中偶尔会踢出白色骨头,不知道是属于人还是动物,日光煌煌,庭月拿手挡在额头,凝视前方的拾荒山,前面有打杀的声音,她俩一路上已观看了七八场精彩打斗,这种小场面根本引不起二人兴趣。
不过到了子时,才是真正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