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冬季寒意初现,四野荒芜。
自进入陈县后,扶苏便命陈平开始整顿户籍,购买粮草,安抚流民。
陈地,作为扶苏亲身收复的第一块领地,其意义不言而喻,若是治理得当,收获大量民望的同时,还能够有效减少叛军的数量,毕竟,如果能过的好,谁还愿意继续打下去。
秦军先后失去两处粮库,大军暂时只能依靠洛阳的粮草艰难支撑,所幸在陈地的抄家中,获取了大量粮草,逐渐缓解了紧迫的形势。
由于此次出征,所带文官不足,占领陈地后,县令一职暂时由当地的世家大族们举荐。
陈王宫中,扶苏正翻看着这些时日抄家的汇报。
“你也看出来了?”放下手中竹简,扶苏望向陈平问道。
“意料之中,这种抄家灭族的事可不好办,一旦办错,恐难收场。
大秦不能以暴虐治理天下,如今来看,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陈平点了点头,对于这份汇报,在他初次接触时便察觉出异样。
就在这段时间,扶苏从陈平带来的信息中了解到,这次的定罪抄家一事,在当地县令的配合下,所定罪为叛逆的家族竟无一个,不管如何严查,都没有获得有效的直接证据。
情况显而易见,士绅们与县令勾结。
“不能挑一个家族出来,杀一儆百嘛?这些家族中至少半数是参与叛乱的,若是就这样放过,难免会让他们以为,造反并无风险,从而助长这般风气。”扶苏摇了摇头,即使他不喜杀伐,在面对这件事时,仍是气愤不已。
“无论把哪个家族挑出来,他都会供出其他参与的家族,甚至诬陷那些没有参与的家族,把水搅浑之后,到时,我们便骑虎难下了。
臣自有办法制裁他们,叫他们老老实实做大秦的忠臣,现在宣殿外的陈丘廷进来即可。”言罢,狡诈之色出现在陈平脸上,原本儒生儒气的书生,俨然已是一个农场主的样子。
闻言,经过短暂的沉思后,扶苏便将陈丘廷召了进来。
.........
“下官陈丘廷,见过护军大人。”来人一副鬓发斑白,身形枯槁,疲惫的脸色尚留少许的书生之色。
“这几日,你协助我大秦,征集粮草,纠察叛贼,着实是立了大功啊。”扶苏看着召来的陈丘廷,儒生模样,逐渐安心下来。
被推选出来的陈丘廷并不是个蠢材,瞬间听出了扶苏的话外之音,低头道:“谢护军大人体谅,为了大秦,下官必当竭尽全力。”
扶苏冷哼一声,旋即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陈丘廷正欲告退,走至门口,却被持刀侍卫拦住去路。
迫于无奈的陈丘廷忽的跪了下来,朝着扶苏的背影用力磕头。
咚咚咚
地板上出现一片血迹。
“大人,小的就是被他们推出来的啊,要是吐露出半个字,别说小人的命,就是小人全家,也落不到一个全尸,望大人垂怜啊。”陈丘廷额头上的血混合着眼中热泪尽撒在地上。
扶苏轻声微叹。
世人皆为棋子,没有力量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他的命运便会被其他人掌控。
一旁的陈平道:“陈县令,为何惧犬而不畏虎?”
陈丘廷停下动作,短暂的思考后,眼中泪珠晶莹:“小人并不惜命,只求保我家人安全。”
“可。”背过身的扶苏,给予了他回答。
闻言,陈丘廷深深叹了口气,果决道:“据小人所知,陈地七大家族便有六个参与,十七个中型家族更是有十三个参与,小型家族更是不计其数。”
听到这个数字,扶苏不由得吓了一跳,在陈丘廷来之前,他便猜测过参与的数字,所计顶多半数,而如今已是几乎全部参与了叛乱。
扶苏摇了摇头,心中思索:如此之多的话,再按原先政策将其尽皆灭族,已然是行不通了。
总不能尽数杀个干净,当第二个暴君吧?
望着还在跪着的陈丘廷,扶苏一时没了主意,旋即转过头看向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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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地世家们参与的数量,陈平这几日已派人做过调查,不仅如此,对这些人的底细更是有了大致了解。
陈平快步向前,开口道:“护军大人,不若将陈地全部家族的男丁,尽数送到大秦的书院,让大秦的博士们来教授他们,学习我们大秦的书籍经典,等他们日后取了功名,也好尽快适应秦地风俗。”
跪在地上的不禁愣神,男丁全部送到秦地学习?不如直接说,他们全部都是作为质子留在秦地,若是再起叛乱,这些家族们断子绝孙便是在所难免的。
在古代,家业传承,血脉传递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事,即使是现代的人们,结婚生子也是一辈子绕不开的话题。
闻言,扶苏点了点头:
对于陈平的这个建议,可行性是极高的,只是,对这帮人来说也太毒了点吧?
质子一事,若是处理不好,反而会承受比叛乱更大的怒火。
施行这个方案,便需要一个人在前面顶着压力。沉思片刻,扶苏淡笑道:“陈丘廷,你觉得如何?若是有压力,可以提出来。”
感受到扶苏戏谑的目光,陈丘廷忍不住颤抖:“这,这恐怕...”不待陈丘廷说完,陈平便打断了他的话:
“陈县令,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就依此施行吧,我这就与护军大人商议,尽快将这个政策颁布下去。
还是说,汝等不愿在大秦读书做官?”
陈丘廷暗自叹息:罢了,暂时是不用死掉一个人,总归是对他们有了交代,对于这个结果,老夫也算是尽力。
已然是忘记刚才坦白的事情,陈丘廷的心情忽的轻松许多,点头道:“下官告退。”
.......
十数日后,陈丘廷便从士绅们那里收缴到了足够的土地,粮食,但因掳掠男丁到咸阳做质子之事,颇受当地士绅反对,先后竟出现几起不小的反扑。
后为安抚人心,在武力镇压下,继而减免当地两年赋税。
自此,陈地再无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