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露还搞不清楚状况,克洛斯已经大呼小叫起来。若不是斯维坦挡着它,克洛斯几乎要上来扯尤露的头发,让她快走。
“尤露,快擦擦水晶球预言一下。哦,圣母在上,怜悯我们刚刚苏醒的小小女巫吧,别让她被那些刽子手抓住。”
“没想到,你作为女巫的猫,还信圣母。”尤露面如平湖,召来水晶球。
“别让我关在那个地狱,我什么都可以信!”
“我还以为永恒自由森林是人类禁区呢,看来人类想抓一个小小的女巫还是挺容易的。”尤露看着水晶球里面显现的图像,士兵们陆陆续续在纯粹之潭里洗礼。
若无纯粹之水洗礼灵魂,在永恒自由森林里超过两天,人类就会被森林侵蚀。
尤露面无表情的看着士兵们,用磨石打亮盔甲,用祷言祝福武器。飞溅的猩红炉水,远别的匆匆马蹄。这一切预示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声势浩大啊。”
“那当然,女巫刚复苏时是人类唯一能抓住她的时候。”克洛斯一时间不知该佩服尤露如此平静,还是该愤怒尤露的无知。
斯维坦此刻也完全不着急,他甚至有空用尾巴去量尤露的腰。虽然此刻他只是少年形态,但也只矮尤露一个头的距离。
“走吧,现在走吧。我们马上去密室,等他们在森林里找不到女巫,就会走了。”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攻入森林,会因为找不到女巫就草草收场?”尤露不置可否,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问克洛斯:“如果他们发现女巫不在森林,他们会对森林做什么?”
克洛斯怔住了,尽管这个世界有过好几任女巫,但从没有女巫问过这个问题。
女巫是森林的女王蜂,而永恒自由森林的一切都是为供奉其的工蜂。森林女神注视并宠爱着女巫,将女巫视为半身。因此女神应允女巫的一切,回应女巫的一切。
在这被神抛弃的无神大陆,永恒自由森林因为有女巫,是唯一被神注视的地方。如此至高无上的权利,滋养了每任高贵女巫成为暴君。
暴君从来不会管子民的死活,又或者说森林里的一切都是该为女巫献身的存在。
尤露看克洛斯浮在空中一言不发,连身上的火焰都不再闪动,心中已经了然。
尤露深知,永恒自由森林的妖精们被以往女巫欺压,强大的族群都已另谋生路,剩下的都是些弱小的妖精。本无辜的他们在女巫的强权下苟且偷生,现在还要去面对一场浩劫。
“告巫鸟。”
尤露一声令下,一只只由噩木糅纸叠成的小纸鸟从阁楼飞了出来。它们随着女巫的呼唤,暗淡漆黑的纸面焕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彩。
小纸鸟们见到尤露都兴奋的不得了,七嘴八舌的和新女巫尤露打着招呼。
“让所有永恒自由森林住民到女巫腹地来避难。”
女巫甄言已经出,告巫鸟黑色身体上染上梵文的金边,一只只飞出了窗外。
“我之前看到万灵书上有记载,森林的傀儡巨人为何还没复苏。”尤露看向克洛斯。
克拉斯不知为何,内心极为触动。千年时光过境,永恒自由森林终于迎来了真正的的君主。
冷静、英勇、强大。
克洛斯落到地上,伸展上肢,将头骨贴着地面,对尤露行了个礼。随后它飞到万灵书上,蓝色焰火的催动下,书页极快的翻动。
“主人,森林傀儡由巫力唤起,您的力量目前还不足够。”克洛斯用爪子按在一个圆形的繁复图样上。“可以借助森林女神的力量,但巫告可能要持续一天左右,才能唤醒。”
没一会,一只只纸鸟从窗户处飞了进来。
看来人已经到齐了。
尤露边想着该如何管理妖精,边推开黑橡木门。只见外面,所有的妖精呈弧形,以木屋为核心朝着尤露的方向跪拜。他们大多把头埋的极低,身体紧张的绷直着,生怕有丝使女巫不高兴。
妖精们不多,林林总总不超过五十位,他们大多瘦小或者年老。面对浩瀚如海的森林,这点人数少的可怜。但尽管森林竞争如此小的情况下,他们过得依旧很艰难。
尤露叹了口气,她没有前代女巫们享受他人恐惧的爱好。她沉下声音,发声森林与她共鸣。“从即刻起,所有永恒自由森林的妖精,不得离开森林腹地。”
随即,她又发言补充道:“直到,我解除禁令为之。”
跪拜的妖精们奉心聆听,没有一人敢出声质疑。
“阿图加女神,森林女神啊。请倾听我的诉求,请怜悯我的苦难。赐我安稳的梦和隐秘的夜,予我温柔的薄雾,让旅人迷失莫惊扰我。”
只这一段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尤露便唤来了女神的回应。腹地此刻当即便被一阵雾霭笼罩,将腹地与外界隔离开来。
尤露也懒得和妖精们解释,水晶球频频发光,预示着附着祷言的斧子,已经劈开了永恒自由森林的树木。
若他们真杀进来了,这迷途之雾也撑不了多久。
尤露本想让斯维坦和妖精们待在腹地,但他坚持。尤露只能带着这位刚出生没一周的宝宝,一起去寻找傀儡巨人。
永恒自由森林里的草木纷纷为女巫让出道路,尤露骑着扫把在低空快速飞行。
问题和谜团一个接着一个,她能思考的时间很少。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不开她的困惑。
明明自己没有散布瘟疫,瘟疫却出现了。来势汹汹的人类军队,森林的命运会如何。这不是梦境,也不是游戏。活生生的战争,无论是人类还是森林都会两败俱伤。
任何才能化解这场战争?
尤露想靠唤醒傀儡巨人,用巨人不可撼动的力量吓退人类。
“巨人呢?”尤露到了克洛斯指示的地点,面前除了座郁郁葱葱的山丘什么都没有。
“巨人就沉睡在此,圆潭是他的眼睛。”克洛斯指着面前的山丘。“只是它沉睡太久了。”
尤露看着面前的山丘,她感觉不到一丝森林生命的气息。
“我们先去找圆潭。”克洛斯和尤露能传心,为了提高效率,三人决定分头行动。
克洛斯走后,这是难得的尤露和斯维坦的独处时间。
尤露不懂龙,哪怕是她亲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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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维坦从蛋液和白色蛋膜的包裹中剥离出来,尽管她是这个小家伙来到世界的第一个见证者。
在吃宝石之前像蜥蜴一样的斯维坦尚且还活泼好动,现在少年体的克洛斯却变得很沉默。
“你困了吗?”尤露看斯维坦一直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睛里的碎星。也许是对这个自己亲手接生的孩子有种别样的溺爱,尤露对斯维坦格外宽容。
“要不你回去吧,在你的垫子上睡一觉,一切都会没事的。”尤露看着斯维坦微卷发,毛茸茸的圆脑袋,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头。
斯维坦醒了之后的反应都钝钝的,这会倒是机灵了。在尤露要把手移开他头顶时,按住了她的手。“多摸摸我吧,我好困。”
斯维坦忍不住的对尤露撒娇,他知道这个女人会爱他。
“回去吧。”
尤露看斯维坦几乎要睁不开眼,她不明白斯维坦此刻的固执,但任由斯维坦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全身依靠着她。
“那我抱着你吧。”尤露对斯维坦无论如何都不松手有些妥协,她觉得是斯维坦太没安全感才格外依赖自己。
斯维坦这才点了点头,变为幼龙的形态。他安安稳稳的睡在尤露的怀里,被尤露的气息包裹。
尤露看斯维坦这么理直气壮,一时觉得无奈又好笑。
就在尤露毫无进展时,克洛斯发来了心传,尤露应声而来。
在一片荒凉的巨石阵中间,有一片干涸的湖泊。
“看来情况比我想的还糟糕。”克洛斯绕着湖泊周围探查了一番道:“这巨人睡了太久了,前几任女巫早就不用他们了。”
“可能需要进行的祷告比预计要久一点。”克洛斯看向尤露,等她拿主意。
“再久也要做。”尤露唤起万灵书,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的咒语,金色的纹路由文章的书页像细小的河流,一条条流出在尤露的脚下形成了魔法阵。
魔法阵完毕,女巫的祷告开始。那些属于女巫文字的符文在魔法阵中碰撞逸散,一点点向法阵之外的地面扩展。
克洛斯静静悬浮在旁边看着,这才注意到尤露的怀里还躺着它最讨厌的不速之客。克洛斯怒火中烧。它看不得女巫在辛勤祷告,而这条懒龙在呼呼大睡。
但女巫的祷言不得打断,克洛斯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又记录一笔账。
夜色渐浓,清晖的月光撒在虔诚的女巫身上。黑色的巫袍上,也有了森林夜露留下的水痕。
但平静的风景总是被打破,一只只本该失效的告巫鸟却飞到女巫面前。
尤露紧闭双眼,看不到这壮观的景象。几十张告巫鸟齐齐开嗓子。
“人类、士兵、女巫小屋。”
这几个词被尖细又整齐的声音反复诵读,使平静的森林增添了一丝诡异的色彩。
克洛斯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多嘴的鸟撕碎。女巫不容被打扰,但小屋的情况又实在紧急。
“森林怎么了!”
尤露主动打断了祷告,圆潭里积累的水滴顷刻间蒸发。
“看来时间不够,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