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被禁军包围,静鸾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象,良久,叹了声,终于还是来了么。
东宫所有的奴婢都被拘押了,不准放行,听候发落,不少奴婢太监都在呜呜哭着,忐忑面对未来的命运。如今掌事的只剩下静鸾和来福了,侯仲和傅岭早就被调到外围不得接近。
来福:“我入宫多年,在东宫这几日是最富贵的,没想到来得快,去得也快。”
伺候太子,是最省心的了。
静鸾摇了摇头,她早已经有了预感,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圣上也许想将长孙王也一并铲除,奈何慕容府去势已定。
“公公,去收拾物品吧,我们奴婢也许会发配浣衣局,但不知道公公会去何处。”
因为太监宫里不缺,而且跟主子办事比较方便,所以一般犯了错要么逐出宫,要么杀了。
来福应了声去外面收拾了。
静鸾慢慢看着寝殿,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熟悉于心,目光每过一处,就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如今是萧条了,不复繁华。
浅幽姐姐没有见到今日之景,不知是幸或不幸。
静鸾进入楚元虞的里屋,拿了包袱收拾一些要紧的物品,刚从床上翻出来夜明珠,突然,窗边咯噔一声,她惊得回头,看到熟悉的身影。
萧随看到她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收回心思,“是你?夜明珠拿来。”
静鸾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你要做什么!你怎么闯进来的!”
“麻烦。”萧随不耐烦皱起眉头,他当然是为了拿殿下的物品而来,慕容府要抄家了,东宫也要上封条,届时这些物品都会被回收。
他的殿下之后还要到他府里去住着,拿些旧物也好。
萧随正要动手,看着静鸾惊恐的脸,突然想到,物品可以拿,人也可以抢。
刚好静鸾伺候殿下久了,若是殿下之后在他府里看到静鸾,会不会开心一点?
萧随一米九的身量,一脚踩到她身侧把静鸾打晕扛在肩头,随后在寝殿内搜刮有价值的物品后离开寝殿,临在廊下放了把火,烧了这座东宫。
楚烬这个狗东西还想着搬进来,坐拥渔翁之利,萧随想,除了他的殿下,谁都不配住在东宫。
御书房,仍旧是那个时间。
楚元虞紧抓着慕容蝉的衣服,却还是被迫分离,眼睁睁看着慕容蝉的尸体被抬走。
皇帝心中动摇,良久叹了声,“朕不想要你的命。”
楚元虞抬头看向他,目光有隐忍的恨意。
“也罢,太子菩萨心肠,一心为民,没有做苟且之事,朕便饶了太子一命。”
之后是谷丰的宣判。
太子一党落马,连累所有站队的人。
慕容府抄家,走了钟府的老路,男子弃市,女子为官妓,仆人发卖,有逃跑着家族连诛。太子贬为庶人,流放西北,
京城贤诚公书府及与慕容世子妃的娘家等曾站队太子慕容党的家族接连下狱,一时间京城连抄数家,世家哀嚎遍野,惨不忍睹,刑场血液横流,血腥味久久不散。
同时,西北战事平息又复起,鲁国仍吞噬楚国版图,于是皇帝答应求和,送与财物和美人,令五公主楚倾揽、封号蓉宪,和亲西北,两国暂时进入歇战阶段。
“轰隆——”
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楚烬被声音震醒,目光恍惚,觉得喉咙干涩,他咳嗽几声,惊扰了在外面守夜的人。
“咳咳、咳咳……”
“二殿下,您还好吗?”珠帘外,一佳人卷帘而入,到桌案上倒了杯热水踱步到床边,“二殿下,喝水。”
楚烬掀开纱帐,看着美貌聪颖的丫头,心充实了些,“多谢温姑娘。”
温榕将水递给他,而后默默偏头守在床边,目光中有些许悲伤。
楚烬喝完后,见她面色黯然,以为是不喜在东德宫伺候,便问,“温姑娘还在怪罪我将你从皇后宫里要来?”
温榕摇了摇头,“奴婢不敢,能被殿下赏识,是奴婢的荣幸,只是奴婢听闻昨日的变故,心里总不踏实,时常烦闷。”
“温榕,你千万不要有郁结。”楚烬坐起身,拉着她的手,“你该庆幸才是,自己躲过一劫,皇后宫里的人都要去皇陵守着坟墓一辈子,你想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对着一座棺材,大好的年华就这样埋葬。”
温榕闻言哭着抹泪,“奴婢该如何去做?”
楚烬与她十指交握,“姑娘莫怕,在皇子的寝殿任职,前程总好过在皇陵。”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闪电闪烁在温榕姣好的脸上,良久,她“嗯”了一声,慢慢回握楚烬的手。
此时,牢狱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孤光成霜地,夜里寒彻入骨,楚元虞抱着膝盖坐在角落,旁边还有慕容淮等人。
慕容淮眼泪都流干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跟世子妃努力造人,被锦衣卫突然杀进来,子孙根都软了,这会又惊又怕,回不过神。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不要死……”他神神叨叨的,失了智一样,还没从富贵梦里清醒。
楚元虞闭上眼,静静靠着墙,她脑子转动不了,从慕容蝉死后,她的心就空了下来,再也找不到目标了。
突然,安静的牢狱传来一阵脚步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楚元虞抬眸看去,只见谷丰公公持着圣旨下了宣判。
谷丰:“今,慕容府徇私枉法,残害人命,为非作歹,犯下滔天大罪,并王爷与皇后纵容,在朝中霍乱政务,秽乱后宫,持并罪,钦此。”
慕容淮此时毫无世家公子风度,他慌乱问,“公公,那我会怎么样啊?”
谷丰冷笑,“斩首示众!”
“啊!”慕容淮如遭雷劈,心脏骤缩,顿时晕了过去。
周围人乱成一锅粥了,独留楚元虞仰头望铁窗,眸中淡漠,脸上神情平和。
门锁摇动,其中一屋子专门关着奴仆,里头的人全部被牵着出去了,乌泱泱一群,垂头丧气,面带苦涩,他们之中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无从得知。
就算是亲生的母女父子,也要凭缘分,才能相聚。
这群人走后,衙役又来牵人,这一次是各府的妇孺及儿童,慕容淮原本坐在里头,猛然间看到衙役推着熟悉的身影,他脸色一白,喊道:“夫人!”
世子妃狼狈不堪,脸上全是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掩盖住她绝色的容貌,她听到声响扭头看向慕容淮,未语泪先流。
“夫人,是我和归儿对不起你——”慕容淮哭得撕心裂肺,爱妻要发配为妓,自己也将命散黄泉,人间的悲事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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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此。
世子妃澹梨却回应他,“来世,再也不要嫁与你做夫人了!”
“走走,不要在这里停留!”
两波人彻底离去后,牢房空了大片,剩下的都是些即将问斩的人,他们面容灰白,脸上时而惶恐,嘴里叨叨着皇上开恩,更有甚者念起佛经,祈求死后飞仙。
楚元虞身体劳累过度,体内还残余蚀骨散的毒,靠着墙休憩,听到衙役又回来带了人扔进牢房,她艰难睁开眼,看到了楚修成。
“阿成……”楚元虞目光一顿,那估摸六七岁的孩子被扔到这肮脏的地方也没有哭闹,他隐约知道自己从此回不到皇宫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楚修成茫然四顾,看着陌生的大人,终于在角落看到熟悉的兄长,他声音可怜,“太子哥哥!”
楚元虞站起身,脚步微晃,二人互相靠近,楚元虞蹲下身来将幼弟抱入怀中,眸中含泪,“皇上连你也没有放过吗?”
皇帝早就知道楚元虞乃女扮男装代替皇子,也知道楚修成是皇后和国舅从宫外找来的替代品。
因为楚修成的死就是他一手促成的,祝薇怜不过是个借口,若是皇后肯歇了这条扶持皇子登基的心,他还不至于那么快动手。
楚元虞抱紧这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命运早已经牵连在一起无法分割的弟弟,他们回到角落,夜里冷,楚元虞默默换了个方向挡住风口,不让他吹到风。
“哥哥,我为什么在这里?”楚修成眼睛稚嫩,面上尽是不解,他正在睡觉,怎么被人拉过来了呢。
楚元虞心里一揪,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楚修成的话,稚子何其无辜,但为了斩草除根,于是痛下杀手。
她至今是不相信皇帝会放过她的,就单单慕容蝉以命换命,还不足以皇帝如此心大让自己有反击的机会。
“修成,对不起……”楚元虞自责,若是当初拦住母后就好了,或者是自己把他送出宫,这样也好过一起死。
“哥哥,不要道歉。”楚修成抓着她的手腕,眼睛湿润润的,还保留着孩童的天真。
楚元虞是哭,自己没能早点带他出宫玩。原本计划带他出宫时让他抉择去留,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带修成游玩了。
牢房里没有被褥床榻,连草垛都要分着睡,楚元虞二人躺在冰冷的地上,蜷缩成一团,她半夜被冻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竟然起了高热。
呼吸变得沉重了,带着呼吸道和喉咙火辣辣的疼,楚元虞心道不好,怎么这个时候发烧了,她去喊人,也没有人应答。
楚元虞身体难受,心也跟着疲惫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活头,怎么样才能夺回自己的一切。
“嘎吱。”
门锁一动,楚元虞看到那身影,瞳孔骤然一缩。
“殿下,别来无恙。”
一条粗壮的蛇状似巨蟒,从蛇尾到蛇头蜿蜒缠绕在萧随一米九的身上,蛇头吐着蛇信靠在他的头边,吊诡的场面,萧随的眼神一瞬间似肩上毒蛇的眼一般,对着楚元虞虎视眈眈。
楚元虞瞳孔一缩。
“啊,殿下。”萧随见楚元虞似乎被吓着了,抬手抚摸着蛇的头部,冷血动物在他手里如温顺的猫儿顶着他的手心。“殿下,你也见过它的。”
“每天夜晚,它在你的床底,我在你的窗边,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