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你上线前徐腾达是否有过特殊的经历。”
特殊的经历?
081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等到祁心离开,系统空间重新恢复纯白一片时,它才琢磨出点特殊的味道。
系统的出现从来都不是触发制,更像是算法委任制。
该世界是否会被选中,这个人是否会被选中,什么系统会被任派,都是由不同系统主题的分组组长决定的。它也不知道抉择的方法是什么,只知道其中相当复杂,并不可能会因为某个特殊事件而被选中。
那么……
纯白系统空间中,一个白团子绕着圈,像是参透什么般一脸兴奋,越转越快。
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世界是特意改了算法,专门用来考验统们的内测世界!!!
怪不得常年不露面的主系统,会亲自来盯着。
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它猛地定住,面上的兴奋骤然散去,变得迷惑,转瞬又咬牙切齿、目眦欲裂起来。
那徐腾达……
那傻Ⅹ徐腾达肯定是偷偷动了手脚,耍手段让自己被选中为宿主,这才让自己摊上这么个烂人,没通过考核,还混成如今这般地步!
越想越气,081气得在系统空间里对徐腾达一顿狂骂。
闷头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徐腾达没有一点回应,定睛一看,发现他还趴在地上,打着呼,睡得正香。
倘若怒气、怨气能实质化,081敢保证,它如今的怒气、怨气足以将徐腾达撕成碎片,剁成肉泥。
“用任何方法……”
主系统的话突然出现在它脑中,081好像意识到什么,点开功能背包,发现那些一直灰着的惩戒技能亮了起来。
下一秒,响破云霄的尖叫声刺穿黑夜。
警报灯闪起红色的光,让整个码头都被红光笼罩。
*
晚上的迎接晚宴并没有成功举办,对方代表急匆匆地跟着船来,也打算等货物装齐后,再急匆匆地跟着船离去。
他以不愿背着受苦受难的同胞独自享乐为由,拒绝了黄连川的邀请,沉默着,看向空中那正在运输的一个个集装箱,又转头凝望那停在港口的货船。
他下船上岸时,只带了点勉强的笑意,神情麻木,沉默寡言,却能从眼神中看出真诚。
可是看着来时空荡荡的货船被一点点填满,泪水不断涌进眼眶,那张满是沟壑与伤疤的面孔,也在抖动着。
他转过身,看向祁心与黄连川二人,一滴泪从脸上划过,声音颤抖。
“我的故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我们无法给华国带来任何回赠……我更是身无分文……我唯一能做的,只希望华国不要嫌弃。”
正如他所言,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唯一留下的,是神情肃穆地转过身,对着华国的大地,朝着码头飘扬的五星红旗,磕下的三个响头。
以及祁心鞠躬时,看见他脸上滚落,如线般砸向坚硬的水泥地上的,两行清泪。
直到货物全部送上船,贵客进入货舱,货船平稳地驶离港口,最后化成一个小点后,站在岸边的三个人才松了口气。
情况有变,事出从急,黄叔也没有再过多和祁心叙旧,看着祁心一行人上车后,便急忙地赶回去写报告。
车上的司机还是祁心惯用的那个,车却换了一辆。
祁心坐在后排,看了眼坐在副驾的李秘书,低头按着手机,好像在编辑什么内容。
祁心本无意窥探他人隐私,却在扫到微信消息发送对象时定住了目光——祁母的头像、“老板”的备注。
直起腰,祁心便瞥到在输入框顶部的几个字:“老板,小姐今天的表现相当好,具体如下:……”
再多的,便被李秘书抬起的胳膊挡住。
看着李秘书侧脸的细纹,祁心开口道:“李姐,今天的事,别和我妈说吧,我怕她担心。”
正在打字的李秘书指尖一顿,应了声“好的”,手指继续在手机屏上飞舞着,没有碰过删除键。
却无意间露出了西装袖口,哪里绣了个小小的“文”字。
祁心这才反应过来,李秘书这一身黑色西装,与当年的那件正好是同一件。
那时祁家的房子突然被提期收缴,违反流程直接带着买家来看房子。
树倒猢狲散。
一时找不到去处,祁心一家窘迫地站在院外,祁父祁母打了一个个电话寻求帮助,却只能听到督督的忙音。
而祁心站地最外面,远远便瞥见一辆豪车驶来,而豪车的驾驶位是嚣张至极的徐腾达。
就在她合上眼,准备接受新一轮的冷嘲热讽时,李秘书出现了。
丸子头,无框眼镜,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袖口外翻撸到手肘处,露出个小小的“文”字。
一手掌车,从另一头窜入,一个漂移调头,先徐腾达一步,将祁心一家人接到车上,迅速撤回自己家。
房子在市中心,不大,两室一厅。
祁父祁母住一间房,祁心和李秘书的女儿住一间房,李秘书便在客厅凑合着打地铺。
五个人住在一起,紧巴巴地,李秘书和她的女儿,却没有过一句怨言。
祁心也是后来才知晓,祁氏破产后的那一个月,是李秘书特地推掉了猎头的各种邀约,只为了腾出那一个月的时间。
那段时间,她一直守在祁母身边,帮她处理各项事务:开车接送两个女孩上下学,帮着祁父祁母卖掉值钱的物件,再将卖得的钱用来还款、给员工发遣送费、给银行还款……
哪怕在那种境地,她做事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击垮一样。
可无论李秘书表现地多么无所不能,祁心永远记得,他们一家刚搬来的那个夜晚,那个坐在阳台上的身影,以及那断续的抽泣声。
那天夜晚,祁心睡不着,又怕翻来倒去把身旁的女生吵醒,索性下了床,走到客厅。
抽泣声像是()
她犹豫再三,还是凑上前去,便发现往日沉稳可靠的李秘书,摘了半框眼镜,散着头发,喝着酒,随意斜靠在躺椅上。
祁心不知道如何开口,往日她只顾着唤“李秘书”,却从来不记得“李秘书”背后的真名。
“我全名叫李文清,唤我李姨、文清姨都可以。”
像是发现的她的局促,轻柔的嗓音突然出现。
那个晚上,月光很亮,亮得祁心看清了李文清脸上,流下的每一滴泪。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李文清的倾诉,听着她每一声抽泣,每一次哽咽。
听她一句话带过十八岁未婚生子的痛苦,又絮絮叨叨说着遇见祁母后的美好。
在这天前的记忆对她来说早已模糊不清,却能清晰记得初见那天,黄鹰的模样——一头齐肩长发,涂着正红色的口红,穿着宽松的白裙子,明明与她一样大着肚子,却能步步生风地走着路。
她捂着肚子,扶着墙,遥遥望着那样像火般大胆张扬的黄鹰。
她没料到,黄鹰所走道路的尽头,是自己。
宫缩的疼痛让她彻底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愈发听不清耳边嘈杂的声响,却清晰捕捉住黄鹰喊的每一声“你还好吗”。
明明语气不温柔,还带着点质问的语气,却莫名让李文清心底发酸,瘪着嘴,哭了出来。
那一年,她十八,黄鹰三十。
回想起那天,李文清还是忍不住落泪。
她哽咽着说完她和祁母的初遇,便催着祁心回去睡觉,送祁心回房间前,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件黑色上衣。
哪怕在黑夜里,祁心依旧一眼认出这件衣服是往日自己最爱穿的牌子,不便宜。
可李文清却什么也没提,塞给祁心后,只是用气声说道:“黑色耐脏,姨觉得你穿得也好看,别嫌弃。”
那件黑色上衣,和祁心今天穿的别无二样。
摸了摸上衣的黑色袖口,祁心合上眼,斜靠在椅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五下午这节课是英语,她往日睡得最香了。
*
一直挂在心上的一件事被彻底解决,祁心本应睡得安稳,却不知为何做起噩梦——
梦里的天很灰暗,连带着整个世界都蒙上一层灰,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世界飞速旋转着,最后出现的是祁家公司所在的大厦。
她好似站在原地,正对着大厦的大门,离得不算远,可以看见祁父祁母从电梯里出来,挽着手走向门外。
他们好像在笑,又开口冲祁心喊着什么。
可声音像在水中传递般,朦朦胧胧地,祁心什么也听不清。
感应门开开合合,过着来来往往的人,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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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是因为祁父祁母而打开。
祁心看着他们迈出一步,还未看清下一步,就被扑面而来的粉尘糊了眼。
轰——
这声传到祁心耳中却是难得清晰。
她甚至能听见碎石砸向地面沉闷的响声,听见玻璃碎裂的噼啪声,听见钢筋直直戳下又在地上划拉的刺耳声。
那么多繁杂的信息,重重叠叠,在人脑中来回组装,最后得出的结果,却只有短短几个字。
祁心这才后知后觉——楼塌了。
梦里的天一下便低沉下来,又像是被人拽着似的,朝地上压。
祁心还未反应过来楼塌了意味着什么,抬起头,便看见越来越低沉的深灰天空。
愈朝下落,颜色便愈深。
数秒间,漆黑将祁心吞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只能看见自己的躯体。
就好像,诺大的世界,只有自己活着。
滴答滴答,身侧传来滴水声。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嘴唇被润湿,抬手一模,再放到面前去瞧。
鲜红一片。
是血。
反应比思考来得更快。
祁心看向自己伸出的手,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发抖,张开嘴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发出的凄厉的哭喊。
这声音,像狼、像虎、像丛林里的野兽发出的啸声,又像猪临死前发出的惨叫。
唯独不像人。
浓稠绵密的黑中,祁心形单影只地站着,辨认了好一会自己的喊叫,才勉强分辨出,自己喊的是“妈————”。
妈?
妈!!!
像是通过了无限流游戏的最后关卡,一切被屏蔽的感官如细小的虫般密密麻麻地重新爬回祁心身上。
她渐渐听见外界的声音——“心心,妈妈在这呢……心心……”
大脑一阵发麻,心却开始发酸。
祁心挣扎着从那片黑暗脱离,无数次使劲将上下眼睑用力闭合又打开,这才换来回到现实的机会。
猛地睁开眼,先是一片模糊,其次慢慢聚焦到祁母脸上,最后,整个视野,好像只有祁母的脸了。
那张脸,满是焦急和忧虑,却是红润的,鲜活的。
嘴唇好像又被濡湿。
祁心连忙抬起手,却四肢不协调地将两只手都举了起来,颤抖着,同时摸向自己的嘴唇。
是泪水。
原来自己在哭,还好是自己在哭。
祁母半个身子探入车中,见自家宝贝女儿哭着哭着,竟然笑了起来,眼眶莫名发酸,直接坐进车中,将祁心抱在怀里。
那双粗糙,不宽大却很厚实的手,一遍遍轻抚着她的头。
今天一大早,祁心便提议下午要亲自去码头对接,说什么想锻炼自己,顺便看看壮观的码头。
祁母本不打算同意,却不忍在今天驳回祁心难得的请求,便诺诺地应了,想着让文清陪同,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祁母侧过头,将脸贴着祁心毛茸茸的发顶。
明明文清的反馈是好的,怎么一回来却哭得喘不过气,还被梦魇缠身,眉头紧锁,整张脸皱巴巴的缩在一起。
甚至还像儿时那样,边哭,边喊着“妈妈、妈妈”。
祁心被祁母顺了会儿毛,边挣扎着起来了,抹了把眼泪,冲着祁母挂满担忧的面孔嘻嘻一笑。
“妈,我做噩梦了,你别担心。”
祁心不说,祁母倒也不会主动去问,只是牵过祁心的手,带着她回家。
家里亮着暖黄的灯光,柔软地将整个院子笼罩住,像是一床晒过太阳后薄薄的棉被。
祁父穿着一身围裙站在家门口,林长安被林智达牵着,抱着糖果罐子站在另一侧,眼神亮晶晶的。
当暖洋洋的光照在祁心脸上,她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咻——嘣——”
天空传来脆耳的爆炸声,祁心转头去看,才发现是漫天的烟花,而烟花的中间写着几个大字——
祁心,生日快乐
叮咚——
002恰逢其时地开口,嗓音清脆,像在大珠小珠在白玉盘上弹动的声响。
“祁心,081汇报,徐腾达在获得系统前去了一趟A市……十七岁生日快乐。”
祁心转回头,反握住祁母温暖的手,满眼是笑地走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