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明天修,现在先别看!
    祁心看完所有的讯息,没有发言,只是给群里的另外两人各打了六位数的款。

    在将徐腾达差点从天台掀下去那天,她莫名又想起刚传来那日在老城区偶遇于娇娇的场景。

    那慌张的神色,精致的礼盒,和逞强的说辞,顶有古怪。

    碰巧那时候徐腾达还在自顾自的花天酒地,她便让没有事干一直串串不安的两人帮她找出当时那人。

    本是不抱希望的,只不过被黄秀芳烦的不行,才勉强找出的任务,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明明昨晚睡得早起得晚,怎么偏偏还那么困倦,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她脑里转动地愈发缓慢凝滞,伴着外教那如同睡前asmr的朗读,眼睛愈发粘黏在一起,扯也扯不开。

    下巴一磕,还是抵抗不住,睡了过去。

    祁心在英语课上睡得昏昏沉沉,不知天地为何物,老城区里,黄秀芳却缩在一个巷子的盲区里,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激动地捂嘴。

    像是偷到珍贵黄油的老鼠,在原地蹦蹦跳跳,又将大笑声咬碎,只溢出几声“嘻嘻”的轻笑,倒真像老鼠的“吱吱”声。

    将得来的十来万元全都转到老家医院负责付款的卡上,给自己留了几百元生活费,她才将手机放回兜里。

    下午的天空不是早上那般清澈的蓝,天边处染了点黄,一点点延伸过来,让身处巷子里,只能看见四角的天的黄秀芬都能看清楚。

    她踮起脚尖,在巷子里滴溜溜转了个圈,才将手上提着的黑色垃圾袋打开,把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掏出来。

    ——是一套全新的衣服。

    四处张望,确保了附近没人走动,她才钻进阴影里。

    扒掉身上的衣物,扯掉头上的假发,套了条裙子,确保全身装束都换了一套,才将垃圾袋往一旁的黑色垃圾桶一扔。

    先是在巷口一阵东张西望,再是缩着头,趁着来人多的时候猛地窜出去,迈出腿两步又立马恢复正常速度。

    成功且彻底地融入了来往人流。

    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她蹦蹦跳跳地转进身旁的一家小卖部,却在刚踏进的下一秒倒挡退出来。

    她从口袋处摸出了给口罩套在脸上,确保自己的面容看不分明,才重新踏入小卖部。

    一进入店面,她便背对着收银台,直走向不远处的饮料柜,抖擞着两只耳朵。

    “老板娘,我看你贴了个招人启示,我来应聘。薪资我要求也不高,这个数就行。”

    “九,九百?”

    “九千?你这种货色,还敢要九千?”

    声音一下提得老高,原先正常的语气也蛮横起来。

    “爸妈不要你,你当我冤大头啊,快滚远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咚——

    声音沉闷,像是一坨带着脆骨的肉砸向了坚硬的石板上。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黄秀芳,她拎着好几箱奶制品,也顾不得被认出的风险,转过头朝后看去。

    那枯黄头发的瘦狗也没管腿上沾了许多灰,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一手握拳立在台上,一手伸向后背挠着痒。

    黄秀芳一双眼睛来回转动着,一下看向老板阴沉的脸,一下看向徐腾达那瘦津津的背影。

    气氛达到了凝滞的极点,眼见大战一触即发,一声诺诺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老板,求你了……”

    黄秀芳看热闹的心被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听见这一声,瞬间掉回肚里,转过头,对着赢料柜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小卖部老板原先还沉这个脸,听见徐腾达这近乎撒娇般的求情,连着倒退两步,神情震惊。

    在这附近谁不知道徐家小子偷鸡摸狗不学好,是活生生一条白眼狼,老徐两口人怎么对他好都捂不热他的心,赚的那几分辛苦钱还总是被抢,每次被抢,便来这里几条几条地买烟买槟榔。

    那小子在这街坊里,脊梁骨都被戳烂了,那老徐两口子还当心肝宝贝宠着护着。

    老板又朝后挪了几步,摸过藏在烟柜下的一把菜刀,这才重新站回去。

    她这才想起来,今早开铺子时,在路上听齐()说,老徐两口子搬家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干净了,却独独留下了他们那宝贝儿子。

    老板目光狠厉,不知从哪里掏出各木菜板,提着刀往上一砸,怒吼道:“老娘是女老板,去你的老板娘!你这小鳖孙给我滚!!!”

    这一狮吼,连带着把在采购零食的黄秀芳都吓了一大跳。

    她抱着一兜子饮料零食,从零食架后探出头看向收银台,正正好对上老板飞快的神色转变——在看到她的那一秒,杀气收回,露除各歉意的笑。

    徐腾达浑身哆嗦了一下,嘟囔句“你不招我,你会后悔的”,便低着头,缩着肩胛骨,灰溜溜地走掉了。

    见徐腾达彻底走远了,黄秀芳才放心地走出来,一边张望着,一边冲老板打听消息。

    “姐,这是发生了傻啊。”

    老板一边滴着商品上的条形码,一边回答道:“别提了,这小鳖孙在邻里可谓是坏事做尽,这下被爸妈扔下,总算是招报应了。”

    黄秀芳右眉提起,随意附和了两句,也没再说话了。

    昨日下午才找上徐腾达父母,晚上便连夜搬走了,这速度倒是快。

    从老板手上接过装得冒尖的购物袋,付款后她埋着头走,盯着自己抬起又落下的鞋尖。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走向墙边驻足,从装满零食的袋子里捏出手机。

    【小芳,晚上记得来阿姨家吃饭哈[拥抱]】——齐宜妈妈。

    她将沉甸甸的袋子往肩上一搁,身子□□平衡,打字回复了【好】。

    那日她和齐宜一起伪装骗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却迟迟没在约定地点等到齐宜。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不知为何,她心脏跳动地快要窜出来,拔腿就朝齐宜家里跑去。

    齐宜家门大开,黄秀芳还未走进,便听见屋内传来的阵阵求饶声,和东西摔在地上叮叮咣咣的声响。

    酒气以及身上干掉的呕吐物味一个劲往黄秀芳鼻子里钻,令她作呕。

    黄秀芳不记得当时她怎么抢过男人手中高举起的酒瓶,又跳起将酒瓶重重砸在男人头上,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倒地抱头呻吟了。

    那时的她,热血上头,就那么举着瓶子,直指慢慢爬起的男人,挺身护在齐宜母女身前。

    直到男人捂住头,一步步朝外退去,她才松下酒瓶,腿软得站不住。

    黄秀芳晃了晃脑袋,向下拉手机界面想一键清消息时,才注意到扣款的金额。

    七十四块五毛的物品,只扣款了六十六块。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卖部,才发现已经走了很远,早已看不清了。

    黄秀芳重新面向前方,脚步抬起,朝前大步一迈,扛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向前跑去。

    她脚步轻快,像是一蹦一蹦地朝前跑去,马尾在空中晃来荡去,笼着暖暖的阳光。

    不一会儿,便跑到了齐宜家附近,刚想走近,又看见灰头土脸,右脸还有个巴掌印和几处青黑的徐腾达再次迎面走来。

    她咧着个大牙的笑立马收回,迅速缩到一旁,小心探出头重新观察起来。

    *

    002在接收到照片后便开始通过人脸识别进行检索,出了全套报告后,默默等着祁心起床。

    这一觉,可谓是睡得天黑地暗,祁心从桌上爬起来时,才发现窗外早已彩霞满天,而教室里的人都走空的差不多了。

    抓了下头发,祁心甩了甩发麻的双臂,站起身,又用双手拍了拍自己脸颊。

    今天怎么这么嗜睡。

    没有多想,她集中注意力,在脑中浏览起了002做的报告。

    于顺,四十三岁,B市本地人,于氏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于娇娇的亲生父亲。

    早年商业联姻,同妻子生下于娇娇,婚后五年离婚,将家中产业交予堂弟打理,选择出国做义工。

    半年前悄悄回国,与他同行的是一个女人。

    为了避免被家里人发现,于顺带着女人住进了破烂的老城区,却仍在一次谈话中,向女儿说漏了嘴。

    将错就错,他便随便编了个理由将于娇娇哄骗,又

    祁心撑着窗台,双眼视线落在空中翩飞的双雀上。

    看着它们你来我往地在空中追逐打闹,前后脚地落在枝上,相互啄洗。

    “你说,倘若于娇娇知道自己父亲红袖添香,会是什么反应?”

    还未等002回应,祁心又续上话:“不管什么反应,于家肯定能被闹个鸡飞狗跳,有得热闹。”

    祁心转过身,从虚空中抓出个信封,又将抓出的一张张照片塞进去,抽出一支笔,在信封皮上落下一句酸话——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却仍想让你知晓我的真心~

    写完最后一笔,她随意从于娇娇的课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物件,将信件压稳,偏偏露出那句酸话。

    于娇娇素来骄纵,每每有对她不了解的男生,向她表达爱意,只要家世稍差,都会被于娇娇带着的姐妹团当众羞辱。

    倘若是情书,便会召集众多人,当众将那些少年因为喜欢而真诚的语句,当作笑话般嬉笑念出。

    倘若是当场表白,便会以考研为由,疯狂羞辱完告白者后,又冷酷地拒绝他,让他颜面扫地。

    作为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祁心打下电闸,关门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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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早上,定会很精彩,她绝不能再贪睡了。

    *

    在她课桌前,站了一个女生。女生一头自来卷,圆脸上雀斑遍布,身材圆润,眼底发虚。

    见祁心抬头和她对视,圆脸女生甚至颤着身子,稳住声音,继续骂道,“看什么看,由富至穷甚至比出生就是穷人带来的穷酸味更浓,病毒更多……”

    她实在是抖得厉害,控制不住朝后看了一眼,像是被稳定军心般,又回过头继续骂道,“别拿你那脏眼看我,一辈子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

    祁心内心毫无波澜,在她身后的无疑是于娇娇,那个即将获得学习系统的女配。

    于家富了三代,旗下的购物中心开遍了整个省,以及经营着省内规模最大的高档商超——天利igc。

    而眼前这个胖胖的女生,她也记起来了。

    元宝珠,几家连锁湘菜店的老板的女儿,在学校像个透明人般,祁心好几次从国外给同学顺捎的伴手礼都有她一份。

    所以当时年仅十八岁的祁心听到这些话语从元宝珠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的祁心一清二楚,元父想将自家的湘菜馆开进高档商超里,便让女儿去讨好于娇娇,试图能得到一个入驻资格。

    祁心敛下心绪,站起身,一步步向前走去。

    余光中能瞥见大家兴奋的神情,格外灵敏的听力将身旁同学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

    “祁家活该破产,早看不惯祁心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这个男的家中是祁家的某个下游合作商,出事前一口一个“祁姐”的叫着,陆陆续续找她借了快十万,出事后的祁心前去要债,却只得到被扔到地上的一千元。

    “祁家要破产了,这可怎么办啊,我爸妈说不让我干涉其中……”

    她出事前最好的朋友,两家合作很紧密,可出事后,却直接拉黑了自己的一切联系方式。

    走到元宝珠面前,祁心不再去关注周边人的反应。

    她身高近一米七,俯视着元宝珠天生便有着压迫感,更何况现在的她周身都逸散着上位者的气息。

    俯下身子,倾身贴着元宝珠的耳畔,“五年前入驻天利igc的那家川菜馆的大厨可也是姓马。”

    说完话,祁心没有离去,反而朝于娇娇所在的方向走去。

    元宝珠却是猛地回头,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祁心离去的背影,冷汗直冒,脸色煞白。

    五年前的那家川菜馆,就因为大厨在天利igc门店大规模投毒,直接导致了川菜馆倒闭破产,还欠了天利集团一大笔赔偿金。

    而他们家指定调派的厨师也姓马,祁心怎么知道……

    周围的同学见祁心和元宝珠本应一触即发的争斗蔫了下去,“吁——”声还未叹出,不少人又暗自惊呼了起来:祁心走向了于娇娇!!!

    于娇娇的姐妹团将于娇娇包裹在中心处,呈辐射状。

    于娇娇本不打算搭理祁心这个破落户预备役,却没想到祁心越走越近,离她几乎只有三米远。

    她感觉自己要都快被祁心身上那些病毒给污染了,也要沾上那些令人恶心的穷味。

    “祁心你要干嘛?你身上的穷酸味都要熏死我了。”于娇娇面露嫌弃,翻着白眼,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不停地在空气中挥着。

    站在她身旁的小姐妹们都“嘻嘻”地笑了起来,几双眼睛从上到下扫视着祁心,发出“啧啧”声。

    被众人嗤笑的祁心却面不改色,她正在听002的汇报。

    “于娇娇目前并未探测出有系统。”

    作为主系统的她,本具备掌控当前世界所有系统的坐标方位及远程操控的能力,却被世界法则压制丧失该能力,只能一个个在五米内进行信号探测接受,并建立锚点。

    这么看来,于娇娇的学习系统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获得的。

    确定这点后,祁心直直盯着于娇娇,像一匹饿狼,看向迷途中的羔羊。

    她就这么向前走去,带着淡淡的笑意,缓慢地,步步为实地,离于娇娇越来越近。

    姐妹团不自觉为她让开一条路,她们都被祁心周身这骇人的气势给吓到了,更确切地说,是被死死压制,被驱散开来。

    于娇娇直接被这眼神吓得呆滞在原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祁心已然走进安全圈,往日那些摇尾的哈巴狗都缩在一旁。

    “你们这些没用的蠢货!”她恶狠狠地剜了姐妹团一眼,又摆出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向祁心。

    “你这个破落户,不要以为……”

    还未等她嘲讽完,一阵劲风直打面中,拳风击起她鬓边的碎发。

    周围发出一声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