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捕司的人抬着张承先的尸体出来,可大理寺的人却未曾出来。
李莲满脸慌张,颤颤巍巍,“快!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大人!”
李莲来回踱步,“苏明言这个小人,定是算计我!不行,我得赶紧进宫告诉陛下!”
督捕司的人去得也快,但大理寺的人仍旧没有出来。
莫非里面还有别的事?叶银秋这样想着,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瞧着不是普通人家,有些眼熟。叶银秋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老人,思索难道是阳城的捕头追过来了?
不对啊,他们虽紧追不舍,但还是在驿站前放过了她,估计是忌惮苏明言和柳长芸的势力,亦或是找到了新的替罪羊。
那眼前的这位老人又是谁?
“像……实在是太像了!”那老人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亲人,眼眶含泪欲下。
“这位姑娘,你颈上玉扳指是否同这枚一致?”那老人拿出一张图纸,上面图案赫然同叶银秋的玉扳指一模一样。
叶银秋下意识警惕,突然想起这人便是那日她搬尸体回县衙时,在大门口见到的那位老人。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若是无事,还请让路。”对面是谁尚不清楚,她不能暴露自己。更何况,她没有原身记忆,自是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应对。
老人并未相让,却突然跪下,伏地大哭,“二小姐,夫人找了您十年啊!”
“这位老伯,我并不认识您,还请不要胡乱认亲。”叶银秋见着此人第一眼便不觉得亲近,如今突然冒出来,倒是措手不及。
“二小姐,您忘记老奴了吗?”
“老奴是定南侯府的王管家啊!”
“王管家,您怕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姐。”叶银秋绕过王管家,正要离开。
老人仿佛受到了打击,直直跪在叶银秋面前。
“当年,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看好您,才叫贩子将您掳走。”
“二小姐若是不肯认老奴,也是情有可原。可……”
“可夫人整整寻了您十年,整整十年……老奴恳求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随老奴回去吧。”
着实奇怪,这王管家怎就确定她一定是定南侯府走丢的二小姐。
“这位王管家,我确实不认识您,我不过就是个来自边陲小城的乡下人,怎么可能是定南侯府的二小姐。”
不管如何,来者意图不显,这定南侯府,还不能去。这王管家当初去了阳城寻人,如今又在此处寻到她。
叶银秋突然想到,那日张捕头刀下留她一命,莫非是瞧见了她的玉扳指。
这就说通了,那日为何会放过她,如今到京城,也无人抓她。
可若她真是定南侯府的二小姐,那原身为何要逃到阳城,那可是大晟最北边,再往北就是北朔故地。
凭着玉扳指,还有王管家的态度,应当很容易就能回定南侯府。
可她没有,偏偏向北逃了。
“二小姐!”王管家挡在叶银秋面前,怒视来人。
叶银秋透过王管家,来人正是苏明言。这人不是还在水榭楼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王管家,”苏明言上前一步,身后倒是没有跟着大理寺的人,“大理寺办案,还请退让!”
王管家并不退让,直挡在叶银秋身前。苏明言目光从王管家身上移开,落在叶银秋身上。
“王管家,苏某的耐心一向不好,莫非你定南侯府是同太后作对?”
王管家眼下狠戾,双拳紧握,却又忍住了,“不敢,是老奴行事不周,还望苏大人勿怪罪定南侯府。”
“即使如此,还不速速离去!”
王管家最后看了眼叶银秋,也只得离开。
苏明言忽而凑近了些,叶银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一言不发,俯身而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原是将她的面纱重新戴上了。估计是方才王管家来时,掉下来的。
她的脸颊带上微微红晕,耳后也有些发烫。
“走吧,叶姑娘,有具尸体需要你验。”
尸体不是方才叫李莲带回了刑部,莫非还有其他死者?
……
刑部验尸房。
叶银秋第一次见识到苏明言的权势竟然如此大。
对面的李莲显然怒火冲天,却碍于苏明言的权势,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还要让这大理寺的人来在刑部指手画脚,恐怕没有比李莲更憋屈的刑部尚书了吧。
“叶姑娘,这具尸体就拜托你了。”
摆在案上的正是张承先的那具尸体,尸体伤痕遍布,血迹累累。
“苏明言!你别太过分了。我容你来我刑部验尸,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让一个女人验尸!亏你干得出来!”
“我绝不同意让一个女人验尸!这分明就是对死者不尊重!这是侮辱!”
李莲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点,指摘苏明言。
苏明言丝毫不惧,把捏着手中的牌子,“绝不同意?”他篾笑。
手中牌子扔到了李莲的脸上,李莲正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苏明言!你仗着太后的撑腰,算什么本事?”
身后督捕却拉住李莲,指着地上的牌子提醒道:“李……李大人,那是太后的亲卫令!”
李莲吓得直直跪在地上,方才叫嚣的气焰全无。
“太……太后的……亲卫令?”
亲卫令一出,必然有人惨遭横祸。
李莲双手止不住地发抖,伸手捡起亲卫令,上面赫然是秦字。
秦字,当今太后本家便是胶州秦氏,八大世家之一,共出了三代皇后,累世功勋。
若说是看的太后的权势,不若说是畏惧秦家的权势。
李莲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发抖,一边爬向苏明言,一边磕头认错,“苏大人饶命,是臣不知所谓,胡言乱语,苏大人,饶命啊!”
想那些得罪秦家之人,何曾有过好下场,李莲直抽自己的嘴,恨不得方才跪着请叶银秋验尸。
“哦?你方才还说女人怎可验尸?”
李莲磕得更厉害了。
“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女人验尸实在晦气?”
李莲立刻明白,这是让他给那个女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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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马上朝着叶银秋磕头认错,“这位姑娘,方才是我冒犯,是我见识狭隘,是我以己度人。”
叶银秋避开李莲,“验尸本就是争分夺秒,何必在这些事上做口舌之争?”
她似是瞧见苏明言叹了口气,眨眼却又恢复了常态,刚才应当是她的错觉。
“是,姑娘说得对。”李莲立马借坡下驴。
“可否告知我,当时你们发现死者是的状态,包括现场的所有细节,一个都不能落下。”
这次同前两次不同,尸体伤痕太多,需要借助现场的细节辅助判断死者的死因。
李莲倒是积极,“发现死者时,他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内,双手被束,悬挂在房梁上。”
“当时死者双眼未闭,口部大张,舌头下垂。”
李莲紧皱眉头,应当是想不起其他的了。
“还有吗?”叶银秋询问到。
“房间里的陈设很乱,血迹四溅,可以初步判定为第一案发现场。”苏明言补充到。
苏明言离开前,“你只有一个时辰,所以,想剖便剖吧。”
苏明言倒是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开始验尸吧,”叶银秋思索片刻,说到。
片刻叶银秋已经穿上罩服,戴上口罩、手套,准备验尸。
周围人已散至门外,留了口小窗观看。
这具尸体伤痕太多,且皮肉同衣服粘在一处,判断死因须得花费许多时间。可断案最讲究时效,前24小时是最佳破案时机。
有什么办法能快速确认死因呢?
她的导师曾说,遇到这种伤痕太多无从分辨,又急需快速破案的,需要根据现场和死状判断。
她没去过现场,按照方才李莲和苏明言的叙述,那便是个密室杀人,双手缚于梁上,颈上没有勒痕,说明并非勒死。
血迹过多,莫非是动脉破了,流血而亡。
叶银秋分离颈部衣物残片,然而此处皮肤光洁无暇,未曾有伤痕。
那身上的伤痕?
她瞬间明白,这些不过就是障眼法。叶银秋立马将衣裳一一卸下,看着眼前光洁的皮肤,心道,果然如此。
着外表的伤痕做得如此逼真,就连她方才也被骗到了,恐怕苏明言他们也正是因为外表看起来吓人的伤痕,就不敢脱衣。
纵观尸体,可以初步判断死者死于一个时辰前。
那么死因又是何故?
叶银秋提上蜡烛,掀开眼皮,死者双瞳涣散,眼深部分组织坏死,眼球还有炎症,形成瘢痕。
口部唇色青紫,表皮裂开,口腔内有股异味,似腐臭酸味。牙齿内部腐烂,舌头下垂。她用钳子来回拉扯,发现舌头太软,差点被扯断。
右手老茧甚多,左手处还有刀伤。
古代仪器太少,叶银秋只能依靠自己。切下一块口部组织,放至沸水中,片刻后,透明的水变红发黑。
口中有毒,必然接触过有毒之物。
她切开腹部,内里已经腐烂,这是典型的中毒之兆,可他中的什么毒呢?
未等她细想,外面传来争执声,打断了叶银秋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