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鬼册》里面没书灵!她带着本没有书灵也没有文字的破书进入天师府,岂不是要偏离命格?
太愁。
愁得她娇弱的身子受不住凉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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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入地底的鬼界,阎罗殿内,礼堂里的热火朝天总算是熄了下来。
面具落地,地上一个接一个的鬼身消散,散的除了小喽啰,还有带头造反的鬼官。
第七十二城城主步伐不稳,向后摔倒,恰好撞到一根柱子,他便借着柱子靠滑下去,眸光向前,阴鹜地落在比他状况更糟糕的魊王身上。
不愧是阎罗王选出来的次主,遭他们暗算,用着一副被不停侵蚀的破碎鬼身都能与他们硬战个十一天。
仅是这样就能让他们重伤,甚至还折掉了六名鬼官和一堆手下,如若他们没用阴招暗算他,恐怕第一天就全被他碾在指头下了。
九名串通造反的鬼官如今折得只剩三名,第十八层狱主撑起鬼身,捏诀叫来侯在阎罗殿外边的鬼差,他望着鬼身越发透明的魊王,笑得满面猖獗:“来鬼啊,王爷不行了,咱们作为臣子的要为王爷着想,尽早送王爷去往生呐。”
鬼差领命,操持阴旗和锁链上前把即将烟消云散的魊王栓起来。
这是他们成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魊王去掉面具后的容颜,也是第一次见到魊王狼狈的模样。
第十八层狱主见魊王被栓走,他踢飞地上已经裂开的曼陀罗面具,忍着伤一步一步迈上阶梯,直登鎏金座。
再挥袍落座,他笑:“魊王身陨,阎罗王失踪,从此以后,我就是鬼界新主。”
余下鬼身尚存的两名鬼官顶着重伤撑地而起,纷纷朝鎏金座上的新主叩拜。
“恭贺新主登上宝座,从此鬼界由您统领,千秋万代。”
踏出阎罗殿,十名鬼差共同拉扯铁链,将魊王栓往忘川河。
他们皆认为把魊王栓往忘川河有些多余了,就魊王这副破碎的鬼身,哪还去得了往生?只怕是孟婆汤都没喝下就魂飞魄散了。
第十八层狱主不仅夺了位置,还要用此方法来羞辱这位置的上任主子,另魊王至魂飞魄散都不能得个痛快。
铁链叮当作响,十名鬼差打算走个过场就回去复命,待到忘川河畔量出腰牌,孟婆见了盛着汤,疑惑:“这是谁?神魂残破成这样还要送去往生吗?”
魊王常年戴着张曼陀罗面具,如今显露真容,还狼狈不堪,当真没谁能将其认出来。
“就是一死鬼,犯了事,我家主子大度,叫我等送他去往生。”其中一鬼差打着哈哈造理由。
“可就算是送去往生了,残破的神魂也只会胎死腹中,活不成的。”孟婆摇头,“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时他胎死腹中后幻化成怨婴鬼烟消云散,还白白浪费吾的一碗汤。”
“嗐~大人,莫管那么多了,我等也是替鬼办事,做不得主,你只管给他灌汤,剩下的就等他魂飞魄散就是。”
孟婆只觉多此一举,但既是上头有鬼发令,她也只得照办。
正要喂下孟婆汤时,残破的鬼魂倏地睁开眼,眸光凌厉地扫向孟婆,叫孟婆喂汤的手不由得颤了一下。
怔愣间,他挣开层层锁链,爆发出令在场鬼差错愕的力量。
魊王不是快消散了吗?怎么还能有力气。
忽来的力量打得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待回过神来,孟婆汤洒落,魊王已经带着一副残破鬼身逃离了这里。
“不好!”
“快追!”
次日,贾宅中,酒席已然落幕,贾地主高兴,拉着三位天师想再置办几天酒席,奈何天师归府心切,拒绝了他。
于是他又拉着祖宗,与祖宗再兴高采烈地吃上几天酒席庆贺也是一样的。
然祖宗今日身子不太好,捂着帕子一直咳个没完,病得没心情,面色跟个死人一样也把他给拒绝了。
就他想几天几夜地庆贺财宝回归,很寂寞的说。
“祖宗……我让人去给你找个郎中看看吧。”
祖宗颔首同意。
然……郎中一把脉,张口就是姑娘已经身体亏空、命不久矣。
胡说八道!
帮他拍出财宝的祖宗能是命不久矣的人么?
花研头疼,直嫌弃摆手:“起开起开起开,别老在我面前晃悠,你死了祖宗我都还会活着。”
“哦。”贾地主得令,转头对准郎中:“听见没,我祖宗让你起开,什么庸医,乱把什么脉。”
郎中:“……”
花研:“我是说你。”
贾油钱:“听见没,我祖宗说你呢。”
花研眼珠子上翻,露出大量眼白:“都起开,全出去,别吵我睡觉。”
“好嘞~祖宗。”
贾地主推着郎中出去,房门轻轻闭合,安静了,花研方才捏着玉佩躺回榻上。
郎中说得没错,她这副身子确实命不久矣。
但他看不出病因,只道出了个身体亏空。
花研却是知道,她是因为神魂虚弱,难撑肉身,加之这几日操劳过度,才病弱成这个鬼样的。
主需养好神魂,次需调养肉身,虚弱的身躯还不是能健硕起来?
只是抵达健硕的或许会有些漫长,但按命格完全走一遭,身体应当就能恢复成她鼎盛时期的模样了。
思及此,她决定先抱着鬼王的玉佩补上一觉养养神,再想办法解决《鬼册》是本空白破书这个问题。
实在不行,大不了浪费命笔里的灵力画阵传音把文常叫下来。
问题总是能解决的。
天师三人组得贾地主硬着头皮编写得轰轰烈烈的感谢信回道天师府。
花研本想与他们一路的,但自知自己嘴欠,关兰月又是一点就着的小姑娘,她决定还是少些磕绊的好。
左右算着时间还算充裕,不如先躺个几日,再慢悠悠地晃到天师府考核选拔。
嘱咐了贾地主不许扰她,是也,她从日落黄昏躺倒次日的日落黄昏。
直至饿醒,才晃晃悠悠地起床活动胫骨,寻找吃食。
从厨房里出来,她叼着糕饼走在院中,定心翻着《鬼册》,想办法找到奥妙之处。
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凌乱了她的发丝,吹飞了她的《鬼册》,她速即抬首,锁定《鬼册》方位。
天空橙红干净,她看不见的是一只破碎魂魄急速奔逃,拼尽全力想要甩开身后尾巴。
只顾身后,忘留意身前,稍不留神便撞进了翻飞在空中的白书里,就此身形不稳,与书一同向下飘落。
夕阳西下,日暮留下的光彩将天空晕染成唯美的纁色,连带着把云朵描绘得如燃烧烈火般好看。
他就在这片落日余辉下降落,倏尔一双手轻柔将他接住,随之而来的手的主人垂下视线打量他。
霞光为姑娘渡出一层绚烂光圈,他看清了,也愣住了。
是她呀。
当真风水轮流转,冤冤相报何时了。
万幸,是她。
一路奔逃,他耗干了所有气力,仅是余辉中的这一眼,他模糊了意识,魂魄不由自主地融进了《鬼册》中。
“啪!”
《鬼册》掉落在地。
花研还在愣神,她刚刚好像接住了一个快碎掉的男人。
然后呢?
男人不见了。
幻觉么?
不。
是见鬼了吧。
她捡起《鬼册》,拍了拍上边沾染上的尘埃,而后仰首张望。
总感觉天上有什么东西,只是她看不见。
天上确实有东西,追寻而来的十名鬼差隐着身形悬在空中,一个个的焦头烂额,怎么追到这就感应不到魊王的气息了?
不确定魊王是否逃亡路上神魂消散,他们不敢松懈,分散开来四处寻找。
而下方,花研已是揣着《鬼册》回到厢房,正要细细琢磨,忽感觉《鬼册》周身的空气波动好像不太一样了。
哦哟~有情况。
她挑起双眉,心中稍喜,将书前前后后又翻了一遍,还是与先前一样,白得比她的脸都干净。
“书灵?小书灵。”
她抖着书尝试叫唤,没有响应,啥也没有。
难道是她猜错了?这本书根本就不会有甚么书灵,她先前看到的男人是假的,是心焦烦闷生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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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真是体弱多病,眼睛都花了。
又是把书抖了好几遍,确定是一咩咩反应也没有,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发了癫地想:其实《鬼册》就是本没有字的破书,书灵就是她自己,她捡破书相逢自己,与自己和破书共入天师府。
解释多合理,命格还能偏到哪儿去?
花研把书丢至一旁,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后,瘫在床榻。
要这本破书有何用?
没有用啊没有用,她注定是要独自强大。
“若不是受命格牵制,我定然把你这本破书扔了!”
又是在贾宅躺了三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花研找来贾地主寻要地图。
“祖宗,你想考进天师府呀?”贾地主问。
花研“哟”了一声,淡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去观光的?”
“嗐~祖宗你这话说的,这个时候去天师府不是想考进去难不成真是观光呐,就算是想观光,也不看看天师府是什么地方,哪能是随随便便就放人进去游玩的。”
贾地主摆手:“上半年天师府就放出消息了,会在立秋时节广招学徒,五年一次的机会,多少人想把握住。”
“知道得还挺多。”花研赞叹。
“那是。”贾地主略略得意,还不忘拍马屁:“不过祖宗你有徒手抓鬼的本事,哪儿还需要去考什么天师府,倒不如住我这贾宅,给人伺候。”
花研:“你先前不是不愿我住下来?”
闻言,贾地主心虚,他先前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呀祖宗。”贾地主犹如狗腿子般笑得傻呵呵:“我是从前不知祖宗好,不知祖宗驱邪又进宝,现在知道了呀,有祖宗坐镇贾宅,何愁有鬼相扰?您坐镇,我赚钱,咱们定能富出陌乡,再过个几年,说不准能富甲天下!往后的日子,有我一口山珍吃,断不会让祖宗您缺了海味。”
“噗呲——你这算盘珠子打的。”花研被这一长串话逗得直摇头。
“欸~祖宗,您这话就说得难听了,您就只需坐坐镇,余下光阴吃喝享乐,我的算盘珠子也没崩您脸上呀。”
贾地主越说越真诚,说得花研的心都快动摇了。
吃喝享乐的日子是好,但于她不好,她吃喝享乐就是偏离命格了,以她如今的状况只会死得更快。
见贾地主撒钱撒得相当到位,她叹气一声,还是拿着命笔在贾宅留了个阵法守护,与之留下一句:“余生切莫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不然我留在你家守护安宁的阵法会变成杀阵。”
“我家这是有阵法护着了?”贾地主新奇。
“嗯。”
“什么鬼进不来?”
“差不多吧。”
“哇啊,感谢祖宗呀,再也不用担心有鬼会吞我财宝了。”
贾地主激动得扑了过来,却被祖宗嫌弃地推开。
“起开起开起开莫挨那么进,就想着会不会有鬼吞你财宝。”
被推开,贾地主老实本分地退到一旁挠头憨笑,他这辈子的喜好不多,爱财必是第一,其他都得往后排排。
打发了贾地主,饱饭过后,花研只恨自己没有修为,拓展不开虚空,使得收拾行囊时都装不了多少钱财。
贾乖孙很懂事呀,把银的铜的全撇开,尽给祖宗的包里塞上摞成一沓的金叶子。
在踏出贾宅大门时,忽感一阵灵流波动,怀里的《鬼册》滑落出来,她淡定地瞥了一眼,弯腰拾起,就在要越过门槛时,《鬼册》又再度被拦了下来。
花研左右翻看《鬼册》,毫无异样,那就只能是她留下的阵法有问题了。
“不是吧,不能因为跟鬼挂钩就被拦下吧。”
她抽出命笔敲了敲阵法放行《鬼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几日接住的那个男人。
她摇头晃脑,真是见了鬼了。
背着行囊一路慢悠悠东行,约莫一周,估摸着再过一日应当就能晃到凌阳了。
见天色已晚,花研伸了个懒腰,寻了个就近的客栈落脚。
是夜,睡得正迷糊之际,一股莫名的力道袭来,她就这么咕噜噜地滚下床榻,毫无防备。